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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
嗯,确实看见了。
这是时矜少有的理解了方盏的真正用意却没有如他所愿的一次。不论他想隐藏什么,时矜控制不住的想去了解,他在用一种别扭的方式了解着面前这个看似永远张扬,永远肆意的少年,也知道了他的生活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尽在掌握,或者说求仁得仁。
时矜没有抽回他的胳膊,任凭方盏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散落的长发在皮肤上轻柔的擦过,时矜的声音也忍不住跟着变得轻柔:
“你想要怎么补偿?”
“啊?”
方盏以为的否认和拒绝都没有发生,而且时矜也没有对自己的亲近表示反感,方盏甚至觉得他疑问的眼睛里只有近乎直白的诱惑,近在耳边的声音像绒毛搔着他脆弱的耳膜和心弦。
“我问你想要什么?”
这份撩拨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的,方盏听到自己近乎被蛊惑一般的声音:
“想要你……亲我一下。”
话到嘴边,他似乎看到时矜的眉头皱了一下,他还是不喜欢时矜这种表情,只好硬生生加了半句。妥协这种事做来是会习惯的,他说完这句磕磕巴巴的话以后,就觉得即便是这样还是过于强求,于是连时矜的表情都来不及细看,又补道:
“还是让我亲你一下……算了算了,还是睡……!”
他努力的摒弃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从脖子后面摸到时矜的胳膊,想要拿出来放回他身侧。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用力,时矜突然勾起臂弯,将他搂紧了,另一手绕过他腰侧将方盏往自己这边带的更近。
方盏感觉耳边有温热的气息逼近,他刚想侧头看,时矜被他压在胳膊下的那只手放在了他的脑门上,随即覆在眼睛上。
方盏能感觉到身侧的人似乎有些踌躇,他一寸一寸的向自己靠近,那份犹豫磨蹭慢慢的将方盏心里升起的期待磨得一干二净。他刚想开口阻止,时矜微微松开一点手掌,下一秒他的眼角传来一阵柔软湿热的触感,一触即散,快到方盏觉得他可能是伤口感染烧得出现幻觉了。不过又下一秒,时矜就否定了他的猜测,他问:
“可以吗?”
方盏没有回答,时矜便自顾自的松开了臂弯和腰间的手,薅了一圈方盏的头发,
“快睡吧。”
方盏呆呆的望着屋顶,呆呆的点了点头,又呆呆的唤了他一声:
“时矜?”
“嗯。”
“我觉得好像……不可以。”
“嗯?”
方盏突然翻身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背后,硬是要他一双手在背后握到一起,这种姿势远看过去就好像是时矜抱着他一样。
时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又敌不过他近乎执拗的捏着自己的手往一起搓,只好十指交扣放在他后背。方盏终于放过了他的手,转而一双手按上他的眼睛,紧接着时矜就感觉他凑了上来。
不像自己那样缓慢试探的,一切好像只是一瞬间,从他失去视觉到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方盏没有一丝顾忌的亲了上来。这种感觉和醉酒以后迷糊又虚幻的感觉截然不同,和他蜻蜓点水似的能够感觉到方盏颤抖的睫毛也不一样。
清醒状态的下的近距离接触就像刀剑相抵一样刺激着他的触觉、嗅觉、听觉甚至视觉,眼前的黑暗似乎不再像一开始的漫无边际,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点光,一点光变成了两点光、三点光,无数道光,环绕在周围,亮的他晕晕乎乎。
他能感觉到方盏既急切又克制的动作,这个人似乎渐渐不满足于这种冲动大于爱慕的接触,想要更近一步,又碍于时矜不自知的紧闭。
他大约被自己吓到了……
方盏这样想着,心里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又不愿意就此收手。他尝试着在时矜唇边轻轻浅浅的吻,见他始终保持着一副巍然不动的态势,不反抗也不迎合,心里渐渐升起一股被忽视的不满,忍不住稍稍使力,牙齿磕上了他的嘴唇,隐忍的咬了一口。
不知是痛感还是唇齿分开时的声响惊动了时矜,他像突然惊醒过来,松开自己的手要来推方盏,方盏不肯退开一寸,死死的趴在他身上,嘴上甚至加重了几分力道。
时矜见推不动,怕碰到伤口又不敢再使劲,只好改而去掰他的手。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来阻止方盏,刚张开一点嘴,方盏就逮着了这分秒间的机会,紧紧缠了上去。他感觉时矜抓着自己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的,心道这次怕是彻底完了,再也找不到借口解释了。
突然间,方盏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时矜的牙齿,好像还有那么一瞬间又碰到了他拼死抵抗的……舌尖!刹那间,方盏像触电般一把松开了自己的手,嘴,甚至从时矜身上一骨碌翻了下去。
时矜的一双手还维持着在眼前剧烈掰扯的动作,方盏的反应大概比他受到的侵犯更让他无从适应,时矜举着一双手,动作凝固。
方盏摔倒在床角,缩在那一块小地方,活像他才是那个被侵犯的人。他不自知的摸着自己的嘴唇,仿佛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一双眼睛一会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还躺在床上的时矜。
比起时矜会不会生气,他更惊异于自己怎么敢在两人都清醒的时候真的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吻上去。
看着时矜不知喜怒的脸色,方盏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了,要不然就是时矜在故意引诱他。他这边天人交战的厉害,突然听到时矜音调如常:
“可以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不会说话了,也不懂时矜是什么态度:
“可、可以……了。”
时矜一把拽过他的脚腕,将他拖了过来,道:
“那就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哦……好。”
方盏就着盘坐的姿势,径直往后倒了下去。虽说床板都被震的一响,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倒是时矜害怕他影响到伤口,伸出一只手在背后接了一下。
刚碰到他的手,方盏又像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神经质的往旁边一躲,找了个适当的距离背对着时矜侧躺过去。
他根本不敢去看时矜的反应,反复琢磨着那两句话的意思。
