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第二天一早，宣传栏里张贴了一张中英文对照版本的《斗舞》挑战书，石羊迫不及待地向丁晓秋宣战了！
　　自诩舞技高超的丁晓秋怎么会惧怕一个高中生？于是应战！早饭后的大操场人山人海、盛况空前，没有形成明显的支持者阵营分化，丁晓秋发觉了不妙——她只在小时候练过芭蕾，后来改了冰上舞蹈，因为伤病被迫再转攻了拉丁的伦巴，好久没完整地跳一支舞了，大动作更不敢做；冰舞和伦巴都要男舞伴，她没带来这里也就没有，随便抓一个用脚后跟想效果也可知……这是斗舞，1VS1，抓人应该不可以，虽胜犹败；对面的雀斑女孩个子比她高，一眼看的出是苦练打熬的极棒身材，刚刚做了一个酷炫的“顶天立地一字马”，脚都翘到了天上！这会儿胜券在握的样子睥睨着她，泠然地笑了……
　　石羊是挑战者，是当然的出题人！她正在盘算怎么扬长避短的时候，丁晓秋说话了：“石羊同学，我的腰有伤，不可以动作太过夸张，那样会要了我的老命！你见谅。这样，我承认先败了一局，我们比其他方面，比如协调性、艺术表现力和创意……还是你来出题，我来应战！”
　　贵为大学艺术系助教的丁晓秋这明显在示弱！石羊先下一城，支持者的队伍迅速地膨胀壮大了。石羊却没有骄傲自大，拱手：“承让！其实，我原本想着用我年青的身体先声夺人多拿几分，这却只取得了一局……丁老师冷静果断，石羊佩服！这是斗舞，自然是你我一人一出题一应对才公平，所以，这第二局斗哪个方面应该由丁老师你来出题，我来应对……”
　　斗舞还没正式展开，丁晓秋和石羊惺惺相惜，也以彼此为劲敌！邢主任笑了：“何苦呢！？让实力强劲的石羊加入舞蹈队不就成了？”
　　“不是！”丁晓秋和石羊异口同声，一起摇头。
　　“那是什么？”邢主任一头雾水地问道，却没有人回答他。丁晓秋已经出题，题目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打了一套高一的孩子们包括石羊清楚记得的军体拳……只是不仅英姿飒爽，还刚柔并济、曼妙非常……
　　“这题目出的好！”邢主任不由得赞叹。
　　丁晓秋没有上来就用复杂的舞蹈直接难为石羊，而是用了石羊八九不离十的军体拳，这份为人师表的气度就已经让人折服。可是，石羊的拥趸们却不管这些深层次的客套，一个个兴奋莫名：“石老大好运气！这是你擅长的……LET’S GO，咱们灭了丁美女，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NO！”石羊摇头，凝神思索了片刻，笑道：“这是丁老师擅长的，还有着自己的想法，我打的再好也无法赢下这一局。但是，我不打无把握的仗，也就是说我有立于不败之地的预案和应对……”
　　果然，石羊的军体拳时而虎虎生风，时而婉转如意，挥洒自如之间让丁晓秋不由得赞叹！——虽柔美不足，但动作干练不拖泥带水，尤其那个加进来的原地后撩腿顺势360°徒手空翻让围观的学生们惊呼一片、掌声如雷！
　　“你这个动作许多专业舞者都做不到！力度、时机的拿捏把握妙到毫巅……”丁晓秋点头赞叹，接道：“虽然在艺术张力上不足，但是，你有这个动作，手握同学们的支持，还有是我出题，你却做到这么好！我自认0：2……那么接下来该你出题我来应对了，请……”
　　“丁老师！本场斗舞就是不公平的……”石羊抱了肩膀，眨了眼睛轻松笑对丁晓秋，“这是遭遇战！我有备而来，准备了N可以加分的小技巧，你却很仓促！所以只要是舞，我最少可以不输！那么，你来看……”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
