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

　　第二天傍晚七点多，终于到了乌鲁木齐，准确的说，这还不算傍晚，这里七点多还是亮堂堂的。这一趟漫长的火车旅程真是难忘，阿温一路拍了很多视频和照片给她看，分享着第一次看到的奇观，这段旅程应该还会有很多第一次看到的美丽景色，在南方长大的人来到北疆，看着一切都是稀奇的，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幸而有一个可以分享的人，即使她离自己很远，可就在自己心里住着，满满当当的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这应该是一次值得期待的旅程。

　　对面的大哥大姐对自己的惊叹无动于衷，只顾着收拾自己的东西，看有没有落下东西，就像自己无法理解一些游客对于青山绿水的赞美一样，想起上次的自己，连沙漠，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也觉得好美，美的也许不是那漫天飞沙，而是那不曾遇见罢了。

　　车到站，阿温收拾好东西，把剩下的空包装袋都收拾好扔进垃圾桶。这吃了一路，多亏有她，自己不挨饿，东西已吃了大半，把背包里的衣服放到了行李箱，包和行李箱都轻便了许多。大哥大姐的东西还是很多，阿温帮忙提了一个袋子，到了车站门口，三人分别，大姐说咱加个微信，下次来找我们玩，阿温加了微信，然后各奔东西。谁都知道，下次再见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或许就是人生中的最后一面，多少人都是如此，也早已没有那份怅然若失了。不过加微信也算是留了一份念想，如果能在朋友圈里看到他们的生活也是另一种遇见吧。

　　阿温出站便排队做了检测，然后打车到事先定好的酒店，酒店人并不太多，检查了一下各种设施，还行吧，除了要求安全外其实也没有什么怪癖和高要求。即使天还亮着，可人实在是太累了，火车上的床让人睡得全身酸痛，此刻完全没有出去走走的欲望，什么好奇心通通丢掉，只想在松软的大床上放开身子睡一觉。所以一到酒店，洗完澡就开始躺着了，也没想着明天要去哪里。这真的是一次毫无规划的旅行。正准备睡一觉，同学把一个人的微信推过来了。

　　“这是一个朋友，我玩得好的朋友，专门带人在这边玩的，跟着她玩，她明天也会带一个小队，都是年轻人，对这边很熟悉，会带你去各种比较有特色的景点，考不考虑？费用不用考虑”

　　“好，费用我自己出”阿温答应是因为自己确实不知道哪里是特色景点，也实在不想花心思去想什么攻略，最主要是安全，但不能让朋友为自己给别人卖人情。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死都不肯占便宜啊，好不容易给你一次便宜占，这是我朋友，好朋友，她不要钱，真不要钱”他可太知晓阿温的性格了，所以特意强调。

　　“你就想骗我”

　　“看，微信聊天记录”他把微信聊天记录发过来了，确实是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放心了吧，你都改不了这个毛病，占点便宜又怎么样嘛”

　　“那我就不给你钱了，你还占不了我这便宜了”

　　阿温加了他朋友的微信，约定好第二天的碰面时间。

　　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这里的天亮得很晚，着实是睡了个好觉。阿温吃完早餐后在酒店门口等，没多久，她就来了，车门一开就听到她爽朗的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也是，没有这样的开朗性格又怎么能干接待这活，阿温拉开前门，问到，“请问可以坐副驾吗？”

　　“当然可以，不用这么客气，你好，我叫凌扬，不是那个动物的羚羊，是凌晨和发扬，叫我小羊就好，这个羊是动物的羊”小羊语调很快，目前车里就她们两个人。

　　“您好，我叫温瑾，大家叫我阿温”阿温系上了安全带。

　　“哎，我才记起来，昨晚咱俩不是已经自我介绍了吗，接人接习惯了，顺嘴，看着人就自我介绍”小羊又哈哈大笑，阿温跟着微笑，阿温依旧羡慕着这些能哈哈哈开怀大笑的人，而自己依旧只能在微信上哈哈哈哈哈了。

　　“这两天辛苦你了，带我玩转乌鲁木齐，只要安心跟着你就行了，我最喜欢这种不需要花费脑子的旅行了”

　　“对，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开开心心的玩，你和君耀认识很久了吧，我们来新疆这么久，你是他第一个介绍的朋友”

　　“嗯，让我算算，好多年好多年了，我们是高中同学，你来新疆多久了？”

　　“那你们确实是古早老友了，我来新疆五年了，刚毕业就来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啊，古早老友了，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那要比你晚一些，八年了”

　　“怪不得他说你是他的老朋友了，八年，也很久了”

