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学渣奋斗日常

　　澄黄色的木碗被葱白的柔荑捧着，碗里头装的是油煎杏鲍菇、蒜蓉蒸茄子、玉米胡萝卜炒豆干等。

　　虽是只交付了几文钱，但却打了好几道的实菜。

　　秦简落座回位置上，先用筷子夹起一片杏鲍菇。

　　清云寺的素斋最出名的一点便在此处，因着是照顾前来上香拜佛的

　　虽是素菜，口感味道却是愈发像肉菜靠齐。

　　这鲍杏菇先在大火中用菜油煎的酥脆，又勾兑加入了秘制的酱料汁水小火收汁，让酱料被煎炸过后的油脂包裹收入其中。

　　轻轻咬上一口，秘制的酱料便随着鲍杏菇的味道便在口中散开。

　　对此秦巍玉是感触最深的，他笑道：“这油煎鲍杏菇做的真好，直让人好吃的将舌头都要吃下去了。”

　　秦襄是下厨的好手，听此先笑着摇了摇头，后小心的咬上一口鲍杏菇。

　　细细品尝后笑道：“这酱汁里头加了耗油，又加了菌菇汤炖煮过，怪不得油煎鲍杏菇吃起来味道和肉菜如此相似。

　　耗油是由牡蛎熬制而成的调味料，作用类似于酱油，却比酱油滋味更鲜美，带些咸香。

　　百越临海，平日里渔夫出海捕捞上来的牡蛎便多如牛毛。

　　牡蛎蒸煮吃不完，这般情况下便发明了一种名为耗油的鲜味调料。

　　瞧着秦襄这般分析，秦简禁不住弯起眉眼。

　　心中暗道，如此这般头头是道日后兴许是有不少口服了。

　　她三下五除二的将口中的鲍杏菇咽下，便接着开始平常下一道菜，蒜蓉蒸茄子。

　　秦简虎口处的筷子微动，夹起那被蒸的烂熟的茄子。

　　一块紫色的茄子被匀称的切成两半，茄子里的菜油被筷子轻轻一戳便流了出来，将米饭蘸染成了金黄色。

　　上头还撒上让人食指大开的配料、辣椒蒜小葱。

　　看来这交付给老和尚几文钱的饭钱实在只赚不赔。

　　剩下几道菜最为出奇的便是玉米胡萝卜炒豆干了，也不知这豆干是如何晾晒处理的。

　　轻轻咬上一口，滋味倒是像极了平日里逢年过节晾晒的腊肉，咸香十足，

　　眼瞅着秦巍玉和秦襄越聊玉越尽兴，秦简笑着摇头打断半是调侃，“这料峭春寒，最是容易饭冷菜冷，可万般别争论了。”

　　如此这番几句聊笑，饭食便随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在木碗中消失殆尽。

　　尝过了清云寺的素斋堂，秦家众人便随着一开始前来意图，去了清云寺的后庙。

　　进了文殊菩萨的庙堂入目便是一座等人高的青铜鼎器，器面表面携刻着金色的符文，上头插着前来拜佛考前求取好成绩的学子上供的香烛、长香。

　　入乡便要随俗，见着别人如此这般，秦简摸出一两银子去找了文殊菩萨庙中负责香烛的小沙弥。

　　她手揣着银子，双十合十笑问道：“小师傅，给文殊菩萨上的香可是要从你这你儿拿？”

　　那小沙弥比秦简小不了几岁，穿着灰色的沙弥衣，袖子被他从手腕处卷到了手膝处。

　　圆圆的脑袋上给烫了整齐的八个戒疤，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看着便心生好感。

　　小沙弥点点头，打开身后的柜子道：“女施主，这儿的香有好几种呢！”

　　秦简听着小沙弥跳脱的语气，一下便笑了。

　　小沙弥转身，将身后的柜子中的香空置出来。

　　古朴的木柜子中，排列着几种香。

　　一种是平日里头日常祭拜的细香，时辰短。

　　在有一种便是宽度足有拇指粗细的长香，这种香若是插在青铜鼎器上燃着的时间便比细香长上许多。

　　再有一种便是供奉的香烛了，寺庙上香的香烛倒也和一般香烛不用，上头被人写满了金色的符文。

　　秦简叉手，考前拜佛虽说是求神，但何尝不时一种内心的慰藉？

　　等着府试终榜的时途还有几日，倒不如一次性将香买个齐全，尽了人事剩下的只等听天命。

　　那小沙弥见着秦简叉手，在柜中香前发呆便道：“女施主若是买香，只管遵循本心。施主不远千里来到清云寺本身就是心诚的表现，其余的只是身外之物，佛祖是会保佑您的。”

　　秦简讪笑，原来自己的发呆在小沙弥眼中竟然是这般意思。

　　她摇了摇头，葱白的指尖指了指便道：“小师傅误会了，不过我倒是真是为香一事困惑，柜中的三种香究竟如何做卖？”

