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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死求救
70冒死求救
“起床吃饭啦!”
大清早,天还没亮。
一楼客厅就是一顿叮叮哐哐巨大的响声。
这动静,估计三百头大象跑过,也不过如此了。
白茶翻了个身,顺势把被子裹过了头顶,只留下一小撮头发荡在外面。
冷肖也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身边的蚕蛹,甚至还伸手点了一下,肉眼可见的黑发。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冷肖穿好衣服之后才想起来,昨晚白茶硬是把他拖进了房间。
睡觉,盖棉被,纯聊天那种。
呃,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有歧义呢?
冷肖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先把自己收拾好,刚要叫白茶。
房门就被砸了。
真的砸。
冷肖要不是跑的快,开了门,那房门估计得废。
虽然现在看着也不太好就是了,一个碗大的坑。
咻。
冷肖正琢磨这得是拿炮弹轰出来的吧,一个影子贴着他就蹿了进去,速度之快,冷肖只看得见个残影,那边,床上已经发出了一声大吼,“起!床!啦!”
这个语调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了!分贝之高,让人闻风丧胆。
冷肖下意识地捂耳朵,心说,唐未言啊,嗓门真不小。
相比较于已经看见了人的冷肖,睡得正香的白茶就惨得多。
一瞬间,被子没了不说,耳膜差点破了。
“山洪暴发了?”白茶顶着一头乱毛,傻乎乎坐了起来。
“走走,吃早饭。”
唐未言献宝一样,拖着白茶就走。
白茶被按在饭桌边上的时候,脑子里直庆幸,幸好昨晚没有裸睡。
“酱酱!”
唐未言挨个把桌上的盖子掀开。
“红烧肉,狮子头,扣肉,炸鸡翅?”庐陵本来顺着楼梯往下来吃早饭,看了满眼的浓油赤酱,脚下打滑,差点儿没滚下来。
吕潇跟在庐陵身后,被他挡住了视线,不过这浓浓的肥肉的味道,还是让她有点晕的,扶着把手不太想动弹。
长桌最中间还捂着一个大瓦罐,冷肖瞅着瓦罐周围一圈的油腻,心说还算唐未言没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还准备了粥。
想着,冷肖伸手掀开了瓦罐盖子,等冷肖看清了瓦罐里的东西,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佛跳墙?”
唐未言一脸求表扬的扶着桌子。
刚刚起床的几个人,都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醒,做了一个漫长而且十分油腻的梦,集体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看看能不能续个小清新的梦境。
白茶给自己挖了一碗佛跳墙,咂咂嘴,“好喝。”
吕潇差点儿吐了。
庐陵戳着唐未言的脑门,“你家大早上吃红烧肉啊!?”
唐未言被他戳了个踉跄,扶着桌边站好,一指白茶,那意思,他家早饭吃红烧肉。
众人挨个坐好,没人动筷子。
冷肖夹了块红烧肉丢白茶碗里。
白茶笑眯眯吃了个一嘴油。
南宫巍一扭脸——好油!
“杨凡呢?”冷肖见白茶吃得真情实感的,又给他夹了几筷子。
白茶似乎心情不错,一扫昨天的沮丧。
庐陵看这一桌子大荤实在是没胃口,扭脸,“他好像还没起来。”
最后杨凡的管家看不下去了,端出几碗白粥,分给众人,自己拿了托盘退下。
杨凡的管家一看就是那种知进退,懂分寸的人,多余的话不闻不说,对谁都是一副笑脸。
吕潇喝了口粥才算是回到了人间,不免有了吃人家嘴短的怯懦,“杨凡心情还不好?”
庐陵搅了搅白粥,“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用。”白茶在佛跳墙里找排骨,“他好的很。”
杨凡确实好的很。
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己房间里。
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略有些胖的矮个子男人。
肤色黝黑,一脑门的头发跟钢针一样炸得老远,只有顶端一点点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古代人簪头发的笄,显得他那颗大胖脑袋更加大了,感觉头重脚轻,随时都要倒地不起的样子。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你还不走?”
矮个子男人捂住自己的头顶,一脸的懊恼,结果还给自己头发扎了手,疼得脸都变形了,“你不能这样啊!用完就丢啊!拔……啊!”
杨凡一个枕头砸过去,正中靶心,把矮个子男人的话堵了回去。
杨凡默默地松了口气,幸好他眼疾手快,不然又要洗耳朵了!
“我这样回去,会死惨惨的。”矮个子男人哭丧着脸。
杨凡耸耸肩,摊手,那意思,谁在乎?
“老纸跟你拼了!”矮个子男人扑过来。
杨凡挺着脖子,抱着双手,坐着看那人气势汹汹而来,在距离他一米不到的地方,左脚踩右脚,脑袋过重,脸直接拍地上。
啪!
听着都疼。
杨凡为他的地板默哀三秒钟,不知道砸坏了没有。
矮个子男人抽鼻子,捶地板,“呜呜!你们都欺负人家!人家不要啦!”
