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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明抢
灵瑶心满意足地将那坛落神膏收进了乾坤袋中。
同君回告别时,她还兴冲冲地对君回说道:“君回大人日后若还需要我这里的灵珠,可到聚灵宫找我来换,圣尊座下小弟子灵瑶,就是我啦!”
君回眼尾微微挑着,笑着说:“我不会出幻荡山的,应该不会去找你。”
他停顿片刻,取出一小颗灵珠扔给了灵瑶,“但若你将来有需要求助我的时候,可以带着这颗灵珠进幻荡山,它会给你指路的。前提是——”
君回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你的那间密室还有可交换的东西,否则,就不用来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完,他便懒洋洋地挥挥手,转身走向了洞穴深处,“趁我徒子徒孙还没回来,赶紧回去吧小不点,不然,你会被它们抢去做玩具的哦。”
君回的声音随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越来越飘渺,灵瑶非常听话地赶紧跑出了狐狸洞。
站在洞口,她才发现,明明进来时还是日光清朗的白日,只不过在狐狸洞里耽搁了些许功夫,现下就已经是霞光绮丽的傍晚了。
她有些心惊,猛然回头去看,此刻那个青石堆砌的狐狸洞大门,也开始像水中残影一般渐渐虚无起来。
他这是在开着邪阵护着什么东西。
灵瑶悚然一惊,没敢多做停留,抛出灵剑就急急向外飞去。
古云台上。
王后因旧疾在身不能久坐,白日里只略待了一个时辰便回了寝宫。
仙王则一直精神奕奕地坐到了现在。
期间有个别仙师仙将因学宫仙庭的各种杂务被叫走,来来回回中,仙王一直稳坐高位,连梦来都出去晃悠了两回,回来却见仙王依旧兴致勃勃地在与楚世温谈论着试炼学子们的表现。
梦来侧耳听着,甚至连有学子在林间休息时坐姿不佳都被仙王排除在备选之外了。
那种认真程度,连给太子选司护时也没这么严格过。
她有些累了,刚想起身告退,却听到楚亦清兴奋地大喊一声:“出来了!”
梦来立马坐直了身子,赶忙将灵珠转到那个许久也未曾变化过的黑漆漆的洞口。
只见灵瑶回头看了看洞口,便头也不回地御剑离开,梦来终于放下了心来。
仙王与楚世温也安静了下来,跟着君回进了狐狸洞一整日的灵瑶,在他们看来,是迄今为止整个仙界中与君回打交道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他们一时都将好奇的目光放在了灵瑶的身上。
在看到灵瑶一路飞出了她的传送地,在幻荡山林中急速飞行时,仙王开口道:“这孩子看起来毫发未伤,说不准,在君回处得了什么机缘也不一定。”
楚亦清见她出来时并未拿着随云,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
他看着她在林中急速穿梭的身姿,面上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脉脉柔情。
梦来掀起眼皮,盯着楚亦清看了一会儿后,大着胆子传音道:“大师兄你管管你的脸。”
“管、管什么?”楚亦清差点以为传音出了岔子。
“你满脸都写着——我家小师妹是我的心尖尖……”
楚亦清:!
他终于舍得把眼睛从面前的灵珠上挪开,带着几分心虚并几分狐疑地瞅着梦来。
“我早知道大师兄的心思了,搞不好比阿瑶知道得还早,但大师兄你最好小心点,无论如何也要等阿瑶过了仙劫有了高阶仙职的时候再暴露,否则的话……就看父王对你的这般重视程度,你怕是会连累到瑶儿。”
梦来一边传音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低头扒拉着自己眼前的灵珠,不去看楚亦清。
“行吧,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与君共勉。”楚亦清掸掸衣袖,换了副闲适的姿态,歪靠在座上。
这下换梦来不淡定了,她眼珠滴溜溜地四下转了转,才放心地又传音道:“你说什么呢?共勉什么!”
“咱俩一人盯一个,你说共勉什么?”楚亦清只传了这么一句,便垂下眸子认真看起灵珠来。
梦来看着灵珠,手指却有些心虚地不敢再转动方向。
灵瑶出了山林,直直越过传送地之前将她送到的那片连绵青草地后,便一路向北飞去。
她这般着急的原因,只有一个。
进山林之前,她与萧然背着仙师偷偷系了一根同脉绳在脚腕上,现下出了传送点,她才感应到了些许萧然的气息,并且那气息隐隐有躁动不安的迹象。
像这样的同脉绳别的学宫同师门之前也有偷偷携带的,只为同门之间在危急时刻彼此能有个照应。
试炼大会的仙师们若瞧见了,心情好时也会装作看不见。
灵瑶有些心急,她并不知道进一次狐狸洞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
本来圣尊座下弟子就少,太子和梦来又不能参加试炼,大师兄楚亦清因伤势也彻底失了试炼的机会。
所以在此次试炼中,与别家动辄呼啦啦十几个弟子的师门相比,圣尊这根藤上也就剩自己和萧然两枚果子了。
她得火速赶往萧然的方向,不让自家那唯二的果子落了单。
越往北,萧然的气息就越暴躁。
完了完了,三师兄这不会是得了什么机缘后被别的学子截了胡,正被围殴吧!
灵瑶脑子里满是萧然寡不敌众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脚下的灵剑已经被她逼到了极限,颤抖的剑身像极了一个一边拼命干活一边骂骂咧咧的小奴隶。
待到飞至另一片略为开阔的山峰脚下时,灵瑶远远就看见了萧然的身影。
果然他正被十几个学子团团围住,在一片被斗法激起的阵阵烟雾中,还时不时地有四下乱飞的符咒与挥出的剑光交相辉映,场面可以说混乱极了。
灵瑶怒火中烧,以多欺少这么不讲武德的手段也用上了,她倒要看看是哪一宫的学子这么不要脸。
她一个俯冲直奔向本就混乱一团打得不可开交的众人。
萧然正扯着一名学子的后领一手将他提起扔了出去,一手准备再砸几个焰火咒。
灵瑶暴喝一声,“三师兄,光!”
