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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701年奈良平安京】
在与藤原北家直属的精英大军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两面宿傩最终以全歼了该战队的绝对优势胜利而归,并且一路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险些杀进平安京的皇宫内,可惜就差临门一脚时触发了御三门设立的结界而功亏一篑,他虽然没有成功的入侵皇宫,却吓破了天皇的胆子,当下就不顾拼命护主的其余术师势力们,亲自给两面宿傩在皇宫里设立了鸟居祭坛。
真是笑死人了,推崇效忠的主子们先行投敌,倒显得那些个还在下面苦苦顽抗的术师们成跳梁小丑了,宿傩一脸高傲的从皇宫殿外撤离时,与天皇等一干官府老爷的奴颜婢膝反差强烈的,必然是以五条家为首的御三门家主们那堪比吃了死耗子的臭脸。
临走前宿傩余光瞥向了五条家的领袖——为皇宫设下天罗地网结界的幕后大术师五条澈,他此时目光沉沉,那天生就跟其他俗人不同的蓝色澈瞳在一片火光中显得格外璀璨,银霜般的白发更是犹如九天神明莅临人世,宿傩瞥了他半晌,下耷的嘴角突然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挑衅的蔑笑。
神明又怎么样,还不是怀才不遇被没有野心的君主压制,即使他是诅咒汇聚而成的鬼怪,并不被人类的社会所拘束,他也没少听过五条家主由于自身的功绩实在太过光彩,不止一次被昏庸狭隘的天皇所忌惮,也因此五条家即使贵为御三门之一,他们的家主五条澈在朝中的官职也不过区区四品,永无出头之日。
天皇对敌人头目非但没有抗争到底,竟然还主动设宴招待并为其建立祭坛在皇宫中祭拜,这一匪夷所思的举动终究还是让满朝任职的术师们哗然,更是在民间都激起了民愤,迫于对诅咒鬼怪肆虐的危险,术师们终于还是不再将期望放在天皇头上,转而由御三门做为领袖,正式拉响了对于两面宿傩的讨伐战役,自此大大小小战争不断,为了维持在战场上的局势,两面宿傩这边凝聚了新的诅咒势力,其中便有后世筹划了近千年阴谋的诅咒师羂索,以及早年便不受皇室调遣,从而被批判为诅咒师的初代咒灵操使外道。
一晃数年而过,以两面宿傩为首领导的诅咒们与以五条门家主五条澈领导的术师们的战斗终于到了尾声。
在最终大战的前夕,两面宿傩像往常的习惯一样坐到了屋檐顶上,海碗里蓄满了烈酒,对着夜空中的明月静静观赏着,此时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在夜色的笼罩下樱花摇曳一地,粉嫩的花瓣打着旋儿缓缓降落,竟是难得的岁月安好之境。
“雅兴不错,介意分我一杯佳酿吗?”
下方传来了一道蕴含着笑意的呼唤,宿傩鬼面上的双眼懒懒一瞥,对上的正是外道那笑眯眯的脸,宿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对他这战场结盟的老友存在。
一只咒灵徐徐从地面飞起,将载着的咒灵操使一路护送到了屋檐之上,外道将咒灵收回来之后便施施然的走到两面宿傩的面前,鬼手突然凌空而至直击他的面门,外道也不惊慌,习以为常的和他的鬼手过了两招之后才随意的盘膝而坐,就着宿傩海碗里的烈酒便喝了一大口,炽烈的酒液滑过咽喉,呛得他咳喘了片刻。
“什么糙米酿的糟酒,一股子生味……咳咳咳!”
“刚刚还说我这是佳酿,喝到嘴里就成糟酒了,你这家伙真是虚伪。”宿傩有些嫌弃的拿回了自己的酒碗,半面鬼脸上的竖目鄙夷的瞪着,他看着外道自顾自的咳了一会儿,方才继续和他扯闲话,“披风呢?”
