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游记

　　旧金山，唐人街。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不紧不慢，顶着路人惊羡的目光和鬼祟的手机镜头，沿着高低起伏的马路——或者说，“柏油山路”——悠闲漫步，反复欣赏夕阳升起又落下。
　　此时正值盛夏，傍晚时分，天气酷暑难耐，三五行人俱挥汗如雨，四下寻找阴凉道以躲避日晒。可这两人脸上，哪怕穿着长衫、顶着暮日，竟都没有半点汗迹，周身干净、爽利如秋，仿佛刚刚走过七八个街区的人只是两道幻影。
　　如此反常，再加上两人身上强大气场，任谁一看便知道，“这俩人肯定不好惹”，便也没有人敢上前搭讪，乃至两人走过的地方，人群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七拐八拐，直到来到一座黄墙红瓦的小楼前，月云才停住脚步，随意打量橱窗里展示的瓷器，对小弟子道：这个世界的魔法流派，对你有无启发，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强大的魔法道具，倒是一件比一件出彩，很是值得参详。你现在就去澳大利亚，免得大意失荆州，白白将“岁月史书”便宜了他人。唔，拿到之后，首要护持住这条时间线，之后便自行活动吧。

　　黛安－露娜微微挑眉，一头暗金长发在落日余晖里熠熠生光，身上浓郁的书卷气息让她看上去仿佛在校的学生：老师，您是打算……久驻此界？

　　月云忽地推门入内，震的店内迎宾铃叮当作响：看情况。一切顺利的话，至少会有三十年时间留给你。若是情况非我所愿，便依着你的节奏来。
　　黛安微微低头提裙，行礼告辞：是，我知道了，老师。
　　顺手一甩裙摆，她忍住往店内探视的好奇心，转身消失在店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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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店是一家古董商店。
　　博古架上，鎏金的铜底螭龙摆，擦得锃光瓦亮的元青花瓶，肥硕健美的唐三彩陶马，全都是一眼假的纪念品。倒是一些外国的旧琉璃油灯，内画鼻烟壶之类的老物件，让月云有些拿不准，他也没在那个时期生活过。但能跟之前那些放一起，想来也不会是真货。

　　欢迎光临老爹古董店！
　　一道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楼上传来，抬头望去，扶梯上窜下来一位戴着眼镜、头发灰白的老头。老头上身穿着一件橘黄色战术马甲、白色衬衫，下身蓝色牛仔裤，手里还提着一把笤帚，刚才应是在搞卫生。

　　扔掉笤帚，推了推眼镜，老头脸上堆起假笑：客人，看中了什么东西？或是要找什么东西？老爹店里的古董，全都物美价廉，物超所值！
　　月云摇摇头，用标准的普通话道：你可别拿我当那些老外哄。你这架子上的物件要有一件年头能超过你这房子，那你店里的东西我全包了，价钱随你开！
　　他半是质疑半是鄙视道：你这到底有真东西没？

　　老头闻言眼睛一亮，也不尴尬，迅速换上了广东版普通话：原来是自己人，早说嘛，老爹我这里当然有真货。靓仔，想淘换点什么？亚洲的还是拉美的？书画还是玉器？送礼还是自己玩？
　　月云轻笑，手中忽现五明扇，颇为骚包的摇啊摇，可惜相对身上西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我这人对字画、陶瓷兴趣一般，有喜欢的，也早就收集齐备。外国古董嘛，我也不认识，更别提收藏。
　　笑了笑，继续道：只是，单单对文玩手串、珠宝香料感兴趣。你这里要是有好的，也不拘年头多少，尽管拿出来让我瞧瞧，钱少不了你的。

　　老头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是在确认自己一把老骨头还能够拿捏身形不怎么显壮的月云，麻利的从柜台后窜出：客人稍待。
　　他锁上店门，又爬上楼翻拣一番，抱下来一堆大小不一的匣子搁在柜台上，挑出一个：老爹我姓陈，您叫我陈老板就好，客人您贵姓？您瞧瞧这个。

　　老头打开一个乌黑细长，描绘着花鸟的匣子，里面是一把折扇。显然月云刚刚的小动作有了成效。
　　扇尾压着一截丝带，陈老头小心的提着丝带，带出扇柄，这才将扇子捏在手里，显然对这东西非常看重，一丁点损伤的可能性也不让其存在。
　　月云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接过扇子单手甩开，看的老头眼角一抽。
　　只见扇面上色彩艳丽，手绘着清代官邸家居生活场景，人物鲜活有趣，身上的衣服都是丝绸裁剪粘贴上去，精美绝伦；又看看背面，是一副牡丹画眉图。

