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柒拾叁

　　褚曾翎被徐行名弄得一颗心像酒心巧克力遇热那么融化。

　　在徐行名抬眸望着他的一刹那，褚曾翎直接托住人的脸颊，低下头亲住徐行名。

　　“亲亲嘴巴。”

　　亲完以后他又把住徐行名的脑袋，亲吻冻得发红的耳朵，有雪落过，冰冰凉凉。

　　“亲亲耳朵。”褚曾翎补上，跟着就摸到这人肩膀上的咬痕，贴上去之前说，“亲亲肩膀。”

　　褚曾翎感受着被吻的徐行名轻轻发颤，他便就着这颤一路亲着，亲着亲到徐行名在浅笑的嘴角。

　　“手不凉，肩膀有点凉。”褚曾翎在水里握着他的手，跟着，又捧起水往徐行名的肩膀上浇，试图让温泉温暖肩膀。

　　“阿翎，我有点困。”徐行名靠在他的肩头，结了霜的头发也蹭到他的颈侧，激得他寒毛竖起。

　　“睡。”褚曾翎一边应着一边不断捧水往人肩颈浇，还拿了块毛巾，浸了水，想搭在人肩膀上，徐行名靠着他，任由他忙东忙西。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一点？骨头疼吗？毛巾热不热？”褚曾翎替人掖着湿漉漉的毛巾角，掖着掖着问人。

　　徐行名不接话，呼吸均匀。

　　褚曾翎听了会，凑到人耳朵边，悄悄问：“活着吗？”

　　趴在他肩头，几乎睡着的徐行名就笑，一个重重的“嗯”。

　　“‘嗯’？‘嗯’可不知道活着没有。”褚曾翎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托起徐叔叔的脸颊，他仔细瞧着闭着双眼，任由他摆弄的徐行名，看着人瞌睡得好像他一放手，徐行名就栽到温泉里去，他只觉得可爱得紧，干脆低头亲了一口徐行名的嘴巴。

　　“亲亲嘴巴，芝麻开门。”

　　一脚踏进云层里的徐行名听到褚曾翎这张冠李戴的组合，闭着眼睛也笑起来。

　　褚曾翎还在逗他：“怎么和童话书上的不一样，这时候青蛙应该睁开眼睛亲我了，光笑算怎么个意思。”

　　谁知道徐行名又伸手找他肩头。

　　“真困了？”褚曾翎瞧着把整个脑袋的重量都压在他肩膀的徐行名，他动了动肩膀问道。

　　回答他的是徐行名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还泡什么温泉。褚曾翎直接把人抱着，毛巾一扔，裹着浴巾，扛进屋里，扛到浴室里去了。

　　浴巾带的温泉水眼看就要滴到床上，徐行名跟长了眼睛一样说先去浴室。

　　褚曾翎也在浴室里，他扶着徐行名快速冲了下出来，再用大浴巾包着人包到大床上。

　　“深水炸弹！”褚曾翎紧紧抱着徐行名，两人直直摔在床上。

　　感受着背上反弹的力量，二人都笑起来。

　　暖气被褚曾翎开到最大，拉上白纱的窗帘外，大雪蹁跹落入温泉。

　　雪撒雾升，雪花数片缠上雾气腾腾。窗外亦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元旦当天约好要滑雪，褚玉苗一大早就兴奋地给褚曾翎打电话。

　　褚曾翎接到电话时就像接到炸弹一样，匆忙挂断却听到徐行名在身后叫他。

　　他转过去，徐行名在床上睡眼惺忪的。

　　“你要再睡会吗？”褚曾翎感到掌心的手机在震动，注意到徐行名朝他手机望，便解释道，“是苗苗。苗苗昨晚约我们去滑雪。这家伙，在这边待了快五年，对雪还是这么喜欢。”