“你还提这个。”好不容易缓了喉咙的不适,外道无奈的摇了摇头,“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万在你家门口守着,你又权当听不见,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还能让她一直裸着身子不成?就把披风给她弊体用了。”
两面宿傩转了转人面的眼睛,模糊听到外室的里梅和女人的吵架声,就很是不耐的直翻白眼,“你倒是烂好心,那个女人天天烦得要死,你把她收了不就皆大欢喜了,省的她没完没了的来折腾本大爷。”
外道闻言赶紧摆手,两人没营养的胡侃也到此结束,抬头看着夜色中的明月,外道托起了下巴,右颊上的刘海飘忽了下来。
“月月当空,景色却并无不同,真想看看百千年后的世界,那时候的我们是否还有一席之地。”
“你吃错药了?”两面宿傩对于外道这突然间的伤春悲秋只觉得好恶,不遗余力的破坏着气氛。
“我说你这个人啊……”外道本想接着吐槽的,却很快就因意识到了某个事实而卡了壳,过了一会儿才像是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是我错了,你跟我是不一样的。”
“一堆废话,你今晚到底干嘛来了?明天可就是跟那帮不知死活的术师们最后一战了,你在这磨磨唧唧的真是脑子出问题了?”两面宿傩很是不耐。
“人本来就是思想感情很复杂的生物,所以才诞生了各式各样的诅咒不是吗?情绪的喜怒哀乐对应都能凝聚成相应的咒灵,仔细想想人类也真是不可思议的创世主呢。”
“懦弱无用的废物们,这也算得上救世主?本大爷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别这么说嘛,人类确实不济也有着诸多缺点,但也正是因为他们会对人生经历过的一切都有着不同的情绪反应,才是证明了他们活着的真正价值……可惜人类还是太弱小了,在我们这个魑魅魍魉诅咒横行的时代里,他们的智慧都被生存的本能所压制,”外道自言自语着,也不去理会一旁宿傩的反应,“真想看看啊……在未知的将来里,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生性嗜血残暴的两面宿傩原本就是站立在食物链顶端的狩猎者,因此他不会对人类产生丝毫的同理和感情,甚至越是手无寸铁的孩童和妇女越是他猎杀的对象,外道这一番对人类的夸赞直听得他耳朵痒痒,就好比听到了蝼蚁能撼树的不切实际。
“想知道以后发展成什么样子,你自己等着看不就得了。”听够了外道的磨磨唧唧,有些不耐烦的两面宿傩粗暴的打断了他的空谈。
而宿傩这无心的随口一说,却让外道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拖着腮继续开口,而这次他看向了宿傩的方向,“不会有那么一天啦,毕竟……我也是人啊,我等不到那个时候的。”
宿傩本欲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的身躯一僵。
“除了想看看未来的世界,我还有其他的私心想获得更长的寿命,这可真是头一次有了偷生的念头,哈,真是不济。”
“可正是因为我是人,生命只有短短几十载,所以为了我所爱的、所追求的人我会竭尽全力的争取,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放手懈怠,我将不会等得起的。”
和外道的这番对话是宿傩在近千年的时光里为数不多对于生命价值的思考,他从诞生时的鬼怪,自天皇给了设立了祭坛后变为鬼神,无论哪个身份从来都不会对寿命有任何的忧虑,而且世间的一切更是不会有任何事物值得他去驻足,人类的力量、术师的咒力,不管是什么都太渺小了。
外道对他说这些是有什么意思?
就当他还在处于困惑之中,隔日的战场上当他与敌方酣战之际,被那个男人倒戈相向时他终于明白了,且大彻大悟,外道和五条澈联手将他重创时,他竟还一直在脑中升起了“啊果然是这样”的感慨,此后便给一拥而上的术师们集体封印,从而就此落败。
在意识彻底封闭之前,宿傩用尽最后的力气望向了那对颠覆立场也要并肩的伴侣,鬼面上的竖目微微阖起。
只是外道,你宁愿颠覆一切付出了所有代价,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宿傩并没有打算能得到答案,然而在千年的时光流逝后,终于还是让他亲眼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人类……”
【2018年10月31日 23:32 涉谷车站地下三层 】
空荡荡的地铁站里,到处都是被破坏殆尽后的残像,电子导航指示牌由于电路故障而不时发出呲呲的噪音,碎裂的地砖、拧断变形的钢筋管,尽是一片萧条的断壁残垣。
深受重伤而陷入昏迷的悠仁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脑后是一大片沁出的鲜血,他刚刚和九相图长子胀相结束了殊死之斗,本来都已经落败了,就等着胀相给他补上最后的致命一击,却在紧要关头被胀相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最终信念崩塌的胀相一个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只剩下悠仁还在昏厥中没有一丝动静。
【“小鬼,死透了吗?”】
悠仁仍是没有反应。
【“哈,真是不济,那就等到你断气好了。”】
伏魔御厨子的内在结界中,坐在由骸骨堆积而成的宝座上的宿傩懒洋洋的托着腮,被封印的千年里他最不缺的就是等待,而且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虎杖悠仁此时的意识薄弱,如果得不到救治的话,他离重伤而亡不会很久。