　　随着沙鸿北的唐诗串烧的（吴侬软语的）清吟、（昆曲的）短唱，石羊翩翩起舞，诠释着她对古诗的形体会意和真挚理解……
　　“为什么斗舞？你赢了我就要让你进舞蹈队吗？”终于等到婀娜多姿的石羊停下来，丁晓秋忽然问道。
　　“不是！”石羊抹一下额头的汗水，摇头。
　　“那么……”丁晓秋仰起脸。
　　“因为你给了方老师否定的答案！”石羊泠然。
　　“……”丁晓秋莫名其妙，无语了，半晌：“方老师并没有问我什么，是我追问他，也是我误解了他……”这回答让石羊一头雾水，终于，丁晓秋收拾心思：“你的诠释很有诗意，只是太多了！我有一曲《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
　　这是丁晓秋曾经编导的群舞，她清楚明了每一个环节和细节，而且，这支舞讲究的是舒缓流畅、潇洒写意，并没有剧烈的大动作。所以，穿着波西米亚长裙、戴着脚铃舞动起来的丁晓秋临风飘举，宛若仙子……尤其那双灵动忽闪会说话的大眼睛更是让人们心旌荡漾、叹为观止！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丁晓秋的诗念完了，舞也终了，几秒后师生们的掌声和喝彩来了……
　　“石羊！为什么？你想进舞蹈队吗？”送儿子上学后直接进了学校的方言卓被这里的越聚越多、观者如堵吸引过来，学生们自觉地让开了，走进人群中心的他等这一回合结束，连忙向石羊问道。
　　“不！我给老方争口气，证明你卓越的眼光，然后我回去学习……”看到了方言卓，石羊笑了，脸上的雀斑掩饰不住她的得意。
　　“那就好！只是你要注意丁老师的……嗯，嗯！”方言卓松了一口气，捏了自己的脸颊，作了暗示。
　　“知道！可是太明显了，丁老师一定会更不高兴，恼了怒了，再让老邢和你八抬大轿去请，那可是后患……”石羊摇头，不以为然。
　　“你比我们聪明，你看着鼓捣……”方言卓又作了暗示。
　　“没问题！可为什么是你们？老方见了美女就喜欢，就想套近乎吗？”石羊答应了，却有些不满地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石羊同学！你输了不会要进舞蹈队，你赢了也不适合进舞蹈队。因为你是专业水准，我的队员却是业余，我也不可能占用大量时间集训队员或者找一班子专业舞者来配合你，更加不会让你喧宾夺主，毁了汇演的整体效果……”丁晓秋决定实话实说，她曾经觉得不让个子高、舞技扎实到位的石羊进队是暴殄天物、浪费人才，可是方言卓明确拒绝了邀请，在这里她是请不到一队模特身高、魔鬼身材的舞蹈队员的，汇演中也并没有安排独舞。
　　“我知道，我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而且学习让位于文艺是不对的，老方如此积极向上的班级都在滑坡，我必须帮他……”石羊振振有词，接道：“这道题目丁老师解的很好，整体性优于我的多样性，2:1，加油！”
　　“接下来我寻求扳平！我的强项是伦巴，石羊同学你知道伦巴吗？”丁晓秋飞扬了眉毛，觉得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知道！就是交谊拉丁舞的一种，需要舞伴，我也准备了……”石羊查阅了丁晓秋网上公开的资料，清楚对手的大概，这时候也拉过来之前吟唱的沙鸿北，笑意盈盈地告诉丁晓秋：“这位沙同学初二以前一直跟着外公、外婆在苏州上学，苦练过拉丁，我也恰好接触过两年！伦巴讲究姿态步法，这个我们都擅长，而且这是斗舞，我们也不惮于展现它的热烈奔放……”
