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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敲打
“不错不错，手艺没退步嘛。”从萨莎的手中接过新编好的手环，夏依套上腕上喜滋滋的左看右看。
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也让一旁的萨莎脸上露出笑意：“从双鱼宫回来了，这次又蹭了什么好吃的？”
“咳咳。”略带挪揄的调侃让夏依难得的老脸一红，“确实不少，我也带了几块回来给你哟，你看。”
说着赶紧把打包回来点心摆上来，糕点独有的甜香气息立刻散发出来，很是引人口欲。
萨莎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献宝一样的夏依，脸色略带复杂，取了一块咬在口中，笑着称赞：“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呢。”
“是吧是吧。”听到她的夸奖，少女的眼睛都闪烁着骄傲得意的光彩，笑眯眯的点头，“虽然雅柏菲卡也算是一个死宅，可是和我那不事生产的死鬼老师完全不同呢，至少这做点心和伺候花草的手艺可不是白来的呢！”
听她这么一说，萨莎心中复杂之余也是哭笑不得：“你就饶了阿释密达吧，换成我是他被你这么一直损下去一定会哭的。”
“放心，他功力比你深厚多了，这点打击以他的高魔防那是毫无效果啊。”夏依摆手，一提到那个无良老师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找不到他人算账，连损都不给损的话，我没处发泄的怨念要怎么办。等以后我见到他，哼哼……”
“夏依。”萨莎忍不住询问，“你……是真的有复活阿释密达的办法？”
“有啊，不然我就不是只是损他，而是去冥界抽打他了。”夏依也不掩饰，直接回应，在萨莎面前她的意图从来没掩饰过，“现在还没办法做到，但已经在准备当中了。不过怎么做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一定，很困难的吧。”萨莎抬头看她，“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夏依掌握的神秘伟力拥有从冥府中夺走生灵回到人间的能力，她并不意外，但作为神明，她同样知道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圣战期间，她和哈迪斯已经是死敌的情况下。
“你已经在帮啦。”夏依拍她的肩，笑道，“相信你应该从老头子那里知道了我不会参与这次的哈迪斯城进攻，这阵子我要离开圣域，要祝我好运哦。”
“……我会的。”萨莎沉默了一下，没有去问她为什么，随后扬起笑容，“总觉得夏依谋划的东西，似乎并不止这一件呢。”
“那是当然的。”夏依看着她道，眼神平静却坚定，“这个圣战结束，我希望我们三人的约定还能继续下去，像当初那样的平静生活还能回来。从头到尾，我都是为此而忙碌的。”
“夏依……”萨莎望着眼前已经完成蜕变的少女，一抹愧意再次流露出来，“对不起……”
“打住！如果又是雅典娜哈迪斯亚伦之类的话题咱们就不用谈了，都已经是老生常谈了你都不嫌累的。”赶紧截住她的话头，夏依转移了话题，“对了，萨莎，我终于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呃？”
“我听老头子说，上代的圣战封印了冥王灵魂以后，双子神跑来圣域偷袭捣乱，还让你受了重伤，然后你追着双子神进了神之通道就再也没回来过。”简略地重复了一下上代圣战的情况，夏依眯着眼睛看她，“这一次的圣战，如果我们打赢了，你不会也直接开个神之通道丢下我和天马亚伦就跑了吧？”
萨莎：“……”
“雅典娜，老实交待！”夏依作出威逼状，仿佛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追究起后续事宜，张牙舞爪道，“或者说你会带着能跟你一起转世的天马然后丢下我和亚伦跑了？敢这么做的话我会立刻篡位纠集人马杀上奥林匹斯的哦！你这个没良心的女神！”
听她越说越离谱，还附加了夸张的肢体语言，萨莎由原本的吃惊到最后是再也忍不住掩住唇噗哧一下笑起来：“呵呵呵呵——”
刚刚看着从双鱼宫回来的夏依她还有点担心，现在再看根本没有必要呢。
“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敢说是的话我投奔冥界给你看！”
少女不满的声音从女神殿中传来，一直守在神殿附近的希绪弗斯抽搐着唇角仰头望天，夏依殿下的百无禁忌无论领教多少回他都感到无所适从啊。
不过，圣战之后吗……
想到夏依质问雅典娜之后的去留问题，希绪弗斯的眼中不由闪现出一抹期待，作为女神的圣斗士他不敢多奢求什么，但是，如果能一直留在萨莎大人的身边，那一定，也很幸福了吧。
是夜，星辰漫天。
夏依走出雅典娜神殿，抬头仰望着的天空，即便是夜色之下，由亚伦画下的LOSTCANVAS依旧亮如白昼，连星光都被遮蔽了许多。
“殿下。”守在神殿附近的射手座在她面前现身，“您这是要去教皇厅吗？”
“这话其实应该我问哦希绪弗斯。”夏依挑挑眉，“进攻哈迪斯城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吧，要去找老头子他们商谈对策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在雅典娜神殿附近着守着。”