等到虎杖悠仁彻底死了,他就可以完全的占据这副肉体,随心所欲的去屠戮、去破坏。
“小鬼,可别让本大爷等太久了。”
【比叡山延历寺】
从奈良时代便已存在的延历寺是远近闻名的千年古刹,相传出自这里的历代高僧有不少在圆寂后都化身成了舍利子,更是历经多任天皇亲自来祭拜过,古寺供奉的主佛正是一道数十米高的金身阿弥陀佛,在香火缭绕中散发着普渡众生的慈悲。
此时夜已深,佛堂里还留下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和尚正清扫着白天香客们在大殿参拜过后的痕迹,将当日捐赠的香油钱从功德箱里取出清点,大殿里烛火闪烁,空落落的仅有微风吹过屋角系着的黄带子振动时的簌簌声。
金身阿弥陀佛身后是一处隐秘的佛龛,其中供奉的则是千年间代代相传的一柄法器,唯有寺庙修为最高深的主持才知道它的来历,那法器形状奇特,像是个乐器的模样,还坠着毛边的饰品,感觉是从远古部落里流传出来的骨质器具。
打扫佛堂的和尚在清扫完毕后原本正打算拿着扫帚离开,余光却猛地瞥到了大殿另一处的神坛,那里红光熠熠,似乎有什么正在不断的响动。
和尚连忙定睛一看,发现正是供盘里那被符咒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咒物正在试图挣脱封印,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当即便撒丫子往大殿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高呼主持的名讳。
而那产生异常震动的咒物,正是曾经在千年前奈良时代活跃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
已经就寝的老住持被惊醒后也忙慌慌张张的跑来,再看到两面宿傩的手指此时异动后也不由大骇,这根手指自被从两面宿傩的手上斩除之后,便被一路护送着来到了他们寺里,由当代修为最高深的源信和尚封印后一直供于大殿保存,借着佛祖的圣光压制着诅咒的邪性,千年来从未有过异常的记载,老住持脸色阴沉,意识到这是天下即将要大乱了。
“主持大人,我们要怎么办?”
“事到如今,邪灵已经苏醒,绝不能任凭它的力量彻底觉醒后危害人间!”老和尚斩钉截铁的下了判断,“成永,速速去撞院子里的警钟,让大家来大殿集合!”
“是,主持大人!”
不一会儿,随着院落里古钟接连不断的响动后,睡梦中的和尚们都被惊醒,连忙以最快的速度都冲了出来,在听了主持的吩咐后按照不同的位置站立摆了人形法阵,将两面宿傩的手指从大殿移出,准备诵经超度将它彻底销毁。
可是诅咒之王的肉体一部分,残留着大量咒力的手指又岂是由他们这点法力可以抗衡的?
一通大费周章的做法之后,两面宿傩的手指突然咒力爆发,将围绕在侧的和尚们震得摔了一地,同时邪气大涨,紫黑色的浓雾不断从中渗出,受了内伤的老住持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一边吩咐成永回大殿去取佛像后的那个骨质器具过来,一边又暗自心惊宿傩肉体残骸暴动,一定是他的本体此时已经愈合完毕,正在远程呼唤着它的合体。
成永以最快的速度冲回神殿后将骨器拿来,一路呈到了老住持的手里,老住持一把将其接过,横在嘴畔缓气吹出,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看出了那是一柄骨笛。
沧凉悠远的古调从骨笛中娓娓传来,奇迹般的镇压了上一秒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指,老住持的脸色则愈发苍白,随着手指恢复往日的平静之后,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将骨笛拿开后重重的咳嗽起来。
和尚们见状连忙上前安抚。
这柄骨笛是在宿傩的手指被送来不久后,第一次发生暴动的时候由源信和尚亲自送来镇压的,它的来历只有代代相传的主持们才知晓;相传它的主人与源信和尚、甚至鬼神两面宿傩都是旧识,拥有着操纵咒灵的神奇能力,而两面宿傩虽为诅咒之王,但也逃脱不了咒灵的本质,自然而然会受着那位咒灵操使的压制,而他曾经使用过的武器,这把骨笛正是克制他的手指的最佳利器。
只是……两面宿傩复活在即,仅仅凭着那位咒灵操使生前使用过的武器,真的可以与之对抗吗?
寺庙今晚的风波虽然草草结束,但老住持依然忧心忡忡。
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这把骨笛的主人,随着鬼神两面宿傩的觉醒后,也已经跟着一起重新面世,延续着他那不可思议的操纵千军万马的咒灵神话了。
“嗯?居然失败了。”
远在涉谷的宿傩在试图召唤自己的一根手指前来与自己融合后居然中途无果,这让他小小的诧异片刻,而且一开始明明连接成功了,是有什么外在因素的强行干扰才让手指停止了移动,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啊。
“哈,有趣。”
宿傩也没再执着,而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少一根手指对于此时的他没有太多的实力偏差,此时他已经集齐了15根手指了,失去的力量逐渐复原,宿傩摊开掌心,颇有兴趣的感受着此时自己的力量。
然而他的气定神闲与身后焦急的等待着回复的几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菜菜子和美美子不安的攥着裙摆,而漏瑚那边的反应更是急躁的多,它见宿傩久久没有理会自己的意图,便按捺不住率先发问,“手指已经都还给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要按照约定好的跟我们合作?”
