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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
“你是说，”空条承太郎一字一顿地说道：“Dio现在还没有复活？”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地点，和石破天惊般的推测，工藤新一一开口就是带给他们始料未及的震撼，让人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片静默之中，就听工藤新一回答道：“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我不清楚Dio复活的时间，看样子知道这件事的只有Gin，不过从他当时在杜王町的表现来看，Dio现在应该是处于一个连普通人都能将他消灭的虚弱状态。”工藤新一阐述道，“这种状态下，不是因为他才刚复活没多久，就是因为Dio还在沉睡。”
话音落下，工藤新一偏头看了眼Gin。
震惊与罕见的慌乱出现在他脸上，完全控制不住的情绪外露足以证实工藤新一的推理，与他视线交汇间，Gin的眼中又不由自主地透着些许被戳穿的愤恨，和丝丝极其微妙的、似乎连本人都没察觉到的钦慕。
工藤新一不自觉一顿。
明明是想从Gin身上寻找佐证观点的证据，可他忽的忘了来意。
奇异的停顿似乎让其他人有些疑惑，沢田纲吉提醒道：“工藤君，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嗯？”
工藤新一打了个激灵，几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匆匆移开视线，说：“如果此时Dio还没有复活，Gin在杜王町时就不会被我威胁，如果Dio此时已经有了自保能力，他当时同样不会为他出手。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和空条先生，能帮我的只有我的父母，他们从未接触过超能力者，最多也只是FBI之类的特工作为帮手，可Gin仍然会为此改变主意，则说明了，现在的Dio是能被普通人消灭的状态。”
“……”
工藤新一语气平稳，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寻常的小事，可能注意到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并且迅速抽丝剥茧将它们转变成自己能利用的武器，本身就是一项极为可怕的能力。
空条承太郎那时候不知道Dio的存在，而旁观了许久的沢田纲吉，却从未考虑到这点。
“难道你从那个时候就……”沢田纲吉惊讶地问道。
“我当时也只是在赌而已，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加思考。”工藤新一说。
“已经很令人佩服了。”沢田纲吉由衷地赞叹，眼中却闪过一丝苦涩，“至少，我就想不到。”
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彭格列首领，时常有人说他天真愚蠢，哪怕沢田纲吉心知比起十年前，如今的自己已经算得上一句心狠，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始终没办法像其他首领那样游刃有余。
如果换做别的黑手党首领，或许不会让白兰的势力膨胀得那么迅速。
——但他们也许会和白兰同流合污。
reborn的宽慰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在全副武装的遮挡下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落寞，只是从略带落寞的语气中听出他此时的自责。
密鲁菲奥雷在意大利兴起，那是彭格列的地盘，身为十代目首领的沢田纲吉说没见过更年轻的白兰显然是不可能的，无论当初因为什么放过了白兰，让他成长为这样可怕的敌人，都是如今沢田纲吉会为此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原因。
他试图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却反而把工藤新一拖下水。
洞若观火的名侦探只怕已经猜出了是谁搅乱了时空，但他却体贴地没有说出口，只当无事发生般在十年前处理着十年后的麻烦，将未来向一个全然未知的方向引导。
这么一想，或许借此机会与工藤新一相识，也是件好事。
注意到沢田纲吉对他的在意，工藤新一也只是歉意地笑了笑，说：“是我先前忘了说，忽略了我父亲从未接触过超能力，会考虑不周的可能。侦探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超能力之说，在亲眼所见之前，我也不信。”
在工藤新一眼中，工藤优作几乎是无所不知的，因此他将这件事交给工藤优作后，就没考虑过他会找不到的可能，不然当时摆脱沢田纲吉前往埃及时，工藤新一就会说明他的推断。
“现在也一样。”空条承太郎接话道，“我会让人潜入尼罗河中寻找Dio的踪迹，但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我也去吧。”工藤新一说。
空条承太郎疑惑地偏了偏头，说：“原因？”
虽然工藤新一有见微知著般的眼力，但他不经常跑外勤，在水下未必能发挥出他的能力。何况开罗是埃及的首都，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即使黑衣组织一时半会想不到他们两个会跑来埃及，却也得以防万一，当下隐蔽行事仍然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工藤新一可不是真正的Gin，能应对暗处的偷袭。
但工藤新一似乎打定主意要跟过去，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帮帮忙。”
“……”
这样的理由和工藤新一先前说服人的水准大相径庭，恐怕是有什么想法不便当着Gin的面说。