　　“他说的仅仅是老朋友吗？”

　　“嗯？”阿温感觉有点不对劲，扭头往驾驶座上望去，看到了小羊落寞的神情，看来有些故事，“哎哟，一开始就爆自己的料吗？”阿温笑着说，“你俩有点故事呀”阿温看向她，她的笑已经带着些许苦涩了，这背后藏了好多不得已吧，就像五月天唱的，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阿温懂这种感觉。

　　“没有，就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小羊转了一个弯，到了下个路口。

　　“需要我做什么吗？”阿温没有往里去深究，也没有去揭穿。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知不知道我的意思？”小羊倒是很爽快的人，不藏着掖着，也不叫人去猜测，其实她也很喜欢阿温这种干脆直击重心的问法，不讲虚话也不自作聪明的套话。

　　“你喜欢他八年了？”

　　“那没有，三年，以前就真的只是朋友，从朋友熬成了老朋友”

　　“他是不是跟你说，他没法给你一个确定的未来，所以一直劝你不要等”

　　“他竟然跟你说过啊，原来他知道，我以为他心里有别人，说这话只是托辞”

　　“你以为他心里那个人是我，对吗？然后想来看看我究竟是何方神圣，话说他不会这么嚣张吧，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把人给你带这来了，这不是闲的慌嘛，他要是这样我帮你收拾他”阿温笑着说。

　　“人有时候就是会有一些不理智的想法，你觉得可笑不？其实我还真这样想过呢，毕竟他很少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然后突然对你这么好，他真的对你很上心，叮嘱了很多，像你的饮食习惯，他都知道，我不得不有些怀疑，你现在知道生气吗？”小羊等着红绿灯，转头看阿温。

　　“他还挺有心嘛，都不跟我说这些，还总是马马虎虎的，不生气，放心，说开了就好了，你现在还觉得我是那个人吗？其实你也可以觉得我是骗你的”绿灯亮起了，小羊还没动静，“灯来了，走吧”阿温提醒她。

　　“如果是，他就不会跟你提起这个事了吧，你也不会这么平静的问我这些问题了，不过人嘛，总是有不冷静的时候”

　　“你不怕我是绿茶吗？在你面前伪装得很好，背地里搞你一套呢，还是得小心一点，哪一天就真把他给勾跑了呢”

　　“绿茶不会说自己是绿茶的，也不会假设自己是绿茶”小羊终于笑了，只是没刚才那般爽朗了，这是一个有心事的笑。

　　“他跟我说过有一个女孩喜欢他，但是他不敢答应，但我没想到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可能就不来了，我会告诉他，既然你不答应人家，就不要一直找人家帮忙，不能利用别人对你的好，这样不好，我刚开始以为你是个男生，因为你的头像和朋友圈的背景真的很有男孩的风格”

　　“啊，那个啊，好多人刚加我微信都以为我是男的，我就是喜欢那些风格的东西，什么重金属啊足球篮球都喜欢”小羊笑了笑，“不过，我知道他为什么跟你说我的事了”

　　“为什么？”阿温低头看着手机，她发来微信说晚上就回家，现在一回到屋里就想起自己，要回家两天，撸撸猫，看看父母，慢慢习惯没有自己的日子，阿温告诉她，已经和小羊在一起了，今天不要担心自己的安全。

　　“你跟他是一样的人，他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他知道我喜欢他，所以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你来了他才联系我，我刚收到他的信息可高兴了，一看是为你的事情，我又很失落，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所以一定要来会会你，我们在这里并没有多少朋友，我有时都不知道怎么去了解他，我好羡慕你，他愿意跟你讲这些话”小羊看到一个客人等在转角处，“这是第一个客人，等会还会去接几个人”

　　停下车，接客人，小羊又变成了刚开始看到阿温的神态，热情开朗哈哈大笑，好像刚才那一段带着不甘的对话从来没发生过。客人上车后，三个人聊着其他的话题，后来再上来四个人，这个小小的团队出发了。由于都是年轻人，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

　　第一个地点选择了红山公园，第二站去了大巴扎，一个上午过去了。看了红山公园的红岩，去了园内的大佛寺，上了远眺楼，将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心底感慨着，这就是乌鲁木齐啊，即使明明知道，这才是乌鲁木齐的几分之一而已，可丝毫不妨碍自己的慨叹。小羊故意安排第二站是大巴扎，因为猜想到，有可能女孩子们会沉迷于大巴扎的美食和小商品中，尤其是附近的二道桥市场。

