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

　　“我们回去还是走走？你的脚怎么样了？”小可刚一上车她就问。阿温穿着拖鞋，可以看出脚上的创可贴还在包扎着，新的伤口被鞋面挡住了，她认真看了一眼终于还是看到了新的伤口，“怎么回事，又多出一道，怪不得昨天不让我视频，现在还疼得厉害吗？”她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下伤口，一脸心疼的说。

　　“没事，还可以走路，昨晚疼得厉害，现在好多了，我想回去睡一会，脚这块有一点点酸”

　　“你又不说，又这样，被我凶了还不说”

　　“说了你又要着急，我能受得住，你老是容易着急”阿温牵着她的手说到，但是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看到你受伤了我当然着急啊，那你这样岂不是不能穿鞋了，要不你再多待几天吧”她轻轻摇着阿温的手。

　　“瞧你那点小心思，我怀疑是你偷偷设的机关”阿温笑着说，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被看穿了。

　　两人回到家里，把东西收拾一下，洗洗换个衣服就打算上床睡觉了。

　　“你翻过来，我有话说”阿温朝外睡着。

　　“怎么了？”阿温闭着眼睛翻过来了，困意已经上来了。

　　“其实我在意你在哪里工作”

　　“我知道”阿温艰难的睁开眼把她搂到自己胸前，亲了亲她额头，“我都知道，我也在努力”便没再说话，沉沉的睡去了。

　　“你会选我吗？”她小声的说，当然，这一句她没有得到期待的那个回应。

　　下午，两人一起到照相馆把相册再打一本，周末的时候她要带回去给父母，不管他们要不要，自己在家也可以看，当然她没有把父母的那一面告诉阿温。走出照相馆，两人在外走走，阿温和她说起了昨天下午出去玩的事，说起那个公园那个小区还有那个小男孩。

　　“你真是老少通吃，这么小的男孩也被你收下了”

　　“厉害吧，我最厉害的就是把你收下了”

　　“是我把你收下了，是我一直追的你”她偷偷亲了一下她。

　　“追得辛苦吗？我好拿下吗？”阿温笑着问。

　　“有一点辛苦，不过我愿意的，我最喜欢你啦”她挽着阿温的手臂，把头靠在阿温的肩膀上。

　　“我也最喜欢你啦，你有没有去过那个公园？离你这还挺远的”阿温说了那个公园的名字。

　　“没去过，除了工作、回家，还有你，其他时候就是社畜，我回家工作后就很少出去逛了，也没有认识什么新的人，生活其实很单调的，可是我也不想要那么多精彩”

　　“那我也是，最近我才开始逛，觉得好地方真多，以前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偶尔去看个展参加个书店的活动，还被朋友酸着说文艺女青年”

　　“爱看什么就看什么，管人家干嘛，绝交”她挥着手义愤填膺。

　　“后来还真就慢慢没联系了，可能是我们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吧，她觉得我装，我也懒得解释，她喜欢的东西我也欣赏不来，但我从来不会这样去说她，我觉得这样很不尊重别人，就这样慢慢疏远了”

　　“那里的房子我听说过，刚建不久，比周边要贵一些，是不是？你肯定查过”

　　“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你常干的吗？”

　　“嗯，比周边高出两千块左右，一套房子多出二十多万，有点贵，但是那里的房子环境真的挺好呢，在一楼看见人家装修，我还问人家可不可以进去看一下，人家让我进去看了，户型也不错，住在那里应该很好”

　　“是挺贵的，告诉你哦，我们老板在那里买了一套，都装修好了”

　　“你们老板有点真本事啊”

　　“那可不，他其实还有个别墅，他只是随手在这里买个房而已，不住的”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要是我们有一个房子在那里就好了”阿温感慨到。

　　“好啊，以后我们在那里买”

　　“上次你对那里的房子也很感兴趣，一天天的这里那里瞎想，看好你兜里的钱，不要乱花钱”

