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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我胡汉三回来啦(营养液破四百啦,加更加更)
第二日一大早,杨家人还没完全休息得缓过来,就又踏上了旅途,开始回村。
杨金穗上次回武德村,那还是上一次,真要算起来,大概是三年前?
只记得当时很杂乱,因为正好赶上过年,要祭祖、要拜访亲戚、要应对亲戚的拜访。
再加上每到过年,有的人家日子过得不太好,或是和其他亲戚有积怨,自家人又吵又打的,和亲戚又吵又打的……
气到浓时互骂祖宗,结果骂祖宗把自己祖宗也骂进去了,也不知道刚刚被祭祖时的香火吸引来的祖宗们,看着听着下面的子孙后代这么骂自己,是什么心情。
那个时候,他们大概宁愿不受这份香火也不愿意保佑这种后人吧。
不过这也是老问题了,在杨金穗的记忆里,几乎每年过年都这样,矛盾高发期。
尤其是,男人们,喝了点酒,火气冲得很。
就比如三年前,杨金穗的两个堂叔打架,旁人拉架,最后打架的人一个破了头、一个青了眼,拉架的人里,三个摔了屁股墩儿——
冬天的土地本来就硬,地上还有冰,摔倒的这两位,在家趴着养了多半月才好。
当然,女人们闹起矛盾来也自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婉约一点的,就是哭诉、哭骂,或者编着调子哭、编着调子骂,如泣如诉,如琢如磨……这种一般适用于还算年轻的妇人。
而岁数再上来点,就自动模糊了性别枷锁,不必讲究什么女人要柔顺呀忍让呀。
直接就是“老娘xxxxxx”,伴随着肢体动作,踹裆——这一招主要针对男人、掏胸——针对女人多一些,扯头发——男女皆适用,毕竟前些年,男人也是有辫子的,很好拽。
在晃晃悠悠的骡车上,杨金穗想起了以往的这些事,别说,还真有几分趣味。
不知道今年又有什么惊喜呢?
行了半日,终于回了村,赶车的人把杨家众人往村口一放,收了钱,就走了——他还要去隔壁村接人到县里。
村口的大碗杨树还在,树枝干拉拉地向四周伸展着,上面还有两个鸟窝。
就很奇怪,似乎每个村口都有这么一棵大树,天气好的时候,闲汉们就在这边待着,观察着进村的人,交流着九假一真的小道消息。
不过现在天气冷,倒也没人头铁地在村口闲逛,甚至村里的路上也没有人,让杨家人清清静静地到了自家门口。
杨地主继承了祖宅,说是祖宅,和影视剧里那种深宅大院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其实就是一个宽敞些的大院子,围墙用砖垒着,有十一二间房,不过真正在住人的也只有六间房。
杨地主哆嗦着手,从裤腰里摸钥匙,再哆嗦着手开门。
因为时间久了,锁也有些锈,杨地主转了半天也没转开。
杨地主又把钥匙递给儿子,让杨大金转,杨大金也冷,手哆嗦着接替亲爹的事业,没转开,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一声就把隔壁邻居叫出来了,主要也是杨地主之前给弟弟送了信,说是今天会回来,旁边的邻居们也就多关注了几分。
“哎呦,杨大伯,您回来了。”
左边院里的男人开了门,手缩在袖子里,头也往里缩,和杨地主打招呼,然后走过来。
他拍了拍杨大金的肩膀,对着李大花喊了一声“嫂子”,又呼噜了一把杨满福的头,捏了捏杨满谷、杨满仓的红脸蛋。
最后才看向杨金穗,“妹子啊,听说你成了大作家,有空给哥家俩孩子讲讲呗,怎么写书挣钱呀~”
“张丰哥,您快别说笑了,快帮帮我哥吧,我们快冻死了。”
“金穗呀,可不能说这话,不吉利。你瞧瞧,你小小年纪能写书,那肯定是祖宗保佑呀,说话更得注意了。”
右边户的王婶子也开了门,出来说话。
王婶子年轻时就做了寡妇,带着三个儿子,好在当时她公婆还在,叔伯兄弟不是没良心的人家,也照顾去世兄弟留下的孤儿寡母,再加上原本的一些家底,这才把孩子们养大。
如今三个儿子都大了,也成家了,王奶奶的日子也算是熬出来了,早年因干瘦和生活艰难而显得苦情的眉眼,随着老了,胖了些,多了皱纹,都显得慈祥了。
杨金穗和王婶子的关系一直还不错,连忙过去挽住了她手臂,问她身体可好。
这其实有个前因,当年王婶子家和杨地主家差点两家合成一家呢。
那个时候杨金穗亲娘去世了,杨金穗岁数还小,嫂子李大花已经生了杨满福,这小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而杨小枣一家还没逃难过来,家里的家务几乎都堆到了李大花头上。
再加上,那几年,杨大金有了孩子,又觉得读书读不出什么,就想做点生意养家,这算是触了杨地主的逆鳞,他对家里出个读书人一直很有执念,决不能接受唯一的儿子去做了商人。
原本,杨金穗亲娘在的时候,还能在这对倔脾气父子之间劝一劝,她去了,李大花又不好劝公公,父子俩感情越发差了。
后来杨大金干脆自作主张跟着朋友出去跑商了,还把名字改了——
看杨金穗的名字就知道啦,虽然杨地主取名能力一般,但也不会敷衍到给长子取了“大金”这种名字呀。
杨大金其实是叫“杨金鹏”的,寓意“鹏程万里”。
虽然这个名字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这一改名,杨地主更是被气得半死,有多半年身体都不太好,这就搞得李大花负担更重了。
