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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噩梦
“卫初,”蔺晚风的语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他倒下你接替他的躯体。”
“监训室不至于死人,但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还没有脱离记忆,可见有人动了手脚。”
极有可能就是面前的女人。
宁雁回在记忆中到底是个孩子,不过片刻,瞳孔涣散,胸前的血迹绽放,血液如同花瓣伸展。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女人从孩童胸腔抽手,整张脸沾染上血迹,兴奋得两颊肉颤抖,眼角青筋抽搐,苍白的手伸向倒地孩童的脖颈,在碰到之前就被一只肉乎乎却带着冰凉的手截停。
少年手中用力,翻身抄起宁雁回没捡起来的钢管握在手中,俯身冲向前,不过是品日里普遍的打斗动作,此时都把她送进医院。
女人腰侧的衣料被少年手中的钢管划破,里面还有层一模一样的。
“蔺大碗,按照她的样貌和穿着,能查出她的来头吗?”
卫初抵挡女人的攻击,拳头过来,下意识撑地再次起身,胸口撕裂的疼痛。
少年暗骂,
靠!不过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居然把逼得这么狼狈。
女人身下衣摆绽放,手中动作利索,招招致命,少年身上带着伤,也就靠着本能和多年对付异种的经验来闪躲。
“蔺大碗!分析出来没有?”卫初接替的是宁雁回小时候的身体,在一米七的女人面前本就弱势,如今能力还没多少,胸腔开了口子,血流不止更是雪上加霜。
蔺晚风眼神分析来人的招式和衣装,
“她不是宁雁回记忆中的人。”
卫初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知道,你能不嫩看出她的招式过程。”
身下已经流了滩血迹,要不是宁雁回的身体是有顶级异能者的潜质,如今早产生尸斑了。
通道还算宽阔,卫初对打,一边注意着不远处的楼梯口,如今面对面无异于以卵击石,留得青山在。
一柄短小的匕首闪过少年眸子,卫初后撤,后背撞到承重墙差点令她倒地不起。
扶着墙壁起身,目光掠过女人手中的匕首,视线模糊,手背一擦。
哦,虽然十岁的宁雁回虽然已经昏过去,不过身体的主意识还有点残留,这是被痛的疼出泪花。
少年胡乱擦了一把,紧盯着的面前的女人。
好险,她这是发现了她要逃跑的意图,匕首差点剜下宁雁回的眼睛,要不是她躲得快,估计‘宁雁回’醒来成瞎子。
不过也是这么一躲,女人前束三角肌上的图案显露。
黑色带着翅膀的,大致下面应该是老虎。
女人转身时,刺青完完整整落入少年眼中,在场两人都对此格外熟悉。
穷奇。
卫初和蔺晚风一震。
“反叛者。”
卫初栏杆杵地,支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横臂捂着腹部的口子,步步后退,“现在打不过,他的梦境怎么醒来?”
虽然不清楚反叛者是怎么进宁雁回的梦境中的,但现在绝对打不过。
既然如此,只能强行杀出去,一旦醒来,攻守易型。
卫初猛的将手中棍子投掷出去,还好心提醒女人,“后面。”
“啷当”
女人嘲道:“想骗我?”
本来应该抱头鼠窜的少年好整以暇,察觉不对,已经被一根触手倒吊起来,对上篮球大小的眼睛。
卫初满脸笑意,“看来它很喜欢你呢,你慢慢玩,我得回去吃饭了。”
说完话,他扶着浑身伤痛的自己慢慢下楼,随意找了一间教室,扶着讲台坐下,位置正处于门口看不见的死角。
外面风平浪静,终于有时间处理伤口,卫初对此很有经验,忍着疼,将和皮肤粘连在一起的衣料撕开,额头冒汗,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
“从这破记忆中出去后,宁大雁绝对要给我磕三个响头。”卫初和蔺晚风聊到,躲在角落,掏出银甲枪裁窗帘,“得亏是个梦,要不然就宁雁回这个小小肥肥的身子,还没有激发异能,早就被各种病菌毒死。”
她又问,“宁大雁没死吧?”
蔺晚风还在思考,闻言愣神,而后恢复:“没,不过可能要时间恢复。”
虽然是在梦中,宁雁回不至于到濒死的情况,但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估计到出了幻境能否醒来还不一定。
卫初自嘲:“不用隔三差五被派出除异种,安逸过的日子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我那时候还以为他的梦境除了他恐惧的东西就不会有其他东西。”
所以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宁雁回已经被捅了一手。
“反叛者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了吗?”蔺晚风沉思,“我记得最后一次围剿反叛者组织是在十五年前。”
卫初仰头靠着讲台,偏头看向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仍旧是一团浓雾。
“谁知道呢,或许重出江湖。”
她的声音很低,整间教室除了外面呼啸的风声,没了其他动静。
蔺晚风突然出声:“从记忆出去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卫初声音懒洋洋,止住了伤口,恢复了不少的气力,只不过脸还是惨白,“原先是打算去趟研究所的,要是出去……还是先去一趟研究所,看看有没有仇满月的消息。”
“反叛者呢?”