“这个……”希绪弗斯被她一噎，顿了一下，“有关您的决定我已经从教皇大人那里知道了，您似乎是……为了复活阿释密达？”
“看来我和萨莎的谈话你是听到了，这只是其中一个打算而已。”夏依听他转移话题，眼中的诡笑一闪而没，“具体的现在说出来也没意义，你就少打听啦。比起这个，我想，你应该是有别的话更想对我说吧？”
“是的。其实……从梦界回来，我就想对您说。”希绪弗斯没有隐瞒，“五年前，我从意大利将您和萨莎大人带来了圣域……”
“又是老生常谈啊，你们一个个的腻不腻。”夏依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想听我和萨莎一样说原谅你不怪你的话就别指望了。说真的，我很怨恨。特别是从意大利哪里回来，知道了亚伦是怎么变成哈迪斯的时候，我对你的怨气积累到恨不得想去暴打你一顿的冲动了。”
希绪弗斯：“……”殿下，您这也太直白了。
“可是理智告诉我，正如你把我们带来圣域是正确的一样，我也知道你没做错。他们找到了觉醒体，毫无自保能力的我留不留在那结局都一样，就算我拖延了亚伦觉醒的时间又怎样，这是一股不可抗的伟力。无论是我，还是萨莎，又或者亚伦，都无法抵抗的既定命运。他们兄妹注定要对峙，而因为萨莎而活下来的我同样注定只能站在圣域这一边。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夏依大人……！”殿下果然还是很明事理的。
“可是这真的不妨碍我迁怒你啊。”对方下一句直接让他的感动破碎，“比如，都是希绪弗斯不好，干嘛不早点来接我们！或者，希绪弗斯这家伙正蠢材，干嘛不把我们三个一并接来圣域，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又或者，希绪弗斯你就不能卡着点刚好两年前潘多拉出现的时候来接我们！……等等，你要知道，人迁怒起来的时候真心很没道理的。”
希绪弗斯：“……”领教了。
“等气过了回头再想想，发现其实根本没差。”夏依摊手，“雅典娜的策略失败注定了圣战的不可避免，有这种既定的无形规则在，当时的我们就算不是你来带走，相信也会是圣域里的旁人。希绪弗斯，我只想对你说，事情已经如此，再纠结那些没有意义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你最大的能力好好守护雅典娜和她身后的圣域而已。至于那些自责愧疚什么的，完全都是多余的东西，有时间对我说几句对不起，不如你在战场上多干掉几个敌人更来得讨人欢心呢。”
“殿下……”希绪弗斯心中震动，和萨莎大人的宽广包容比起来，夏依殿下的话真的一点也不留情面，可是她嘴上说着怨恨迁怒，却句句都在对他说原谅，如果自责如果愧疚，那就拿出行动来让她高兴，真是殿下的一贯风格啊。想到这里，他低下头弯下身对她单膝跪地，“定不负您的期望！”
“有一点要声明，如果你为了干得漂亮就随随便便把命搭上的话，会发生比上面的迁怒可怕很多倍的事哦。”夏依看着他表完忠心，笑眯眯地浇上一桶冰水，“比如，我那死鬼老师的事，别人可能不知道，相信以你的地位应该从老头子听到什么风声才是。”
“……是！”希绪弗斯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登时后背冷汗涔涔，作为统帅的射手座自然是有听说了某个永恒囚笼一整套事件，赶紧应是。
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夏依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趁着现在有空，我去到处逛逛，顺便找人聊聊天。”夏依前进的步伐不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直接一个瞬移消失了。
——金牛宫。
阿鲁迪巴双手环胸站在宫殿门外，仰头看着头顶的夜空，圣战已经开始，可是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圣域甚至要比战争开启前更加蓬勃而富有生机。
现在的圣域每一寸土地上都漂浮着一种温暖又令人振奋的力量，哪怕是天空已经被LC占领，也挡不住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赢得胜利的希望。
殿下，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存在啊。她真的只是人类，而不是哪位不知名的神明吗？
每每回想起黄金结界开启后降临的神迹，阿鲁迪巴都忍不住感叹，但每当问出那个问题时，某殿下这几年来调皮捣蛋四处讨嫌的熊孩子形象立马又冒出来。
——这样的家伙如果是神那也是魔神或者恶作剧之神啊，反正雅典娜女神的形象有一半都被她给毁光了。
……说出这句话的天蝎座当初是什么下场来的？那个男人被整的次数太多，都想不起来了。
“哟，阿鲁迪巴，没有陪着孤儿院的孩子们，只是在看星星吗？”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随后便是一双脚步落地声。
“殿下？”金牛座诧异地转过头，看向一身候补生装的黑发少女，“您夜晚莅临于此，是……？”
“没什么大事。”夏依摆摆手，脸色温和，“看你现在有空，想找你聊上几句罢了。”
两人在金牛宫外围附近寻了一处高位坐下，夜风徐徐，在LC的映照下，两人一大一小的身影轮廓格外分明。
