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是刑警桑

　　问询结束的当天，琉璃把李文哲等四人送回学校，刚把他们送到门口，突然窜出来一个女孩子，一巴掌扇在李文哲的脸上，清俊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红印。贝蓓反应迅速，一把把那女孩抓住，却听那女孩指着李文哲骂道：“李文哲！是不是你们这群男生欺负亭亭了？！否则好端端地她怎么会受伤？你给我说清楚！”
　　“孙筱雯！你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那女人了？！”站在前面的黄升推了她一把，瞪着眼睛说：“说话要讲道理，小心我们告你诽谤！”
　　“肯定就是你们！那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也是你们开始传的，你们素来看亭亭不顺眼，以为我不知道？！”女孩子继续大声指责。
　　“你这话不能乱说啊，那些传言全校都在传，凭什么说是我们编的啊？”看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明浩忍不住说了一句，“而且，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平时也没见你跟王亭亭关系有多好。”
　　“你——”
　　琉璃坐在车里，看着前面这几个人吵成一团，姓田的男生一直躲在朋友后面，小心地看着战事，李文哲全程一言不发，神情黯然。琉璃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有了一番思量，在把李文哲几人送走后，琉璃一个人跟在那个女孩子后面，叫住了她。
　　“我见过你，”琉璃笑着说：“今天检查现场的时候，那个脚踏两只船男生的女朋友吧，那男的不是良配。”
　　女孩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绞绞手指，“我跟他分手了。”
　　“哦，”琉璃点点头，“方便聊聊吗？”
　　女孩子咬咬嘴唇，“我，我一会儿还有课。”
　　“不会耽误你多久的。”琉璃笑笑，态度却不容对方逃离，女孩见状，便只能点点头。琉璃递给她一罐咖啡，问：“你跟王亭亭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邻居，算是手帕交吧，一起考的这里研究生，是好朋友。”孙筱雯小声说。
　　“关于这次的事情，你似乎有不同的看法？”琉璃看着她，“你认为，王亭亭受伤，与那几个男生有关系，对吧。”
　　女孩子犹豫一下，“我是这么认为的。那几个男生一直看她不顺眼，认为她是女生还是半道出家，抢了他们的风头，所以一直恶言相向。那个黄升，我听他说亭亭坏话好几次了。”
　　“哦。”琉璃看着她，“什么坏话？”
　　“就是，说她跟韩教授，睡过之类的……”她低着头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秋天吧。”
　　“去年秋天，你们研二新学期开始的时候？”琉璃笑笑，“知道了。”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女孩小声地说。
　　琉璃看看她，“可以。谢谢你的配合。”
　　“不用谢。”女孩子勉强笑笑，慢慢地走出了琉璃的视线。

