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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
顾云怀说完也没管李长吟的反应,转身便走了,她想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哪怕李长吟发怒也好怪罪也好,都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吧。
李长吟本来想伸手把她拽回来,但想了想又放弃了,她现在脑子也有些乱,纯粹是被顾云怀给骂乱的。
她长这么大,除了崇德帝,还没谁敢这样教训过她,而且刚刚顾云怀还直呼她的名字。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小时候母后会一脸笑意的唤她“阿吟”以外,还从来没有谁唤过她的名字。
就是亲近一点的秦妍熙和作为长辈的上官致,也顶多只会唤她的字。
所以,相比之下,顾云怀的胆子是真的挺大的。
这算是以下犯上了吧?
李长吟有些散漫的想着,随后又突兀的笑了一下。
都敢来教训她了,怎么就没勇气面对刘抻益呢,而且顾云怀怕刘抻益的原因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李长吟的眸色便沉了下来。
或许顾云怀不肯说,是没有自揭伤疤的勇气,但是她想不明白鹰犬竟然会查不到,看来只能再从刘抻益那里入手了。
不过她又想起顾云怀的话,恐惧会让人绝望?她当然知道,毕竟她也有过一段并不光彩的往事。
叹了口气,李长吟让人进来收拾了散落一地的茶具点心,随后便在书房看起了折子。
只是直到午膳顾云怀都没再来过,李长吟回到寝殿也没看见人,再问却被禀报说顾云怀搬去西偏殿了。
李长吟伸手捏了捏眉心。
气性还真是大,就真的不怕她会生气吗?
看样子顾云怀是不打算见她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先让顾云怀冷静一会,随即转身出了寝殿。
现在她要去一趟暗牢。
鹰犬的暗牢几乎遍布全国,而在京城的暗牢就在公主府里。
暗牢与其说是牢房刑场,不如说是一个据点。事实上每一个暗牢都是大小不一的密室,京城这间密室尤其大,牢房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而现在的其中一间牢房里,莫祈被剥的只剩一间中衣中裤绑在十字架上,衣服上全是血迹,浑身上下都是各种刑具留下来的伤,有的伤口泛黄发脓了,有的却还是鲜艳的红色皮肉翻卷着,而他此刻正散披着头发垂着脑袋,奄奄一息的模样。
李长吟缓步走了进来,看见莫祈的惨状眼神一丝变化都没有,只开口冷冷的道:“莫祈。”
她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莫祈几乎是应激反应,一下子抬起了头,待看清楚面前人的模样后,他有些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语气虚弱的道:“殿下,您原谅属下了吗?”
“孤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李长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冷漠的道。
但这在莫祈耳里就已经是变相的原谅了,他的眼神里骤然爆发出光亮,随后道:“属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孤要你成为玉嫔宫中的人,给李佑成下假死药,动作干净一些。”
莫祈眨了眨眼,随后又听见李长吟提了贤妃宫中的厌胜木偶,便明白她的目的了,当即应了下来。
“把他放下来送去养伤。”
听见李长吟的吩咐,立马有两名鹰犬上前将他绳子解开,放了下来。
“你没有任何鹰犬调度权,出了事你也是玉嫔宫中的人,还有,要是再敢找顾云怀的麻烦......”李长吟停顿了一下,语气顿时变得充满戾气“孤就当场杀了你。”
“殿下放心...”莫祈弯了弯唇角,虚弱的答道。其实他知道李长吟已经不打算放过他了,说是将功折罪,其实只是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罢了。
不过能在临死前替她做一件事也好,至于顾云怀,他倒是想再动手,只是恐怕现在她身边跟了不少鹰犬吧?
