捂嘴

　　并不是说十年觉得重了，而是齐萧觉得这个量刑似乎毫无根据。法条写的是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内，情节重的才从十年起判。

　　齐萧猜测，胡麟借着这个案子在做一个赌注，一个并不负责的赌注。

　　被动的她们只好按部就班地离开法院。恰巧，刚走不远，就遇上了肖才溢，看样子她也是来旁听了。

　　陆三时悄悄观察了一下，正准备上前打一声招呼，却被齐萧挡住了。

　　“怎么了？”陆三时疑惑地看着齐萧。

　　她挑着眉，暗示着陆三时注意肖才溢的神情。

　　“你觉不觉得，肖才溢似乎并没有特别痛苦？”

　　陆三时听闻，才再一次细细观察，幸好肖才溢走得不是很快，也没有发现她们。她注意到，肖才溢的嘴角虽说是朝下的，但颧骨那块似乎是提上去了，有一种隐隐的笑意。

　　“是不是？”齐萧向陆三时求证。

　　“是有点。而且她不是喜欢饶响吗，之前我们和她聊的时候，她还一副绝望的表情。今天饶响被判刑了，居然更加精神了？”

　　“嗯，所以我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齐萧骄傲道。

　　可陆三时瞥了一眼，冷冷地说：“读心神探，证据呢？到庭上你难道会说‘肖才溢神情古怪，凶手一定是她！’”陆三时提了一个声调，些许有点嘲讽。

　　齐萧并不在意，“反正现在没有新的证据，就从肖才溢这个方向出发呗。说不定真就‘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好像是习惯了齐萧的作风，陆三时只是嘟囔着：“你可真不像学法的人。”

　　“嗯？”齐萧听到了，偏头直望着陆三时，“那我像什么？”

　　轻声低语之间更显心动，陆三时有些惊住了，支支吾吾地：“嗯……像……像学心理学的。”

　　随便找了个学科搪塞过去，齐萧微微地摇摇头，“不对。”她说，用手指了指天，“应该是犯罪心理学。”

　　没想到真的思考了，陆三时才从这里发现齐萧是认真的，“是有些的。”

　　齐萧啧啧道，不知再说些什么。但很快，又拉着陆三时，“我们走吧。”

　　“嗯。”

　　刚打了官司的陆三时大多是有些疲惫的，齐萧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这一趟的司机。

　　“三律，你说，崔菡媛会不会有人脉能打听到肖才溢的底细啊？”齐萧就算是开车，也不忘这个案子。

　　“可能吧。”陆三时一直觉得，崔菡媛就好像有一个特别庞大的人脉信息资源库。之前她们也有所打听，但当中的细节是不可能搜到的。

　　“我现在问问。”一刻也闲不下来，陆三时马上就掏出手机问崔菡媛了。

　　对面的崔菡媛是一口答应。

　　常走的那条路正在修路，齐萧只好绕道通行。跟着导航，突然播报了一声：“5公里处有剧组正在拍摄，请注意安全。”

　　很少听到这样的路况，齐萧瞧了一眼导航，顺口聊到：“现在导航那么实时了？”

　　陆三时也跟着播报朝窗外望去。车速很快，但接近的那一刻，却逐渐变慢。

　　似乎有着鹰眼的陆三时看到了泱泱的人群，其中有一个人被一群人围得是水泄不通。

　　“嗯？”陆三时生疑，坐直了身子向远处眺望。

　　一点点的动作也会被驾驶座的司机注意到，她悄悄地找到了路边可以停车的地方，慢慢地靠过去。

　　“那个好像是？”陆三时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我怎么看着那个被围着的人像是巫季啊？”

　　“嗯？”齐萧立马就来精神了，把身体靠到副驾驶那，整个人差点就栽倒在陆三时那了。

　　“好像还真是。”

　　但她们不敢贸然下车，那群围着巫季的人似乎是记者。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如果此时下去打招呼，或许场面会更加混乱。

　　“明星果然就是明星，被这么一群人追着问都面不改色。”陆三时感慨道。

　　虽然是戴了一副墨镜，但也能看得出巫季没有厌烦，更没有欣喜的神色。而那一帮记者，一个个挤着，都要把保镖给挤出去了。

　　“走吧！”齐萧叹道，一放手刹，就飙到了60迈。

　　如约来到崔菡媛的地盘，店员也自然地请着两位到包厢去。

　　齐萧四周望望，突然间又看着陆三时，“我想起来了，不是说装修吗？三律打算怎么装？”

　　陆三时只是略略地笑过去，“没必要啦，我上次只是为了好区分定位嘛！”

　　坐下没两分钟，崔菡媛带着凝重进来。

　　“坏消息？”齐萧不免问道。

　　端起桌上的凉白开，崔菡媛润了润嗓子才开始说：“难说，可能算好消息，也可能算坏消息。”

