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复活女巫

　　马尔福的铂金色头发泛着冷光，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她，却也不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
　　他只在擦肩而过时投来一瞥，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礼堂。

　　“你把他气得不轻。”西奥多轻笑一声，好像对这个场面很满意，“难以想象你那天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他没有期待洛林会回答这个问题，紧接着就说：“好久不见，姨妈。”

　　他倒是一点也不打算遮掩。

　　西奥多往弗雷德刚刚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语气轻飘飘的：“我之前还特意提醒姨妈你小心些，别把人当傻子。”
　　“现在看起来倒是我更像些。”

　　“乔治说他去找过你。”洛林停顿了下，“但你没透露我的事。”
　　“无论如何，多谢。”

　　“有什么区别？”西奥多露出一个微笑，像冬日里结冰的湖面，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反正我不说，你们不也是亲亲热热地聊上了？”

　　洛林难得不想呛他，解释了句：“刚刚那个是弗雷德。”

　　西奥多思索了下，似乎在回想记忆中和他交谈的韦斯莱的模样。
　　“长的一模一样，谁认得出来？”

　　……倒也不至于一模一样。

　　这并不是西奥多最关心的事，他问：“那个红头发的家伙——管他是乔治还是弗雷德，知道你的事了？”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西奥多的笑容像融化的霜花般消失殆尽：“波特呢？还有你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小跟班？”

　　洛林皱起眉，她对西奥多的耐心并不是无限的：“注意你的措辞，西奥多·诺特。”
　　但她没有给出否定的答案。

　　“他们真能接受？”他的语气里带着刺骨的讥诮，“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

　　“够了。”一提起这个洛林就忍不住头疼，语气也强硬了些，“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你以为我想管？”西奥多后退一步，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看你干脆用喇叭在学校到处喊算了——反正也差不多。”
　　他转过身，越过她径直走进了礼堂。

　　*

　　转眼就来到了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魔药课，魔药教室的坩埚冒着诡异的绿烟，斯内普在讲台那用能冻死人的语调布置了一篇惊人长度的论文作业——作为取消期末考试的附赠礼物。
　　罗恩看起来恨不得拿手里的那根破魔杖上去敲死他。

　　“除非你想在医疗翼度过假期。”赫敏头也不抬地写着笔记，“你那根魔杖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你自己。”

　　洛林搅拌着坩埚里冒泡的药剂，补充道：“就算你的魔杖没有坏，斯内普的魔咒也能解决至少五个你。”

　　“……我又不是不想活了。”罗恩缩了缩脖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总算熬到了下课的时间，洛林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和赫敏一起离开，眼前突然笼下一片黑云——斯内普站在她面前，黑色的袍子把光遮得一丝不剩，语调慢吞吞的：
　　“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赫敏拿着书本，褐色的眼睛瞪得滚圆，用唇语比划着“需要帮忙吗？”

　　“你先走吧，赫敏。”以斯内普的那个性格，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想必不会找她。
　　洛林朝她挥了挥手，跟上了斯内普。

　　斯内普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昏暗潮湿，洛林站在这里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地牢。

　　“什么事？”她开门见山。

　　“往这注入你的魔力。”斯内普背对着她在他那面书架上翻着什么，随手递过来一个奇怪的瓶子。

　　“我记得我已经注入过一次了。”她皱眉，却还是让一丝魔力流入试管。这次比上次顺畅得多，仿佛打开了某个阀门，“你说过结果一切正常。”

　　“呵。”斯内普从书架的阴影中抽出一卷羊皮纸，似乎对她的行为很满意，也难得好心情地给她解释，“正常过头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二年级学生，魔力不该比生前更充沛。”

　　“强？”洛林还是不太明白，“可我催动魔力时比以前吃力了许多。”

　　斯内普冷笑一声：“要不然说你蠢。”
　　他苍白的指尖敲了敲瓶壁，里面的魔力瞬间凝结成璀璨的金丝，“我说过，你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个二年级学生，对魔力的催动自然不如以前。”
　　“我指的强，是魔力本身。”

　　洛林看向他，眼里是明晃晃的不信任。

　　“多亏了你以前像条疯狗一样动不动和我决斗的行为。”斯内普很清楚她疑惑什么，用平淡的语气解释道，“我对你的魔力情况还算了解。”

　　其实也不只是决斗，在斯内普成为食死徒之后，她们之间也动手过不止一次。
　　洛林对他从来不会手软。

　　但那在眼下情境显然不是什么好的话题，洛林自然转开了话题：“需要多久？”

