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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章 XIV
「呐呐,更,你听说了吗,千景家的女儿和纯血种绯樱家的长子订婚了。」
「嗯,澄音跟我说过,好像是叫……绯樱霖,绯樱闲的哥哥?」
「啊,那可真是不幸啊!」
「为什么怎么说?」
「那个叫绯樱霖的可不是什么正经家伙,我听说他以前同时和好几个女孩交往过,千景跟这样的家伙在一起肯定不会幸福的。」
「唉?」更愣住了,「我跟绯樱家的人不是很熟,可是……也没听澄音说过啊……」
……
五月,白蕗家旧宅邸的庭院——兰夜楼又到了一年一度樱花盛放的季节,樱花雪月,落英缤纷。
一树树的火树银花在风的漫步下朵朵绽放,皎洁的月光笼罩着随风飘扬的浅粉色花瓣,淡香怡人,恍若一位身穿粉色轻衫的曼妙少女留下的残影。
两个穿着日式传统浴衣的女子坐在兰夜楼的亭廊上一边品茶一遍欣赏着唯美梦幻的樱花。
「澄音,为什么不告诉我……」更放下手中的茶杯,紧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心事。
她的身边,身穿浅蓝色浴衣的女子一愣,不解地转过头:「什么?」
「绯樱霖啊!」更忽然语气一变,神色也认真了起来,「我都听别人说了,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整天勾三搭四没个正经,你为什么还要跟那种家伙订婚!」
千景澄音静静抿了一口刚泡好的玫瑰茶,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这样又能怎样呢?这是我父亲的命令,只要我嫁给绯樱霖,千景家的地位就会比现在有更高的提升,我毫无办法,只能选择接受。」
「可是……你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难道你父亲要牺牲自己女儿的未来来换取权力与地位吗?」
「更,对我来说……爱情不是幸福的全部,幸福也不是生命的全部……比如,能遇到你并和你成为朋友我真的非常满足,这大概是目前为止我所感受到的最大的幸福了吧。」
「……」
沉默着,更忽然想到了什么,倔强地抬起头:「我去跟你父亲说让他收回话!以白蕗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他,一定会按我说的做的!」
「不可以别这么做,更。」千景澄音马上制止道,「……我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能为父亲,为千景家做什么,如果嫁给绯樱霖能给带来他所期待的一切,我……没理由推辞。」
「你一定要牺牲自己吗?你还年轻,又这么优秀,何必便宜了不知好歹的混蛋!」
千景澄音闻言忽然笑了起来,浅浅的酒窝像是盛满了蜜糖:「更,这话要是被黄梨先生听到了我可不能保证他还敢不敢娶你。听好了,作为一个有素养的淑女呢,“臭男人”啊“混蛋”啊之类的词是不能随随便便放在嘴上的。」
「哼,黄梨那家伙都好几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才不管他那么多呢……等等澄音!我们现在在说你的事情,不要扯话题啊!」
「我的话已经没事了,所以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什么结束啊!不行,我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更,别说任性话了……」千景澄音的眼眸忽然一黯,随即涌上的一层淡淡浮光在月辉的映照下竟显露出了几分悲伤,「你想想看,如果你为了我去让我父亲撤回命令,我家这边倒还好说,但是绯樱家的人会同意吗?你们都是纯血种,为了我一个外人闹翻,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你才不是外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正是因为是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才不想连累你啊……纯血种从上古时代到现在经历了千万年,最后只剩下你们七个家族,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你为了我……」
「我和绯樱家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往来了,就算闹翻没什么大不了。」
「更,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我的意思是……纯血种本来就为数不多,越是这种时候你们越应该团结才是啊。」
更愣住了,这种事,的确是她从未想过的……
从前没想过,现在没想过,将来……将来也不会想……
如果团结真的有用,那么纯血种的战争早就该结束,永无止尽的命运早就该截止,那么……澄音就不用为了可笑的理由失去生命……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樱花纷飞,似乎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无尽悲伤的夜晚,当她来到绯樱家去找友人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绯樱霖那个该死的混蛋浑身是血地站在绯樱家的院子里,而他的脚边,是同样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千景澄音……
她的朋友处处为纯血种着想,可其他的纯血种又是怎么对她的?毁了她的幸福还不够,还要夺走她的生命吗?她不明白,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要独自承受悲伤,为什么不该被原谅的却总能笑到最后?
