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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道
两人回到车上,谢岑看着脸颊绯红的温谨,又看着一脸荡漾的弟弟,颇有种自家的猪把白菜拱了的错觉。
眼见温谨脸都要红得滴血,她也没多问什么,只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谢岭,就看他乐地像个孔雀开屏,求偶成功的傻子一样。
真是没眼看。
她摇了摇头,继续看书去了。
温谨忐忑的心慢慢安稳下来,她偷偷偏过头,正好对上谢岭的视线。
谢岭朝她眨眨眼,那意思就是:看,我说的没错吧我阿姐特别体贴。你要是不想说,她也就看破不说破了。
温谨那点子见家长的忸怩顿时烟消云散,只是不等脸上的绯红完全褪去,阿娅就扒着车门探进来一颗小脑袋。
她环顾一圈,气鼓鼓道:“你们都商量完了为什么没叫我,我都在后面呆好久了!”
“那会儿雨太大了,”谢岑擦擦她脸上的水珠,“淋湿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俩都生病了谁来保护我呀?”
阿娅立马就被哄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保证道:“放心吧,我身子可好了!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哦!不像雀生,他就是因为身体太弱了后面慢慢练武才好起来的。虽然他比我大一岁,但我比他强,保护阿依我占大头!”
她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让阿依擦头发,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争宠夺幸。
温谨听得她一副故作老成的姿态,不禁莞尔。哪知阿娅眼睛左瞟又看,竟然看到了她的身上,她盯着她的嘴角道:“阿谨姐姐,你嘴角怎么了?我记得你出去前还没有这个口子?”
“……”原来回旋镖在这里等着她呢!
面对一脸天真的眼神,温谨脸上好不容易消退下的红晕唰得一下爆红起来。
谢岭两指微弯,敲敲她的头:“你个小屁孩怎么问题那么多!”
阿娅气得大叫:“谁小了!我可是族里最年轻的圣女大人!!!”
“那请问我们最年轻的圣女大人,您今年贵庚啊?”
阿娅顿时哑口无言,天才圣女才九岁半……着实是有些拿不出手,就连谢岭都有两个她大。
“我就,就随便问问,”阿娅间福至心灵,意识到不对,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难得聪明一回,“我问的是阿谨姐姐,你那么着急跳出来干什么?你该不是内心有鬼吧!”
她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跳起来,“你,你你把她嘴给给咬破了,你俩亲嘴了!!”
她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而温谨无力回天,脚趾扣地,被动社死。
“咳,”谢岭难得脸红,“既、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了,我和阿谨两情相悦,昨夜……才互通心意,想着马上就要到万佛镇了,等顺利后,再告诉你们也不迟,没想到阿娅年纪小小,懂得不少。”
阿娅缓了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就听得他明着夸暗着骂自己,不由转身扑到谢岑怀里,“呜哇!我以后找阿谨姐姐都要看他眼色了。阿谨姐姐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啊!他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还能有什么优点啊!”
谢岭忙挨着温谨表衷心:“你别听她瞎说,我会的可多了!上得厨房下得厅堂,能文能武又知冷知热,还拿得出手,再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推销白菜呢!
托两人插科打诨的功夫,温谨总算不那么尴尬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她端正神色,认真道:“那个,谢岑姐还有阿娅,其实是我不太好意思,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是我没把持住,把谢岭给拐跑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皆沉默下来。温谨后知后觉,这话虽然没毛病,但好像角色反了啊!
谢岑扑哧一声:“我们阿谨果然不走寻常路。那我是不是也该说一句,阿岭以后就交给你了。”
温谨硬着头皮:“好、好的。”
“你脾气好心肠也软,以后若是遇到无理的要求,只管拒了,可别因为他撒娇打滚就依了他,他这人最爱得寸进尺了。”
阿娅哭哭啼啼:“阿谨姐姐要是被他欺负了,可以来找我,我要让他知道,你不是非他不可的。唉,我就是输在了年纪上。”
谢岭如临大敌:“阿姐,我哪有那么混?还有阿娅,少看点话本子,牛头不对马嘴的。你们好歹也是娘家人,不给我说说好话也就罢了,怎么一个两个还要拆我的台。”
他拉过温谨的手控诉他们:“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阿谨,我只有你了,你要好好对我。”
阿娅“咿”了一声,语气颇为嫌弃:“阿依,我真没想到谢岭居然是这种人。”
“……”误会大发了,他们平常真不是这样。
温谨赶紧摇了摇谢岭,试图让他正常些。
气氛融融洽洽,有种说不出的熟稔感,好似再多来一个也无法插足几人之间的情谊。
……
五日后,车队总算到了万佛镇前。说是镇子怕是有些不妥,更像是个千疮百孔的山体。
温谨从马车上观见此景的时候,差点还以为自己来到了黄土高地。
远处,层峦叠嶂绿意盎然。近处,人烟稀少,漫天黄土,以及山壁上开凿的大小各异的洞窟。
“不是说是个镇子吗?”谢岭皱着眉头,“连个做饭的屋子都没见到,该不会他们都在洞里生活吧?”
