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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次日，朝堂门口。
斛律光下朝走向殿门口，就见到魏长安直挺挺地站在路中间。
“殿下……”
“你等等。”斛律光收了迈向马车的腿，转身走向魏长安的方向。
“三殿下。”魏长安看到他，打招呼“我有事情想与殿下商议。”
“什么事，这样急？”斛律光挑了挑眉，看着一直站着等他的姑娘“你跟我先上马车吧。”
“好。”魏长安点点头。
…………
“……二殿下？”站在一旁的车夫见斛律银出神，唤了一声。
“嗯？”斛律银回神，眼前还是魏长安上斛律光马车时的样子。
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他皱了眉，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
“殿下，事关香囊一事，我还有话想说。”魏长安严肃起来，认真的目光看向斛律光“十二年前进贡北狄的那批香囊，是宫里的刺绣，我身上正好带着一条。”魏长安将手帕拿出来，递给斛律光“殿下可去皇宫的仓库寻寻，看看是否还有类似样式。”
斛律光接过来手帕，仔细观察了上面的刺绣，点头道“不错，的确是这种刺绣，与北狄的刺绣有许多不同。”
“……”魏长安张了张口，似是对将说出的话有些犹豫。
斛律光见她这样，直白道“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没等魏长安回答，他又自顾自道“长公主殿下不必忧虑，既然你我二人成了盟友，便合该互相信任，若有话讲，不妨直言。”
魏长安闻言咬了咬下唇，微微压低了声音。
“其实我想……”
斛律光闻言一惊。他目光闪了闪，言语不齐“你……”
“让我试试。”魏长安认真地看向他。
“……行，行吧。”斛律光叹了口气。
他偏过头去，掀起车帘。旁人以为他是在看熙熙攘攘的街道，但内心：
这女人胆子真大。
…………
“二殿下，三殿下的客人求见。”
斛律银拿着逗鸟铃铛的手停了一瞬。他顿了顿，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三弟的客人？？”
那天那姑娘差点把他杀了！
他把铃铛放在桌上，冷静了半响。
侍卫久久见他没有出声，以为是像平常一样回绝，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等等，让她进来。”
…………
大堂。
魏长安丝毫不慌。进来之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二殿下。”
斛律银目光闪动，愣了一瞬。
“真的好像……”他眯着眼睛，小声喃喃一句。
“殿下说什么？”魏长安抬起了目光，投向对面坐着的斛律银。
斛律银冷哼一声“……你坐吧。”
魏长安一点也不客气。说坐就掀了衣摆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还喝了一口桌上备好的茶。
斛律银皱了眉“你不怕有毒？”
魏长安笑起来“我为什么要怕？”
斛律银闻言也笑。他不禁起了好奇心，目光打量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姑娘，问道“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魏长安神情自若地把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手指点了点桌面“二殿下那天说的提议，我觉得不错。所以来应约。”
斛律银目光闪了闪。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的侍卫婢女“……都下去。”
大堂内的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整个大堂只剩下斛律银和魏长安。
斛律银眯了眯眼睛，跨步走到魏长安面前，一只手撑了桌面，略带着压迫感，看向魏长安“长公主殿下，你要背叛三弟？”
魏长安笑起来“三殿下不过是个手无实权的皇子，怎么能与二殿下相比？我总要为自己谋个出路。”
她瞥了一眼斛律银的神色，接着道“况且我那弟弟我也是信不过的，若是与二殿下联手，我也能早日回到朝里登基。”