　　“至少一个月。”斯内普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开学后来我办公室找我。”

　　洛林还以为他会直接告诉邓布利多校长——他上次就是那么做的。

　　“……好。”洛林收起自己从麦格教授那儿拿回来的魔杖，“没别的事情了，对吧？”

　　药瓶碰撞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斯内普将刚刚的那个瓶子嵌入木架，好似不经意说：“卢修斯被逐出了董事会。”

　　“哦？”洛林挑起眉，忍不住露出笑容，“真是可喜可贺。”
　　“我记得你和他关系不错？”她的手指在魔杖纹路上摩挲，“看来你挑选盟友的眼光十年如一日——专挑阴沟里的老鼠。”

　　“比不上你挑选男友的眼光。”斯内普抬起头，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阴沟里的老鼠？这个比喻倒是贴切得很——尤其是形容那个在阿兹卡班啃面包的布莱克。”

　　洛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坩埚里的曼德拉草还要青。
　　论起毒舌，她的确比不过斯内普。

　　“只是善意的提醒。”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最近有些太高调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人揪出你的小尾巴。”

　　“我以为你会巴不得我的身份暴露。”
　　斯内普不置可否。

　　洛林看着他，突然问：“斯内普，你知道一忘皆空有什么解咒方法吗？”

　　“没有。”斯内普又露出那种看蠢货的表情看她。

　　没有办法……洛林当然知道，一忘皆空本就是不可逆的遗忘咒语，可如果这样，她忘掉的那些记忆，到底要怎么找回来呢？

　　斯内普突然站起身，烛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深壑：“你忘了什么？”

　　“既然都忘了，怎么还说得出来？”洛林也学着他的眼神看他。

　　“……那就带着你的问题，滚出去。”

　　*

　　洛林离开后不久。

　　“叩叩叩。”魔药办公室的阴冷空气被敲门声撕裂。

　　斯内普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开墨渍，他不耐地冲门外喊了一句：“进来。”

　　脚步声在石板上延伸，直到救世主标志性的乱发从阴影中浮现。
　　哈利·波特站在橡木桌前三英尺处，这个距离刚好能让斯内普看清他祖母绿瞳孔里的血丝。
　　“教授。”

　　斯内普眯起眼睛盯着这个从没有主动找过他的学生，冷笑一声：“波特。”
　　“真是稀客。”

　　哈利早已习惯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教授。”他问得很直接，“你是不是知道洛林的身份？”

　　死寂的沉默逐渐蔓延办公室，斯内普终于放下手里的笔记，给了哈利一个正眼。
　　“知道什么？”

　　哈利直勾勾地对上他的眼神：“斯内普。”

　　“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的？”斯内普的语调已经能冻死人，“不管你现在在说什么蠢话，从我的办公室滚出去，我对你们这些幼稚学生之间的事没有一丝兴趣。”

　　哈利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斯内普脸上逡巡，试图找出谎言的裂痕。

　　“如果不是期末晚宴已经结束了——”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格兰芬多会被我扣上三十分。”
　　“现在，从我的办公室，出去。”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脚步声在走廊渐行渐远，直到被石墙吞没，斯内普的手指深深掐进橡木桌面，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洛林·霍华德。”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毒液，“你真是好样的。”

　　而另一边的洛林对这些事毫不知情，她想着刚刚斯内普告诉她的话，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空气中飘来了烤面包的香气。她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幅巨大的水果画前——梨子正冲她眨眼。

　　想到瑞琪，她走了进去。

　　厨房里飘着奶油蘑菇汤的香气，几个家养小精灵端着铜锅匆匆走过，围裙上沾着面粉的痕迹。
　　看到洛林时，他们的大眼睛在烛光下闪烁，却只是将茶巾绞得更紧了些。

　　“你好。”洛林蹲下身，与一个正在擦拭银器的小精灵平视，“请问瑞琪在吗？”

　　“瑞琪？”小精灵瑟缩了一下，茶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立马捡了起来，小声说道，“现在是她的休息时间，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好吧……打扰了。”有些可惜，洛林还想找瑞琪好好道声谢。

　　看来只能等之后再来找她了。

　　洛林站起身观察厨房，角落里储藏室的橡木门紧闭着，门缝渗出枫糖浆的甜香——除了塞德里克带她来的那次，她还没怎么来过这呢。

　　正当她这么想，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惊喜的语调。
　　“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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