马车行过石桥,温谨推了推他,“不是,山崖最底下,有两排平头小房,那里应该是生活做饭和休息的地方。”
她才刚指完,马车就下了桥,正式进了万佛镇内,不过马车倒是离那小房越来越远,看样子,是往另一边走的。
阿娅正好趴在另一边的窗户上,闻言惊叹:“哇,好大一尊神像!金光闪闪的样子,好像要活过来了。”
温谨扭头一看,果然山崖上依旧打满了各种洞窟,只是在崖壁前,有一尊露天神像,有半座山那般高,只在头顶凿出一个龛檐用来遮风挡雨。
此时日落西山,余晖打在栩栩如生的石像上,金光闪耀,如现其形。也怪不得阿娅说要活过来了。
温谨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谢岭就道:“阿谨,我没记错的话,这神像长得好像平山道那个庙宇神像的放大版啊!欸!你说这石像的眼珠能不能转得动啊!”
“我怎么知道,”温谨又定睛看了眼,“不过这么大的工程,在岩体上凿出神像的大致形状再进行泥塑的话,怕是不会转了。”
谢岑看着越来越近的别宫,提醒道:“现在日头还没下,你们既然对这神像如此在意,不如等会儿先去那儿看看。我和阿娅,去别处先认认路。”
“没问题,”谢岭答的飞快,“我刚刚看见那神像上站了个人,估计是本地人,等会儿我和阿谨去探探口风,没有什么比本地人知道更多情况了。”
既然他们决定要趁此机会逃离,自然是要打探清楚情况。
万佛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原先辉煌一时的小镇也早已空了大半,这样称得上一座空城的地方,怎么又会突然爆发瘟疫?
江徊率着连着行了两日的车队来到前朝行宫,自从天授帝死后,这座行宫便连同这座小镇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永安帝象征性地将这行宫废物利用,改成工部石料管理处,只派了个小官守着这里。
江徊等人进去的时候,那芝麻小官正逗鸟赏花,好不惬意。
猛地察觉到有人影,头也不抬道:“又因为哪块地打起来了?我说你们啊!不是已经给你们划了界线了吗?怎么还闹啊?”
他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咂咂嘴,正准备说教说教,就见乌泱泱一群人站在他面前。
他身形一个不稳,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不,不会错的,眼前之人虽然穿着常服,但端其身形气度,于传胪大典上叩谢皇恩时看到的相国大人分毫不差。
只他一朝踏错,还来不及巴结投靠,便被发配到了这里,寂寂无名,三年又三年。
“相、相国大人怎么来了?怎么不派人先通知下、下官。下官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
“前几日北山口的巨响,你没听到?”
小官忙叫人过来上茶,又让他们赶紧去将房间整理出来。他正了正歪了的乌纱帽,亲自奉茶道:“听、听是听见了,但我以为又是那群人搞出来的动静。他们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下官只当他们又在闹事。”
“哦?”
“相国大人,您是不知道,现在还留在这里的人都是些执拗的疯子,整天不是忙着凿像就是抢地盘,我这个小官当得,简直毫无尊严。他们犯起病来,就连我都敢打。我每日给他们断的官司,比自己的家务事还多。”
“行了行了,不是过来听你诉苦的,”江徊轻拭衣袍下摆,“阳关被山体掩埋,从那条路回京是走不通了,只能借道万佛镇,暂歇一晚。却不想看你如此懒散模样,怕是不想往上走了?”
小官一听升迁居然有望,忙不迭跟在后头拍马屁,“相国不知,这儿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官自是战战兢兢,从不敢……”
陆应淮见江徊又开始恩威并施那一套,摇摇头,随意找了个奴仆问起他们这儿有名的匠人都有哪些。这几日与阿谨聊天固然开心,可那谢岭时时刻刻守在门外也的确不知风趣。不过好在,他还是搞清了她的喜好。
甫一问清楚人和地点,他就出了门。
而温谨与谢岭,回房歇了片刻,也跟着出了门,去的恰好就是陆应淮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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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娅破防:我左拥右抱的梦想,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