　　徐行名笑了笑。

　　褚曾翎打开褚玉苗的短信，果然在提醒他们出发。要是平时就出发，可现在，可昨晚，褚曾翎自己都肌肉酸痛，更别提徐行名，褚曾翎感觉刚才徐行名笑起来都很缓慢。

　　“我让她自己去吧。她大学时和朋友滑过，带带仪姑没问题，而且，也有教练。”说话间，褚曾翎开始编辑短信。

　　徐行名却开口：“现在是过节，临时约教练估计很难，大部分人可能上网预约过。你陪着她们吧。我也去，十二点左右到达，我不滑，但和你们吃午餐没有问题。”

　　褚曾翎听后，短信也不发了，在徐行名的眼神警告里，使劲揉着徐叔叔的头发。

　　“得，我们徐叔叔长大了，还会自己找我们吃午餐。以后可不能‘欺负’了。”某人无赖至极，猖狂至极，歪理邪说第一名。

　　徐行名任他揉着，只笑笑。

　　褚曾翎临走之前，穿着飞行员羽绒夹克的人凑到洗漱完的徐行名面前：“不要太想我。”

　　“晚上你有礼物收。”以为会得到一个笑的褚曾翎得到更多，眼睛刹那明亮，像是黑漆打了光。

　　某人忍不住调情：“你的下辈子吗？”

　　“还有一个只属于你的生日礼物。”徐叔叔笑了一下，补充。

　　某人兴奋地抱起徐行名转起来。

　　徐行名回完工作消息，回完祝福，又接连给几位长辈祝福，这才回给林琮。

　　昨夜，褚曾翎将他的手机设置成静音。

　　林琮居然也在悦百。待到徐行名在自助餐用餐时，看到不断打着哈欠的林琮老远冲他挥手。

　　他不由笑笑，在人走近后打趣：“起这么早？”

　　林琮露出一个“小看人”的表情，伸手先从他的盘子里拿走一只面包咬到嘴里，突然往下敞开外套：“看看，行行，我的背带羽绒服。”

　　还好，自助餐厅这个时间点人不多。

　　荧光色的羽绒服里面居然有两根背带挂在这人削瘦的肩膀，林琮穿着它，就好像背着一件羽绒服一样。

　　徐行名笑笑，但说的却是：“小琮，你又瘦了。”目有关切。

　　林琮眼有光闪，可下一秒，手一挽，外套刷地爬上肩膀，他咬了一口面包拿到手里，大大咧咧坐下来，冲人抛媚眼：“徐叔叔老这样，老衲很难坐怀不乱。”但他很快又说，“娱乐圈就这眼光。再说了，行行，FTG的衣服，男艺人里可只有我能穿下女装最小号。”最后这句话，带有炫耀和自信。

　　徐行名笑起来，他愿意相信林琮是真的为这个骄傲。林琮在他眼里是个会为了林琮没有戴墨镜，好像并不怕被人认出来。遇到想要合照的人，也尽力配合。小小的餐桌，也有几番热闹。

　　“你很受欢迎。”徐行名真诚恭维。

　　“‘谁人不爱小林琮’。”林琮理所当然地引用粉丝为他创造的词条。

　　徐行名失笑，深以为然。

　　林琮见状拍掌后打开，兴奋地说:”Guess what!”（猜一猜）

　　徐行名眼含疑问。

　　林琮却朝他身后看，徐行名坐的方向能看到餐厅的入口。

　　“你猜我为什么在这里。徐叔叔不参与竞争，但有的人擅长在竞争中获利。爱情不是一板一眼。有人要玩心眼，我怕你吃亏。”林琮依旧盯着他身后的某个点，徐行名轻而易举地判断出，可能是宋邵严，“我昨天在这里拍摄，是贝氏娱乐的广告，这家酒店也是贝氏的，我听见酒店经理说，姓褚的会把这里包下，作为员工福利。我就立马取消后续的行程留下来了。你知道的，褚总为那个人，是姓宋吧，开了一家实验室，很多人都知道。又把酒店包下来……”

　　徐行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曾翎有自己的想法。”跟着望向林琮，沉声，“小琮。”