当时王婶子家三个儿子也到了十几岁的年纪,长身体,饭量大,但家里的地的出息,又不够吃。
杨地主就把家里一部分田便宜租王大婶家里种,王大婶呢,平时就帮李大花看看孩子,做点家务活。
后来王大婶的公婆就有意撮合儿媳妇和杨地主走到一起。
这也算是小老百姓的生存智慧了,两家单独过都有难处,合到一起还能过的好一点。
当然,肯定是王家这里得到的的好处更多些,毕竟王婶子三个儿子到岁数了都是要成亲的,虽然家里是有房子的,但其他钱,多少也得杨地主出一些。
但杨家也不亏,王婶子能帮着做点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杨地主家在村里算得上人丁单薄了,这种情况是很容易被欺负的。
也就是弟弟家里儿子多,同气连枝,才不至于显得杨家弱势。
王家三个大小伙子,都是杨地主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这三个孩子也总跟在杨大金屁股后面跑,人品还是可信的,还有村里的道德约束,也不会做了白眼狼。
杨金穗那时候岁数还不大,就记得王大婶总来自家,也总把杨金穗和大侄子杨满福接到她家玩,或者让王家三个哥哥看着他们。
杨地主当时应该也是动过心思的,不知道为什么没走到最后一步,可能是抠门劲儿又发作了吧。
至于两个老的私下里有没有什么接触,李大花没说过,杨地主更不好意思对闺女说,杨金穗也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在杨金穗看来,即使有,这种事也正常,又不违背道德、背叛家庭,也没有抛弃家庭责任,寡妇和鳏夫也是有情感需求和生理需求的嘛。
所以她对王大婶并没有隔阂,还是挺亲近的,毕竟也是照顾过她的。
张丰已经帮忙把锁打开了,和王家三兄弟一起帮着杨家搬行李。
王婶子和张丰媳妇李嫂子帮着规整行李,也是各司其职了。
没一会儿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陆陆续续揣着手过来了。
这下来的人就杂了,有杨家的族亲,有其他家的,但总之都能叫个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伯娘婶婶哥哥嫂子姐姐……
而杨金穗的亲叔叔一家,当然也来了。
杨叔叔比杨地主年轻几岁,但看着却显得老一些,再加上去年病了一场,走路都慢慢的。
杨地主看到弟弟这样,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兄弟俩手握着手,眼泪就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窸窸窣窣地说着话,但也都没好意思打扰老哥俩的真情流露。一直到看他们两个哭得差不多了,才有人对杨大金说:
“金鹏啊,快劝劝你爹你叔,别哭了,这把岁数了,哭多了伤身体。”
杨大金和堂弟杨金麦才一边一个,过去安抚自家老父亲。
待兄弟俩情绪平复,又一起对着正房父母的牌位磕了头,这才坐下来说话。
村里过来围观的长辈们,也分到了座位,至于小辈们,那就只能站着了。
李大花和杨金穗带着自家三个孩子,还有杨叔父家的小辈们,一起去隔壁屋分行李里给村里亲友带的东西,等一会儿让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也就省得杨家再挨家挨户发了。
李大花手上动作着,嘴里也不停,问堂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你们爷爷身体怎么样了,看着瘦了不少呢?你们奶奶,瞧着倒是还挺硬朗。”
杨叔父家孩子不少,光是孙辈,都有十几个,今天带来的,都是七八岁往上的,怕年龄小的带出来受了冻。
但是这一部分孙辈,也有六个了,四男二女,既有他儿子家的孩子,也有婆家那边收成不好,过来投奔亲爹的女儿家的孩子。
即使有杨地主的帮助,杨叔父家里负担重,日子过得也算不上滋润,孩子们都瘦溜溜的,小手黢黑,有的还有冻疮。
但挺懂事的,李大花一问话,他们就七嘴八舌地回复了。
杨金穗静静听着,能感觉到,话多一点的,基本都是堂哥家的孩子,堂姐家的孩子们,就内敛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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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流感,然后肺部感染,我终于体会到嗓子里拉风箱是什么感觉了

这种器官,就是日常的时候你根本感觉不到它的重要性,一出问题,每一次呼吸都很有存在感。
冬天到了,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现在流感太多了——我就是去了趟超市被传染的。
第70章 乡亲们,我胡汉三回来啦(营养液破四百啦,加更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