　　他摇摇头，将扇子还给陈老爹，评价道：百头扇。黑檀金漆，水粉花鸟扇盒，金漆扇骨，品相完整，画工还不错。年代嘛……应该是建国后的东西，七十年代左右广东十三行的仿清朝作品。是件好东西，可惜我个人不是太喜欢。我叫月云，才来旧金山没多久。

　　陈老头挑挑眉，斜着眼瞄了瞄月云随意插在口袋里的五明扇，那意思是“你不喜欢扇子还随身带着一把？”
　　月云无奈，总不能直接说他看不上吧，只好将五明扇掏出来递了过去。

　　陈老头搞了一辈子古董，眼力自然没得说，接过手刚看了两眼，随意的态度立刻换成了紧张：这……这是……明朝的东西？可不对啊……明朝的扇骨，少有这种形制……可是这扇面却又……
　　打死他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随手就能掏出国宝级的东西来，还这么不当一回事，随便拿着扇风玩，他心中莫名有种明珠暗投的憋屈感。

　　月云懒得撒谎：不错，这洒金绢扇面，确为明代所补全。扇骨却是上古舜帝所制五明扇的残留。持此扇者，可明人言真伪。

　　陈老头闻言，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看来今天这位客人，并不是一般的客人。
　　显然，对方也是知晓超自然力量存在的那一类人。
　　这么想的话，他口中“由舜帝所制”几个字，恐怕就不是随意说说了……

　　陈老头小心地将五明扇归还，再次打量起这个让他看不透的年轻人：既有如此宝扇，老爹我的东西，月先生自然是看不上的。
　　他却是不想再继续下去。
　　来人目的未知，还觊觎超自然力量，要不是成龙不在家中，他肯定已经强行送客了。

　　月云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好像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轻声一笑：陈老爹不要误会，月某人可不是那登门的恶客，月某仅仅只是想淘换点玩具而已。若今日老爹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便是。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上却是没有半点告辞走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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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僵持一阵，视线中央似有刀剑相交、火花迸射，没一会儿，老陈头败下阵来，无奈只能继续抽出一条细长的扇匣：月先生既是行家，那老爹我就不费口舌啦。

　　打开扇匣，这把扇子跟之前完全不同，属于镂雕花卉女士扇的一种。整把扇子通体牙白，珠光溢彩，金丝烤漆，扇动时带起香风阵阵。
　　月云上手一摸：不错！鹿耳贝手工雕琢制成，虽然是现代工艺品，可显然出自名家之手。留着送人着实不错，我要了！
　　他见陈老头松了口气，也不继续展示那些盒子里的物件，大有就此收摊的意思，忙道：陈老爹别急，月某来一趟也不容易，就让我瞧瞧您的珍藏呗？

　　老爹抬起头，深深看了月云一眼，知道今天要是不拿出点真东西，这位怕是要一直赖在这里了。
　　他索性将剩下的匣子全都打开，一字排开来让月云挑选。
　　一张古朴简洁，火焰纹灵动自然，整体通透无比的玳瑁无事牌；
　　一串十二颗碧蓝如洗，已经高度玉化，细腻鲜亮的绿松石手串；
　　一尊三脚鎏金半球形烛台，其中一只脚似有修补痕迹；
　　一支翠玉雁头钗，古古朴朴，真伪难辨；
　　一枚上印“雍正通宝”的清代古铜钱，品相完好，几无锈痕；

　　月云拾起绿松手串把玩一阵，笑道：可惜了，若是新的，我定然留下它。这是竹山县喇叭山的料吧？
　　陈老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心道若是新的，还能轮得到你？径直收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料，他对这些研究不多。
　　事实上，手串文玩就这点不好，别人玩过的，基本上不太可能转手出去，哪怕玩的非常好也是一样。

　　抬手合上烛台与玉钗的盖子，月云拾起钱币：市面上雍正通宝相对少见，老爷子这里竟然有，能量可真是不小。
　　陈老头小小翻个白眼，哼唧道：这会儿怎么不说，老爹店里都是假货啦？
　　雍正皇帝在位时间短，发行的货币量自然就少。因为少，便物以稀为贵，所以假货自然就多，陈老头这是不忿月云进门时的话呢，也存了考教的意思。

　　古董这行，隔一门行当就如同隔山，没有人能分辨这世上所有老物件的真假。若他长于文玩，对古钱币的认识，可能就不那么通透。陈老头这也是在问他，看不看得出这枚钱币的真假。
　　古董嘛，若是真假都不认识，那被人骗也是活该了。

　　月云心里暗笑，别的东西也就罢了，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全。
　　可这“雍正通宝”是什么？
　　这是钱啊！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是一位未被正式册封的财神！
　　财神爷不认识钱币的真假？闹呢？
　　他含蓄的笑笑：陈老爹为了应付零元购摆上去的东西，自是跟这些不同的。