　　“我托朋友去起一起肖才溢的底细，但是她说做不到，只能挖巫亚的料。那我想既然如此也别浪费。”

　　“后来我朋友她找到了巫亚的经纪人还在美国度假没回来。”

　　“我们之前有去问过巫亚的经纪人吗？”齐萧不敢确定，还以为是自己记岔了。

　　“我们没有，但是公安问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公安问的那个经纪人并没有出境记录。”

　　崔菡媛点头，解释着：“对，我说的这个经纪人不是现在的，是之前的。不过我朋友说只负责找人，不想了解你们想问什么。”

　　“可以啊，那我们来问呗。”齐萧有些兴奋。

　　崔菡媛摇摇头，“那个经纪人不打算回国。你们只能用语音通话。”

　　本以为崔菡媛的摇头是坏消息，但能够问到信息，无论什么方式都是可以的。吓得齐萧是深吸了一口气，“只是这样啊！没事！有消息就成。”

　　但很明显的是，崔菡媛不是担心这个，她暗暗地说：“我现在觉得齐庭的直觉是有些东西了。”

　　陆三时觉得很奇怪，崔菡媛突然说这一句，似乎知道了什么。

　　“什么意思？”一提到齐萧，陆三时就止不住地问。

　　“我之前其实问过那个经纪人了，字里行间中我就感觉她只是在强调一个事情。”

　　“是什么？”二人齐齐问道。

　　“巫亚，似乎喜欢的是肖才溢。”

　　三人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这还是个循环的关系。

　　其余二人还在为这个消息震惊的时候，店员进来将杂志换新一批，而崔菡媛直接吩咐放在桌子上就行。

　　还没消化完，杂志上的标题又把这几个人吸引住了。

　　“巫季爆火全靠吸人血馒头？！”

　　骇人的标题总会忍不住惹人好奇。崔菡媛最先看到，一手拿起杂志坐在了二人的对面，大致翻阅了一会儿，慢慢地又合上了。

　　“媒体说，自巫亚出事以后，巫季就没有一次看望过巫亚，也不为这个案子上心，反而开开心心地拍戏。”

　　“而且还提到了之前巫亚接济巫季的情况。”

　　就只是看这个标题，也就能猜出来这些无良媒体动的什么心思了。齐萧拿起翻开了两页，顺道看了看落款——“电文传媒？”

　　“那么巧？”陆三时就算很少接触，也有这种感觉了。

　　“等一下，我们先把肖才溢这件事理清楚些。巫季这个事之后再看。”齐萧还是没能从刚才的消息中走出来。

　　“所以，饶响喜欢巫亚，巫亚喜欢肖才溢，肖才溢却喜欢饶响？”齐萧总结着。

　　不过，陆三时想起了闭庭以后的肖才溢，“不对，肖才溢真的喜欢饶响吗？”

　　提醒到了齐萧，齐萧也不敢判断了，毫无思绪地思考着。

　　还好，在场有一个经验似乎颇为丰富的人。崔菡媛帮着说：“很大概率。假如肖才溢喜欢饶响，但饶响喜欢的是巫亚。如果这个人性格本身就是有问题的，那杀情敌就有很大可能了。”

　　“可她怎么会把罪都推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呢？”陆三时还是不解。

　　这让崔菡媛想了许多，“嗯……可能是肖才溢想让饶响知道，喜欢巫亚的下场肯定不好？”她不敢肯定，但崔菡媛给出的答案就是肖才溢对饶响绝对有爱慕的意思。

　　“好奇怪啊！”陆三时理不清，“相当于给一个教训？然后等饶响没事了以后和她说‘还是和我一起更好？’”她给自己举了个例子。

　　崔菡媛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齐萧没有像陆三时那样难以理解，但她是抵抗这种思想的。“通过毁掉别人来追求人，这是在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吧？”

　　“齐庭，假如律所里一个吊儿郎当的律师对着三时死缠烂打，你会怎么做？”

　　陆三时听了有些不大对劲，紧张地看着齐萧。

　　但齐萧这次却没有注意到陆三时的神情，她脱口而出：“那肯定拉着她不让她上班啊！”

　　“你看！”崔菡媛鼓掌，跟中了大奖一样的兴奋。

　　随后她解释道：“你看，你也有这样的共同点，都是想要自己参与解决，而不是拜托第三方介入。”

　　“那我是！我是怕底下员工对白双瞳有意见。”齐萧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结巴了。

　　“哎呀！都一样啦！如果肖才溢真的是凶手，她可能也只是想用自己的方法夺回心爱的人。只不过这种方法太过于偏激了。”

　　可齐萧非常少见地来了一句，“证据呢？”

　　正当崔菡媛又要开始讥笑了，外面的店员忍着激动的情绪来到包厢，“老板！！！有人来了！”

　　没说是谁，店员就放那个戴着帽子口罩的女人进来了。

　　关上门以后，她们发现这个不速之客竟是——巫季。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