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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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极乐仙凡有别


      “扫尽杨花落,天子季无头,日落照龙舟,黄淮逆水流。”南天门高耸牌楼下,北斗正宫的两大星君在窃窃私语。
      居左为左辅星君,居右为紫微星君。紫微左辅一拍即合,同时领会道,“季无头,水为边,李渊?”人间界杨氏帝王闹得民怨迭起,而玉帝给了哑谜,要他们这些星君往人界助新帝登基,保证苍生遭遇十年浩劫。
      荆棘自认为降世三十载见识也算不浅,怎料此处路不是路、云不是云的,直走得摇摇晃晃,想吐个一清二白。终于见上两个活物,却惊得她满口牙齿打颤。
      本是看到东南方似有一棱一角在云层间耸动,云遮雾罩看不分明,荆棘抱着好奇才缓缓走到近前见到了身形,乃碧青幽绿一条龙。又闻西南方一声虎哮,裂心碎胆震鬼神,它一身毛发与云雾融为一体,道道黑纹透着沉甸甸的凶煞之气,利爪带着恶风迅猛扑来,竟将青龙吓得遁地而逃。吊睛白虎闪电般两个起落,紧紧追了下去。
      心情尚未平复,两个书生打扮的人物从眼前走过,哪知竟对她视而不见,一直高谈阔论苍生帝王,荆棘当即跺跺脚待要问个明白。
      紫微星君悟出哑谜,心病尽去,作儒雅状与旁说道,“二十八星宿大半已经下界,尚有几个赖着不走的也被雷神‘哐哐’一顿猛轰后涨了记性,想是这几日都要去反那大隋了。”
      “这帮不务正业的星辰斗宿哦。”左辅星君煞有介事的道,“闻太师日盼夜盘就为等这三年帝王命,可是准备着励精图治,青史留名的呀,连你紫微帝星都不得不与他让出道来。要是还有谁跟他耽误工夫,惹他不顺了,将雷部二十四天君全派下去,一样将隋王朝翻个底朝天。”
      “紫微星君?”听是熟人来到,荆棘放着胆子喊到,“喂,紫微星君,你倒是给我回个话啊!”
      “周颠说得一点没错,这紫微星君翻脸真是快,只顾夸夸其谈、目中无人,连问个路都不带搭理的。”荆棘在人前使劲增加存在感,二人全无理会,她想明白了,“这两个家伙虽说是神仙,也不会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该不会真看不到我吧!”
      正当此时,天上飘临一头金翅秃顶的无边神鸟。一身乌羽遮云月,树大海深山高,都不及他一翼展得悠长。
      荆棘心想甭管是龙是凤,多半也看不到自己,不回不避的各走各的。怎料这怪物鲲头一扭,两只星睛豹眼“咻”的盯了过来,发出来的疑问声却是小孩子一般,“太原李家怎么个去法?”
      荆棘又惊又喜,左顾右盼的问到,“你看得到我?”
      “众生六道,五行内外,能教我金翅大鹏看不到的那是何物?”大鹏猖狂的道,话语里尽显蔑视苍生的桀骜之气。
      想起这一翼当能擎天的乃是一口能吞几千几百人的主,荆棘不敢造次,老老实实作答,“太原李家的话,瞧见前面那俩高大傻了吗,跟着他们去,走不差几步的。”
      “原是一道的吗?”大鹏根本没想着与荆棘为难,将翅膀一拍,抟风而去,临行谢到,“多谢姑娘指路了。”
      荆棘朝他挥挥手,之后她才后悔道,“我又忘了问了。现在真是隋朝吗,隋朝哪年啊?哎!”她最后一声哎并不是语气助词,而是替飞远的大鹏抱着脑袋疼了一声。
      那金翅大鹏雕似被不明物体一击即中,晕在天上翻了两个跟头正好又回荆棘身前,他眼中有了定向才稳住身形,开口又用那孩童般的声音回道,“我……我…我也…不,不清楚是…是哪年了。”
      来路不明的一击偷袭竟是将一代妖王瞬间打成了结巴,而后大鹏双翅一收,径直从空中跌落下去,不知越过了几重天,一直到人间位面才徐徐缩小身体,最终变成个胎儿状态也不知掉没掉对地方。荆棘伸长了脖子感叹:这是去转世投胎啊还是变着法的将自己当流星呢?
