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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卧悬剑
凤予轻轻抚摸他竖起来的头发,一点点将他竖起来的头发摸软摸平。
“赶紧回去,别被人发现了。”凤予说。
顾衢头埋着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回。”
凤予低低地笑:“萧遇没委屈你倒委屈上了。”
顾衢猛地抬起头倒把凤予吓了一跳——好在顾衢是闭着眼睛的,他把凤予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细细地摩擦:“就委屈。”
“真可爱。”凤予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心脏因为顾衢难得的小脾气而变得柔软无比,“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走呢?再不走等轻舞进来可就走不了了。”
顾衢不屑地哼笑:“那个女人……嘶!”他猛地倒吸一口气,因为凤予冰凉纤细的手伸进他的衣襟,梦寐已久的肌肤之亲几乎让顾衢瞬间把持不住,他拧巴地扭身想躲开凤予的手,后者苦恼地一声唉,顾衢僵在原地。
“好话都说尽了你还不愿意走,那我只能上点手段了。”凤予戏谑地勾起嘴角,手轻轻松松钻进去缓慢地在他身上揉搓,很慢但带点劲道,把顾衢摸得心猿意马,只觉浑身上下都发烫,忍不住粗喘了几口气。
凤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子渠,你下面好硬。”
顾衢倒吸一口凉气,用尽此生最大的理智把凤予的手拿出来:“别弄,我真受不了。你把我弄成这样,我怎么办?”说到最后顾衢语气里带了点委屈,伸手揽住凤予的腰,青年顺势往后倒,连着顾衢也往前扑——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不过顾衢用手肘撑住了身子。
屋外传出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舞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外面守着?”
小宫女怯怯地说:“凤予公子说想睡一下,让我把门带上。”
轻舞狐疑道:“有别人进去吗?”
“没有,我一直在这守着呢,禁军也都在外面,绝对没有人进去。”
轻舞:“知道了,你下去吧。”
轻舞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推门,房门略微开出一条缝——青色的床帘之下凤予和顾衢身影相连,凤予转头有些急躁:“赶紧走。”
顾衢吻上他推拒的手掌,含糊道:“不走。”
门缝再次闭合,轻舞回过头:“柳悦,你今日不是休息吗?”
“你和季雪都受了鞭刑,季雪说把值守调一下,你和季雪一人只值半日班,等伤好之后再调回来。”柳悦接过食盒,“回去休息吧,落下隐患不值得。”
这算下来是柳悦吃亏,不过既然是季雪的吩咐轻舞乐得不用当恶人:“那你去吧,我先走了。”
柳悦点头,推开门,凤予坐在桌子旁整理衣襟,眼眸似乎含着水珠,脸微红,气息也稍稍有些喘。柳悦皱眉:“你又染上风寒了?怎么脸这么红?”
“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凤予捂住心口深呼吸几口气,语气略显复杂:“没事,今日午膳吃什么?”
那个小混蛋,临走了还要狠狠亲他,非要把他逼得喘不过气才算完,要是柳悦步伐再快一些她就能看见陛下最忌惮的镇国侯在凤予床上缱绻缠绵。
柳悦不疑有他,把饭菜摆出来。刚摆完乌芯就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手里端了碗药:“喏,我换了几味药,等会儿试试。”说完他就坐下来开始吃饭,筷子精准速度奇快,凤予才端起碗,他大半碗饭就已经吃完了。
凤予小口小口往嘴里塞,边吃边忍不住思考现在宫外的情形。
苏傲的到来的确让他始料未及,甚至于现在他们还不能确定苏傲究竟有没有到达京城,李剑山已经被关进大牢虞恣意却依旧失踪……凤予嚼着一口虾,眼睫垂下浅淡的阴影。但其实现在,虞恣意已经不是最关键的了。
最关键的,是离原郡。只是不知道宇文尧要什么时候才能看穿这一点。
宇文尧站在御书房的窗台前,有一枝红梅从窗外伸进来。在他身后站着刑部尚书刘渊,自从李剑山被关进刑部监狱,刘渊几乎睡在刑部,严刑逼供之下依旧一无所获。
刘渊擦了擦额角的汗:“李剑山的嘴实在是太硬了。”
“不硬他就不是李剑山了。”宇文尧沉声道,找不到虞恣意就像是有一把剑日日夜夜悬在他的脖颈上,“绢布找到了吗?”