随后便挥手狠狠砸下一枚燃光咒。
萧然闻声瞬间一个旋身甩开他身旁的几名学子,脚步一点,飞速跃至半空中,还不忘将手里准备好的几个焰火咒也一起甩了出去。
“轰!”一声冲天巨响,燃光咒伴随着焰火咒齐齐炸开在地面上。
萧然被灵瑶稳稳接住,悬停在半空中,看着地上被刺目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久久回过不神来的十几个学子,灵瑶放缓了速度,慢悠悠落在了地上。
她和萧然对视一眼,发现他虽然脸上也有些抓痕,但总体问题不大,还冲自己得意地扬了扬脸。
灵瑶心中顿时一酸,自家的三师兄虽然平日里嘴巴碎了些,可也不是别家学子能任意欺辱的对象。
于是她把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就对地上一众暂时失去了行动力的学子们开启了嘴仗模式。
“哪个学宫的!就算试炼允许学子们对战,但十几个逮着一个欺负,是不是有些恬不知耻了!你们十几个抢他一个,怎么,抢到了东西够你们分的吗?”
她越说火气越上头,一只手指了指地上被轰得七荤八素正捂着脑袋的学子们:“我最是看不起你们这种学子了,仗势欺人以多欺少,你们是没手还是没脑子,就不能自己寻机缘,非要去抢别人的?怎么,别人手里的东西就那么香?”
灵瑶正说得痛快,忽觉身后的萧然轻拍了拍了自己,“小五,整反了。”
“嗯?”灵瑶没听懂。
这时一个学子强忍着不适,甩甩头站了起来。
那学子一身淡金色学子服,脸被焰火咒和燃光咒同时炸开的烟雾熏得乌漆嘛黑,灵瑶看着他的学子服才想起来,这是东城踏月宫的弟子们。
那弟子还有些摇晃,他颇有些气恼地对灵瑶说道:“别人手里的东西香不香,问问你背后的那个!看他乾坤袋里抢了多少我们寻得的灵植与灵石,你问他香不香!”
地上的学子们逐渐恢复了耳力,视线也开始清晰了起来。
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控诉着萧然。
灵瑶张着嘴巴愣在了原地,她缓缓回过头看了看萧然。
后者正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们,“要不说你们这些学子烦人呢,技不如人就算了,废话还那么多!将来仙界要你们上战场时,怎的?你们是打算用嘴骂死魔族,还是靠告状羞死魔族?你们学宫是灵石多得没地方用了吗?养你们这么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小屁孩?”
“你简直强词夺理!你抢了人的东西还不要人说了?”一个头发乱蓬蓬,一脸黑灰只露出两个大眼睛的女子站了起来,声音近乎带着三分哽咽。
“我们明明自己布阵布得好好的,你偷偷跟在我们身后,一看我们开阵圈到了灵植,抢了就跑,一天之内,我们布了几回阵,你就抢了我们几回,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吧!我们十几个学子凑在一起开了一整日的阵,全被你抢了去!累了一天,我们自己什么也没拿到,你欺人太甚!”
她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另外一名高挑些的女弟子连忙上前将她揽在怀中安抚着,“望柔师妹莫伤心,等试炼结束,出了幻荡山我们再向仙师们讨个公道!”
望柔?这不是望夏仙尊的女儿吗?
灵瑶愣了一下,此刻再看那个脸黑得像锅底,悲愤交加的女子时,依稀看出了几分当日在东城她呵斥尹怀为妖兽们开阵的样子。
灵瑶皱着眉头回头瞪了一眼萧然,趁对方的学子们正哭的哭,骂的骂,七嘴八舌乱哄哄的时候,低声对萧然说道:“你也是,抢一回得了呗,干嘛一整日都跟着人家,逮着他们一帮子往死里欺负?”
萧然拍拍灵瑶的肩膀,上前一步,“别恶人先告状了啊!仗着人多把其他学子都赶走的不是你们啊?霸着好地方用灵石开绝阵的不是你们啊?”
他指了指望柔,“还有脸哭呢?欺负别人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来着?仙术不精活该被打?怎么别人欺负你们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强词夺理欺人太甚这几个字了?”
“开绝阵?”灵瑶火了。
在仙界,开绝阵只用来对付那些噬肉难缠的灵植,譬如缠住萧然的噬肉藤这种凶物。被绝阵圈中的灵植,会被尽数捕获且绝无再生的可能。
而将绝阵用来在试炼中捕获珍稀灵植,断了它们的再生之路,那就属实有些卑劣了。
虽灵植没有灵识,并不算杀生,可到底毁了后人的探索之路与林中妖兽们的活路,若都像他们这般用绝阵来捕灵植,这幻荡山经得住几年折腾?
“这么缺德的事情,你们可一定要把脸皮磨厚些,出去了好好跟你们的望夏仙尊说说!现在嘛——我们不但要抢你们的灵植,还要抢你们的灵石呢!”
灵瑶望向他们的眼神带着锐利的锋芒,她轻巧地摊出一只手,随云欢快地现于手中。
她将随云的剑锋朝前,“仗着东城盛产灵石家底丰厚,你们踏月宫是真不拿灵石当回事儿啊,这么奢靡的绝阵想开就开,还一日开了好几个!”
汹涌的灵力顺着随云逸散了出来,庞大的威势顿时压向了那十几名学子。
“既如此,乾坤袋都给姑奶奶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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