　　“丁老师找个男舞伴吧！”沙鸿北给了丁晓秋严峻的问题。
　　“我……”实际不如所想那么简单，对方有备而来，知道她目前最大的短板，丁晓秋呆了，终于灵光一闪：“方老师可以，谢谢！”以丁晓秋对《青言故事》的了解，她清楚地记得方青卓练的就是拉丁，方青卓大一时个性强势，要求方言卓各个方面都要出色、方言卓居然都做到了！那时大学生的主要娱乐是校内的舞厅、录像厅和街上的卡拉OK厅……炫技的拉丁（伦巴）方言卓一定不能幸免，虽然没有人提及这方面青言的嚣张，但是周末的方言卓不踢球，还和方青卓在一起，那么方言卓的舞技不会差，不然早被万众瞩目出糗了……
　　丁晓秋的推测歪打正着，虽然毕业以后再没进过舞场，但是，方言卓大学里确实在方青卓的督促下学过交谊舞，伦巴也练过，依稀记得大概——男士要配合女士的节奏和身体表现，若即若离……
　　丁晓秋不利的局面居然扭转——石羊和沙鸿北舞姿舞步虽然有模有样，但是在表达上石羊在躲闪，也就无法展现伦巴“爱情舞蹈”的精髓。方言卓被赶鸭子上架，但是渐渐地有了回复，也有了和方青卓之间默契的回忆，和丁晓秋的舞姿渐渐地合拍也不踩脚碰腿了。尤其在丁晓秋右手扶了方言卓的肩头，身子后仰着和方言卓对视，方言卓勾搭了她的腰肢，两个人的另一只手翩然如鸟儿飞翔般的时候，石羊怒了：“好了！这一局算我输，你们分开吧。”说着手上使劲，把发挥很久以来最高水准的沙鸿北推了个莫名其妙的趔趄……
　　课前预备铃声响了，半个小时的斗舞只好以平局收场！石羊生气了：“老方！我在为你，为你的班风和年级的学风而战！你却临阵倒戈，这是叛变、祸起萧墙，内奸、皇协军行为！真是让我、我们太、太失望了！就因为丁老师漂亮，给了你舞伴的荣耀，你就这样拼命了吗？无立场无组织无纪律……”
　　受到猛烈抨击的方言卓呆了，这会儿缓过神来，坦承：“我是走神了，刚才没想那么多！给丁老师当了一把破枪使……”也辩解：“丁老师的选材已经结束，接下来队员的训练只占用课余时间，而且没有淘汰机制，也不把队员们训练的很专业……还有，这是‘和为贵’不好吗？让丁老师能有台阶下来，其实是你赢了，她是大学老师，你才是个高中生……”
　　“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老方！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进舞蹈队，却要装作了什么似的，导致我冲上去为你而战，你却背地里又有自己的小九九……”石羊嘟了的嘴巴转作了咬嘴唇，终于“噗嗤”一声笑了：“我才是不知道瞄哪里开火的那杆枪！你这枪手是想让我瞄准学习吧？”
　　“嗯哪！”方言卓居然认真点头。
　　“嘿嘿！我去宿舍换身上课的行头……”石羊笑了，跑了。
　　“方前辈！你居然没有发现我没走，我在你背后，你却说了我的坏话！我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吗？”一直坐在长凳上休息的丁晓秋开口诘责，之后笑着接道：“这个石羊是个舞蹈的好苗子！文艺汇演不需要她，进了大学绝对是个人才……只是她看你的眼神和对你的态度不一般……”
　　“哦！”没想太多、以为石羊是投桃报李专心变强的方言卓也就自动忽略了丁晓秋的提示，那会儿却听到了返回的石羊大叫：“老方，办公室点名时间到了！友情提醒，丁老师是大美女，孙老师听到风声有你好受……”