　　“你喜欢哪里我们就买哪里嘛”

　　“那我还喜欢故宫呢”阿温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

　　“我是认真的，我一直在努力攒钱呢”

　　“嗯，那我们努力好不好，我们两个人可以够首付了吧”阿温看到了她的认真，知道她一直想给自己一个安定的家，那是家，不仅仅是一个住所。

　　“够了，到时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我们两个人的家，想干嘛就干嘛”她说起来就很开心。

　　“要是我以后来你这里工作了，一年后我们就买好不好？那时还可以留着一些钱应急，不能把兜里的钱都用完了”

　　“真的吗？”她满眼含着期待。

　　“我努力好不好？”

　　“嗯，要是不能来也没关系，不要强求，我去看你，你只要好好的就好了”

　　“嗯，我会好好的”

　　两人下午在外走走听听聊聊，一个下午过去了，阿温穿着拖鞋，伤口也碰不到，所以并没有太大问题，阿温心里想，五天后，应该是可以穿上运动鞋了，但阿温没有把心里所想告诉她，生怕她觉得自己一直在盘算着离开她。

　　阿温的票本是五天后走，日子越来越临近，阿温能感觉到她的极度不安，所以又换了票，再推迟两天走。她在离开的前三天就开始闷闷不乐了，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下班时，一进门就绷不住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整个人都特别累，家里没人，她也没问阿温去了哪里，就呆呆坐了一小会，躺在沙发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阿温在外买东西还没有回来，等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开灯一看，她睡在沙发上，阿温没有吭声，把客厅的灯调暗了，然后轻轻带上厨房门就开始做饭，还是和以前一样，离开之前已经下米煮饭了，现在只要炒个菜就可以吃了。阿温炒完两个菜，她还没起来，阿温做了个汤，端到桌上，把厨房里的厨余垃圾都整好了，抽了几张纸巾拿在手里，来到沙发边。

　　“饭好了，起来吃饭吧”阿温蹲在沙发边。

　　“不想吃饭，吃不下”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来。

　　“那我掀开被子啦”阿温把被子掀开一角，“你看沙发都有你的泪了”阿温帮她擦着眼泪。

　　“好难过，明天你就走了”她哭丧着脸。

　　“我会再回来的呀，我就是出去玩一趟”阿温坐到沙发上把她抱起来搂到怀里。

　　“可是你突然就走了，还不如不来呢”她把眼泪直接抹到阿温脖子上。

　　“那我下次不来了哦”阿温笑着说。

　　“不要”她紧紧的搂住阿温的脖子。

　　“要不要吃饭？我想吃饭了，我饿了”

　　“好”阿温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她可以立即动身，屡试不爽。

　　“我请假了，明天送你”她在饭桌上说。

　　“我知道，你上次说过了，请一天还是半天”

　　“一天，你上午走，我下午上班没心情，我要睡觉，消化一下”

　　“其实我就是一个人出去旅游一次，不要这么伤心，好不好？”阿温耐心劝解着，虽然这几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每次都要说一遍。

　　“我不伤心，我就是舍不得”她停住了筷子，思索着。

　　“想什么呢？”

　　“你会舍不得我吗？”

　　“你觉得呢？”

　　“你都没有像我这样直接的说出来，我想你我就说出来了”

　　“你感受不出来吗？”

　　“我怕是我的一厢情愿”

　　“对我不信任还是对你不信任？”阿温把这场离别对话变成了一场不知道答案的博弈。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何阿温不肯像自己一样这么直接，给一个肯定的答案，即使自己知道姐姐舍不得，可是有时候就是想让这句话从她嘴里亲自说出来，她不想要猜测。

　　阿温因为自己的不知归期也无法给她一个何时会归来的肯定，甚至也许自己真的就一去不返了呢，所以不愿给她一个敷衍的回答，又或者说害怕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后她会一直等待，而自己却无法兑现。此行一去，其实并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能不能扛过去，更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究竟会怎么样？

