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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魏怡姐一起来嘛？”符淳又转头去问呆坐在一旁的魏怡。
女人受了不小的刺激，自打那天从昏迷中醒来后便一言不发，叶顾白三五次找机会和她解释主控室内那个少女不过是个机器人，而在她面前反复死去的只是瑞瑞的虚拟影像罢了，这就是场拙劣的恶作剧。
可魏怡简单的大脑似乎被隔绝起来了，她拒绝去听来自于外界的任何信息，女人就这么抱着膝坐在主控室，直到被带上装甲车。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叶顾白替她拒绝了。
符淳见状也不多问，大手快速地洗了几次牌，随后抽了一张地主牌塞在了牌中间。
那是张黑色的小王，牌上的小丑龇牙咧嘴地狞笑着，几经辗转随即被发给了叶顾白。
叶顾白扫了一眼手里的牌，随后将七张地主牌全部收进了自己的手牌中。
四人懒散地在突击舱里斗起了地主，孔超是个经验老道的驾驶员，为了避免惊扰到熟睡的野兽，装甲车开得既极慢，沉重的车身四平八稳地穿越在这片茂密的丛林中，坐在他旁边的周孟极用帽子盖住了面容，一双长腿搁在中控台上，倚在靠背上打盹。
突击舱的几人压低了声音，盘坐在地上打牌，牌局过了四五圈后，众人的手中的牌也越来越少。
“一对4”李彦丞扔完牌便将剩余的牌全合在一起。
他下家是沈星汉，他心不在焉地扔出“一对6”，
接着一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条长腿随意地搁在地板上。
“一对2”符淳直接压死，叶顾白扫了一眼他手里最后的6张牌。
Lo1：符淳手上还剩4个7、一张A、一张Q，沈星汉手里还剩一张3，一张9，一张K，还有三张10和一张2，李彦丞一对Q，8到Q的顺子一串。
而叶顾白手上有3张K，一张3,一对8和一对王炸，她扫了一眼牌，轻轻说了声“过”
符淳轻飘飘地扔出一张Q。
叶顾白：“K”
符淳：“4个7”
“王炸” 那一黑一白的大小王被女人甩了出来。
接着又是3张K带一张3，见众人没有动作，女人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张3轻轻地按在了地面。
Lo1:我是真没想到，进入第四个世界你让我做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帮你作弊。
“要时刻保持孕妇的心情愉悦，记得？”地主叶顾白取得了胜利，三个农民愁云惨淡地整理着地上的扑克牌，她一边紧紧盯着几人的动作一边打趣道：“在照顾孕妇这方面，你的同类可比你尽心负责多了。”
“说真的，你找到办法处理背后的卵茧了吗？”
“暂时还没有”叶顾白说着捡起面前的扑克开始理起牌来。
“小白，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随时终止你的意识连接”
叶顾白充耳不闻，像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纸牌游戏。
Lo1尽管无奈，但还是认命般地替她继续作弊，有了系统这个外挂，叶顾白赢到手软，由半夜持续到清晨的牌局，叶顾白只输了一场，以至于第二天符淳和李彦丞全都改口管她叫“地主小姐”了。
一整夜的通宵让几人精疲力竭，在临近下午的时候，装甲车停在了一处满是树丛苔藓的背阳处，迷彩色的车身在树木的遮蔽下并不起眼。
孔超熄了火，接着拉开装在车顶的潜望镜，他望了一圈后，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方圆五十米并无大型野兽，但我不建议在外面停留过久”
说完，他便拉开左边的车门，跃下地面。
突击舱的几人纷纷起身，符淳从身后的大包里拿出两把军刀，插在军靴里，而李彦丞在背上挂了一把□□，两人紧跟着孔超一同下车，再之后则是周孟极，这手长脚长的男人没带任何武器，就像只是去密林中遛个弯般随意，他插着兜跃下装甲车。
“走吧”沈星汉拍了拍她，示意她跟上。
“你们为什么不带上枪支”叶顾白好奇地问，在这座潜伏着无数变异野兽的丛林中，热武器不是更有杀伤力吗。
