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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2 章
月云敲开房门,意料之外,魏莱的两个狗腿子也在屋内。
鳗鱼饭?
她一把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像是等待丈夫带晚饭回家的小妻子那样欣喜:这家要绕好远哦!谢谢宝贝~
月云鼻孔淡淡哼了一声以示自己收到。
显然,俩狗腿子呆在房里的时间不短,应该是跟她一起通过直播视频学习:不错,还算有点义气,但不多。
比起当一个六亲不认的独夫,他还是更希望魏莱能有自己的朋友,哪怕这俩朋友跟她的友谊中掺杂着太多其他东西。
魏莱噎住,恼羞成怒:你早上走的时候,她们也没说要过来呀!我是那种小气一顿饭的人吗?
月云斜着眼,故意道:那谁知道……
她们来了以后,也没见她发信息呀,说明心里根本就没有人家。
魏莱气的丢下饭盒扑过来,跳到他身上又亲又咬,看的俩狗腿子脸红心跳:啊~不吃了!哼!要吃就吃你!
罗婷凑趣:你不吃……不如给我?
魏莱立马护食:你给我死一边儿去!谁敢动我的鳗鱼饭,我跟她拼命!滚滚滚,老娘肯带你们一起蹭课就不错了,还想蹭饭?
罗婷摇着头往门外溜:唉……就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玩意儿……
徐渺一直没说话,她似乎有点害怕月云。她们家住的离菜市口很近,所以那天,是见到了高悬于街首的人头的……
她很是板正的朝月云鞠了一躬:谢……谢谢你……帮我们恢复高考资格。
要不然,她就只能出去打工了。
这么一搞,闹的罗婷有点尴尬,不得不正经起来,也跟着鞠躬: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只管招呼一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月云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他一把捏住看似在低头干饭,实则能在狐朋狗友面前炫耀给力男友,心底正暗爽中的魏莱的小脸扯啊扯: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欺负人还欺负出优越感来了,是吧?
这话一出口,两人顿时知道月云对霸凌事件的真实态度了。怪不得他跟她们连话都不想说,连忙告辞离开。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就和魏莱好上了。
魏莱当然不可能把自己那晚刺杀未成,还丢脸的哭了一路,最后用鼻涕眼泪下饭的事情告诉她们:欸欸欸~放手!疼疼疼~
她幽怨的揉着脸,皱眉道: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你不要抓住别人的小辫子就死死不放好吧?再说我也知道错了嘛~
月云呵呵一声,你知道错了?你知道个der啊~
不过,要掰正她的性格,也不是一日之功,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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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桥市的夜晚,就如赛博重庆一般辉煌绚烂。
月云牵着魏莱的手,漫步于霓虹之中,走街过巷,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约会。
她显得非常高兴,哪怕简单抓个娃娃,也是兴趣盎然,非要抓到那只皮卡丘玩偶才肯罢休。
以月云的眼神,老远就瞧见陈念跟刘北山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这俩人彼此身上都有吸引对方的特质,就算没经历美女救英雄那一幕,照样互生好感。就是不知道可怜的李想,这时候在干什么。
摇摇头,他懒得再胡思乱想,却被敏锐的魏莱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月云没接话,但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
刘北山也看见他们,身体很明显的僵硬了一瞬,但还是拉着不情不愿的陈念走过来打招呼:月先生。晚上好。
月云点点头: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哪怕互相看不顺眼,但此时她们心里都很奇怪,月云怎么会和刘北山认识的?明明他们没有交集啊?
刘北山显得有些紧张:已经打……已经办成了两件。还有一个人,之前辞职去了外地,我和兄弟们正在查他的地址。
月云也不在意,看向陈念:你呢?高利贷公司的那些人,应该没有再找过你了吧?
陈念也不知道面对他这种非人类,自己的勇气究竟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冷笑一声:呵!你都把他们杀光了,当然没人来找我,我真的谢谢你。
阴阳怪气谁呢你!
男朋友被这么贴脸嘲讽,魏莱不干了,一巴掌朝着陈念脸上扇过去,被刘北山用脸挡下:他是在给你出头!别给脸不要脸!
心上人被打,陈念也不是好惹的,飞起一脚就要踹上去,又被刘北山抱在怀中死死拦下。
他心中很清楚,哪怕就是落了月云的面子也没什么,但要敢伤了魏莱,那是真的会死人的:别!我没事!别动手!
