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这坑爹的术式

　　小林时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很强的宅属性。
　　这小一个月以来，她两点一线地在临时宿舍和地下室之间跑，偶尔和熊猫聊天吃饭增进感情，除此之外她没有踏出学校一步，所有的拜访也全部推辞。
　　也包括了津美纪和伏黑惠通过熊猫传达的拜访意愿。
　　在她想好要怎么定义关系，或者今后用什么样的心情和那两个孩子相处之前，小林时拿定主意不能有私底下的相处，不然她的决心会像是豆腐一样一碰就碎，变成想要多见面，多说话，多多亲近的渴望。
　　但是对于没有记忆的人来讲，去承受这么浓厚的爱是不公平的。
　　小林时看着手里的教案出神了几分钟，又拉回注意力。
　　自从虎杖悠仁接了个和电影院有关的任务后，回来的时间一次比一次晚，神情也愈发严肃低落，小林时已经在地下室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充当背景音的电影放到了片尾曲，清亮婉转的女声在吟唱着悲伤的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地下室的门打开了。
　　“……抱歉，小林前辈，我回来晚了。”虎杖悠仁的脚步沉重，他慢慢挪进屋子，倚靠在墙壁上捂住眼睛蹲下，随后进门的是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七海建人。
　　十二年未见的后辈已经成长为成熟稳重的大叔，合体的西装上有点点血迹和大片的破损，严肃的面庞看见小林时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无比自然地问候道：“久疏问候，小林前辈。”
　　“唉？是七海啊。”小林时打量了一番短暂教导过的后辈，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他那时候的长相了，努力勾起了记忆里的一些片段，问道：“之后一切顺利吗？你的同期，那位叫灰原的还在做咒术师吗？”
　　七海建人一板一眼道：“托福，一切顺利，灰原加入了自由联盟，只需要巡视固定区域领取佣金。”他又认真地鞠躬道：“一直以来没能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是我的遗憾，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没关系的，任务和职责所在。”小林时摆摆手，示意七海建人不用这么严肃，余光瞥见虎杖悠仁一动不动的身影，询问道：“你们的任务有人牺牲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元气十足的学生变得这么低落。
　　七海建人：“是的，那名特级诅咒通过干涉灵魂的手段，将很多学生变成了还留有神智的怪物，而我们能力不足让他逃脱了。”
　　“这样啊……”
　　普通的二级诅咒能造成的死亡就能破两位数，这次的特级诅咒没有将整个学校拖下水就已经是万幸了。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墙角处传来：“……小林前辈，如果你在的话，他们……能不死掉吗？”虎杖悠仁明白插嘴前辈们的对话是不礼貌的行为，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开口了。
　　小林时被他的情绪感染，充满歉意地开口：“做不到的，我只能加速，减慢或者停止时间，但是过去是被决定了的，我没有办法干涉。也就是说我只能让受害者保持在我使用术式的那一刻，等我撤回咒力，他们还是会面临死亡。”
　　虎杖悠仁抬头，神色迷茫：“……看来还是我太弱了。”连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资格都没有，他果然还是不够强。
　　小林时叹了口气，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哪怕是咒术界最强的悟和杰也不敢说能拯救所有人，能看清这一点才算是走上咒术师的道路。”
　　“那今后我要怎么做？”
　　“带着这份不甘心，去做一切能做的，比如说赢下即将到来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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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定制的校服早就送来了，从最初入学开始，为了尽一切可能提升灵活度，小林时没有选择常见的长袖上衣和裙子，她的上衣袖子的长度刚刚过手肘，下身是略微宽松的短裤，长长的头发绑成马尾，扣上镶嵌了不少咒骸宝石的发扣，最后在腰间别上两把短剑，准备工作算是完成。
　　今天虽然只是和京都高专的见面会，第二天才是正式的比赛，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应对偷袭，参赛学生们还是随身带着武器。
　　不过虎杖悠仁的出场就太有意思了。
　　小林时万分无语地看着躲在推车上面的纸箱里的一年级，还有满脸写着搞事的五条悟，瞬间觉得这届学生没救了。
　　看看吧，说什么给大家一个惊喜，真的不会变成惊吓吗？！
　　这可是赤裸裸的诈尸啊喂！
　　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出发的五条悟看见小林时推门进来，礼貌性地分了一丝注意力给她：“啊嘞，没想到还有和时一起参加交流战的时候，虽然我是指导教师的身份，但也算是弥补遗憾了。”
　　小林时入学时人数太少开不起来，之后五条悟他们入学的时候实力太过碾压，小林时被勒令不能出场。
　　“算什么正经的比赛啊，在场认真比试的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小林时快走几步帮忙顶开门，随着车轮转动的沙沙声踏出了教学楼前方的阴影地，几个转角后就已经看见了几道人影，是京都和东京高专的学生，而教师们已经提前进入会场查看情况。
　　“ready？”五条悟微微蹲下身，双腿蓄力，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容，随后猛地向前冲刺：“GO!!!!!”