“他大概是没有生气,还问我可以了没,这种事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我自然是希望一直这么腻歪下去,什么时候也没有尽头,什么时候也不够的。”
“刚才他明明可以推开的非要半推半就,还说什么等我睡着,等我睡着干嘛,趁虚而入打死我吗”
“不对,等等等等,他说'等我睡着再走',什么意思所以他是特意来这看我的怎么会知道我受伤的最重要的是……他担心我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承认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欲擒故纵”
“懂了,讲究人的自矜自持,一定是这样。”
方盏的脑子快速的转了一百八十个弯,最后得出一个时矜在等他主动的结论。主动便主动吧,迄今为止,他做的也不少了。方盏转过去面对时矜:
“你想要什么”
时矜忽视了他的目光灼灼,平静道:
“什么”
“身份地位钱财,我的心还是……我的命,给你什么才肯答应我”
方盏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受伤的胸口,语气真挚,说到命的时候甚至拉着他的手在胸口重压了一下。时矜似乎惊讶于他的又一次转变,甚至忘了要小心,就这么任由他拽着在伤口上撒了把盐。方盏吃痛的嘶了一声,心中揶揄:
不会真的想要我的命吧
这一声让时矜清醒过来,联想了一下前因后果,便大概猜到了他的心路历程。反正不管起点是什么,终点总是会绕到这个令人没办法轻易直视的问题上来。
“我是你师兄,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只不过是因为我对你……”
“你想说你对我好,疼我爱我依着我,还是从小照顾我,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还是我太依赖你,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承认这些都是原因,但你对我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总不能说因为这些我就单单对你纠缠不放,要这么说,我还不如去追……方于木!”
时矜不过说了个头,就被方盏一大串的长篇大论堵了回去,想再接着说下去又突然发现想好的托词都没了支撑点,一切好像真的像方盏说的一样没了理由。他没了办法,只好把问题抛还给方盏:
“那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啊什么什么还能有什么自然是跟我在一起。”
“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了。”
时矜瞥了一眼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不、不是这种,是、是……”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只好用最直白具象的词语跟时矜解释,
“是你属于我,我属于你,肌肤相亲,同床共枕,你侬我侬。”
说完他期待的看向时矜,只见时矜又来回看了一圈身周,无奈道:
“现在不是吗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该做的你都做过了。”
“不是这样啊!我要做你的另一半!”
方盏几近癫狂。
“我挺完整的……”
“那就道侣!”
“我已经没有修为了……”
“……”
“内人!”
“可你是个男……”
方盏仪态全无,像极了撒泼时候的杜林桃: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啊”
时矜收起嘴角不合时宜的浅笑,想着自己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果然不如以前镇定了,竟然能被方盏短短两个字逗笑,还是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里。
“我想你平平安安,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为你做。”
平平安安,这四个字就像一桶凉水,一下子就让方盏冷静了下来。他娘说过希望他平平安安,然后就一去不回了,时矜也说想他平平安安,可是这世道哪里会让人平安呢?不说别的,他们现在还是被杨肆的禁卫军包围的囊中物,外面还有陆离那根随时会引爆的燃线。
刚刚解决的狐岐之事不过是个开端,方回舟的状况朝不保夕,他一边要担心着杨肆趁乱动手,一边要担下门派大小事务。虽然嘴上说着不管这些烂摊子,但不论怎么说,方回舟只剩自己了,这种举目无亲的境况方盏比谁都能感同身受。
方盏顺势又将时矜的胳膊拽到脖子后压着,若无其事道:
“那你就这样让我枕着吧……每天。”
时矜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的躺在旁边,伸手替他掖好了被子。
司煌王宫外,一处民房内,陆离正立在桌旁,哑着嗓子问道:
“你的计划是什么,只有我们不可能攻进去。”
桌边还坐着一个人,身形隐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里,那种黑衣黑袍倒像是光线到了那里就害怕的躲远了。这人看着阴沉,一开口居然是个颇为柔和的女声:
“是你,不是我们,我不会掺和进来。”
陆离的瞳孔肉眼可见的一缩,怒道:
“你什么意思?跟杨肆的仇你不想报了吗?”
“我跟杨肆没有仇,再者,报仇也是隗沉的心思,我……没有兴趣。”
女声兴致缺缺,丝毫不以为意。
“那为什么告诉我桃林之事,又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隗沉要你复仇,我管不着,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你若是如他所愿了,起微……怕是容不下你了。”
那人甚至喝了一口茶,仿佛对眼前的情况毫不在意。陆离已经在此地潜伏三日之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人,这人却告诉他,她不但没有后续策略,甚至不会参加这场众望所归的复仇大计。陆离口不择言:
“停芜!别装好心了!你潜在起微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还担心起我来了,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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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台风啊,天气很不好,搬到乡下来以后总是停电,然后今天又跑回城里看了电影,又耽搁了几天,emmmm,感觉自己已经道歉道成了老油条,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