　　两个人没有在餐桌上说什么话了，默默地吃完饭，还是默契地一起收拾着碗筷。收好后，她去洗澡了，洗好后就上床坐着，没有睡觉，坐着刷着手机，阿温知道她心不在焉。阿温在收拾衣物，东西其实也不多，就几套衣服，昨天刚买了一件厚点的外套，已经把背包塞得差不多了，还把一些零碎物品收好，再三检查了身份证。她一直看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一直到阿温把背包拉链拉好，她起身了。

　　“这是我很久之前去庙里求的护身符，我一直带在身边，好多年了，这次给你带着”她从书桌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护身符。

　　“你带在身边很久了，还是你留着吧”阿温不愿把她的护身符带走，即使自己并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但这个时候又愿意去相信这真的能给她带来护身的效果，不能把她的福气带走了。

　　“我想让你带着”她眼眶又红了，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吧嗒就掉了。

　　“好”阿温接过来放到背包里，就是看不得她的眼泪，虽然她动不动就哭，但是每次她的眼泪都能让自己失了分寸，她说什么自己都尽量去答应，甚至有时候可以没了原则。她抱住阿温，不肯松手。

　　“我要去洗漱，等会就可以上床陪你了”她终于松开了，跟着阿温来到洗手间，亦步亦趋，看着阿温洗漱。阿温洗完脸，看着她，笑了一下，把毛巾拧干，给她擦了把脸，“小花脸，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都多大了啊，别人看到了要笑话你的”

　　“别人不会看到的，我家里人都看不到的”她任凭阿温在脸上擦着，没有动，就像小时候妈妈给自己擦着脸一样。

　　有时她不知道，对阿温的这种依赖和眷恋是不是有点畸形，只要姐姐在，自己就是这副长不大需要关照的孩子样，而她走了，自己就立刻变样了，连在父母面前都很少有孩子的模样了。她想，如果父母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也许不是心疼，更多的是嫉妒，嫉妒她能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上次任由人擦脸的样子应该是在小学那时候了。

　　她知道，自己在父母眼里还是个孩子，可父母却不敢再把自己当孩子对待了，有些话已经不能想说就说了，那种孩子长大后有距离的失落感想必并不好受。这种感觉跟自己有时候想当孩子却同样也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现是一样的。想大哭，可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到父母面前哭了，因为现实时刻会提醒自己，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这真是一个怪圈。自己却可以在姐姐面前哭，瞎哭瞎闹都可以了，这就是她给自己的底气。

　　两个人回到床上，阿温靠在床头看着手机，她和阿温并排靠着，头放在了阿温的肩膀上看着阿温的手机屏幕，两手紧紧环住阿温的腰，就这样紧紧的贴着，忍不住亲了几下阿温的脖子，好像要把阿温嵌进了自己身体里，阿温低头回应了一个浅浅的吻。

　　“你在看什么？”她没有心思玩手机。

　　“我在看那里的天气有没有什么新变化？”

　　“后两天是晴天，十五到二十五度这样子，但是早晚温差大，要带厚衣服，你带了吗？我有”她一股脑说出了那里几个城市的天气和温度。

　　“你看过啊，厚衣服带了”阿温一只手搭在她肩膀，像平常的她一样，无意识地摸着她的下巴。

　　“我早就看了，看了好多遍”她把一只脚搭在阿温的腿上。阿温没说什么，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靠，“你要去多久，你都没有说”她换了个姿势，从前面整个抱住阿温，挂在阿温身上。

　　“我也不知道，我连下一站具体去哪里都还没知道，哪里有票哪里让我去，我就去哪里，每个地方的政策不一样，我落地都得先做检查，检测结果出来我才会出去，兴许，吧嗒，一中招，就被关了”阿温用手轻拍着她后背。