　　“丁老师！我得走了……”方言卓闻言告辞。
　　“方前辈，你是怕漏点（名），怕老婆，还是听了石羊了呢？”丁晓秋笑了，却也站起了身，她要回市里采办服装和道具。
　　“这个好像不重要吧！”方言卓不假思索，摊了手掌。
　　中午饭的时候，孙梅就质问了方言卓：“为什么和美女大庭广众之下搂抱着跳舞？还是因为对付石羊！你觉得欠收拾了吗？”
　　“没有！”方言卓矢口否认，“是小事情，走神了！”
　　嘴里这样含糊，方言卓心里却知道就是因为在小青的胁迫下大一时开始学习舞蹈，大庭广众之下，伦巴的左拥右抱、耳鬓厮磨让笨手笨脚的方言卓捉襟见肘，小青对他的态度也由一脸鄙薄抨击到讶然偶尔失神再到四目相对一变再变——方言卓的专心居然让他熟悉了复杂夸张的伦巴舞步！大一下学期，小青依然被约但再不赴约，后来都不看就和方言卓一起去吃饭或者去跳舞，一曲终了有人邀请总托辞累了，音乐响起却又和方言卓一起热舞……方言卓觉得也许就是因为跳舞让小青看到、看重了他执着认真的潜质和真的心无旁骛，从那时以后就再不对他颐指气使，而是转作了欣赏和时有的小脾气，受宠若惊的他更加死心塌地对小青好了，然后不是爱情、胜似爱情的“青言故事”上演……

　　人们一路栈道拾阶而上，前进几百米、上了一百米高差，经过人工湖的时候，四望之下，许多人以为景致已经很美……
　　“珍珠海到了！吗？”伊娃德尔佩和一些人在不敢相信中欢呼了。
　　“这里还看不到仙乃日的全部和雪山倒影！更美、最美的风景需要我们继续爬山！欣赏一下我们GO ON……”吉米想到他的导游职责，站到高处大声号召大家，茱莉亚仰视了他的英雄，也跳上了那个小平台。
　　恍然的人们欣赏美景，交流了彼此的感受，继续了走走歇歇，有的人已开始吸氧——海拔已上4000，人们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了，连续的攀登好像消耗了和东部山地相比同样高差成倍、多倍的体能……
　　“我知道为什么说恨一个人带他来亚丁了！”宋嫣然拿着氧气瓶狂吸了一口氧气（更多的悄悄地融入了环境中），扶了膝盖，仍然低了头，手指指向了蓝天：“这里风景很美！但是一直向上爬，又缺氧，更加地累了。用美景把他骗来亚丁，然后就这样看着他喘粗气、大舌头、累如狗……要是看着仇人晕倒当场当然更加满意了，啥仇都让老天爷给咱报了！”
　　“字面上是，很多人也这样认为！其实不是……我要是你的仇人，看你手无缚鸡之力、风吹即倒，一时会爽，之后恻隐之心却会帮！”唐若水轻推宋嫣然的肩膀，让她靠了男友吕志强和侧面的栏杆，接道：“这要是亚丁广告宣传语的话那问题就大了！它的真谛是，带一个你原本由爱生恨、因为他不爱你的人来亚丁，这里的美景会让他陶醉，高反让他虚弱，而你就在他身边，这时候随便给他一点关心和帮助就可以让他觉得你就是女神，那么俘虏他的人，得到他的心……所以，我的理解是无论爱恨还是两个无关的人到了亚丁都可能彼此依赖、倾心，散漫的丽江拆散了一些家庭，大美互助的亚丁却成全爱情……确实，许多到过亚丁的人回去以后迅速领证结婚，多年的夫妻也消弭裂痕重回和美人生，人们说，这才是亚丁的神山圣水带给人间的至美……”
　　“小唐！你说的很对。”莫红卫笑了，拉了马达力的手上来到这里的小平台，接道：“我们家晓晗和男朋友明哲相处三年，总说在一起平淡如水，毕业时我说让她回家找工作，几乎成功了。然后，他们暑假一起来亚丁，我还出了一点钱……可是再回来告诉我们一定要嫁明哲，明哲也说在亚丁体验到了什么是真爱，今生非晓晗不娶，无论贵贱生死，他爱的是晓晗这个人……”