“哦?约定,谁跟你有过什么约定。”此时已经彻底夺舍了悠仁身躯的宿傩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把身为特级咒灵的漏瑚看在眼里。
“你……你这出尔反尔的混蛋!”
漏瑚又惊又怒,它到底还是单纯的咒灵性子,一时间被宿傩的不认账气得浑身哆嗦,而好不容易面世的宿傩起了逗弄它的心思,便给了它个台阶下,两人互相比拼咒力,如果漏瑚可以打中他一拳,他就会按照约定加入咒灵的队伍,反之漏瑚如果失败了的话,它付出的代价唯有死路一条了。
“哪怕是这样,本大爷也要全力一试!”漏瑚暗自咬牙,没有什么比眼下的局势更要糟糕了,夏油杰(羂索)成功封印五条悟之后,没人能保证他不会对身为昔日同盟的咒灵方倒戈相向,而只有拉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入伙,才是得以和他抗衡的强劲有力伙伴。
身处战场之外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也预示到了即将有大战展开的前兆,她们和漏瑚在某些特定战线上是一致的,那就是杀了占据着夏油杰肉体的羂索好让其解脱,因此再看到宿傩和漏瑚战斗的画面时都紧张的手心冒汗,然而漏瑚虽然实力强横,可在宿傩的眼中是完全不够看的,战斗局势从一开始便压倒性的往宿傩这方倾斜。
本身便由人类对于火山的恐惧而诞生的特级咒灵漏瑚,头一次在对于火焰这种自己得意技面前感受到了被击溃的挫败感,熊熊烈火将它的全身包围,视线因为高温的侵袭变形而变得模糊,只隐约看到了宿傩那不屑冷酷的嘲笑,漏瑚此时才明白,冒然将诅咒之王复活,并试图拉他入伙的自己显得有多愚蠢。
就当漏瑚以为自己要被彻底烧死之际,宿傩猛烈的攻势突然停了下来,观战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误以为他是改变主意同意要帮她们完成杀死夏油杰(羂索)的愿望了,连忙跪下身以示感激,女孩们央求未知危险的诅咒之王来解放自己父亲的举动其实又好笑又可怜,她们匍匐在地局促卑微,而夏油杰赶过来时,看到的刚好就是这让他心疼的一幕。
身上还正燃烧着烈火的漏瑚被宿傩随意的丢到了一边,他从高高的露台上一跃而下,与不远处的夏油杰遥遥相对。
和少年院那次的初次对峙不同了,宿傩已经拥有了十五根手指、且再次占有了悠仁的肉体,夏油杰也已取回了自己全盛时期的躯壳,此时更是拥有着继承了羂索使用他的肉体时新收复的庞大咒灵群们(之前羂索将小夏油杰体内的咒灵全部逼出,在他死亡后进行了吸收,而他自己本身还收复了疱疮婆、大鲶等咒灵),两人互相探究片刻,得出了双方此时都已经脱胎换骨的结论。
“真是让人恶心的气息,你们两个又苟一起去了?”宿傩哪怕跳到地面上了也依然保持着漂浮的状态,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的冲着夏油杰鄙夷,而夏油杰原本打好一肚子腹稿的大骂也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给憋了回去。
“什么?”
“什么什么的,少给本大爷装糊涂,既然你们两人已经碰上面了,本大爷就一起把你们都干掉好了!受死吧外道!!”宿傩做为不折不扣的行动派,二话不说就冲着夏油杰的面门打了过来,夏油杰也不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立刻也出手回击。
被遗忘在战场外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刚好便看到宿傩和“羂索”互殴的画面,姑娘们还没发现此时夏油杰的回归,只注意到了他那脑门上没愈合的缝合线创伤,于是滑稽又离谱的一幕出现了,双胞胎们指着“羂索”的身影哇哇大叫,替敌方宿傩不断的鼓劲加油,“就是那家伙!宿傩大人!把他打死!!”
夏油杰在听到女儿们不余遗力的指挥着外人“弑父”的大逆不道浑话时差点一脚绊倒,宿傩则越打越起劲,造成的伤害堪比核弹爆破了,而地下五层的里梅感受到了主人大人的苏醒后,正高兴的拎着裙摆正在跑来的路上。
“加油!宿傩大人!!打他的脸!”