“确实听闻殿下最近与令弟生了嫌隙。”斛律银想了想，点头“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魏长安保持着微笑“殿下请讲。”
“长公主殿下，你总得留个什么在我这里，好让我放心与你合作？”斛律银的笑容逐渐阴冷起来，“比如……与你一起的那位公子？”
魏长安立马变了神色。
“不行。”她果断地回绝。
“那我与殿下便没什么可谈了。”斛律银摊手，让人把魏长安送了出去“送客。请吧，常公子。”
…………
“失败了？？”斛律光有些着急的在室内踱步。
“我怎么知道。他很狡猾，竟然让我拿周兄去做人质，你说这怎么行？”魏长安叹了口气。
“你不能让他去当人质？”斛律光皱了皱眉。
“不可能。”魏长安神色冷下来“三殿下，我就当你没说过刚刚那番话，你的主意若是再打到周兄身上 ，咱们盟约作废。”
门外路过的周屿脚步顿了顿。他停下来，身子微微靠近门板。
“那周公子是你什么人？看得这样宝贝？！”斛律光笑起来，八卦的目光投向魏长安。
是啊，他是她什么人？
周屿站在门口，也整愣了一瞬。
他有点想听魏长安的答案。
然而他等了半响，最终还是没听到魏长安的回答。听着人脚步越来越近，周屿转过身便躲到了树后。
可偏偏不巧，魏长安出了门，又朝着这边走过来，周屿无奈，只得装作从这边路过的样子堪堪迎上魏长安“长安。”
魏长安看到周屿，目光愣了愣。
“周兄。”
她打了声招呼。
“这样巧，与我一道回去么？”周屿观察着魏长安的神色，发出邀约。
魏长安咬了咬唇。
她这会儿其实谁都不想见，心里有点乱。
但她这次还是点了点头“……嗯，一道回去吧。”
…………
一路无话。
快到院门口，魏长安抬脚就要进门，被周屿叫住“长安。”
魏长安伸向门板的手一顿，转身看向他“……什么事？”
“你今日……”周屿张了张口，有些犹豫。半响，还是把话问了下去“你出门做什么了？”
“……你先进来。”魏长安拉开门“外面不方便说话。”
…………
二人落座。
魏长安起身，眼见茶壶里没水，正要唤人，周屿便拿着茶壶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给魏长安倒了杯水“殿下，给。”
魏长安看着周屿忙活的身影，又想起她落水的那段时间。
一想到她的衣服应当是周屿帮忙换的，她便被茶水呛了，连咳了几声。
周屿走上前，替她顺了顺气“殿下。”
魏长安一愣。
虽然她有意让周屿唤她长安，可有的时候，下意识还是唤了尊称。
周屿似乎也意识到不对，他赶紧改了口“……长安。”
这人若是成亲，也会如此规规矩矩？还是——
魏长安的面前不知怎的晃过周屿穿着大红喜袍的模样，神色微顿。
“长安？”
“唔，多，多谢周兄。”她心虚地结巴了。
周屿在对面坐了下来，魏长安也定了定神，正色道“我今日去找了二殿下。”
“二殿下？”周屿皱了眉“就是那日请你去府上的人？”
“是。”魏长安点点头“我与三殿下商议取他信任，所以向他投诚。但……”她张了张口，话语停了。
“……怎么了？”周屿微微愣神。
“……”魏长安抿了抿唇，还是将话咽下去“……没什么。不过我们谈的不太愉快。”
“这样。”周屿瞥眼过去，瞧见魏长安疲惫的神色，心中紧了紧“……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魏长安失笑“周兄在，怎么能算是打扰。”
周屿再次怔住。
她觉得他在，不算是打扰？
那三年前，每每与她邀约，她总是与姐妹话多而与她聊的甚少，他以为，他还以为……
“……周兄？”
“啊，殿下。”周屿回了神。
“那我先走了。”
“嗯，我……我送送你。”
魏长安和周屿一同站了起来，二人皆是一愣。
魏长安顿时觉得脸颊烧了起来，有些尴尬。
她装模作样地清咳两声，抢先一步走出去开了门，掩饰道“我，我给你开门！”
“啊，好，好……”周屿路过她身侧，目光不自觉地看过去，却正撞上她对上来的目光。
二人心照不宣地转了目光。
他心跳一快，眼睫飞快地眨了眨，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魏长安瞧着周屿的背影走远，靠着门板，低头捂住了心口。
每次和他对视，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魏长安抿抿唇。
这是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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