      “哞。”耳听得一声牛叫,云层间若有若无的现出个白发老道。脚下跨青牛,右手拿拂尘,身穿黄褂,褂上描绘着一个黑白太极图,正是三十三天兜率宫李老君。
      他左袖一收转身就欲离去,许是发现少一件宝贝,暗自苦恼道,“这金刚镯五百年未用,手生的很,掷只大鹏竟是有去没有回。青牛,将那镯儿捡回来吧。”
      “哞。”老君□□青牛又是一声低叫,扭着大屁股奔寻镯子去也。
      待老君离开久了,荆棘才敢大摇大摆的将这天庭当街逛。一路也没个方位,只把玩着各种石狮子各方景致。到了一座宫门前,牌匾上手书三个大字,“月什么什么”,余下两字不认识。
      荆棘估计除了金翅大鹏那种畜生道的大能,其余谁也看不见自己,便壮着胆子摸进宫内。心想在这跟月字离不开的地方,指不定能瞧到嫦娥仙子洗澡,王母娘娘沐浴,真能如此就算两眼看出血泡那也美翻了。哪知此月非彼月,刚走了几步还没登堂入室,就见一人从里面跑了出来,脖挂两尺念珠,袒胸露乳是不假,连一双玉足都露出来了,不幸的是此人五大三粗、面目狰狞,性别错误倒在次要,奇大无比的两足更是险将荆棘踏成片儿川。
      他壮硕粗暴,表情比荆棘还猥琐,不时回望着道,“月老你算了吧,不就抢你几根红线,犯得着玩命追我?我要是误了时辰错过投胎,拿你一打子红线也换不回来的!”
      果见他身后跟着个绿袍小矮人,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可这老头跑得却不慢,一本红簿子挂在拐杖上左颠右晃的。边喘边喊着,“哎呦,我的赤脚大仙啊!您可悠着点,咱都是老身子老骨了,经不起折腾。姻缘各安天命,您扯再多红线也未必要得到好姻缘。”
      赤脚大仙不与他理论,赌气的自言自语,“与玉帝打赌输了才要到凡间历一次劫,劫归劫,不图个痛快岂不白瞎了再转世为一次人。”
      他将挂在腰间的一只口袋拿到手中,拽出一条红绳先在腕上系了,乐呵呵说,“土福神下界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逮到喜欢姑娘没有?不管有没有,这红线呢我先给他留一头。老倌儿,红线是这么绑吧,往腕上一系。咦?糟了,这根是给土福神留的…啊呀……”
      就说天庭各条路都烟雾腾腾的也不知哪儿就会冒出一个坑来,赤脚大仙脚板虽大,该跌还是得跌。
      “这个时辰下去,投得对投得错还真就说不准了。”月老眼睁睁看着赤脚大仙“哔溜”一声滑落凡界,绝不敢掺手搭一把,这大块头大斤两的要是连他这小老头也一并带下去可捞不着好,甚至还不怀好意的捂嘴偷笑到,“这大脚投女胎,定是能造就一段佳话的呀!嘻嘻嘻!”
      月老一根根拾掇着方才赤脚大仙撒落的红线,沿途还哼着小调。他是这样唱的,“赤脚赤脚我的笑,我月老簿上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荆棘机灵的赶在他前头朝地上一把把的抓红线。这东西捡一捆去,她不就翻身做红娘了?抓了几把才明白那老头为什么慢吞吞的也不觉心焦,原来这红线或只有月老能管,她在这儿忙乎半天却总也捡不起第二根来。
      就在荆棘刚想到把线装进口袋试试,在地上乱抓乱摸的手却跟另一枚指尖碰在一起,这舒滑柔顺的触感绝不能是月老该有的。
      离她几步之遥的月老先一步发现来人,他老眼还未昏聩,一看便道,“这不是右庇星君吗?你兄左辅星和紫微帝君早已下界,你怎还在此磨磨蹭蹭?勿以为闻太师已然临凡,就没人给你当头一棒哦。”
      右庇星君不着痕迹的将红线收进袖口,神情泰然自若,“隋朝气数未尽,时辰误不了。况且我投身后按年岁是排在最末,是要比兄长晚一些的。月老,我想问问我这一世有没有姻缘啊?”
      这一问可叫月老来了精神,他的职业本能叫他第一眼就瞧出了右庇星君额间一点红鸾,未免他动了红尘之念,打趣着劝诫道,“左辅右庇都是陪王伴驾的,要啥子姻缘哦。”
      “没有吗。”右庇星君眸光一黯,与月老错身而过。虽然本就不期望,可心中还是难免失落。
      月老见对方如此扫兴,就语带玄机的道,“从龙、从龙,可不是只有一种从法的哦。”
      右庇星君脚步一滞,眼中欣喜的问,“那就是有喽?”
