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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才行了半日,就遇上瓢泼大雨。
顷刻间,天地晦暗。
温谨掀开一角帘子,雨丝顺着风扑面而来,“虽说春雨绵绵,但这雨似乎也太大了吧。”
“大些才好呢!冲垮了土堤,咱们就是不想换路也不得不换了。”谢岭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地图,一边吃东西一边分析,“也许之前就是因为洪水泛滥,淹了官道,咱们不得已改道,这才在万佛镇碰上了他们。”
“万佛镇紧邻河道,若是洪水泛滥,它自然首当其冲。”谢岑头也不抬,将书一卷,敲在谢岭额头,“多动动脑子。”
谢岭吃痛,夸张地叫唤出来,“再打下去,就变傻了。”
谢岑笑道:“没事啊,当个花瓶不也挺好。就你那捣蛋劲,省了我多少功夫。”
谢岭气得去找外援,顺手端来一盘茶点贿赂道,“阿谨,别看风景了。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快帮帮我呀!”
“可是,谢岑姐说的挺有道理的,”她整个人被摇来摇去,无奈道,“咱们只有两个臭皮匠,哪里顶得上诸葛亮。”
她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块甜点,吧唧吧唧两下,努力回想道:“不过若是河道结冰,上游先解冻的话,也容易造成中下游凌汛。”
谢岭听了此话,忙去翻看地图,那万佛镇恰好……就在下游。
“啊这……”温谨凑了过来,无能为力地摇摇头,她指着中间那座大山道,“除非山崩地裂,将咱们现在要走的那条路给堵——”
她才刚说完,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震天巨响。
三人面面相觑。
谢岭笑着露出虎牙,“看来我们阿谨真是言出法随啊。”
温谨蜷了蜷手指,难以置信,“不、不会吧?”
谢岑寻思道:“也许咱们商议的三个备选方案都用不上了,不过这样也好,人算总归不如天算。”
果不其然,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等前去探路的人传来消息。
没一会儿,马车就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温姑娘在里头吗?”
“在的在的。”
温谨连忙拨开帘帐,就见一位穿着劲装的陌生人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提着食盒。她顿了顿,正在脑海里拼命搜索称呼,却见那人先松了口气。
“可算是找着温姑娘了,一连扑了两趟空,我都害怕这食盒砸我手里了。”
“什么食盒?”隔着帐帘光明正大听墙角的谢岭站不住了,气势汹汹钻了出来,上下打量那五大三粗之人道,“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谁派你来的?”
那人整了整衣着,见面先笑,“在下是陆大人手下的副将,之前先行一步随军驻扎在平山道关口等候调遣,这不,马车停了,顺道过来看看温姑娘,里头是我们大人准备的一些御寒之物。”
谢岭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你管这叫顺路?”他们的马车可是在最后面。
那人微咳一声,黝黑的脸看不出丝毫脸红:“巡逻怎么算不得顺路呢?前方山体崩塌,我过来看看情况,顺手领了东西过来。”
其实是他们几个副将听说大人救了个女子,甚至还为其受了伤,都猜铁树估计要开花了,他过来打探消息的时候,眼尖地看到小侍卫提着食盒步履匆匆地从将军驿站所住的屋子出来,他拦着盘问一通,又自觉接过这个差事,过来看看人。
哪知第一遭就走了空。
这不,马车一停,他就赶紧赶了来。
温谨想起自船上一别后,就再没与陆大人说过话,又想起他的伤势,忙问:“这位副将大人,请问陆大人的伤势如何了?我这两日被些事情绊住了,也没来得及去探望。”
“其实——”没啥大事四个字在他舌尖转了又转,副将眉头紧锁,“大人精神不济,又挂念姑娘的身子,算不得太好。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刚开了个头。唉,可有的熬了。”
“前日见他还是精神济济,今日就不好了?”谢岭轻呵一声,“陈太医的医术也没这么不行吧。”
“可能感染了,又在水里泡了太久。”温谨心急如焚,只觉得古代的医疗着实是有些落后了,万一是个破伤风那可咋办?