“宿傩大人冲啊!!”
菜菜子和美美子一声赛过一声的喝倒彩让夏油杰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菜菜美美!是我在这里!”
“呸!不要脸的老怪物休想再冒充夏油大人——”
……
“……是夏油大人!!夏油大人回来了!!”
“呜呜呜夏油大人加油!!不能输啊!!”
见女儿们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夏油杰可算不用忍受她们在场外投敌的迷惑行为,开始一心一意和眼前的宿傩专心对打起来,一时间释放出来的咒灵和宿傩满天乱飞,竟僵持的不相伯仲,而宿傩似乎是被菜菜子和美美子吵得受不了了,在和夏油杰的咒灵纠缠之际还不忘冲着两个小姑娘丢了个斩击过去。
当然下一秒就被半路冲上去的咒灵化解了攻势,同时宿傩还被执着游云的夏油杰一棍暴击了头壳。
在慈爱的父亲面前要对他的宝贝女儿们试图做什么混账事呢?!
又打了一会儿,宿傩却怎么着都觉得别扭,似乎有什么他一直在意的事情并没有朝着他意料中发展,于是等到夏油杰再一次打上来之际,他一个纵跳回到了露台之上,然后冲着夏油杰伸出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
“不对,就是不对。”
“你干嘛?”
夏油杰对于宿傩这种中场喊停的老六行为表示严重迷惑,而宿傩皱着眉头瞪了他半晌,又抛出来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家那口子人呢?本大爷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怎么一直躲着不现身?”
夏油杰的身上若隐若现的带着六眼的气息,不像是无意间沾染上的,而更像是和他合二为一后的融合状态,宿傩眯着眼睛,试图从夏油杰本人身上找到更多六眼存在的痕迹。
在听到宿傩的问题之后夏油杰顿了顿,然后从袖袍里取出了狱门僵。
“这个?”
“什么丑逼东西!”
“……狱门僵,悟现在在这里面。”
宿傩歪着脑袋状似沉思,他的视线在狱门僵上停留了数秒后就重新回到了夏油杰的脸上,狱门僵内虽然也混着五条悟的气息,但夏油杰此时身上的咒力残存并不是来源于它。
就当此时的战局陷入奇怪的僵持之际,宿傩突然毫无征兆的猛然暴起,直直的冲着夏油杰的面目而来,更仔细的说,宿傩并起二指攻击的对象正是夏油杰的右眼。
夏油杰的心头一骇,可宿傩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当他尽全力格挡之际,宿傩的二指却依然冲到离他的面目仅有咫尺之遥,夏油杰甚至连对方赤瞳中的狂热嗜血都看的一清二楚。
突来的荧蓝光自夏油杰的右眼大盛,继而将来到攻势范围的宿傩整个人照亮,而宿傩也在刹那间被拉入了天空之境的彼端,尽头处一个白发身着羽织的男子正静静的看着他,身后便是那整片天际的六眼图腾,如同审判者神明大人的羽象化身。
记忆如同倒带般的翻涌,最终停留在奈良时代时自己在攻破皇宫前所触发的最后一道结界,而布下那天罗地网束缚的最强术师,此时正一如既往的等候着他。
“退。”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将被拉入天空之境的诅咒王强制性的驱逐,数以万计的信息情报疯狂的涌入宿傩的感知系统,这是独属于烁古耀今、再没有任何术师可超越的最强领域,初代六眼五条澈的极限无量空处。
回到此时的战局,在即将要碰到夏油杰身体的瞬间,宿傩整个人被狠狠的弹了出去,伴随着肉体失重坠落时砸碎的一地瓷砖声,夏油杰捂住了炽热的右眼,瞳仁又麻又涨,似乎有什么在呼之欲出。
脱手而出的狱门僵再次引起了共鸣,属于五条悟的六眼正紧张的盯着夏油杰看,睫毛不自然的颤动着,表明了他此时的担忧。
夏油杰摸索着去安慰他,却在手离开右眼后,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再次愣住了。
“夏油大人!”
场外的女孩们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讳,夏油杰下意识看了过去。
【枷场菜菜子&枷场美美子
咒力类型:影像抓取及傀儡袭击,传统术式
咒力波动:……
轨迹移动:……
其他信息:……】
“啊……啊??”
这眼前出现的实况数据分析系统界面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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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夏油先生获得单六眼沉浸式限时体验卡一张!
【采访时间】
Q:宿傩先生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夏油先生的右眼变化呢?
宿:妈的眼睛小的跟两条缝一样,让哪儿看他眼睛变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