“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再说枪支的声音反而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装甲车的舱门离地面很高，沈星汉伸手扶住叶顾白，将她扶了下来。
“那你们遇见过什么凶猛的野兽吗？”
“很少，只要不走进丛林深处，一般而言遇不上大型食肉动物，偶染会有一两只变异棕熊经过这里，但只要不主动挑衅它通常都会无视我们。”
“经常会有动物袭击的事件吗？”说到这叶顾白停了下来，她忽然想起闻玥的父母便是死在变异野兽的爪下。
“忽然袭击的很少，大多数的伤亡都是发生在狩猎时。”
狩猎队的定位有些尴尬，在狩猎小型哺乳动物的同时，还要避免自己葬身于大型凶兽的口中，在放弃了陆地三百年之久后，人类已然不再是这片陆地的主人，他们从食物链的顶端陡然落下，苟延残喘地存活在这颗危机四伏的星球上。
“那你们都抓捕些什么呢？”
“鹿、兔子、那些还存有皮毛的动物。”
这些被沈星汉提及的动物大都没有长出坚实的皮甲，它们还保留着柔软的皮毛，核辐射引起的基因突变只是让它们多长了一根鹿角，又或者是多生了一只耳朵或者腿。
“就是你带回来的动物毛皮？”叶顾白问。
沈星汉点头，那些运气不好一击毙命的动物会被他剥下毛皮，带回避难所，那些来不了陆地的居民非常喜欢这些，他们愿意花上大把生存点购置这些动物毛皮，好像透过那毛绒绒的触感便能触碰到坚实的大地似的。
“我猜你一定很有钱”叶顾白打趣。
“生存点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这话让叶顾白愣了愣神，随即她明白过来，生存点对于一般居民来说意味着宽敞的房子，充足的供电供暖，稳定的上下班生活，电影院，健身房、阳光室、个人终端充裕的电子图书和电视节目等等，而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让居民们能活得更像一个“自由且平常”的人类。
他们不自知地追逐效仿着陆地上生活，像他们的先人们那样，体验模拟室的星空、大海、沙滩，他们种植盆栽，收藏实体书籍、毛皮地毯、古董家具甚至是动物标本。这些最平常的物件摇身一变，成了避难所里唯一的奢侈品。
但这对沈星汉来说却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的生活里早就充斥满了陆地的气息。
叶顾白顿时有些钦佩这个男人了，他将来自陆地的气息传播回那座封闭的避难所，“我猜你这么做一定让所长很不高兴”
“恰恰相反”沈星汉摇头，“这正是出自于他的授意”
“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叶顾白断然否决，周孟极绝不会允许一颗不安定的种子埋在他所建立的乌托邦内。
“欲望会推动居民更努力的工作，他们需要这道催化剂，增加枯燥日子里的刺激感”沈星汉边解释边从树木下割下了一小从蘑菇。
这听起来的确很有周孟极的风格，居民对陆地的向往被他男人用做维护安定的手段，他紧闭上大门，却允许陆地上的物件在避难所内流通。
“所以你送我书是希望我更加努力的工作吗”
“不，是因为我想取悦你”沈星汉表情淡然地说出令人害臊的情话。
还没等叶顾白消化完这忽如其来的告白，他又说道：“我猜你根本没翻开过那本书”
的确，那本书至今还塞在餐厅的员工柜子里。
沈星汉的语气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他像是陈述出一桩客观事实那样稀松平常，这反而让叶顾白尴尬了起来。
“那是本什么样的书”她干巴巴地问道。
“一个普通的邮差，用诗歌打动了心爱的姑娘，最后却死在了当局者镇压的枪支下”
叶顾白猛地停下了脚步，她转头极其认真地盯着男人，想从他清澈的瞳孔中读出些许暗示。
但男人只是举起那株肥厚的蘑菇，将它塞进了叶顾白的手里，“送给你，”
蘑菇表面上覆盖谢谢一层淡灰的绒毛，摸起来有种带着潮湿的柔软。
“送蘑菇可真不浪漫。”
“如果可以我更想送你一束鲜花，可惜这里大多数的植物都含有辐射，但请放心，这株蘑菇非常安全。”
“那这么说，这蘑菇能吃？”
“当然”沈星汉说着又从脚下拾起干燥的枯树枝，“一会给你熬个蘑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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