恶!
杨凡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个人名字叫豪彘。
是杨凡和白茶昨晚,准确来说是凌晨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杨凡在门边上摊煎饼,就听见自己窗外一声低呼。
声音很轻,若不是环境太安静,杨凡应该会直接忽略不计。
事实上,他也是准备忽略不计的,因为他实在没心情再管其他事,他只想坐到天亮等结果。
要不是白茶一脚直接连门带他一起踹到一边,杨凡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实现他的心愿的。
白茶落地的姿势十分的帅气。
“你,踩我手了。”杨凡落下一滴冷汗。
疼的。
“抱歉抱歉。”白茶往旁边让了让,蹲到杨凡脑袋边,用眼神示意他看窗户,“感觉到有人了吗?”
杨凡瞥了一眼,“豪彘。”
“啊!”
咚!
白茶看了一眼杨凡,杨凡把自己扶正,“也是个妖兽。”
妖兽?
白茶现在对这两个字有发自灵魂的抵触,下意识地就把杨凡拦到自己身后了,“来干嘛?”
杨凡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胖乎乎的小短手扒拉开了窗户,艰难地挪了进来。
最扎眼的就是他那一头,炸了的头发。
“帮帮忙。”豪彘只露出个头,仿佛是脱力了,整张脸都挣红了,像个熟透了的石榴。
杨凡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
白茶拽住了杨凡,一个指响,火鹫冲天而起,托着豪彘的脚把他摔进了房间。
两分钟后,豪彘轮流捂着自己两只脚蹦跶,“熟了熟了!”
白茶拍拍他肩膀,“你最好说说你来干嘛,不然让你浑身都熟了。”
这声音,很凶残。
豪彘缩了缩脖子,偷眼看杨凡,杨凡抱着胸靠墙,两眼放空,很显然是不想掺和他们俩的谈话。
豪彘跺脚,一脸娇羞,只可惜这种黑胖矮冬瓜的样貌,这动作,怎么看怎么油腻。
白茶甚至有一脚给他踹出去的冲动。
白茶暗自咬牙,要是这家伙说出来的话,没有价值的话,他立刻马上当场给他烤熟了当夜宵!
“两件事啊!”豪彘忽然比了个二,“第一,目前为止,白轩是安全的。”
安全这两个字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不过白茶显然要谨慎点,“你怎么知道?”
豪彘本来收回了一根手指,被打断了,还一脸嫌弃的冲白茶皱了皱鼻子,“用人不疑啊!”
白茶扭头看杨凡,杨凡示意他等下再问,先听他说。
白茶想了想,最终没再问什么。
人么,本质都是愿意听好话的。
“第二,抓白轩的人和想要白轩命的不是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豪彘带着一脸“快夸我”的表情,骄傲的站着。
杨凡和白茶等了能有两分钟,异口同声,“没了?”
“啊,就这么多啊!”豪彘说,“不然还有什么?”
“这大半夜的,你就为了这两句废话,爬窗户?”
豪彘磨牙,“废话?”
白茶不屑,“可不是废话嘛,说了等于没说。”
豪彘跺脚,瞥杨凡,那意思,这熊孩子你不管管?
杨凡也伸了两根手指,“第一,你的消息哪里来的?第二,轩现在在哪里?”
“我当然有我的消息来源。”豪彘得意,“他在哪里嘛,这个我不能说。”
“你知道。” 白茶眯眼,一个响指,火鹫冲天。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灼热起来。
豪彘忙往窗户躲了躲,“凡,凡!”
杨凡一摊手,“脾气比较暴躁,没办法,你看你是要说,还是做烤猪。”
豪彘快哭了,“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火鹫往豪彘面前又扑闪了下翅膀,豪彘秒吼,“在别墅!”
别墅?
杨凡和白茶对视一眼,难道是杜建锋的别墅?
“地址。”
豪彘一抹眼角,“这真不能说!”
白茶嘿嘿一声,手指捏得咔咔响,“说点儿能说的呗。”
豪彘一抖,被一只冒着火星子的大鸟盯着,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至少,豪彘现在觉得他快糊了。
脸一糊,脑子也糊了,豪彘咂摸咂摸嘴说,“魔刀确实是想杀了白家这两个祭旗,不过,穷奇似乎不是很听他的话,偷偷把抓来的人藏起来。”
说完,豪彘以一个标准的跪地滑行扑到了杨凡身边抱大腿,“我真不知道了!”
杨凡拍了拍豪彘肩膀,示意自己相信他,顺手从旁边的桌肚里掏出一瓶果子酒递给豪彘,“好东西来的!”