“从这边可以看到罗德里奥村呢。”望着那边的点点灯火，夏依脸上带着笑。
“啊，多亏了雅柏菲卡，村子才安然无恙。”阿鲁迪巴看着那个方向同样也露出笑容，随后有些感叹，“说起来真是没想到，身为冥界三巨头的米诺斯没有一点战士的风度，竟然会去屠杀普通人的村庄。”
“连他们的神都没有半点风度，每次一醒来就要杀人灭世，你指望他手下人有多高的节操就太不切实际了。”夏依毒舌的点评，“就算天天听他们说人类是蝼蚁蝼蚁的，在人类中也只有少数变态才会不厌其烦地去找蚂蚁踩过来踩过去。”
阿鲁迪巴：“……”殿下您不要这样。
“而且，米诺斯嘛……”夏依摸着下巴，“你有没有觉得他只是被毒死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这个问题，您应该去问雅柏菲卡比较好。”阿鲁迪巴很想直说虐待俘虏是不对的，但又害怕听到某人的歪理，只好婉转地建议。
“又是这样呢，哈斯加特。”夏依叹气，“圣斗士的仁慈，宽容，保护弱小，照顾下一代，你全都拥有，连对敌人也是如此。”
“殿下？”
“像金牛之星一样生存下去的黄金圣斗士啊。”夏依抬起头，没有看诧异的金牛座，只是望向了天空的LC，“阿鲁迪巴，是这个名字让你变得如此耀眼，也如此固执……乃至迂腐的吗？”
“……！？”
“这个结界开启前的那场大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夏依话题一转提起了她沉睡之前的一件事，“那个男人，叫天暴星的辉火是吧？真的是个很强的男人呢。”
“……”阿鲁迪巴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妙，但那个辉火确实让他印象极深，而且最后他还放跑了他，“殿下，关于那件事，真的是对不起……”
“你要说对不起的对象不是我。”少女这才转头看她，目光灼灼，“你口中的那个‘并不邪恶’的男人，在闯入萨莎开启的结界里寻找童虎时，重伤了很多圣斗士，如果不是有我在，他们中有一些必死无疑。”
“！！”
“我并不是打算跟你旧账重提，给你处罚什么的。”看到阿鲁迪巴沉凝下来的脸色，夏依继续道，“毕竟，当初同意你放走他的也有我一份。那个男人，我其实也挺欣赏的。”
“殿下……”看到少女的笑容，阿鲁迪巴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心反而更加提了上去。
“我想要说的是，阿鲁迪巴，你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公正。”夏依笑着说出残忍的话，“不管你怎么追求如金牛星一样活下去，你终究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公平。你在拒绝童虎的援助拒绝我的援手执意以重伤之身对战天暴星时，也许你做到了心中的公平，却也无视了同伴们那颗为你担忧不愿你受伤的心；你欣赏作为敌人的辉火甚至哪怕最后自己重伤了，也因为自己的个人看法当着我和童虎的面放走了敌人，完全不去想他来到圣域时是否有给别人带来伤亡，只是维护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大义。”
“不！”阿鲁迪巴猛地站起，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有些失态地大吼，“我……”
“那些话，其实当时我就想说的。”夏依抬手制止他的辩解，“可是我不忍心，你知道吗阿鲁迪巴。你平时那么照顾我，我也很敬佩你，所以我不忍心。你想要战斗，我让步，这是战士的尊严我满足你；你想要放走敌人，我也让步，辉火伤害的那些人我全都救了回来有足够的资本替你挽回；可是你为了那些所谓的大义执意愚蠢地要牺牲自己，我绝对不会让步了！”
“殿下——”
“沉睡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为什么雅柏菲卡会濒死，为什么你会受重伤，为什么老师会牺牲，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听我一句劝，都只是敷衍我。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夏依也站起来，她的气势微微放出来，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即使现在是抬头仰望眼前如铁塔般的巨汉也不弱上分毫甚至压过一头，“那就是我对你们还是太宽容仁慈了，以至于你们在某些方面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不下猛药根本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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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终于要出卡了，不容易啊QAQ
夏依殿下表示要用权柄好好收拾那些“刺头”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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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