      “天机不可泄露焉。”月老昂起脖子打哑谜,白胡子翘得老高。
      右庇星君也不多问,在轮回道前一抛转生册,兴高采烈的入了凡尘。这次荆棘定睛看了,那册上写着:洛阳地界。鲜卑拓跋部后裔,隋之名将长孙晟所出。
      月老清点着红线,捋捋胡子道,“天庭这些个教条律令啊,我看也守不了多久喽。”
      荆棘蹭蹭蹭的往后退,想必月老虽看不到她,却能看到她手中所握的红线。便将红线往袖子里藏藏。此行什么都没赚着,坑你一根红线可不能轻易给缴获了。
      也不知是她身手使唤不灵光还是这地方太过诡异,忽觉一股怪力将她后颈一把捏住,然后便两眼一黑,啥景象都没了。荆棘一声悲呼,该不会连自己也要去见了鬼的投胎吧?方才那一个个可都是“啊呀”一声就转世了去。
      长安长孙家府邸,一精壮女婴呱呱坠地。
      府里府外忙活半天,府中大老爷长孙晟接过女娃,摸着她胖嘟嘟的小脸道,“女生男相,这可不是好兆头。”冥冥之中似有一道灵光打入他脑中,转而喜笑颜开的道,“我佛座前偏有一男生女相的观音菩萨,你啊,不妨就取字为观音婢,意为侍奉佛前,好沾些福泽。”
      努力竖着耳朵的观音婢却把眉头皱成了个圈儿,她初出母胎,前尘尚未忘尽。在天庭千年来从不与诸佛相交,于她眼中佛门便属异端,可一投凡胎竟取个观音娘娘婢子的名儿,岂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个头上扎髻的小男孩毫无顾忌的闯进房内,大声道,“爹,娘,听说我有妹妹了。在哪儿呢,让我瞧瞧妹子长得啥模样?”
      观音婢眼睛只睁得开一道缝,一瞧却乐了,这不是左辅星君吗,都这么大啦?且不经她细看,那“左辅星君”已用不知在哪条野河沟子里翻过土的手往妹子身上蹭,直恼得观音婢哇哇直叫。想必他已是忘了前尘往事,把自己二人都当成肉体凡胎了。
      不日观音婢便生成个美貌端庄,天资聪俊的玲珑女娃。到了四五岁,开始读书认知,只几个月的工夫便把家中藏书翻阅殆尽,惊得私塾先生连连称奇。但凡书籍,一经过目,即能不忘。又不几年,就已学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胆识不输寻常男子,偶尔舞抢耍棒,惹得街坊都说她不是观音婢,而是观音座下金童。
      其实观音婢早已忘掉自己是仙身仙骨,但有一丝联系,就是时常在梦里梦见月老跟她提及,从龙便是她的姻缘。自打六岁被撵出家门寄宿在舅舅家以来,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凡有风吹草动就将周围人等的一举一动都注意上,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本事。
      这一年倒真叫她发现了她与李家二公子是定有婚约的,便又自个儿悄悄斟酌起来,莫非这位李家二公子就是日后的真龙天子?
      “娘,女儿要嫁人。”这一日她便自告奋勇的与母舅谈起此事。
      高氏哪料她一个十岁女娃会有这等想法,倒是舅舅高士廉熟悉外甥女秉性,问到,“你可知嫁人为何事,又嫁的谁?”
      观音婢小小的身子攀上舅舅脖子,言辞恳切的道,“唐公家的二公子,日后必能荣登大宝,成就不世伟业。我便嫁她了。”
      高氏惊惧的将女儿抱下,捂着她的嘴说,“这可讲不得。”
      “女儿家生来赔钱,到了十一二岁就该筹划着嫁出去换一笔顶用的嫁妆了。”观音婢灵巧的闪开,有板有眼继续道,“唐公家那位窦姑姑不早与我说亲了吗?何必瞒着我,把我嫁了出去,便能为长孙家换来半座江山。”
      其兄长孙无忌趴在窗外吐吐舌头,“想嫁人了?不知羞不知羞,况且那李二还是小屁孩呢,妹妹若真想嫁,哥给你介绍户好的。”
      观音婢伸出小手作势关窗,长孙无忌一急便摔在了地上。观音婢掩口失笑,“哥你自己不也还是小屁孩吗?大丈夫行事决断定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些,今时它日哪能一概而论。孔融四岁让梨,贤名遍布天下,却连北海一亩三分地都保不住,落了个全族尽灭。甘罗十二岁为宰,功劳还未封赏便先行身首异处。那李二公子与我年龄相仿,如今最不济就是个斗蛐蛐玩官婢的纨绔子弟,那也没什么打紧,再有两年光景他便是个翩翩少年了。女儿提前嫁过去,能让他早些开窍。若是到了战祸纷飞,天下群雄并起的时候,李阀不认这门亲了,后悔就晚啦!”
      有了观音婢“一厢情愿”,两家的婚事最终还是张罗上了。这年观音婢年满十三岁,李家二公子刚过十六,花轿临门,凤女出阁。
      观音婢一身红衣罗裙,薄纱覆面,差人背进花轿。她头插碧玉簪,耳著明月璫,高挑鼻子下一弯娇俏的小嘴,尚显稚嫩的脸庞已透出些女人的风情。
      “等一等!”薄纱轻掀,清灵剔透的女声在鞭炮声中半点未被掩盖,“那个第一次,会很疼吗?”
      满院宾客都尴尬的接不上话,高士廉更是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外甥女。可谁又能想到事事比人早料一步的长孙观音婢实在怕这件事怕得要死,更受不了男上女下、男尊女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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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登极乐仙凡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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