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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拥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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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娜娜莉从外面回到酒店的时候，罗西南迪就坐在沙发里，影像电话虫投在墙壁上。
他穿着前天才买的家居服，铁灰色的布料妥帖地贴住肌肤，没有打理的金发垂在耳侧，眼睛是安静的。
听见门开的声音，那双暗色的眼便弯了起来，罗西穿着拖鞋起身，接过娜娜莉手里的外套挂在玄关。
“欢迎回来，娜娜莉。”
一瞬间，回忆的洪流骤然将人冲走，似乎也会有一个黑发紫眼的人笑盈盈地探出头，温柔地询问今天的课程如何。
“……嗯，”娜娜莉回过神来，他的金发哪怕在室内也闪闪发光，“我回来了，罗西。”
娜娜莉出门是因为之前的事。
她还是在思考和罗西南迪的谈话，于是亲自出门绕着香波地跑了一圈，除了海军驻扎的区域，连带拍卖场和赌场都看了一遍。
“我花钱找了一些小孩子，”她润着嗓子，“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让他们用歌谣传唱，还和香波地的本土势力谈了些交易。”
这些东西就没有必要细说了，大差不差，反正到了最后，娜娜莉一手拿着剑，一手喝着茶，帮派们抖得像鹌鹑，满口答应帮她推动科普事业。
娜娜莉：“我还去报社看了一圈，了解了一下他们发报的流程顺序。”
这个世界的科技并没有制造出优异的通讯工具，各个岛屿消息闭塞，人们只能依靠最传统的报纸和许多鸟类信使获取信息。
娜娜莉：“以后革命军也要有属于自己的报纸才行……不能平白把舆论让给别人……啊啊累死我了！！”
她放弃似的瘫在沙发上，头发都热得黏在后颈，哪怕娜娜莉体力异于常人，一天下来也把她累得够呛。
娜娜莉：“罗西在看电视吗？”
罗西想要说什么，她却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弗雷凡斯国王的丑脸一出来，娜娜莉就咦了一声。
“怎么突然想到看这个了？”
娜娜莉撑着下巴，白色的身影消失了，影像却并没有结束，愤怒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
“杀了他！”
“杀了这群王族！”
没有一位王室成员逃过，鲜红的血液流满了处刑台，一颗又一颗曾经高高在上的头颅堆在地上，表情永远凝固在死前。
而人们，围观的人，处刑的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蚂蚁一样，分不清面孔与身份，只有嘶吼声和欢呼声能分辨为人的身份。
娜娜莉记得非常清楚，在处刑结束后，弗雷凡斯的居民恍若无事地照常举办了宴会。
当时的铁公鸡福尔斯竟然还说去把铂铅都挖空，趁世界政府没有发现之前，直接卖给他们赚一波跑路。
都是奇才啊。
“他们的声音真大呀。”
娜娜莉转过头，湿纸巾被罗西南迪递过来，微凉的水意触碰到脖颈，“就像台风一样。”
太复杂的情绪往往会冲击人的心灵世界，哪怕仅仅是影像虫的播放，也再次将娜娜莉带到当时的现场。
罗西南迪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旁边，娇小的皮质沙发无法完全地容纳两个人，于是温热的肌肤总要相碰。
“怎么了，今天不害羞了吗，罗西？”
娜娜莉故意笑他，因为罗西南迪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倒不是说他格外腼腆，而是对方在男女相处的尺度上非常在意界限，连娜娜莉洗漱完后的样子都不好意思看，相处的时候也会自觉隔开一点距离。
但是这样的纯情就像人类看见含羞草，总想去用手碰一碰，非要看见叶子羞怯地合拢才行。
娜娜莉也无法免俗。
但那张漂亮的脸上却并没有浮现娜娜莉想象中的绯色，反而垂下头颅，像一朵金色的玫瑰，“你不开心，娜娜莉。”
“……你也太敏感了吧，罗西。”
娜娜莉无可奈何地看他挑破，情绪记忆就是这样苦恼的东西，只会让人被迫回到过去。
“我能帮到你吗？”
这就是罗西南迪的办法，他从不过问，只是恰到好处地陪伴着，询问自己能够提供的帮助。
娜娜莉看着他许久，终于败下阵来。
“过来。”
娜娜莉招招手，对方便顺从地低头。
怎么这么听话……一闪而过的奇怪念头让娜娜莉有一点发愣，但还是顺从心意地将自己埋到对方的胸口。
脸埋在左胸，双手穿过腋下，姿势被娜娜莉顺理成章变成两人躺在沙发上，罗西南迪委屈地被套在她和沙发之间。
铁灰色的家居服布料柔软单薄，透过棉布，心跳声也达成共识。
“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但是大家需要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罗西就像听懂了一样，手穿插在发间来回抚摸，又轻又慢。