　　“乌鸦嘴”她用手掌封住阿温的嘴，手指在阿温嘴上不停的乱动，阿温紧闭着嘴，她凑近，用手指拨弄着阿温的嘴唇，阿温还是摇头紧闭着，“张开嘴，我看看”阿温摇摇头，“我有办法”她亲上来了，一下就触到了阿温软软的舌头，阿温放下手机，抱住她，认真地回应着她，最后还是她先挣脱出来，“你输了，你张开嘴了”两个人一起玩着无聊且没有规则的游戏。

　　“好，我认输，输了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你有什么礼物？”她直起身子问到。

　　“喏，给你，今天下午去拿的”

　　阿温起身下床，在包里翻找着，走过来递给她一块手工扎染的蓝底白条纹方巾，线条简单但绵密，看起来十分漂亮，“本来想明天走的时候再给你的，但想想让你提前高兴一下也好，你愁眉苦脸一个晚上了”阿温捧着她的脸，亲了她脸颊。

　　“你有没有？你怎么发现有这个作坊的？”她开心地展开方巾看着，方巾还挺大的，“好看”接着又好好的把它叠起来，好好放在床头一侧，放好还要用手压压。

　　“我没有，就是专门给你做的，自己逛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些偏，人不多”阿温又上床了，“关灯了吗？”

　　“关了吧”她说。

　　阿温用手摸了旁边的开关，吧嗒一下，屋子暗下来了。

　　“你要收好礼物哦，世界上仅此一份哦，我做的，可珍贵了呢”阿温在黑暗中说。

　　“你最珍贵，抱抱”她钻到阿温怀里紧贴着。

　　“你呼的气都到我脸上来啦”阿温笑着用手挡住她的脸。

　　“就要就要”她故意凑到阿温的脸上来。

　　“你又不老实，我要收拾你了”两人在嬉戏中进入了梦乡。

　　凌晨三点，阿温醒了，好久没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房间一片黑，阿温开了自己身侧昏暗的夜灯，看着身边的她，又睡得四仰八叉，幸亏有空调，否则这个六月的晚上怎么会如此清凉。
　　空调真是个伟大的发明，阿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起身摸摸她的手臂，还是有些凉，急忙把毯子给她盖上，回头把灯关了，双手抱在后脑，靠在床头坐着。我很舍不得你，你知道吗？你问我我会选择你吗？我当然会选择你。可是现在我还没有信心给你承诺，我好想把一个健全的自己给你啊，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时的我肯定会比现在的我更好、更轻松、更有勇气，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么不堪的自己。

　　如果你没有遇到我，是不是会过得比现在好，那个人也许会给你一个确定与安稳的未来。每当焦虑时就会陷入自我否定，不要这样想，阿温努力把自己拉回来，今晚为什么会这样？好久没这样了。阿温呆呆的坐着，一直到四点多才睡，她一直没有醒，真好，如果她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怎么想，会不会就不让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还好她没看到。

　　早上八点多的火车，两人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六点半出发，到火车站的时间正好合适。出门的时候，反倒没有像以前那么难分难舍，平静得就像阿温去趟超市等会就回来了一样。到了车站，她选择在临近的停车位停车，步行送阿温去到站里。下车时她从尾箱里拿出了一个中等的行李箱，里面一半是食品还有一件厚衣服和厚裤子、厚袜子、帽子。

　　“你什么时候搞了这个东西？六月份还要带帽子吗？我不想带行李箱”阿温拒绝了。

　　“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怎么能不多带点东西，万一火车上没有卖的东西呢，万一冷了呢，里面还有两个充电宝，还有一个我不用的手机，我都充好电了，如果手机坏了就用我的，你不能跟我断了联系知道吗？”她不由分的说了一串。

　　“火车上面怎么会没有东西卖呢”

　　“看你平时挺靠谱的，怎么出去这么不靠谱呢，我一点都不放心”