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杀了顾云怀的机会。
顾云怀已经占尽了李长吟的偏爱,他早就输得彻底。
从暗牢出来之后,李长吟便干脆做了伪装去了长乐坊。
因为天色尚早,长乐坊中并无客人,整个坊间都很安静,接待李长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龟奴。
龟奴知道这是自家老板的贵客,便恭恭敬敬的将人迎了进去,又命人去告知老板。
不一会,一身红衣的绾娆就打着哈欠下来了,见到李长吟便扬起妩媚的笑容道:“这位公子怎么这个天色就来了,就这么想女人吗?”
李长吟眸色深邃,并不答话,只几步上前拽着她往楼上走。
绾娆的手腕被李长吟拽得生疼,但她只是略微一皱眉便又扬声道:“这位公子怎的如此急色,动作好生粗鲁都弄疼奴家了。”
李长吟敛眉回头道:“闭嘴。”
绾娆顿时换了一副委屈的神色道:“公子好凶啊,明明自己弄疼了奴家,还不让奴家说话。”
“你当然可以说话,”李长吟顿下脚步厉声道:“只是希望一会我问你话的时候你还能说的出话。”
绾娆微微一愣,随后便被李长吟拽上了四楼,粗暴的推进了一个房间。
绾娆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她的心里突然涌现出几分恐慌,随后又迅速冷静下来。
“你告诉我,谋害顾云怀有没有你的参与?”
“谋害顾云怀?”绾娆笑了一下,随后道:“奴家谋害她做什么?公子凭什么觉得顾云怀值得奴家去谋害呢,她是公子喜欢的人,奴家害她哪里讨得到半点好处?”
“你应该很清楚鹰犬的能力。”
绾娆闻言便上前一步,伸手扯住李长吟的腰带,想让她靠近自己,她直视着李长吟,一双狐狸眼里秋水横波,充满了勾人的意味,她踮起脚在李长吟耳边声音撩人地道:“奴家当然知道鹰犬的能力,可一切的结果不都取决于公子您吗?”
“离孤远一点。”李长吟伸手推开她,完全无视了她眼里的幽怨与委屈,显得很是冷漠无情。
“公子这么早来这里,就不愿和奴家亲近亲近吗?”绾娆说着便又要上前,却被李长吟扼住了喉咙。
李长吟并没怎么用力,只是并不给绾娆靠近自己的机会。
“莫祈,我不会再给他留活路。”
“公子当真绝情。”
“他的命是我救的,生死,我定。”
“那我呢?公子是不是也随时可以要我的命?”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再动她,你就还是长乐坊的主人,也还是鹰犬的统领之一。”
绾娆顿时有些讽刺的笑了,只是她天生一把媚骨,此番笑起来也还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公子还说自己不喜欢她吗?”
“我喜欢她,所以,你不能动她。我会把幕僚组织交给她,你应该知道幕僚不会比鹰犬差多少。”
“公子仅仅是喜欢,就愿意把幕僚交给她,公子的喜欢未免也太令人开心了一些。”
李长吟却蓦地松开了手沉默了。
令人开心?不,那人只觉得她的喜欢让人难受。
“孤有两件事交给你做。”
绾娆摸不透此刻李长吟的心情,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听着李长吟的吩咐。
“王奎义已经流放,你着人打点一下,莫要让他好过。”李长吟说道:“另外派人监视刘抻益,大小的事,孤都要知道。”
“公子信不过刘抻益又为什么还要用他?”
“孤不是信不过。”李长吟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但他并非信不过刘抻益,她能够看出来刘抻益眼中的狂热,只凭这一点她就可以肯定,刘抻益绝不会背叛她。
如果不是因为顾云怀的事,她想她应该会很快重用刘抻益,因为他的确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只是...她终究还是不想让顾云怀难过。
“你只管派人监视就行,另外让韦观在接触顾义筠的时候,让他多留意石东勇。”李长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既然李成沅要跟她玩局中局,那她不妨将计就计。
虎将若是不能为她所用,便只能除之后快了。
只是这件事一定不能与她扯上关系才行。
借刀杀人嘛。
储君总是温和明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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