　　“施主，第一种细香是庙里免费提供的，每人只能领取两根若是再要需得再加一枚铜板了。后面两种香要稍贵些，分别为七文钱、十五文钱一对。”小沙弥摸了摸圆圆的脑袋道。

　　秦简叉手暗自腹诽道，难怪这清云寺乃闻名百越一寺，寺庙上下僧人均是诚恳异常。

　　素斋堂食一餐，虽是素菜却也颇消耗寺庙师傅的心思，但一餐却只要五文钱。

　　便宜的紧，现下百越这个时候，带肉的

　　虽无肉，滋味却胜似有肉，甚至比一般的餐食管子还要好上许多。

　　连这香烛便也是成本价向拜佛的学子售卖，便是家境一般的学子也尽可买了一对香烛。

　　心中既已然有了断绝，余下的便是统计秦家众人的人头数，只管都买上一队香烛。

　　秦简弯起了眉眼便道：“倒是劳烦小师傅了，这是一两银子尽数只需要四对香烛，多出来的便全当我捐做香火钱。”

　　她一道出，小沙弥便了然点点头，转身就取了四对香烛。

　　秦简递上银子，取了香烛，这才回头往文殊菩萨庙前走去。

　　人到庙前头，见着众人仍在庙前闲聊等她。

　　各有其态，秦巍玉是边说几句便跺脚四处张望，相比之下秦楚玉和秦襄倒是显得气定神闲的很，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聊着。

　　秦简会心一笑，拿着手中的四对香烛上前。“方才寻卖香烛的小沙弥倒是花了不少功夫，耽误了些时间，回来的便慢些。”

　　“也未等上什么时候，既然香买来了，就趁早去鼎器哪儿给点上罢！”秦襄听此便笑着上前一步，接过秦简的香烛。

　　点了香，又去前头庙堂处跪拜了文书菩萨。

　　时辰掐的方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客栈。

　　又过了几日，赶在天还微微亮之时便迎来了府试揭榜。

　　秦简昨夜是基本上彻夜未眠，幸而她本就不是容易有黑眼圈的体质，故而面上不显。

　　她表面端的是一片云淡风轻，走去衙门公告栏处的步子尽是平稳，唯独攥紧的袖口处的指尖将其出卖。

　　这还没有到府试的揭榜处，夹杂着寒风迎面便碰见了也算前来看榜的魏含。

　　秦简心下揣揣，勉强挂上了一抹笑算得上是打了招呼。

　　魏含点头，应下指节微微屈节抵至唇下便道：“一会儿人多，我早便遣了乌邵早早的在府试放榜前等着。估摸着时辰，现下已经放榜许是半路兴许一会儿便能在半路上碰见了。”

　　早晨风冷，秦简将秦巍玉拉至身前，自己则是埋头缩至其身后挡风。

　　秦巍玉见此哭笑不得的埋怨了几句，却也没有便了位置，依旧挡在秦简身前。

　　有人挡风，走路便好受了不少，秦简弯了弯眉眼这才回了魏含道：“好嘢，听说府试家中算得上殷实的公子在放榜前都会上几个遣仆从。人挤人，挤死人我应是挤不进去，我便沾了你的光等着乌邵告知我成绩了。”

　　魏含眉头微扬，只是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兴许也是晨间起床的慌忙急促，他额间几缕碎发软软的搭拢在他高耸冷硬的眉骨上，再让他一笑。

　　四处留情的桃花眼将整张脸平添几分温润的意味。

　　秦简脚步一顿，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脸，不知为什么有几分烫的吓人。

　　她索性又将秦巍玉扯至身后，让冷冰冰的晨风拍打在自己的面颊上。

　　幸而秦巍玉脾气好，被秦简一番折腾倒也未曾生气。

　　秦巍玉一扬手便搭在了魏含的肩上，“我听先前过了的秀才说，府试放榜的名额明经科尽是屈指可数，也不知道我这回是落榜了还是....”

　　“巍玉，成绩未出前万般不可如此丧气。”魏含打断，眉头微皱道。

　　秦巍玉摸了摸后脑勺，“别雨，我这不是先给自己打个底子嘛，若是真的未入乡试也是早有准备。”

　　“不可。”魏含摇头，走动间玉佩发出佩环之声。

　　这快走到了府试放榜处，便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前头喊道：“中了！中了！”

　　因着放榜处竟都是乌泱泱的一群人挤人，人头攒动。

　　众人心知是府试成绩放榜了，便都忍不住上前一步，在人群的外围处等着乌邵道出看到的名次。

　　乌邵费力的从人群中挤出，气喘吁吁哽着声反复道：“一、一、一。”

　　许是魏含先前的县试、院试都为第一名，听着这个一秦简便熟练的一个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将魏含稍稍推前一步。

　　“秦女郎....”却未想乌邵拍着胸膛，转而对着秦简道。

　　秦简提起一口气。

　　乌邵气顺了便说出了下半句，“秦女郎，这府试女子进士科的第一名次是您呀！”

　　秦简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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