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不语

　　张凯明天就要回老家了，所以前几天就在群里大家约好了一起吃个毕业聚会饭。

　　苏意橙换了件小裙子，姜喻言过来楼下接她，两人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喝着小酒了。

　　罗冰搂着张凯的头，在打闹，用了点力气，边喝酒边说话逗他。

　　苏意橙一进门就坐到了李木木身旁，惊讶于她竟然剪短了头发，她的发质好得很，苏意橙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一毕业反而把那头漂亮的长发给剪短了。

　　她诧异的声音响起，“木木你怎么剪短头发了？”

　　一时间，几个男生听见也停止了说话，视线纷纷看过来。

　　林亦之看着她们点了下头，“是啊，她刚进来我还以为是别人走错房间了。”

　　罗冰：“就是就是。”

　　李木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昨晚刚剪的头发，“之前头发太长了，而且到时候大学开学要军训，我怕热，也嫌麻烦就剪短了。”

　　林亦之不知为什么眼神落在李木木脸上好几秒才移开视线。

　　苏意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缓缓开口，“没事，短发也好看呀，就是可惜了你发质那么好的头发了。”

　　罗冰：“对，可能是不习惯吧，看久了就习惯了哈哈哈哈哈。”

　　张凯：“短发也好看。”

　　李木木：“谢谢。”

　　林亦之懒洋洋地笑起来，“说不定下次再见就是长发了。”

　　原本嘴角还有些弧度的李木木听到这话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掩藏了起来。

　　几人毕业了也就不再束手束脚，敞开来吃，酒也敞开来喝，桌面上放着刚叫来的两打啤酒，白酒他们喝不惯就照例拿了几瓶果酒过来，后面不知道罗冰去哪又弄来了一瓶度数挺高的洋酒。

　　朋友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聊不完的，哪怕是说点路上遇到的趣事都能互相分享起来。

　　几个男生围一起喝酒聊天，苏意橙和李木木则是坐在另一边聊着最近的日常。

　　李木木难得有酒意，从桌面上拿了两瓶啤酒过来，五分钟不到就喝了一瓶，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时常失神。

　　她这幅模样，哪怕藏得再好，苏意橙都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多想，李木木就突然出声喊了她的名字。

　　她低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橙子。”

　　“嗯？”苏意橙看她。

　　“我想好报哪个学校了。”

　　“哪里？”

　　苏意橙之前就和她说过一起报赴云，但当她看向李木木的神情时就知道李木木的选择与她不同。

　　“去海大。”

　　“海大？！”苏意橙眼睛睁大，眸中全是震惊，“你知道海大有多远吗？光是离我们云城就有四五千公里，更别说离其他地方了，再说那边是北方地区，你能生活得习惯吗？”

　　李木木又倒了一杯啤酒，放到唇边喝了一小口，表情带着亦真亦假的释然，“就因为是北方，所以才想去那边看看啊，挺向往的，新的生活新的体验。”

　　苏意橙一时间失去了言语能力，她皱着眉头，不停地在脑子里复盘这段时间李木木的所有反应。

　　有些想法一旦在心中生根发芽就越来越难以掌控。

　　她斟酌开口，“……木木、你……”

　　李木木打断她，歪了下头朝她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你不支持我吗？北方有雪诶，以后你来找我玩我们可以一起去堆雪人。”

　　苏意橙的心脏莫名有些发涩，喉咙也像被东西堵住一般，她无声地张了张唇，但最后看到她的笑容和期待的眼神时还是呆呆地点了点头，“……嗯。”

　　有时候她跟李木木是有些相像的，选择陪在彼此身边，默默守护陪伴再给予支持。

　　李木木咧着嘴笑，仰头喝完杯子里剩的酒，罗冰他们看过来看到她独自喝酒，就起哄着说怎么自己喝，过来大家一起喝才有意思。

　　李木木应好，大家面前的杯子里都装着酒，她眉眼含笑和他们在一起聊天，时不时和他们碰杯喝几口酒。

　　苏意橙观察了好一会儿，打算明天找个时间再约李木木出来。

　　在大家要举杯的时候，苏意橙才发现自己杯子里只有半杯酒，喝了两口就没了，想再倒的时候就被姜喻言制止了。

　　今天的聚会大家玩得开心，直到凌晨一点才散场。

　　苏意橙和姜喻言留到最后目送他们都安全上车。

　　被人管着，她酒没喝几口，现下突然想吃根冰淇淋，便和姜喻言步行去附近的便利店。

　　抄的是近路，穿过巷子就能直达便利店，姜喻言走在她身边，有时候靠得近些，肉便贴着肉，苏意橙心跳如鼓，正垂头想事情，身体就被人拉住，使背靠在墙上，反应过来后她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短暂的四目相对，她连忙瞥开视线，脸渐渐升温。