　　老头一愣，回味一阵，也明白了所谓“零元购”是个啥东西，哈哈大笑：老爹我可不怕他们，没有人能在我这里抢东西！
　　外面摆假货，也是古董店的常规操作了。倒不是为了防零元购，而是最近店里发生的斗殴次数明显增高，他舍不得糟蹋东西罢了。

　　见月云又将钱币放回，将盒子盖起来，老头诧异道：你不留下吗？
　　这东西是真少见，价钱也不算高，只要是玩古董或文玩的玩家碰上了，就绝对没有放过的道理。老头真正准备用力推销的，其实也是这一枚钱币。
　　只是面前年轻人的反应，让他实在看不懂。

　　月云摇头：我还是更喜欢玩具。钱币嘛，够用就行。
　　这种古怪的回答，老爹却是听懂了。
　　得，人家手里肯定还有更好的。
　　他轻哼一声，这五件东西里，就只剩最后的平安牌了。

　　盯着这枚平安牌，月云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想要又不想要，最后长叹一声，碰都没碰，伸手盖上它的盒盖：若它不是平安牌形制，我就留下了。
　　老头轻哼一声，嘀咕道：小小年纪，倒是迷信的很。
　　他现在算是相信，这位真是来买古董文玩的。

　　平安牌，取平安“无饰”——无事——谐音。
　　而能作为平安牌材料的玳瑁甲壳，可不是随意拾取老死后的十三鳞遗蜕这么简单。这些甲壳，是在玳瑁龟还活着的时候，由人用开水活生生烫死海龟，再剥下甲壳得到，端是残忍无比。
　　这片鳞甲在未经雕琢时，尚不能保它的主人平安，反而还是导致它蒙难的“罪魁祸首”。现在作为平安牌给人使用，实属可笑。

　　月云劝道：陈老爹，这玩意儿在美国，１９７０年就是保护动物啦。您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卖，小心被坏人举报。
　　老爹一愣，有些恼羞成怒道：老爹我知道！可这是古董！古董你懂吗？
　　这东西他手里就一件，也是继承得到，所以倒是无所谓保护法。这块牌子在店里放了好多年，识货的不会买，不识货的他又不想卖，这么多年也没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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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东西，最后只卖出去一把贝母扇，老爹对自己的工作效率不怎么满意。可古董文玩讲究个眼缘，面对月云这位挑剔的客人，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打包东西准备结账。
　　月云却拦下他道：陈老爹，我可不信您的收藏里，就只这么点大路货色。您今天要不把压箱底的东西给我瞧瞧，我可太失望了！这要传出去，三藩市唐人街老爹古董店里全是垃圾，您的面子可就丢到太平洋啦。

　　老爹闻言，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什么？谁敢说老爹店里都是垃圾？谁？
　　扔下一句“等着！”，蹬蹬蹬跑上楼去。没一会儿，又揣着一个盒子跑了下来。
　　打开一看，月云愣在了原地。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发呆的东西不多。盒子里，是一对小小的长方形白玉玉坠儿，上面还刻有略显潦草的古代汉字。

　　这两枚玉坠儿皆长三寸，方一寸，方面中央从穿作孔。
　　一枚上刻：
　　正月刚卯既央，灵殳四方。
　　赤青白黄，四色是当。
　　帝令祝融，以教夔龙。
　　庶疫刚瘅，莫我敢当。

　　一枚上刻：
　　疾日严卯，帝令夔化。
　　慎尔周伏，化兹灵殳。
　　既正既直，既觚既方。
　　庶疫刚瘅，莫我敢当。

　　这两枚玉坠儿不像是古董，倒像是刚刚才做出来的新物件，色泽温润又白腻，隐隐散发着宝光。
　　月云深吸一口气：刚、严双卯！
　　还是灵气逼人，显然已经具备真正刚卯、严卯辟邪功能的刚、严双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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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胜三珮，分为司南珮，翁仲珮，刚卯、严卯。
　　这些珮饰，在传说当中，无分材料，只要正确佩戴，都能用来驱邪避凶。
　　这其中，刚卯和严卯，有着严格的制作时间和制作流程。工匠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刻上咒文，再行祭天祷告，才能使其发挥应有作用。这也是为何，这一对玉坠儿之上的刻字显得潦草的原因。

　　除了玉石，刚、严卯还能以犀角、象牙、金银、陶、木为材，算是道教广泛流传的一种护身符。
　　《后汉书－舆服下》中，亦是记载了不同阶级佩戴双卯的不同。
　　诸侯王们，能佩戴的双卯，“长寸二分，方六分，以白玉”；“两千石以下，至四百石，长一寸，方五分，皆以黑犀”；“二百石以至私学弟子，皆以象牙”。一直到最底层的士兵们，就只能用桃木刻字成符。