　　哎哎哎？小林时愣了一下就看见五条悟跑到了几米远外：“等等，搞什么啊！”
　　五条悟带着拖车一下子冲进了人群中间，高声欢呼道：“久等了！呀，各位都到齐了，我去国外出差了。”说完给京都高专的学生们手里一人拍了一个木乃伊样的娃娃：“来，这是伴手礼，是某个部族的护身符。”
　　被迫让路并且观看表演的熊猫吐槽道：“活蹦乱跳的大人真是瘆得慌，啊，老姐也来了。”他眼尖地看到大步跑来的小林时。
　　“然后，给东京各位的是！”五条悟露出神秘兮兮的微笑，同时摆出了夸张的姿势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已故的虎杖悠仁君！！！！”
　　“耶！！！！！”虎杖悠仁配合着时机跳出来，双臂同时摆动做出了奔跑状，然后……给了没刹住车的小林时一肘子重击。
　　“啊！疼！”这是被迎面重击的小林时。
　　“老姐！”这是急忙上前接住小林时的熊猫。
　　“唉——？”这是因为太过混乱没反应过来的剩余群众。
　　“……”这是沉迷于伴手礼的京都一行人。
　　“哎哎哎？”虎杖悠仁发现这和想象中的场景有点不一样，又发现了被他误伤的小林时，瞬间变成了呐喊脸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小林前辈——！！！！”
　　“喂！你小子小心点啊，这可是我珍贵的老姐！”熊猫用爪子揉揉小林时的额头，用故作凶神恶煞的关西腔咆哮脸道。
　　“没事，磕了一下而已……”小林时拍拍熊猫的爪子，又因为手感太好顺便揉了几下。
　　“怎么回事……”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支着拐杖的老者神色严厉地质问道：“宿傩的容器？！以及，时滞女……”
　　“啊，乐岩寺校长啊，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太过于惊吓一命归西就糟糕了。”五条悟非常满意乐岩寺校长的反应，又夸张地举了个躬：“对待姐妹校我们当然要拿出最强的阵容，这才是应该有的诚意。”
　　乐岩寺校长的声音把京都高专众人的注意力从伴手礼上拉开，禅院真依皱着眉头嘟囔了句：“麻烦，这下子……加茂前辈？”
　　“小林时……”
　　禅院真依有些惊愕地抬头，发现一向温文尔雅，锋芒暗藏的加茂宪纪的双眼中流露出近似于实质的恨意，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唇齿间咀嚼着那位时滞女术式拥有者的名字。
　　这下糟了，出身于禅院家嫡支的禅院真依自然对当年的事有些了解，说起来她和真希能脱离家族而不是匆匆忙忙被嫁给族内的子弟还是托了这位时滞女的福……
　　不远处的小林时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灼人的视线，她偏头看见了那位穿着狩衣，被众星拱月般围起来的长发男生，再稍微复习一下参赛人员名单，就明白那是谁了。
　　“初次见面，加茂家的小少爷。”小林时一字一顿，勾起了满怀恶意的笑容：“请问家父还好吗？”
　　听见这句火药味十足的问候，知道内情的熊猫，真依和禅院真依都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给小林时和加茂宪纪留出对话的空间，就连想上前搭话的津美纪和伏黑惠也撤回了脚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加茂宪纪用凌厉的视线打量着小林时，看起来十七八的年纪，和十二年前留下的照片一模一样，不愧是能干涉时间规则的时滞女，以及害的他和母亲分别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这样，加茂家主会不停地尝试直到生下另一个继承了血操术的，好掌控的孩子，而不是选择他这个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的“野孩子”。
　　“托福，家父在安心修养。”长年的教导让加茂宪纪没办法立刻动手，他要好好想想……怎么除掉她。
　　“已经想办法杀掉我了吗？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吧，除非你去禁库把天逆眸偷出来才有几分胜算。”小林时看着加茂宪纪紧握双拳不断忍耐怒气的样子，突然觉得五条悟的建议还不错，观赏敌人的儿子想杀又杀不掉她的样子真的很爽。
　　加茂宪纪冷漠道：“小林小姐，你以为加茂家会善罢甘休吗？”
　　小林时冷笑着回击：“当年的事实如何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且和你这个小辈没什么关系吧？还是说因为敬重那位半路出家的父亲而继承了他的恨意呢？”
　　加茂宪纪：“和父亲无关，这是我自发的恨意。”你毁了我的人生。
　　“也对，你享受到了好处，那就要继承点什么。”小林时走近，直到进入了加茂宪纪的三步内，猛地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加茂宪纪直视自己，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那继承恨意的同时，请你也好好记住，你的父亲是强迫女人的人渣，他有什么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当年她割掉加茂家主的牛子后就扔进了池塘，后来家入硝子赶到后也只能是让伤口愈合，因为咒力不够的原因没办法让肢体再生。
　　没能杀掉罪有应得的人固然很遗憾，但是让他活着受苦倒也不错。
　　加茂宪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咒术师，大片大片的阳光洒落，太阳底下所有的事物一览无余，包括她澄澈透亮的眼底流露出的不亚于任何人的憎恶。
　　……一直被加茂家主的恨之入骨的小林时，是这个样子，是这副用十七八岁的外表容纳几十岁灵魂的人。
　　从他踏入加茂家开始，耳边一直充斥着那位被称作父亲的人的咒骂，以往还能称作风雅的加茂家主如同丧家之犬般日夜哀嚎，打骂随从，而那份继承自血脉的恨意和他因为被迫与母亲分离的恨意一股脑地冲着小林时去了。
　　啊，原来你也是同类，必须选择合适的宣泄对象去承托那份无处宣泄的仇恨的同类，加茂宪纪心底蔓延开不知名的复杂滋味，小林时选择了最后冲她下手的人，他选择了相对无辜但是和他现在的处境逃脱不了干系的小林时。
　　“所以说，如果抱着杀掉我的目的来参赛，那也要有被我反杀的觉悟。”小林时不懂加茂宪纪内心的弯弯绕绕，她松开手后退重新回到东京高专的队伍中，没有再理会周围人的反应。
　　狼烟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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