没有半点犹豫与怜悯,她直接杀了绯樱霖,后来又得知绯樱闲也死在了枢的手中。这样以来,绯樱家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威胁了。
但仅仅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澄音的死其实也与她有关,她没能在悲剧发生之前制止,都是因为她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她需要更强的力量,更多的权力,更高的地位——她要当上纯血种女王!她要所有人都没有能力再伤害她所珍视的人!
「即使在那个世界,也会让你看见幸福的光芒……」
趁着男人放松警惕,电光火石的瞬间,白蕗更飞快地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打开盖子正准备一口喝下——
一声厉喝,阴云交织的天空忽然传来令人心惊胆颤的雷鸣,霎时间尘土漫天,树叶飞零,锯齿形的电光犹如一把利剑撕破了天空,劈开云层。
雷电交错之间,一个巨大的银色锁链划破天际,伴随着刺目的光芒以难以想象的惊人速度从遥远的天边贯穿直下,不到几秒紧紧缠住了白蕗更的手臂、大腿、脚腕、腰、脖子,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星璃的反应力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紧握在手中的雾魂已经打开了瓶盖,诱人的芳香带着魅惑的魔力迅速飘散开来。
“放……放开我……”锁链越勒越紧,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白蕗更艰难地挣扎着。
慢慢朝着她走去,星璃唇边的笑容渐渐加深,带着不屑一顾,即使面对的是纯血种都不曾动摇。
“该怎么说呢,真是谢谢你了,更小姐。”慢悠悠地从她的手中拿走瓶子,盖上瓶盖,欣赏着她从茫然渐渐绝望的眼神,星璃收起笑,脸上恢复成了一贯的冷漠。
“还给我,那是我的,我的……”
白蕗无措的声音越来越轻,俨然没有了先前的风度。
“不老不死本来就违背了常理,在后悔之前,不能再发生了……”转过身的一刹那,谁都没发现,星璃低下的眼眸中其实还一丝淡淡的悲伤。
“——你会后悔,我可不会!”
发愣的一瞬间,一个人影嗖的出现在星璃身边抬脚就是一踹,拿着雾魂的手腕忽然袭来一阵紧促的疼痛,手因为痛楚一下松开了。
直到眼睁睁看着被掉落的瓶子稳稳落入蕾娜手中,脸上的表情一下从冷淡变成了狰狞。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傻瓜吗!”
狂傲的吸血鬼猎人发出了刺耳的笑声,酒红色的长发被风吹散开来,站在悬崖边上流露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终于到手了,雾魂是我的……没错,是我的!谁都不能从我手中抢走!呐,白蕗,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混蛋……”白蕗更紧紧瞪着蕾娜,眼眶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可无奈现在动都动不了,随即把目光移向星璃,“快放开我,只要干掉那家伙我发誓绝不跟你抢雾魂!”
星璃撩了撩头发,语气有点慵懒:“啊,抱歉,我不会给敌人留第二个机会。”
“你怎么就搞不懂状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蕾娜还在笑,握在手中的鲜红色液体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诱惑迷人,只要喝下它……只要喝下它她就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还真是……有够烦人的。”不爽地沉下了脸,星璃快步走上前想给她个教训。
可没走几步,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她身前并伸手拦住了她,紧接着,站在悬崖边上还自我陶醉的蕾娜便感觉脚下的土地迅速碎裂开来,隐藏在地下的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准确无误地击中她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扔开雾魂。
雾魂向半空飞去,而蕾娜因为唯一的落脚处四分五裂,睁大了眼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轰然坠落……
“不——”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上空,随后听到细小的“咚”的一声,然后便再无其他声响了。
来到悬崖边往下看去,海水拍打了着礁石,深蓝色的大海快和夜空融为一体。
枢轻松接住掉落下来的雾魂,沉默了片刻,然后在白蕗更和星璃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打开瓶盖朝着大海全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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