　　“那我带一个就可以了”阿温捡起一包面包。

　　“拿过来”她把面包拿回去塞到行李箱里了，“你必须要带，你不带我生气了，我会凶你的，你不想走前还要吵一架吧”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完全没有昨晚那哭唧唧的神色了。

　　“好”阿温竟然有些怂了，“你变脸变得好快啊”阿温乖乖的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边。

　　“我帮你拉”她拿起行李箱，拉着阿温的手就走。阿温跟在她后面，这一刻，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也是自己的那片天了，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在闸机前，她停住了，把行李箱交给阿温。

　　“抱抱”她伸出双手，阿温抱住她的腰，“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等你回来，你要想我就回来看我，你的脚伤你要注意，不要走太久的路，有任何不舒服都不要想在这边一样撑着知道没？你要及时告诉我”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需要叮嘱，有千万个不放心。

　　“嗯，好，我走了，我一定会好好的”阿温抽身而出，拿着行李箱走向闸机，没有你侬我侬的告别，也没有电视剧那样，走到闸机前还要飞奔回来再拥抱一次的戏码了，那些浓烈，好像突然就不需要了。这场没有归期的未知旅程，两个人都充满着忐忑，可两个人都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和自由。

　　看着阿温离去的孤独背影，她怅然若失，自己纵然有千般不舍可更愿意给姐姐自由，知道姐姐深陷情绪泥潭，可是自己用尽全力也拉不回来，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难过，姐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陪伴有过片刻的开心？应该有过吧，那些拥抱那些亲吻那些肌肤之亲都是真的吧，因为姐姐从未拒绝过自己，即使主动的不多，哪怕是一丝的拒绝自己一定是能够感知到的，可姐姐从来没有过。

　　这一次之所以没有表现出那么大的情绪，是想让姐姐安心的离开，不能每次都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好像没了她就会崩溃让她担心，得让姐姐相信即使她不在，也能好好照顾自己，就像姐姐一样，没了自己也能好好走下去。

　　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状态应该是离开彼此都能好好的活下去，“多遥远的距离，都不抵，内心的亲密”姐姐近来时常哼这首歌给自己听，“所爱如月色，触手而不得，将温柔的梦，都投射，你眼里有我，对这世间的吝啬”自己享受到了姐姐的温柔，所以对世间吝啬了许多爱，如果姐姐不再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会不会再向别人去慷慨？应该不会了。

　　她平静的开车回去了，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偷偷回路边哭了。回到家里，这里好像变得陌生了，开门，再也没有姐姐的拥抱，再也没有做好的饭菜，再也没有那句熟悉的“柔柔，回来啦”剩下的空气显得如此冷清，她躺到床上，给阿温发了信息。

　　“我回到屋里了，我没有哭”结果刚放下手机，就把头埋进枕头里哇哇大哭，回到家里，回到自己安全的地界，还是绷不住了，就像以前在姐姐面前一样，什么情绪都可以释放。

　　“别哭”阿温打来视频，第一句话就这样说，视频里阿温带着耳机。

　　“你怎么知道我哭了，我都说我没哭”她脸还埋在枕头上，抽泣着，还打着嗝，说话一顿一顿的。

　　“我和你在一起多久了啊，怎么会不知道”阿温那边传来了火车行走的轰轰声，有些晃动，她没有回答，就盯着屏幕看，“你要自己擦眼泪了哦”阿温的眼眶也泛红了，用一根手指擦着眼泪。耳朵里插着耳机，有些疼，然后用手调了一下耳机的位置。

　　“嗯，先这样，你也不要哭了，你好好休息注意安全，别用耳机了，耳朵会疼的，我睡下觉”

　　她等阿温挂掉视频就睡觉，睡前她想，终于看到姐姐的眼泪了，这就是姐姐对自己想念的一个肯定回应了，姐姐舍不得自己是真的，她总是这样，嘴里不说但却用行动来告诉你她的想法，行胜于言，她老是喜欢讲这句话，她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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