等过了最初的震惊后，Gin又恢复了先前淡漠的模样，只是眼中的深沉说明着他恐怕不会像表面上这样听话，肯定在暗地里策划着什么。
工藤新一怕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甚至有了应对的方案。
想到这点，空条承太郎也不再深究，点了点头说：“也好，我陪你去吧。”
那么Gin自然也就交给了沢田纲吉监视。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甩开Gin单独行动，但一定是工藤新一最轻松的一次，紧绷的心弦像是一下子松弛下来，工藤新一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十年后每次出门都要层层上报，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轻松地出门是在什么时候了。”工藤新一感慨道。
没人能放心位高权重却又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指挥官独自离开总部，尤其后来整个局势都被白兰搅成一团乱麻，工藤新一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兴师动众地召回来人手只为保护他漫步街头。
而回到十年前后，工藤新一又和Gin互换了身份，杀手则是个更不适合在外闲逛的身份，他几乎整天地闷在屋子里，在此之前能说得上最松弛的时刻竟然还是和Gin在杜王町观光旅游的时候。
可当时Gin的反常只会让工藤新一感到毛骨悚然，整个行程看着轻松，工藤新一的思绪却一刻也不敢松懈。而现在虽然事情同样迫切，但有空条承太郎在旁边，工藤新一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高冷的男人几乎把靠谱二字写在了脸上，尽管注意到工藤新一的松懈，但空条承太郎也相当符合外表形象地没有配合着向他介绍着开罗的风景名胜，只是安静地听着工藤新一的感慨，然后领着他前往尼罗河岸边。
河岸边游客熙熙攘攘，上方的立交桥上车辆也是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的景象交织出一片市井晏然的瑰丽景色，对于城市的守护者来说，这是他们拼尽一切也要保护的珍宝。
他们曾为此付出过极为惨痛的代价，是连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也弥补不了的，但现在，那个恶人将要复活了。
空条承太郎几乎扼制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正是因为知道那个男人的可怕之处，空条承太郎才更应该保持冷静。可回忆在脑内翻涌，不会因为他命令停下，空条承太郎极少会这样失控，但不代表他没办法法处理，他偏了偏头，看向一旁平静的尼罗河，试图转移注意力：“这附近的水域虽然不算很深，但水质混浊，阳光的穿透力会大幅度下降，可供Dio藏身的地方仍然有不少，需要申请潜水许可后才好派遣更多的人下水。”
空条承太郎的声音很慢，话也比之前说得多了不少，像是在分析现状，也像是在平复心情。工藤新一不去戳穿，配合地用闲聊一般的语气说道：“如果能下水的话，我也许能大致推断出Dio所在的范围。”
光是这片水域范围就已经不小，考虑到Dio的危险性和水下作业原本的风险，进展起来只怕会很慢。
但空条承太郎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拒绝道：“Dio的手下极为麻烦，甚至潜入深海之中进行刺杀，如果你没有沢田纲吉那样的实力，最好还是不要下水。”
“我明白的。”工藤新一听话地点了点头，说：“能获得Gin那种人的信任，Dio定然是个危险至极的人物。”
空条承太郎直入正题道：“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工藤新一也不隐瞒，说：“直接唤醒Dio。”
“……”空条承太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冷静地点评道：“是他手下的人的风格。”
“吸血鬼必须吸食人血才能维持他的存在与力量，因此唤醒Dio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拿人命去填。”工藤新一紧跟着说道。
空条承太郎微微一顿：“你是担心，Gin会趁着潜水员潜入尼罗河中的时候，暗算他们？”
“如果是Gin的话，他不介意拿自己的手下去填这个窟窿。”工藤新一说。
“……”空条承太郎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年轻时只会为这种手段感到愤怒，现在则能体会到其中残忍，他深吸一口气，说：“但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只会让那家伙占了先机。”
这也是最麻烦的事。
多了人会给Gin浑水摸鱼的机会，让他把自己的手下安插进调查的队伍中，而人少又会消耗更多的时间，让Gin直接用自己人去唤醒Dio。
左右都是忧患重重，空条承太郎一时都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如果你能将搜寻范围缩小的话……”
空条承太郎不得不将让工藤新一下水的方案重新拎了出来，可万一Gin在水下做什么手脚，他们只怕护不住工藤新一。
虽然有沢田纲吉盯着Gin，但后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未必摆脱不了他。
“我大约有些想法。”工藤新一说，“既然吸血鬼的存在需要人血来维系，那么反过来说，足够的鲜血也能将吸血鬼唤醒，只是Dio失去了半边身体，需要补充更多能量，所以才迟迟不能离开水下。”
“你是说……”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说：“查一查Dio死后到现在的船难事故发生位置，在其流向上寻找，应该能找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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