　　“我和红卫觉得亚丁是个神奇的地方，所以，我们追随他们的足迹来了……”马达力微喘着却笑了，现身说法：“这里的风景真美！雪山、森林、草甸、湖泊……一切都是那么纯净、原生态，让人有眼睛受洗、心灵涤荡的感觉，尤其上山来的彼此扶携让我们有了一些感受……”
　　“这才是爱恨都要来亚丁的正解！”周清爽感慨唏嘘，看了正在帮扶别人的范德哈赫的高大背影，挣扎着站了起来，她觉得必须跟上范德哈赫的步伐，那么即使累了、弱了一定可以得到范德哈赫的帮助！然而，一直到珍珠海，有了信念坚持的周清爽没有出现高原反应，当细心的范德哈赫扶了一把稍有疲累感的她的时候，清醒的平原周清爽会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可是一瞬间的恍惚让她忽然犹豫，没有采取“正确”的姿态，于是终于追悔莫及……上了百十个台阶，穿越了连绵起伏的灌木丛，仙乃日晶莹剔透、风华绝代的姿容渐渐清晰，范德哈赫向她微笑，竖起了双手的拇指，于是周清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地大高兴了，然后像个随从一样在范德哈赫身后傻傻的也不说话……

　　蓝天白云面前，几乎笼罩在皑皑冰雪覆翼之下青灰色的仙乃日神山如同一尊端坐于莲花宝台上的观世音菩萨，张开了她宽广的胸怀……一池明镜碧水的周围是多黄少绿的斑驳密林，不比山路两侧的五彩绚丽，但是却有着微皱的粼粼波光、一尘不染的雪山倒影和五色旗幡飘扬的玛尼堆，一切那么和谐安然，方言卓感觉到了纯洁明媚、清丽寥廓、寂静悠然、摄人心魄……
　　天气晴好，美女又特别的多！游客们展开了摄影竞赛，手机、平板、单反齐上阵，把一切的美景和美女收入镜头，用心珍藏……
　　正在为庄之蝶抓拍的方言卓听到了佛乐和诵经之声，于是停了下来，庄之蝶也听到了，和他一起转过了经幡的步道，就看到一名黄衣中年僧人一边磕着长头一边大声诵经。仲秋的温度不高，僧人却满头大汗，周围有很多游客对着他拍照，有的镜头甚至伸到了他的脸前，这些不文明的举动未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他只是专注地、一个接一个地磕着长头……
　　这人可能是冲古寺的本地僧人，也有可能是专程赶来朝拜三怙主雪山的外地僧人，看的出在这高海拔的地方磕长头非常的辛苦，但是，僧人在做这件事情时行动上无比的真诚，脸上也洋溢着旁若无人的满足……
　　“藏族同胞对神山、圣湖、寺庙有着虔诚的信仰……”远离了人群和玛尼堆，唐若水低声告诉，“去年刚毕业跑藏区的线路，原以为《冈仁波齐》描述的朝圣只是少数虔诚的人们、偶尔的行为，一路之上尤其到拉萨和‘世界中心’的冈仁波齐才知道，在地广人稀的藏区这样朝圣的人们可以称的上浩浩荡荡、络绎不绝！很多人匍匐膜拜一步一个长头到布达拉和冈仁波齐……来自东部的游客不理解，有人嘲笑，有人漠然，也有人发善心给他们水和食物……一次，一名中年游客以公园喂猴子的态度点头嘿叫了一个藏族小伙，小伙泠然瞪视了我们，拔出了腰刀，如果不是他同行的长者大声训斥，当时极有可能会出现流血事件！段杰慌张赔礼道歉，我告诫了游客……然后，我们听到藏族小伙像匹狼一样不屈嚎叫，看到他更加虔诚地向西跪拜了冈仁波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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