他深刻的记得,那天早上观岚小区门口,那几个像婴儿一般到处乱爬的保安,还有那一排排蒙着号码的军警用车,一列列持枪警卫。当时他还被当成路过的闲人,警告离那里远点,并且闭好自己的嘴巴来着,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阵脊背发凉。
月云也是一样,一手死死环抱住张牙舞爪,想要冲上去干架的魏莱,一手在她的屁股上狠狠一巴掌:别闹!
魏莱立马偃旗息鼓,刚刚那一下真有点疼,代表月云真生气了。
他和刘北山各自抱着朝对面呲牙咧嘴的女友,忽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无奈感:陈念。我早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审判者,只会以雷霆手段,去剪除那些……已经彻底无可救药的社会渣滓。
他顿了顿道:但你不同。你有潜力,成为一个救赎者。
陈念喘着粗气,死死瞪着魏莱:审判?你怎么不先审判审判你的女朋友?按你的标准,她差点逼死了人,又该怎么判?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魏莱命中相克,仅仅只是看见她,怒火就不断蹭蹭往出冒。
论牙尖嘴利,魏莱也是一把好手:关你什么事儿啊,啊?胡小蝶她死了吗?就算她死了,那也是她自己太脆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自己很清高?要不是月云,你和你妈都得被追的去睡马路,还能在这对着我们狗叫?
月云头疼的捂住她的嘴,看着陈念的眼睛认真道:魏莱已经受到了她应得的惩罚。她家里人,彻底跟她断绝了关系,法律上也生效那种。
轻叹一声,他拍拍魏莱的背:换句话说,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以后逢年过节,你们都在跟家人热热闹闹团聚,她却只能形单影只,将羡慕压在心底,嘴上可能还说着“我不在乎”之类自欺欺人的谎话,一个人拥抱黑暗。陈念,你觉得这个惩罚,够吗?
陈念愣住,虽然她恨魏莱,但是……
但是她为什么从没站在她的立场去看看……
不,不对!她只是个霸凌者!
只是个霸凌者。
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报应……
陈念恍惚中嘴硬道:我……那……那又怎么样……
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她试图为自己的恨意,找到坚持下去的理由:哪怕……哪怕她……哪怕她被赶出家门,现在也是一身的迪奥高定,难道不强过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
可是……她再也没有爱她的家人了……
就算一贫如洗如自己,也还有母亲的疼爱……
陈念眼睛失去焦距,也不知道在对谁喊:这全都怪她自己!全都怪她自己!
可是……
真的……全都怪她吗……
月云紧紧抱住怀中不知何时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孩儿,在她耳边坚定道:别怕。你还有我。
他对刘北山点点头:一起,找个地方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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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烧烤摊,陈念双眼无神的靠着椅背发呆,刘北山伸手在她面前晃悠几次都没看见。月云怀抱着魏莱挤在一张塑料椅上,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仍在低声抽泣。
或许是因为情感淡漠,或许是现在才意识到后果,父母与她断绝关系这事对于她的威力,直到刚刚才完全爆发出来。
三人谁都没说话,等魏莱眼泪渐歇,月云才招呼老板:来扎啤酒!吃烤肉怎么能没有啤酒呢。
刘北山想不通月云为何执意要跟他们一起,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眼力见儿,麻利的起身布菜倒酒。
月云率先打开话匣子:陈念,你母亲回来了吧。她怎么样,还好吗?
陈念回过神,看一眼哭得耗光了力气,蜷缩在他怀中,狼狈无比的魏莱,不知怎么,忽然就没那么恨她了:是。
月云微笑:那就好。我还是那句话,同学一场,这是缘分,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
陈念惜字如金:好。
陈念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话搭子,但月云在必要时,却是一个好说客:你比魏莱小一岁,却比她要成熟得多。
刘北山被他话语引导,送上神助攻:穷人家的孩子嘛,早当家……
月云笑笑:是啊……你有一个非常爱你的母亲。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比魏莱要幸运多了。
陈念没吭声,但眼神中明显透露着不屑。
比魏莱幸运?那要不她俩换换?
月云举起杯,因为抱着魏莱够不到,只能碰了碰桌子边缘代替:你知道吗,就因为魏莱没考上她爸爸要求她考的学校,整整一年时间,她父亲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而她的母亲,在她被赶出家门后,停了她所有的卡,没有找过她一次。你能想象这种冷暴力吗?