　　果不其然，有人拍照有人买东西，这里独特的教派建筑也很漂亮，好像来到了一个新的小小的王国。阿温让小羊带自己去买了葡萄干和其他一些干果，因为自己不会选，以前有朋友在新疆出差的时候给自己带过，很好吃，阿温想买些寄给母亲和她还有小枣。小羊带阿温到自己熟人的摊铺，老板是个新疆人，说着并不太流利的汉语，小羊用的是本地话和老板交流，小羊和老板在忙着，阿温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称好包装后，阿温只负责交钱就好了。

　　几位同行的小伙伴看到小羊带阿温买东西，大概觉得这也是一家好店，也都进来买了。买好东西后，阿温拍了好几组建筑和集市图，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拍老人和小孩，每一道皱纹都是一段故事，每一段蹒跚学步都是一阶未来。小羊觉得阿温拍的照很好看，让阿温给自己拍几张，阿温毫不犹豫的答应，甚至给她拍了很多张。同行人员见到，也纷纷邀请阿温帮忙拍照，这样，阿温成了这一个小团队的临时摄影师了。

　　中午吃了午餐便出发去天山天池，怕小羊开车太累，有两位男士轮换着开车。阿温在车上睡了一下补充体力，拍照也是个体力活。待到目的地时，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净。终于看到实景了，庄重静谧是阿温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在这里好像打个喷嚏都有负罪感。小伙伴们依旧沉迷于拍照，阿温拍了几张风景图后便没有再拍了。

　　丘处机有首《咏天池》的诗，前四句这样描写到：三峰并起插云寒，四壁横陈绕涧盘。雪岭界天人不到，冰池耀日俗雅观。寥寥数语便把天池四周的崎峻和静雅描写得淋漓尽致。游完整个景区耗费整个下午。大家还是赶回了乌鲁木齐，回来的路上，大家终于安静的休息了。吃了晚饭后，又开始逛着夜市，阿温也跟着逛，一直到深夜。先把他们送回他们各自的酒店，剩下阿温一个人。今天游了一天，两个人上午单独聊的话题再也没被提起。

　　“明天你还跟他们一起吗？”小羊在他们下车之后问阿温。

　　“可以，玩一天吧”

　　“一天不够，他们去的地方很远，需要在那里住一晚上，这一去需要一个白天和夜晚，你打算在乌鲁木齐待几天”

　　“打算两天而已”

　　“那时间不够，你要怎么打算呢？如果自己在这附近玩，我安排一个人带你玩”

　　“不用这么辛苦”

　　“我答应他这两天带你的，不能这样丢下你”

　　“那我跟你们去吧，到时直接从那里去阿勒泰可以吗？反正我也没有固定的时间点”阿温不想让她为自己麻烦，更不想让朋友因自己欠人情。

　　“可以，明天带上行李箱吧，我的车够大，可以装得下”

　　“你会去看他吗？一起去呗”

　　“我还要带队，他们是8天游，如果不带队，我也不会去”车已经开到酒店门口了，“咱们明天见”小羊结束了这个话题。阿温下车，也没有去问原因，她知道小羊一定很爱君耀，可是又不会上赶着追着他跑，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理智和自爱的翻版，很少有人像年轻时那样不顾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各种各样不得已的原因，就这样，有的人阴差阳错分道扬镳，有的人重温旧梦破镜重圆，可世间多的是前者，后者居少，这其中坚持和运气各占五分。

　　她在下班的时候就开车回家了，父母在等着她回到家再开饭，一进门猫就过来了，她把相册扔在了沙发上，一把抱起猫。

　　“哎呀，我好想你啊，我要带你回去，好不好呀？”抱着猫像抱个孩子一样。

　　“它说它不去，这是它家”父亲直接帮猫拒绝了。

　　“这是我的猫，怎么现在我都不能做主了，好生气哦，对不对？”她拿起猫的两只前爪轻轻地晃着，“就要回去，就要回去”

　　“你要回去你就别回这个家了”母亲在盛饭时下了狠话。

　　“啊，你们要这么狠吗，为了猫连我都不要了”她放下猫来到水槽边洗手，“相册新做了一本带回来了”

　　“我去看看”母亲放下碗，去到沙发上。

　　“先吃再看嘛，又不会飞走”父亲说。

　　“我上次还没看够”母亲快速地翻了几页，拿到饭桌上来了，一边吃一边看。

　　“你现在这样就像我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一样”

　　“要你管”母亲不小心把一粒饭掉到相册上，急忙用纸巾擦干净。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就会批评我”她笑着说。

　　“今天我们办公室有一个人退休了，好羡慕”父亲说道。

　　“你还有几年，也快了，我也羡慕你”换了一个新话题，她也不再管母亲看不看相册了。

　　“退休了好像也没事干，不知道干嘛”