“回陛下,臣已经将无忧酒馆里里外外搜查三遍,始终没找到绢布。或许那块绢布还在虞恣意的手上?”刘渊道。
要是在她手上就糟了。宇文尧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现在局面陷入了僵局,找不到虞恣意就无法确定绢布的所在,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誉即将毁于一旦,要是让天下百姓知道皇帝其实是个无能虚伪之人,延国马上就会再次陷入战乱。
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宇文尧蓦地攥紧了拳头,他发现要是真的走到这一步他会主动退位。陡然间他想到了凤予,想起凤予平静的眼眸以及那句“来年的春日,你会在天下面前心甘情愿立下太子人选,绝不是宇文氏的血脉”
宇文尧冲进善汀阁时凤予显得异常淡定,他轻轻扶着后腰站起来:“跑什么,喘成这样。”
宇文尧一把抓住了凤予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凤予的肩骨捏碎。刹那间凤予紧皱眉峰,毫不犹豫一巴掌斥道:“放手,发什么疯!”
“你和苏傲……”
凤予冷笑:“犯疑心病犯到我头上来了?”他一把甩开宇文尧的手,倒出一杯温茶,紧接着反手泼在宇文尧脸上,后者下意识偏过头,眉头一紧。
“清醒了吗?”凤予淡问。
宇文尧深吸一口气:“我怎么能确定你情愿待在宫里不是为了迷惑我?”
“陛下又糊涂,我与谁联手都不会和苏傲。届时苏傲即位,我只会比现在死得更早。”凤予说到这嘲讽一笑,“只有你宇文尧,能大度容我活到现在。”
宇文尧被这番话劝冷静了。诚然凤予说的没错,苏傲成功篡位对凤予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更何况他的确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离开皇宫,宫外的消息一概不知。
宇文尧想问凤予接下来该怎么办,但他忍住了,只深深地看着凤予,坐下来:“陪我喝杯茶吧,最近实在疲乏。”
凤予没有阻止。他没有权力决定皇帝的去留,只能眼睁睁看着宇文尧坐在他旁边,不一会儿宫女们端着新煮好的茶水进来,茶香缓慢流淌在狭小的卧房内。
青年摸了摸肚子,肚子里的孩子欢快地回应他。凤予唇边勾起一抹笑,偏头一看眸中温柔尽消——宇文尧看着他笑:“这么恨我,一看到我连笑都不愿意。”
“我对宇文尧没有丝毫怨恨。”相反有些许愧疚,但凤予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只是顿了顿接着说,“但对陛下实在不能不心存忌惮。我太害怕你什么时候疑心一起突然下旨杀掉我,杀掉子渠。”
“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不篡位。也不会杀子渠,只要他不发疯。”宇文尧深深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明明你对我冷若冰霜,还勾结南疆企图杀我,但来你这坐一会,总会轻松一些。”
就像现在,虞恣意没有找到,绢布没有下落,离原郡的消息遥遥无期,但宇文尧平心而论对绢布公之于众的恐惧忽然就消卸许多——左右不过是失去民心,打下苏傲,收复五堰郡,功过自有天在看。
思及此,宇文尧又看向凤予。后者侧对着宇文尧,微垂下头吹冷茶水,雪白无垠的侧脸几近完美,让人忍不住心生荡漾——宇文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毫无意外地被一盏热茶泼上手。
茶水被凤予吹过也没有多烫。凤予放下茶盏:“少发疯。”
“留在我身边吧,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就能护你一辈子。你的孩子虽然不能登上皇位,但也能当个闲散王爷一世荣华富贵。我们都没有的平安无忧的日子,就让他去经历。”宇文尧认真地说,“我发现你好像是我的定心丸。”
“定心丸只是暂时的,卧榻悬剑才是你我的常态。从你选择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起,宇文氏和凤氏就不可能和睦相处。我们今日能坐在一起喝茶,是凭着年少时那点交情。少年情谊,总是非常珍贵的。”凤予也认真回答他。
宇文尧脱口而出:“那你来京城做什么呢?京城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子渠吗?你和他早就已经不可能了,红水城你也看见了,一旦凤七皇子在子渠面前现身,他必死无疑。”
宇文尧忍不住抓住凤予手腕:“偌大的天地,只有我才能给你平平安安的生活。”
凤予收回手:“我不喜欢你。况且,我此生早已不奢求平安过活。”
凤予站起身打开房门,宫女们低垂着头守在门口:“陛下,茶喝完了就请离开吧,这几天应该有不少臣子等着您指示。我也衷心祝愿您能坐稳皇位,开创盛世。”
宇文尧紧攥双拳:“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一天。”说完,年轻的帝王大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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