卫初想起记忆中的纸条,仇满月的签名,仰头吐出一口气,“也去,不过按照宁雁回的个性,估计醒来第一时间就会找回去,然后报复。”
蔺晚风轻笑:“你很了解他。”
“你我也了解,”卫初视线仍旧盯着外面的天,喃喃自语,“这么多年的死敌,估计我比你们队员还要了解。”
互相看不顺眼,活着碍事,但还没有要逼死对方的程度。
“宁雁回的梦境记忆我们不清楚,在这个记忆中顶多算平手,现在你受伤了,所以平手也不算,后面要是离开了这段记忆,就算没有离开记忆,处于我的记忆中,被动的就是她。”
蔺晚风的提议综合了各方面的考量。
“行,不过他的记忆突破点我找不到,需要你辅助。”
少年扶着讲台起身,走到门口,还没踏出,下意识转身,躲到廊柱后,身后风声穿过,带着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少年屏住呼吸,等了许久,直到风声平息,才从廊柱后现身,目光扫过风声经过的路,毅然决然往反方向去。
“他的梦境中最惧怕的应该不是鱿鱼,除这个物种还有其他的,先去找找看,找到后直接弄死。”
“你为什么刚才不让他直接去找?”卫初躬身往楼上跑,抽神问他。
手扶着栏杆,寒凉顺着手心爬进血管。
蔺晚风回到:“都说是他最害怕的,要是他一见到直接昏死过去,就麻烦了,还得想办法把他弄走。”
他顿了顿,“这是次要原因。”
“主要的呢?”
“看你好为人师,大发慈悲让你过个瘾。”
“我确实好为人师,不如你也喊我声师父听……”
卫初话到嘴边,耳畔传来风声,顺着视线看去,女人站在楼梯口,从上往下俯视面前的小胖子,目光落在少年包扎好的胸口,意外地挑眉,“居然没死。”
“托你的福。”卫初冷笑。
她轻佻一笑,眼睑偌大,一手下勾,俯身冲下去,“不过也好,省了我去找你的尸体。”
卫初狼狈从楼梯躲闪,本来就不大的地方,猛地躲开还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宁雁回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引得别人进入她的记忆也要杀他?”
每次呼吸都像是在拖延玻璃渣,胸腔的疼痛逐渐麻木,四肢体温正因为失血过多而失温。
“能判断出位置吗?”卫初咳嗽,抵在嘴边的手背上溅起血沫,说话间嗓子跟漏勺没区别。
“五楼。”
卫初跟着蔺晚风的提示往楼上跑,身上的伤口已经麻木,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这具身体流血过多,我最多只能撑半小时。”
身后的风不紧不慢,风声中的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擦蹭着耳廓,落在少年耳中逐渐演化成收割生命的倒计时。
扒着栏杆使劲一拽,将自己扯上了最后一层楼的平台。
放眼望去,十余扇门齐齐并排,延申到尽头。
“宁大雁你倒是醒过来先说是哪扇门啊。”卫初推开一扇,胡乱扫视,翻倒的座椅,散落的书本,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再推开,又是一扇黑板上满是涂鸦的教室,油彩打翻在地面,开门后像是有了生命,攀爬着往少年这边来。
“不是。”
又一扇门,开门就是鱼腥味,像是鱼虾死了多天的味道,扑鼻。
“靠,宁大雁每天梦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卫初要被宁雁回梦中的东西抓狂。
后面也不开门了,只接一脚踹开,里面东西都有没看清就走。
“别白费心思了,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最后两扇门,女人逼至眼前。
来不及了。
蔺晚风兀自开口,“我说一句,你跟一句。”
“单首领如今病得不轻吧。”
卫初依照蔺晚风说的话,此话一出,面前的女人神色变了,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来后更看不清瞳孔,只留下一个小圆点。
“你知道什么?”
她打量着面前的小胖子,这人她被见过,不过能在她手下成这么久,可见也不是好处理的。
小胖子脸上血色尽失,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好似她的所作所为都被看清了目的。
“你是为了你的首领来,不过你不清楚需要找的东西长什么样,所以你窥探别人的记忆。”
卫初撑着身体,一字不落重复蔺晚风的话语,“你的同伴也混进了基地了吧。”
女人思考间隙,卫初踹开一扇门。
如此只剩下最后一扇。
对上你女人视线,少年挪动步子,踏进门中,“我知道你首领要的东西是什么。”
“你知道?”女人明显不信。
卫初直接闪进,关上门前女人扑过来,手与门缝毫厘之差。
“砰”
门关上了。
心还没落回胸腔,迎面一棍子过来。
卫初这下子真的心累了,闭眼之前问候了宁雁回基地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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