　　巷子檐下，熟悉的气息突然靠过来，她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放在裙摆处，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她紧张得手脚发软。

　　不用看都知道，姜喻言离她极近，灼热的视线正盯着她。

　　“你……”苏意橙紧张得有些结巴。

　　姜喻言故作不懂，温柔的声线直逼耳膜，“嗯？我怎么了？”

　　这么这么装！！！明知故问。

　　苏意橙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紧张，“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姜喻言没回应而是领着她到真正的话题上。

　　“苏意橙。”“高中毕业了。”

　　巷子里的路灯，能让彼此看清彼此的脸和神情。

　　姜喻言一手撑在她脑袋旁的墙上，垂着眸用另一只手替她松开揪着裙摆的手。

　　两人都清楚高中毕业了意外着什么，而苏意橙一直想做的事情在今夜也被他争了先。

　　姜喻言克制了多年，满胸腔的爱意，正争先恐后地冒头。

　　苏意橙抬眸看他，脸颊泛着红晕，耳朵也红透了起来，“……嗯，毕业快乐。”

　　说完又后悔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了，她想说的完全不是这一句。

　　今晚大家都喝了酒，但却没闻到姜喻言身上有酒味。

　　她没喝几口，反倒此时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问了一句，“刚你没喝酒吗……”

　　“苏意橙，别想转移话题。”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那红晕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姜喻言看着眼前这张脸，光是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所有的节奏就都彻底被打乱了。

　　他让苏意橙直视他的眼睛。

　　“苏意橙。”

　　苏意橙小声地应他。

　　两人视线相撞，彼此心跳都在剧烈跳动，呼吸也跟着加重，眼里的爱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姜喻言垂下眼睫，眼神认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观察着她的所有反应，说出的话也是无比的认真坚定。

　　“苏意橙，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什么时候愿意让我当你男朋友。”

　　“我…..你不是说不能早恋吗？”苏意橙瓮声瓮气地回他，此刻被突发状况弄得满脑子的浆糊。

　　姜喻言和她表白了。

　　是的，姜喻言和她表白了。

　　姜喻言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看着她通红的脸又起了逗她的念头，“苏意橙，你怎么变坏了！”

　　“！！我哪有。”苏意橙脑子没转过来，急于否认，声音都拔高了点，比刚才大胆多了，彼此眼神交织，她说，“才没有变坏。”

　　“没有变坏，那你不对我负责？”

　　“什……什么？”苏意橙茫然。

　　“你忘了吗？之前……还有过年的时候，还有上次在……鬼屋。”

　　苏意橙一听，羞得不行，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姜喻言勾着唇拉下她的手反握住，“给我个机会，嗯？”

　　“……哦、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任谁都不能拒绝来自自己喜欢之人的示爱，她压下那心头砰砰作响的声音，终于缓过来后红着脸鼓起勇气，“其实、机会不用我给，因为你就是机会本身。”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姜喻言，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他炙热的眼神紧盯了她好几秒，直到她脸颊的热度蔓延到她的耳根。

　　正当苏意橙看着他愣神了几秒时，耳边突然传来他撩人心悸的声音，呼吸落在她脸颊上，姜喻言笑着回应她刚刚的问题，看得出是真开心。

　　“嗯，你当然不能和别人早恋了，也不能早恋，所以我一直忍到现在，你知道吗？”

　　姜喻言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下一秒属于他的气息从脸颊一直延伸到嘴角，湿热躁动席卷了她全身，她整个人都被名为姜喻言的人带动着。

　　那炽热的唇落在她的嘴角，继而吻在了她的唇上，彼此气息相融，唇相贴的那一刻双方都泛起一阵细微的颤栗，苏意橙差点腿发软，直到腰肢贴上一只手才堪堪将她的身形稳住。

　　正值夏季，那掌心隔着一层裙子都能感受到那肌肤散发出来的热度，他的呼吸愈发灼热，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一手扶起她的下巴，唇更紧贴着她的唇瓣，从浅尝到逐渐加深，苏意橙被吻的呼吸急促，紧闭着双眼。

　　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姜喻言的吻是极致的克制却又同时带着充满侵略性的温柔。

　　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姜喻言才结束这一吻。

　　彼此都在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姜喻言眼神深深地看着她，苏意橙轻咬了一下嘴唇，抬眸就能直接看到他瞳孔中的自己，以及他那滑动凸起的喉结。

　　姜喻言以为她会不好意思，正想开口说话，没成想下一秒，嘴唇就被面前的女孩踮起脚来用唇轻轻碰了一下。

　　“亲够了吗？男、朋、友。”

　　苏意橙把后面三个字一字一字的说出来，既害羞又胆大。

　　姜喻言意外不已，看着身前的人，脸依旧是那般的红，随后勾唇哑着声线意犹未尽地回她：“不够，再来，还有，接吻的时候是可以呼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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