　　林琮从这句话听出弦外之音，他不懂商业的事情，但他却知道，有时候放到表面上的东西，往往上别人想知道的。这样的话，蒋氏又或者兴业实验室，是值得投入的。

　　于是他收回视线：“谢谢徐叔叔。”跟着，一个不屑的表情，“‘竞争’到了。”

　　“徐老师。”先是方秘书的声音。

　　徐行名侧头对他颔首，再迎上一样端着餐盘的宋邵严，宋邵严对他点头，他也回以微笑。

　　倒是林琮目送着人远去，看了好久。

　　徐行名等着好不容易转回来的林琮有什么高见。

　　林琮却望着徐行名，难以置信：“我可是当红的明星！当红明星！我的代言还挂在离这不远商场专柜上。他们直接略过了我！略过了我！？”

　　徐行名忍俊不禁。

　　林琮还送他去滑雪场。到了以后，他让充当司机的经纪人替他买点东西。

　　“阿成结婚了？”在车上，林琮突然发问。

　　徐行名一僵，很快笑笑：“嗯。仪姑去的，带着贺礼。”

　　有些黑的车厢，躺着的林琮没有看徐行名，他一路都在补觉，惊讶的声音先响起：“仪姑去的？居然是仪姑。”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哈欠，接着不断肯定道，“也得是仪姑。是仪姑好。仪姑好。当初仪姑因为阿成，说要跟着你。一直到现在，我都走了，仪姑还跟着你。”

　　徐行名坐在车帘透出的一丝光中，他的脸上因为听着林琮的这些话，也露出些回忆过去的神情。

　　林琮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行行，你今年要回伦敦吗？”

　　“褚家人要来。放暑假回，曾翎也会和我一起。”徐行名说着来年安排。

　　“那就好。”林琮回道，继而又补道，“我是说，姓褚的陪你就好。”

　　徐行名闻言却笑了下，很虚弱的笑，像在说旁观者的事：“小姨过年要回冯家。表弟希橡要带结婚对象。”

　　“你……知道？”林琮心虚地问，跟着有些气地说，“她不配你叫她‘小姨’。”

　　徐行名闻言，只说：“她也是受害者。”

　　林琮冷笑一声，但也不想再提起什么，想了想说：“我希望你和姓褚的好好的。”

　　“向前看就可以。”林琮听见徐叔叔突然开口，说出的话仿佛呢喃。

　　他还想说些什么，经纪人刚拉开车门。

　　告别的时候，徐行名脸色看着如常。

　　“哥，我滑雪去了。”可林琮还是跟了下来。

　　刚睡了几个小时的经纪人看着被拉上的车门，还有手里的冰棒，心想，他爹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这祖宗想干嘛就干嘛。嚷到这里，他发短信给林琮：【得加钱】

　　回到酒店，洗完澡睡得天昏地暗的他总算收到来信——【可以，要多少】，经纪人高兴地回完消息，再次投入睡梦中。

　　【摸着良心打，能火多久打多少。】

　　林琮看到这条回复笑得不亦乐乎，看向不远处的徐行名，起身的徐行名正目送着徐晏锦离开。

　　女孩离开时尽管已然保持镇定，可还是能看得出来脸上的紧张和闪过的雀跃。

　　林琮露出不解，走了过去，见徐行名刚才坐下的桌上放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林琮直接伸手去拿，却被徐行名制止。

　　“小琮。”

　　林琮见状缩回手，还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将手里的饮料放到桌面上，玩世不恭地开口：“该不会是我们徐叔叔长得太帅了，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喜欢吧？”

　　徐行名只是将首饰盒放进外套里。

　　林琮突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是他招来的桃花吧。”林琮朝徐行名的身后望。

　　徐行名也朝后望去。

　　大厅里，向他们正走来的是换好衣服的褚曾翎。

　　“你好，林视帝。”褚曾翎朝林琮伸出手，居高临下，语气不善。

　　林琮前几天拿下的平台视帝，与另一位将角色演活了的演员相比，名不副实，网上争议不断。这句“林影帝”实在讽刺。

　　“褚总好，没想到褚总看着沉稳，日理万机，还会关注潮流八卦，真让我这个娱乐圈的人感到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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