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灵宠要翻身(双重生)

作者:猫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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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帝(二)


      红衣如火的男人昂首踏进大殿,瞧着眼前的阵仗,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冷峻面容上全无半分惧色,只冷冷“哼”了一声。

      神帝从高处的玉座走下来,亲自施诀,将他束缚在大殿正中,修长指掌间挽着一条藤鞭,随手一指:“你说,他所犯何事?”

      被他指到的仙侍是东荒帝城中侍弄灵圃仙草的,鼻青脸肿,当即伏地痛哭道:“帝君明鉴!那几日仆正在候着万蝶草成熟,阿昀非要看万蝶穿空之景,不许仆采摘,竟施法将仆定在一边。

      怨仆修为不济,挣脱不得,精心养护了上万年的一整片万蝶草就此作废。帝君一向服用此物,不可缺少,仆一时心急,斥责了几句。阿昀将仆一顿痛殴,灵圃也被他彻底翻了三次。求帝君做主!”

      万蝶草,帝息当然知道,是一味极其重要且稀有的灵药原料,有护魂固魄之效,以花入药,养护不易,万年才得成熟。花开之时绽放如彩蝶,倘若不及时采摘,便俱都化蝶飞走,灵药也就废了。

      他行到那人身后,淡淡问道:“仙侍方才之言,可曾属实?”

      阿昀漠然道:“属实。”

      帝息嗓音清淡,却无端令人觉出些隐隐的怒意,道:“枉废他人心血,当领五鞭,可有怨言?”

      红衣的男人头也不回,冷道:“要打便打,何必啰嗦!”

      神帝一向淡泊温和,多少年不曾动怒,但今日心中实在气怒难忍,只觉这些年的苦心教导都不过是缘木求鱼,入海算沙,微微一摇头,只简单道了声:“好。”

      一抬手,只听鞭梢划破空间的“唰唰”声,狠狠抽在了那人后背。

      那藤鞭本是帝城特制的刑具之一,随便一抽也能痛入骨髓,轻易并不动用。他此番存了惩戒的心思,带了灵力,下手绝不留情,能直接抽在魂魄上,疼痛难忍,却又不至于真正伤了魂魄。

      五鞭下去,衣袍未破,却立时沁出了五道湿痕。

      阿昀痛得颤抖不止,躯体紧绷,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喘息凌乱而粗重,硬生生受了。

      这一个方处置完,第二个人跪地一拜,哭诉道:“帝君明鉴!前日仆正在驯导刚收的灵宠,不想被阿昀瞧见,非说屈身为宠,为人不齿,竟……竟将仆的灵宠生生打杀了!呜呜呜……求帝君做主……呜呜……”

      帝息声嗓更加冷淡,再问:“方才之言,可曾属实?”

      阿昀冷冷道:“自然属实。”

      帝息缓缓道:“擅杀他人灵宠,当领十鞭,可有怨言?”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冷哼。

      “唰唰”的鞭笞之声响彻大殿,有时停一会,又很快重新响起。

      神帝如此动怒,虽是一贯的容色平淡,声嗓和缓,臣属侍从却无人敢上前相劝。除了奉命陈述其罪状的声音和问答声、鞭笞声,偌大一个长星殿,何止上百人,竟至呼吸可闻。

      随着告状之人一个个起身退至旁边,阿昀本就如冰似雪的面容越发惨白,冷汗涔涔而下,浸透了重重衣衫,后背上已是黏腻一片。只是因了衣袍的颜色,不大看得出血色。

      何况还有魂魄的疼痛。那种仿佛从骨髓、从心里生出的活生生被撕开的痛楚比躯体的伤更剧烈何止十倍。

      除了初入帝城时的冲突,金鳞池初见至今多少万年,帝息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和的,淡然的,随遇而安,不嗔不躁,这是他第二次真正领略那人身为一方神帝的威压。

      他倒也硬气,自己做过的事情绝不抵赖。帝息说该如何惩戒,他都认,从头到尾没喊过一声痛,没求过一声饶,更没认过一字错。只是瞳仁中煞气更甚,冷厉之意更浓。

      最后仅剩数人,有闲聊时被他听见揍人的,有小仙娥告状,他将她的荷包丢弃了的……不一而足。帝息一一证实过,都化成鞭刑了。

      责罚完毕,共一百二十七鞭。神帝命偶人侍从将他送回金鳞池,自己站到了大殿中间,唤来了掌刑仙伯。

      傍晚时分,帝息亲自去了他的居所。

      阿昀伏在床上,面容惨白,冷汗密布,见他来了,掀起眼皮冷冰冰睨了他一眼,挣扎着要起身,冷厉道:“伪君子!你来做什么?!”

      帝息抬手将他束缚住,和缓道:“来给你上药。”

      他的居所没有旁人,也拒绝给他指派仙侍,今日伤得不轻,总不能就这么硬扛着。

      阿昀眉目凛冽如刀锋。他容色本就极为冷峻,此时一身毫不掩饰的凶煞气息,更添几分杀伐暴虐之意,冷怒道:“滚开!要你装好人!不许碰我!”