　　老爹手中这一对刚、严双卯，在形制上，长三寸，方一寸，无疑是最为顶尖的那一种。换句话说，它曾是这个世界，中国汉代某位帝王的随身饰物。
　　最为难得的是，在玉坠儿上，月云并未察觉墓土尸气之类的气息。也就是说，这东西不是挖出来的陪葬品，而是像他的玉翁仲一样，一直流传于世，直到今天，流落到老爹的古董店里，被他遇上。

　　陈老头哈哈一笑：老爹我就知道你认识！哈哈哈哈，如何？

　　如何？
　　简直极品好么！
　　有那么一瞬间，月云都冒出动手抢的心思了。因为老爹刚刚说的不是“知道你识货”，隐约不打算出售。
　　好悬他这么多年的修行不是白费，那念头也就是一瞬而过：妙不可言！

　　艾迪与他心灵相通，已经开始破坏规矩式的侵入金融系统，这东西可不是几百美刀就能拿下的玩具，等会儿付账时要是没钱，那可就丢人丢到异世界了。也就是这片刻功夫，这个世界上，那些犯罪集团的小金库纷纷倒了大霉。

　　月云也不再费力使用什么生意上的花招，这东西既然被他看见了，那就肯定属于他，谁也抢不走，径直拿出自己的那枚玉翁仲，递给陈老头。

　　陈老爹惊讶地接过玉翁仲，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阵玉翁仲身上那如同血丝般的沁痕，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妙不可言！

　　月云抚扇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识货！
　　他能确定，老爹一眼便看穿了，这枚玉翁仲真正的功能。
　　不愧是能干翻地狱恶魔的大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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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拿着对方的东西，各自把玩一阵，还是月云先开口：陈家老爹，厌胜三珮，我现在只差司南珮，你这里可有同等级的东西？

　　陈老头没好气的蹬他一眼，什么叫只差司南珮？他也没说要卖掉这刚、严双卯好吧？他有些后悔刚刚一时冲动，就将这东西拿出来炫耀。
　　只是，这里是他的古董商店，现在他也正在为客人推销货物，还真说不出“把你的玉翁仲卖我吧”这种话来：这种灵物，能得其一已经是侥天之幸，岂能一而再、再而三？哼哼，月小子，你想要老爹我的刚、严双卯，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看月云这架势，对刚、严双卯势在必得。
　　外头天色已晚，却迟迟不见成龙归来，这很不正常！说不得，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手笔。
　　陈老头在心里再三权衡，成龙最近麻烦不断，他不能再为了一件玩具，而给自家添上一位大敌。
　　左右，他都是个古董店商人，而不是收藏家。这东西，他始终是要出售的。
　　不过，超凡世界也有超凡世界的规矩。
　　像这种灵物，可不是单纯拿金钱就能买得到。除了金钱，还得有一件差不多的超凡之物用来交换！
　　若是面前的年轻人拿不出……那自然一切免谈。

　　月云很自然的收起玉翁仲和双卯，动作迅捷流畅到老爹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月云自己个儿的。
　　他却是脸皮厚到像是无事发生：据我所知，前段时间，中国拍出去过一对刚、严双卯，成交价大概６５０多万人民币的样子。
　　他这是在瞎扯，他才降临没多久，哪儿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拍卖过这种东西。不过其他世界里，倒真有拍出过这么多就是了，也不算蒙骗老爹。
　　他只是赌老爹不知道。

　　甩开五明扇，月云笑道：２００万美金，没问题吧。
　　他直接把“市场”价格翻了一倍，至于那把贝母扇，两人根本提都没提。在这种量级的交易面前，那只是个小小的赠品罢了。
　　陈老头从鼻子里哼了声气，算是对这个价格的认可。他的宝贝啊！才刚捡漏回来没多久，还想再多收藏一段时间把玩来着。

　　月云瞧出他的不舍，也不说破：至于用来交换的物件嘛……
　　他将目光锁定在那个盛放着玳瑁平安牌的盒子上。
　　伸手虚虚一招，锦盒自动打开，平安牌飞到他面前。

　　月云并指如剑，虚空画符，看的老陈头心里一紧。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还好！还好！
　　还好没有得罪这种敌人！

　　片刻功夫，咒符书写完毕，掐诀结印，将咒符打入平安牌中，三昧真火凭空烧起，刹那间炼制成宝。
　　月云笑的骄傲：呵呵呵……从今往后，谁要是戴上这个东西，除非火星撞地球……要不然，就是想死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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