“……对不起，罗西。”
半晌，娜娜莉闷闷开口。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最近我是不是太情绪化了。”
这才几天呢，就已经放纵自己到这个地步。
“这不是情绪化，娜娜莉。”
他说道，“大家都有糟糕的情绪，然后通过各式各样的方法宣泄……你只是憋得太久了。”
“而且，我很开心你能这样信任我。”
如果不是信任，如果不是亲近，怎么会将最深处的想法也要诉说，将最微妙的情绪也要表达。
“对女孩子这么说话太犯规了，罗西。”
娜娜莉舍不得从他怀里出来，天生灵敏的第六感标准无误地将对方的情感传达过来，干净地令娜娜莉眩晕。
就像午后的阳光洒在雪白的长绒地毯，时钟报时后，上方的八音盒就会转动，那样悠扬雀跃的奏乐陪伴了许多个昏昏沉沉、甜美睡去的午后。
这样的过去已经是无法追忆的死地，王庭在爆炸中毁于一旦，连同旧日梦境一起消散为血与土的尘埃。
但在一个截然不相关的人身上，在一个认识也不过两年的人身上，娜娜莉竟然再次体会到曾经的宁静。
情绪源源不断地通过赤裸的皮肤流窜，娜娜莉觉得自己就像吸了猫薄荷，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同时，还在叫嚣着不知足。
……现在便已经这样，如果接触的面积变大呢？
娜娜莉听见自己用低柔的声音唤他，她抬起自己那双柔媚的眼睛，眼里全是渴望与欲望。
“罗西，把衣服脱了。”
就像有一半灵魂升空，娜娜莉居高临下地注视他玫瑰色的脸庞，看他微微颤抖的睫羽，不可思议望来的眼睛，还有咬住下唇的一点洁白牙齿。
“罗西，我想抱你。”
她无理取闹地提出条件，对方的脸上却印染了无可奈何的包容。
好乖。
很早就这么觉得了，笨手笨脚的罗西，爱脸红的罗西，篝火旁烧水的罗西，见面后认真跟在身后逛街的罗西。
就像以前在学院里遇见的牧羊犬贝斯，毛绒绒的温暖只想让人埋在肚子里，而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乖巧地躺卧在脚边。
没有多说半个词，娜娜莉欣赏地看着他解开纽扣，她买给他的花哨衬衫有不少繁杂的扣子，普通人一般只会解开最上边的几粒，当作套头衬衫。
而罗西，他一定是认真解开全部，从第一颗到最后一颗，完完全全地脱下，好好地挂在衣架上，第二天又不厌其烦地一一扣好的类型。
就像现在一样，家居服也要一粒一粒散开。
流畅的肌肉线条薄薄地附在□□，他并不是魁梧的体型，整个人像一株小白杨，紧窄的腹部一眼望下来呈倒三角，人鱼线没入灰色的裤带间，小腹随着紧张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起伏。
娜娜莉想，自己一定遗传了母亲性情中恶劣的一部分。
否则怎么会不仅不觉得愧疚，反而兴致勃勃？
娜娜莉满意地俯下身，将他全部抱住。
丢下布料，单纯的肌肤接触更热，更软，娜娜莉就像陷入一个巨大无比的玩具熊玩偶之中，吐息声也是湿的和急促的，这对罗西南迪来说一定很难，但他硬是忍着羞窘照做。
因为他想要娜娜莉开心。
可人是从来不会满足的生物，他这样没有底线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温暖的、温柔的罗西南迪。
娜娜莉心知自己是在贪恋这样一份包容，这样一份退让，就像自己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孩，从来没有发生改变。
要如何拥有一束火焰？
“……罗西，”娜娜莉说，“你知道，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拥抱’还有第二个意思吗？”
每一个布列塔尼亚的天性中都带着掠夺，最善良纯白的成员也是如此。血液里流淌的宿命叫嚣着攻城掠地，将一切看见的、想要的、喜欢的，全部占为己有。
丽可婆婆曾经的问话似乎又响在耳边。
如果和你在一起就会笑，如果看见你就会心安。
那或许这就是喜欢。
娜娜莉：“完蛋，都怪库赞把我教坏了。”
喜欢的话，一点点皮肤接触怎么够？
那个懒洋洋的海军就喜欢抱着她，娜娜莉娇小的体格坐在他的怀里，接吻的时候也能完完全全掌握。
而嘴唇亲密接触的感觉，娜娜莉也很喜欢。
罗西会喜欢吗？算啦算啦，她想当一回坏孩子。
罗西一定会包容她的。
罗西南迪看见她的长发垂下，还处于染发时效内的发尾和自己略长的发丝堆积在同一处。
发色全然一体，就像现在已经坐在他怀里的少女。
娜娜莉：“这个时候就应该闭上眼睛呀，罗西。”
小恶魔快乐、狡黠地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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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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