      神帝恍若不闻,轻轻除了他的上衣,露|出血肉模糊的精壮后背。他微微叹了口气,化出一瓶药膏,用一块玉片蘸了,极其耐心地一点点涂抹在伤口上。

      阿昀挣脱不得,怒道:“我若今日不死,总有一天找你算这些账!”

      帝息手上一顿,又继续抹着药,缓声道:“并非是孤以责罚你为趣,但最近之事,确实是你太过了。

      他人上万年的心血,因你一时好奇,尽皆毁弃。设身处地想一下,假如是别人毁了你的重要之物,你又当如何?”

      指掌下的人冲口道:“谁敢动手毁我的东西,我定要先将他杀了!”

      “……”帝息反问,“那别人只是斥责几句,你就暴起伤人,甚至将整个灵圃都彻底毁了,孤罚你可有错?还有灵宠。别人正常途径得来的灵宠,岂能因你个人好恶,就断定该不该留?

      血契之事,孤知道你心有怨怒,但这不是你滥杀的理由。孤从未当你是灵宠,也望你以后不要以灵宠自居,耿耿于怀。”

      他嗓音一如既往地和缓,一件一件将他的错处指明,全然没有下午亲自动手抽人时的冷淡和怒意,却又说得严正公允,条理明晰。阿昀不吭声了。

      他虽生性恣意妄为,厌烦那些规矩约束,但或许是这些年心性逐渐长成,在东荒帝城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有所长进;或许是神帝轻言细语,是非分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往往以他自身类比,令他实在难以反驳;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会让这个人对他生出失望、心寒,他终于极其难得地,将这些自来憎恨的道理都听进了耳朵里。

      直到抹完药,帝息又扣住他手腕查探了一下脉相,道:“倒也没有什么大碍。那小仙娥的荷包是怎么回事?”

      阿昀怔愣地看了他许久,仿佛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耳朵尖忽然红了,咬牙半晌,还是闷声回答了他:“她要送给我,我不想收,就扔了。”

      神帝手上一顿,一时不知该不该笑,带了些无可奈何,斟酌着道:“纵然你不想接受人家的示好,也无需如此激烈的方式,说清楚了就是。你可以不动心,但你阻止不了别人心悦于你,是不是?”

      阿昀冷冷道:“我拒绝她了。但她骂我……”他骤然闭上嘴,过了一会,恨道,“你是天地自然化育的神祇,又是一方神帝,是不是也瞧不起我将来是个妖?”

      帝息坦然看着他,嗓音温和:“神和妖,哪怕是堕妖,都是神界生灵之一,没有谁比谁高贵多少。只要不为恶,没什么可指摘的。”

      瞧着那人又冷厉又恼恨的神色,似乎全然没听进去,片刻,他终是微笑着叹了口气,道:“孤也是来向你道歉的。后面几桩事,错也不全在你。

      孤一时气怒,未及详查。对不住。但他们纵然不该胡言乱语,你也实在不该任意动手。”

      他化出藤鞭,递到那人手里,和缓道:“说起来,有两桩倒是因孤而起。总共七鞭,你打回来吧。”

      阿昀盯着它看了一会,手一松,冷冷道:“你打得没错,就算现在让我听见他们那样说,我照样揍他们。”

      帝息一边在他后背施加神力催化药效,安抚他魂魄的疼痛,一边温和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

      床上趴着的人咬着牙,半晌,终于恨怒道:“一帮嘴碎的,居然说我纵然修成正果,纵然日后成为万妖至尊,也不过一介龙妖,又有血契在身,永世只能算个灵宠的身份,不配跟你如此平等相交。这些事情,岂是他们能擅自议论的!”

      察觉他语气不太对,帝息微微垂下目光,见那生受百余抽魂鞭眼都不眨一下的男人下颌紧绷,眼眶似乎都气红了。

      还是少年心性。他便撤了束缚的术法,也没将那人的衣袍穿好。皮|肉伤这么晾着,能好得快些。

      神帝难得带了两分戏谑,微笑道:“他人的话,何必放在心上。说起来,倒是孤的不是。御下不严,有失察之罪。也罢,回头自己领了责罚去。”

      阿昀却全然没有受到半点安慰,自己气了半晌,突然翻身坐起来,也不顾后背的重伤,瞳仁中煞气翻涌,直勾勾盯着他,又重复问了一句之前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瞧不起我是个妖?”

      他蓦地暴怒,突然用力将那人按倒在床上,却只听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帝息躯体骤然一挺,眉目微蹙,面上唰然冒出了涔涔冷汗。

      阿昀微微怔愣,手上却比思绪更快,行云流水般将他定住,翻过来,褪了他的衣服。

      那人本该玉白光洁的后背赫然如他一般,已是伤痕累累,纵横交错成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刚刚受过鞭刑。

      帝息身为一方神帝,是东荒大地上最尊贵的人,祖神羽化后,更是整个神界最显赫的五位神祇之一,有谁敢责罚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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