陈念沉默半晌,挤出一句:我没有爸爸。
气氛又变得微妙,刘北山干咳一声:嗨,这年头,谁还没有一对糟心的父母啊。我十三那年,就出来闯荡了……算了不说了,干!
月云莫名轻笑:是啊……谁还没有一对糟心的父母呢……
怀中的女孩儿敏感地察觉到不对,抬起头,眼泪汪汪:你……你……
月云轻叹:我比你们稍微强点,呵呵……起码在精神病院里,不必为吃喝发愁。
三人全都愣住,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四个人全都狂笑起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还一边笑一边擦眼泪,搞的路人莫名其妙,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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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人笑累了,魏莱忽然抬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吻下,动作虽然生涩,却无比的坚定,永不后悔。
对面两人目瞪口呆,刘北山不自在的看看陈念,挠挠头,似乎也想学上这么一出,但被她眼神劝退。
等魏莱喘不过气不得不停下来,陈念忽然道:你怎么会喜欢上她?
魏莱还以为她是在问自己:你在开玩笑吗?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喜不喜欢他?
白了陈念一眼,她含情脉脉看着他:这是我的初吻诶……感觉怎么样?
月云温柔地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滴,他自然不可能听岔:如你所见,魏莱身上,有吸引我的地方。她就好像是……我的黑暗面……
一提起这个,陈念顿时又想起那天的画面,嘴比脑子快:额呵呵,你可比她要黑暗多了……
月云摇摇头,塞给魏莱一串羊肉以安抚她的不满:或许在你看来,的确是这样吧。因为你的性格里,善良占了大多数比重,这很好。可是我有我的底线,那些人……做的太过了……
当着全班人的面,把她母亲的裸照发给全班同学。这种事情,月云要不把那些人的头拧下来,他这个神仙也不用当了!
陈念沉默,说到底,他终究还是为了帮她。
可是,她也实在无法认同他那酷烈的手段。
也许她天生就属于羔羊吧……
话锋一转,月云忽然又扯到怀中女孩身上:真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陈念,或许就能中和一下彼此。魏莱的字典里,善良这两个字怎么写,恐怕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魏莱不满:谁……谁不善良了?我可善良啦!只不过你……没发现而已……
月云叹息:真的吗?你到现在还认为,胡小蝶跳楼,跟你没有关系,你管这叫善良?
魏莱怔了怔,拉下脸,从他怀中跳下来,想要坐到一旁去。
月云自然不肯给她这个机会,环住她的腰,一把又把她给拉了回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你这件事,我很肯定。
伸手把扭头赌气不肯看他的小脸掰正:但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变得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魏莱象征性挣扎几下,一听这话,索性也不装了,一本正经道:我真不认为她要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要跳,我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去拦着她吧?心理素质这么差,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陈念和刘北山不可思议的看着魏莱,就像看一个怪物。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比魏莱要幸运多了。
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因为在她生长的环境里,她的家庭没有爱,没有人教她什么是爱。
她的心中没有爱。
刘北山默默举起杯,朝月云虚虚一敬,一口闷掉。
他的潜台词月云能读懂,哥们儿,找这么个神经病当女朋友,你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陈念却愈发平静,摇摇头,也敬一杯给魏莱:我们当不了朋友。但是……我不恨你了。真的。
她没法去恨一个根本就不懂爱的人,就好像她没法去恨一只突然咬人的流浪猫,没法去恨一只无情的野兽。
搞笑!
魏莱翻个白眼,享受在月云怀中的安稳舒适:好像谁稀罕跟你交朋友似的。
谈话到这里,差不多也就可以结束。
月云一边招呼老板结账,一边道:你们怎么来的?需要给你们叫台车吗?
刘北山忙道:不用不用,我们走回去就行。
月云点头,看看陈念,忽然掏出一把手枪,吓了两人一跳:刘北山,想要和陈念在一起,你要面临的麻烦,可比我大得多。而且……
他呵呵笑了几声,好像在笑什么有意思的事:……拖得越久,就越是如此……枪里没有子弹,三天后还我。你,懂我意思吧?
刘北山心道他懂个线线,但他不笨,思忖片刻,也就明白月云意思。
接过手枪,深深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陈念:多谢!我会跟他们断干净的。
我也要!
魏莱拉着月云,主要好奇他是从哪儿变出枪来的。
他却一把抱起她,边走边吻上她的唇:感觉……一般。唔,我们还得多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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