　　“这有什么有意思的？”刘文郡有些莫名其妙。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还没有成型，我也不知道对这个案子是有用还是没用，但我确认之后告诉您。”
　　“也好。”刘文郡皱皱眉，“不过，这件事你现在就直接定性为案件，是不是为时过早？你刚才说的两个理由，只能说黄升他们有动机，可能在撒谎而已，你还有更有力的证据吗？”
　　“有。”琉璃笑了一下，“事发之后，黄升清理过现场。”
　　“如何确认？”
　　“现场所有的痕迹都在证明，有人在事发后清理过现场。而且非常不幸的是，在他们送王亭亭去医院的时候，我正好送我爸去医院检查身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只有三个男生，可后面，变成了四个人，多的这一个人就是黄升。我曾经问过他们，王亭亭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四个人都在场？四个人的回答都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同伴把伤者送到医院的时候，黄升在做什么？”琉璃说：“而且当时有目击证人，证明黄升在事发后半小时才慌慌张张从画室跑出来，手里拎着一包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犯罪行为的话，那会不会是罪证呢？我已经让小楚他们去找了，还有，我申请提取在场四人的DNA，看看长桌上的可疑液体是否出自其中一人。”
　　“现在到底是不是案件还不明朗，贸然提取DNA……”刘支队想想，“我倒可以支持你，只是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说是性侵的话，伤者身上没有外伤，这你怎么解释呢？”
　　“我是这么想的，您看有没有道理？”琉璃说：“假定，伤者进入画室后，黄升四人也尾随进入画室，对伤者进行了挑衅甚至辱骂。伤者愤慨之余予以还击，但一个女生无法抵抗四个男生，很快她被男生控制住，其中一人——根据破损状况应该是一人，具体还有结果出来后说——暂定其中一人对她进行了性侵，其余三人控制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她动不了自然无法反抗，也不会引来对方的暴力压制，所以也不会有明显外伤。完事之后，伤者不堪受辱，挥刀自残。这是我推测的案发过程。”
　　“如果这样的话，性侵行为的实施地点就是那张桌子？”
　　“没错，桌上的血迹，可以液体，还有被发现的纤维，边沿里侧的指纹，都可以证明当时确实有人在其上发生了性行为。不过那张桌子吧，长度虽然够了，但宽度也只能勉强躺下一个人，如果真要做什么事的话，肯定施展不了手脚，所以，为了方便行事，桌子被移动了。”琉璃说：“地面上的拖痕，还有伤者之前的使用人可以证明，桌子一直都是靠墙放置的，只不过事发时侯有人将它移动了。而且有意思的是，地面只有一种拖痕。”
　　“一种拖痕是什么意思？”
　　“就是只有把它挪回去的痕迹，却没有拖出来的痕迹。”琉璃说：“就算再怎样原路返回，也都会留下两重印记，可是事发现场并没有这种痕迹。那就证明一件事：桌子不是被挪出来的，是被搬出来的，那桌子的重量，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至少两人。因为是被搬动的，所以没有拖出来的痕迹。可是在被移动到原位的时候，地上留下了拖痕，说明——”
　　“当时现场只有一个人。”刘支队敲敲桌面，“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还要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所以才需要他们四个人的DNA，其他证据我们也在找。”琉璃看着支队长，“支队，您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我就问一点：如果不是性侵，你怎么收场？”
　　“我们现在先别按照性侵案来走程序，一切照章办事。”琉璃说：“而且支队长，不管是不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坐着。这个案子就算不是性侵，也肯定有别的事，您想想看，伤者衣服上没有破损，说明伤者是在穿衣前受的刀伤，您见过打闹需要脱衣服的吗？又不是玩脱衣麻将！而且现场还有四个大男人！”
　　刘文郡低下头想想，问道：“王亭亭还没有醒过来？”
　　“还没。”
　　刘支队沉吟片刻，“行！你去做吧！不过这种案子，尤其涉及到这种有名院校，一定要小心从事。”
　　“知道，我们绝对不会大张旗鼓，DNA采集会秘密进行的。”
　　“那就好。”

　　第二天，韩教授叫李文哲等四人到自己办公室，询问了当时情况。大约过了一个小手机之后，四人离开，一直躲在里屋的贝蓓走了出来，把四人使用过的纸杯放到物证袋里，跟韩教授道了一声谢，悄无声息地离开美院。
　　拿到DNA样本之后，琉璃火速赶到鉴定科，把臻明揪了出来，将东西放在他手上，说了两个字：加急。
　　臻明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楚浩泽和于坤也在离事发地点周边的垃圾桶里翻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只有一块染血的毛巾，经比对，毛巾上血迹的DNA与伤者王亭亭一致。
　　第二天，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上面显示：长桌上□□的DNA，与李文哲的DNA相符。看着这个结果，琉璃刚想说“拘捕李文哲”，脑海中却突然想到医院中的场景。
　　在场四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关心伤者的安危。
　　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琉璃跟老聂说：“请李文哲过来喝茶，了解一下情况，就说要继续了解情况，别说别的。另外那三个人，”她撇了一下嘴，“叫小于带他们来做客。”
　　老聂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很怕队长说出拘捕之类的话，毕竟没有形成完整证据链，万一有个差池，不好收场。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李文哲被带到警局后，与其他三人分开，直接带到审讯室，琉璃带着小楚正在等他。见到他，琉璃微微点头，请他坐下。李文哲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文哲，今天我请你来，而且直接带到这里，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琉璃说：“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破，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这样我省事了，也给你留了面子。”她看着李文哲，“我问你，请你老实回答，王亭亭受伤之前，画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文哲依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文哲，我今天这么问你，肯定是掌握了你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我希望你在我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之前，把事实真相告诉我，这样——”
　　“是我做的。”
　　“哈？”冷不防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琉璃有些发愣，“你做了什么？”
　　只见李文哲抬起头，一字一句告诉对面的刑警：
　　“是我，□□了王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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