豪彘一看包装,立刻眉开眼笑,咕嘟嘟都灌进肚子了。
白茶在一旁抓耳捞腮,杨凡踩了他一脚,示意他稍安勿躁。
很快,白茶就知道,为什么要稍安勿躁了。
喝醉了话痨并不是人的特权。
豪彘告诉杨凡,魔刀对白家的恨是因为几十年前白翼破坏了他的计划,并且害得他只身逃出境外,成了雇佣兵,差点儿死在外面。
所谓,父债子还。
“什么计划?”白茶瞪着眼问。
呃!
豪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歪头眯眼,胖乎乎的大脸盘子,写满了疑惑,“什么?”
杨凡扶着豪彘的肩膀,“在哪儿能找到白轩?”
……
“你说,他俩在楼上干哈呢?”唐未言就着稀粥吃了三块红烧肉,用胳膊肘拐了拐冷肖。
冷肖盯着门口的方向,眉头紧皱。
吕潇顺着冷肖的眼神看过去,除了紧闭的大门,什么都没有,“肖?”
冷肖一惊,猛的站起来,推得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拖拽声。
众人看他,怎么了这是?
冷肖站得比较猛,不得已伸手扶了下桌子,才稳住了身形。
杨凡别墅的大门是那种发暗红色的木头,远看就像是染了血。
冷肖按住门把手的时候,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意料中却是情理外的一股铁锈味儿呛得冷肖一个趔趄,门就开了。
啪嗒。
冷肖下意识让了让。
一只染了血的手掌拍在了冷肖的脚边,紧接着,一个人倒了下来。
冷肖愣了一下,蹲下去,把人扶了起来。
“谁?”
吕潇和南宫巍一从门一打开就往门口冲。
庐陵和唐未言坐的地方正好被挡住了视线,就看见吕潇和南宫巍一脸色大变,也跟了过去。
“小……”冷肖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人糊了一脸的血,冷肖本来认出是蒋乾天的徒弟,想说不知道是哪一个,忽然想起昨天刚看了另外一个,于是开口,“小戌。”
吕潇最先到冷肖身边,抬手就想捂住小戌身上的伤口,等到了地方,吕潇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
小戌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都是那种细长,看起来像是细刀片割出来的伤口,每一条都很细长,但是又没有伤及内脏。
小戌是疼加上失血过多。
“叫救护车!”冷肖忽然吼了起来。
愣在一边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掏自己的衣兜。
小戌斜靠在冷肖的身上,本来是毫无气息,被冷肖一吼,呛了一下,咳出一滩血水,猛然睁开眼睛,握住了冷肖的手腕,“救,救我师傅!”
“你别说话,马上送你去医院。”
小戌摇头,“不,不用了,去救他们……”
小戌抬手指着自己的正前方,众人一起看过去,一片蓝天白云。
“小戌!”冷肖大喊。
众人回头。
小戌伸直的手臂软软地搭在冷肖的手臂上,眼睛还睁着,圆溜溜的,带着一丝不甘。
冷肖抱着小戌的头,一动不动。
吕潇伸手探小戌的鼻息,随后摇头,“去了。”
“他手里有东西。”
不知谁喊了一句。
南宫巍一挤了过去,小戌的另外一只手攥紧了拳头,血糊糊。
南宫巍一抖着手扳了几下,都滑开了。
冷肖红着眼圈,伸手,按住了小戌的拳头,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捏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
一只巨大的带着灵光的透明蝴蝶扇着翅膀盘旋着飞到了小戌的头顶。
一圈一圈的转着。
白茶和杨凡提溜着豪彘从楼上下来,就见南宫巍一他们全围在大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白茶一撑楼梯扶手,一翻身跳了下来,“这是……小戌?”
小戌的脸上全是伤口和凝固的鲜血,白茶一眼差点儿没认出来。
冷肖抱着小戌的脑袋,对周围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反应。
“这是强行通过灵力空间,被强大的灵力撕裂了灵魂了啊!”豪彘打了个冷颤。
众人抬头看他。
豪彘一下躲到了杨凡的身后,只露出两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大爷。”
白茶蹲到冷肖身边。
冷肖的衣服上也全是鲜红,刚开始白茶还吃了一惊,只是仔细看了,就明白这是沾了小戌的血。
那只蝴蝶在白茶出现的同时,就咻一声飞到了他的身边,一圈圈绕着白茶。
白茶扶着冷肖肩膀,“大爷,他死了。”
冷肖落下一滴眼泪,只有一滴,顺着脸颊滚进了衣领,和小戌的血混在了一起,然后冷肖缓缓地将小戌放在了地上。
动作很轻,仿佛怕吓着小戌一样。
杨凡也蹲了下来,伸手要翻动小戌。
冷肖一下制住了杨凡的手,动作之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杨凡愣了一下,另一只手按在了冷肖的手背上,“他就是来求救的。”
冷肖指了指绕着白茶的蝴蝶,那意思,他带来的东西就是这个。
杨凡还要动手。
白茶也按住了他,轻轻地摇头,那意思,没有必要了。
杨凡看了他们俩人一眼,“他冒死就是为了让我们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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