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神经病的故事

　　程明直接打开小初的家门，许伯言和贝若在厨房：“你在做什么？”
　　“蛋糕，队长出门了呀。”许伯言回答。
　　“你腰怎么样。”
　　“这个你要问小初，她有发言权。”
　　“宋景去上班了？”
　　“要不然呢？”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垃圾。”
　　“没有。”许伯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
　　“张漾找我，其实是不是注射药物根本不重要，我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大家知道注射药物会更加可怜我，但是下一次在伤害别人，那个人也太无辜了。”
　　贝若搅拌黄油的手停下来：“我进七队有几年了，一直在失去，失去安懿、失去何梦得、失去钟采柔，可让我坚持下来的理由是你们，队长，你要是退出了，我也退出，在七队和在FBI唯一的不同就是你们。我一直觉得我好幸运，有这么厉害的队长，队长每次和你执行任务我都不怕，你是我们的明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那么优秀吗？”
　　“你觉得明阿姨作为一个母亲失败吗？”
　　“不，一点都不。”
　　“可她自己觉得失败，我陪她五点多等陈黎醒来，她坐在老树旁边，一直在自责，你们都是一样的，成为别人的骄傲，自己感觉不出来。”
　　“队长，我们很担心你，我对中国的全部印象就是你们和我的妈，我都想这次你要是挺不过来，我就辞职，来到这里，陪你。”
　　“你可吃不惯中餐，又不喜欢热闹。”
　　“我已经为她研究西餐了，准备先去法国镀层金。”许伯言举起高筋面粉插嘴道。
　　他回来的时候程明坐在地下车库的入口，风轻轻吹动他的刘海，眼睛看着他像瀑布，定睛一看似有若无的彩虹，水雾弥漫，游离的双眼似明亮的星，重重迷雾中未灭的灯。
　　“你去哪里了？”
　　“刚刚下班啊。”
　　“现在都九点了。”
　　“加班啊。”
　　“我在等你回来。”
　　“你等我干吗？你自娱自乐不挺好的。”
　　“你把车开在我家楼下耶。”
　　“你可是公子哥的命，一群人围绕你，皇上不急太监急。”
　　“对不起。”
　　“你真是个没有感情的道歉机器，总是给别人道歉。”
　　“有感情的。”
　　“宋景，我刚才把陈黎揍了一顿。”
　　“出息了，他也挺惨的，你妈打完女子单打，再来一个男子单打。”
　　宋景动作上没有一点抗拒和他上楼。
　　“你不知道被人注射东西吗？”
　　“我只有一点印象，大部分都想不起来，这次杀了frank那些画面才有印象，但是像看电视剧和我记忆连接不上，我一直以为我是在逃走的时候击毙他们，其实不是，我慢慢才有记忆实在他们投降后，我还大开杀戒。我头疼的要死，剩下的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我可能变得不是我。”
　　“废话，要不然给你注射药物浪费资源呢？”
　　“张漾说，我恢复的很好，刚开始在医院的时候就是一个恶魔，我把那儿的小护士都吓哭了，喜欢血腥味，会自己咬自己，只有这样才会开心。”张漾说的那些画面既熟悉又陌生，一直在他记忆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你这样子是自己放过自己了，张漾给你说什么了。”
　　“frank那有种药物对我有反应，再加上他刺激我。”
　　“应该是，救方归鸿也没见你失控，什么药？”
　　“他没说，我只知道他的团队也在研究，剩下的我无权过问。”
　　我爱你，一直都很爱你，爱爱笑的你，爱贫嘴的你，也爱黑夜中像困兽一样的你，这些话宋景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像琼瑶剧的台词一样，有些难以企口。
　　“你想清楚重新开始了。”
　　“是，张漾说他信任我，当年差点给我注射安乐死了，谁知道我挺过来了。”这一声铿锵有力，带着百挠不屈的坚定，活生生从程明阴涩混沌的世界中撕开一道口子。

　　采柔把乐器全部集合完毕，陈黎告知她已经不需要，只回答一句程明安好，她盯着手机一整天没有人给她报平安，等不来程明一句我没事，也等不到方归鸿一句一切都过去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也在担心，莫名其妙他们成为陌生人。
　　她身上是老何生前的吉他，背着它不知要去哪里，或许有种力量在指引她。
　　她站在何梦得家门口望着上面，坐在旁边的绿化上拿着吉他开始唱歌：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何梦得下来扔垃圾一直听着她唱歌，自己家的方向，深情而固执，声音简单而低沉，使人沉迷有清醒，每个音符都缠绵悱恻又如死水一般。
　　她一首接一首的唱，他一首接一首的听，最后他竟然跟上她的音乐，他很少开口唱歌，五音不全，不知道哪里不对，就是成品很难听。
　　他跟着她的歌词轻轻哼唱：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的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可是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他们开放；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春秋和冬夏。
　　他回家打开音乐一晚上都是：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怀念的从来不是那片花儿，而是那里的笑声。
　　那些真真假假最后难以辨认，模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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