　　“你们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呢，不知道干嘛，想干嘛就干嘛啊，游山玩水”

　　“都不知道这病啥时好呢，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几个月就应该好，结果现在还没好，哪都不敢去也去不了，这一天天的看不到头”

　　“哪里没有就去哪里，她不是最近也去旅游了嘛”

　　“她走了？”父亲很惊奇。

　　“不走你能看见她啊？”母亲突然插进来一句。

　　“原来你在听我们说话呢”她说。

　　“我是看相册又不是聋了”

　　“啧，你妈这张嘴”

　　“可是你还是喜欢这张嘴呢”她笑着。

　　“她去哪里了，你怎么不跟着去”父亲问。

　　“新疆，她说她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再说，我这边也走不开，前两天加班到十点”她站起来盛了第二碗饭，只添了半碗，“太累了，都吃不下，越是累越是吃得少”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就是不知道，又不用工作，没什么挂心的，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哪里让去就去哪里”她坐下来继续吃饭。

　　“那她还回不回你这里？”

　　“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母亲又抬起头说话了，似乎有些许不满意了。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那你喜欢她什么，这么飘忽不定，当然我只是问问”母亲说到。这最后一句补充来得很及时，她明白是母亲害怕起冲突。

　　“喜欢这个事情很难说，你说你喜欢我爸什么，我爸又喜欢你什么，可能还是那句话吧，她在我身边，我有一种安定感”一家人终于可以随时说起这个话题了。

　　“我们不能给你安定感吗？”

　　“可以，可是不一样，要不然你们为什么一直让我结婚，如果都一样，又要结婚干什么？”她反驳到，但是很平静。

　　“那是你的选择，你说她很好，那你们都不吵架吗？我不信”父亲此时略有八卦之心，真是很难得。

　　“当然会吵，你和我妈不吵架吗？也吵的，对吧，不影响你们的感情啊，我不喜欢收拾，她喜欢收拾，所以我前脚扔她后脚就要捡，有时她就会骂我，我喜欢随时都可以躺床上，她不允许，要洗完澡穿睡衣才可以上床，这是我的缺点，也是她的缺点，她太爱收拾，我太不爱收拾，吵得厉害的时候就冷战，很多这样的时候”

　　“那谁认错？”

　　“她认错，我就退半步，倒着来也行”她吃好了，放下碗筷，“你该吃饭了，别看了，菜都凉了”她拿着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碗的边缘提醒母亲。

　　“在外面舍不得说别人，回来说我了”母亲放下相册开始吃饭了。

　　“没有舍不得说啊，可是现在我也变好一些了啊，你们没发现吗？我现在回来做饭都会把厨房的东西收拾好才出来的，我现在也不乱扔东西了，你打扫卫生的时候没发现我的房间没有那么乱了吗？”她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侧着身和母亲讲话。

　　“那倒是，以前你的床上可真是一堆衣服”母亲把剩下的一盘菜全部倒进自己的碗里，把菜和饭搅在一块吃。

　　“你不要这样吃，很油的，又是辣椒籽的，又辣又油，对身体不好”她皱了眉头。

　　“你以前不也这样吃的吗？”母亲很疑惑，此时正往嘴里送饭“而且你很喜欢吃”

　　“她不吃辣，吃得很清淡”父亲也早就吃完了，正在剔着牙。

　　“你不吃辣？你什么时候不吃辣了？”母亲更惊讶，停下嘴，睁大了眼睛。

　　“是她不吃辣”她一直盯着母亲看，母亲吃得是一脸享受，“我这段日子跟着她吃得有点习惯了”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口味变了很多。

　　“你不是说做饭她做不辣和辣的吗？”父亲问。

　　“对，现在也是，她说太辣对胃不好，会比以前少些辣，跟着她吃的这段日子，我也会吃她的菜，慢慢觉得不辣也可以接受”

　　“一个人的口味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呢”母亲有些不解，“不辣我吃不下”母亲吃好了，心满意足的把碗筷放下，抽出一张纸巾擦着嘴巴，擦完拿着纸巾晃着逗猫。

　　“久了就习惯了”

　　是啊，很多东西久了就习惯了，比如习惯姐姐待在自己身边，习惯了她的很多习惯，她想着。随即收起桌上的碗筷拿到水槽里洗，这也是姐姐的习惯，吃完饭就把碗筷全部都清洗好。洗好后，母亲和父亲说休息一会要去散步，问她去不去，她不去，说要回去休息，已经有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父母离开后，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在想姐姐现在在干嘛，她又这样习惯的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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