她回身去找伞,边对着谢岭道:“师父,我去看看情况,马上回来。”
副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意外之喜,忙将食盒往车上一放,殷勤道:“温姑娘,我来引路。”
“……”谢岭磨了磨牙,将油纸伞抽出,强装大度道,“……去、去吧。”
然而下一秒,他便开口:“算了,我跟你一起去。”他抖开伞,冷气森森道,“仔细想想,他救了你,我也还没跟他道过一声谢。是该去瞧瞧。”
“也是,师父想的果然周到。”
“……”副将一僵。
他正犹豫着要怎么委婉拒绝时,车上的温谨提起裙角,着急道:“大人,咱们赶紧走吧!趁现在雨小,等会儿要是又下起来就不好了。”
副将尴尬地点头,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苦笑,完了,好心办坏事。也不知他家大人知道了又会如何罚他。
脚程不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就来到了一辆看似低调实则奢华的马车前。
副将敲了敲车门:“咳,大人……温姑娘来看你了。”
陆应淮执棋的手一顿,他稍稍整了整衣容,才道:“请进。”
温谨轻轻跺了跺脚上的泥泞和雨点子,才掀开帘子进来:“陆大人,你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等会儿请陈太医过来再瞧瞧?”
陆应淮正要开口,车内又进来一人,正是温谨那便宜师父。
他一进来就打量四周,开口道:“听你副将说你精神不济,可我看你分明精神好得很嘛!”他扬起头,隔空轻点棋盘道,“还有心情与自己对弈。”
“……不过是无事可做,随便下下的,”陆应淮只回了他一句,就关切看向温谨,“反倒是你,不在马车里好好呆着,怎么跑来看我了。还下着雨,容易着凉。”
“听你副将说你不太好,而且上岸后我还没来看过你,于情于理都该来这么一趟的。”她看向他的左手,问道,“那、那个,伤口有发炎发脓的迹象吗?”
陆应淮摇摇头。
“最近有乏力或者头痛头晕吗?”
陆应淮还是摇头。
“那有感觉呼吸困难,或者高热多汗的症状吗?”
陆应淮噙着笑一一摇头。
“我没啥大碍,除了左手要养一段时间外并无任何不适,我那副将就喜欢夸大其词,你别放在心上。”
温谨哪能不放在心上,这可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啊!“不不不,那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谢岭一听这话似乎颇为耳熟,仔细想了想出处,本就插不上话,脸顿时黑了一圈。他又听得那不要脸之人提议道:“我一个人闷在马车难免无趣。既然阿谨不放心,每日愿意过来坐会儿也好,你也知道,下属与我又不亲近,能聊得上天的朋友,也就阿谨姑娘你一个了。”
谢岭真想“呸”他一口,“你陆大将军还缺朋友?”
“都是些表面朋友,哪有什么真心。”
“我懂我懂,”温谨想起大学时的朋友,叹了口气,“一个人形单影只太怪了,不交朋友是没办法融入社会的。”
“知音难觅,看来我与阿谨注定是要成为朋友的。”陆应淮慢条斯理道。
“……”谢岭见不得这人矫揉造作,不就是以退为进吗?他也会。
他磨牙道,“阿谨,我们与陆将军聊得太久,我瞧他嘴唇都有些发白了,还是让他好生休息吧。我听说大病初愈之人精神都是外强中干的,咱们不能耽误他们宝贵的休息时间。”
陆应淮笑容一僵,“我——”
“好像是有些!”温谨连忙起身,“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今日来的仓促,没带什么东西。我明天一定补上!”
陆应淮就看谢岭一秒都不想多呆,拉着温谨就跳下了马车。他还听到温谨说自己还没问陆大人喜欢什么,她明日过来要带什么之类的。
又听到谢岭的回答,说像他这般光风霁月的少年将军,有好多姑娘心生爱慕,投其所好。陆大将军那点子爱好天下皆知,就连他都略有耳闻。紧接着陆应淮就听谢岭报了一连串他压根不爱甚至厌恶的物什出来。
他生生被气笑了。
用得着如此防他吗?他眼睛一眯,叫了卢同一声。
副官心一横,进去就准备先一通认错再打感情牌,哪知陆应淮直接打断他:“说说谢岭的反应。”
“啊?属下没听错吧?不是温姑娘的?”
“让你说你就说。”
卢同老老实实地说完,还特意控诉谢岭趁他走的时候将食盒一脚给踢进马车。
“……”
现在陆应淮心中那个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他动了动手,将帘子打开,看向后头渐行渐远的两人。
一高一低,又穿着相似的两套衣服,其中一人身上缀满了银饰,正低着头与人聊天。那叮叮哐哐的声音像是随着风吹了过来。
陆应淮只觉得又吵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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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小狗就是一秒都不能多忍
年上还打着温水煮不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