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他被害妄想

　　280.

　　眼前飞过四溅开来的血液和焦土，甚至还有一些肢体的碎块。

　　八百理依旧沉默，低垂着头，表情无法看清。

　　四周火焰蔓延到树木，燃烧声噼啪，唤醒被突如其来的爆炸震惊了的诸人。草薙如梦初醒，出示自己的身份证件，开始现场指挥灭火。

　　山林中水源稀少，所幸常年驻扎在各个战线上的审神者们有经验，都带有时政发放的水符咒，被当做战略物资存放在驻地后方的仓库中。

　　草薙点了几人一起，匆匆而去匆匆而归，制造出诸多小型瀑布。

　　如果把瀑布换成水桶之类，这个场景还挺眼熟……理的刀剑们不由细数，本丸里炸过一次烧过一次，在爱宕山驻地那边也烧过一次，现在这里又是大型烧山现场……

　　走到哪里烧哪里，他们的主君好像和火灾有不小的缘分？

　　莺丸扶刀走到八百理身边，低声询问：“您的脸色很不好，是否需要进驻地休息一番？”

　　【你终究还是杀人啦……】

　　八百理望着面前焦土，周遭人来人往和泼洒的水声半点没有入眼入耳，手臂上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烧灼般的热度，疼得他眼神恍惚：“……莺丸。”

　　“你听到了吗？女孩子的声音。”

　　莺丸面上笑容险些就挂不住：“什么？”

　　“她在笑，”八百理幽幽地说：“她在哭。”

　　少年审神者说完就抬步向火场行走，火舌舔舐他的衣角，却半点没有沾染上，焦土被踩在脚底，混着污血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他走过瀑布走过泥泞与浑浊，在爆炸的中心停下脚步，弯身拾起盈紫色的碎片。

　　那是细小的晶体，在火焰中闪烁剔透的光。

　　理撸起宽大衣袖，抬手，鲜血顺着手臂滴答。手臂上不知何时扎进血肉的细小碎片闪闪发光，映着天光映着他漆黑的眼睛，依稀显出微小的紫色。

　　这是他从前，从髭切腿上取的。

　　沉默跟随的莺丸疑惑道：“这是……？”

　　“四魂之玉。”少年审神者这么说，然后无知无觉地倒了下去。

　　“主君！”

　　281.

　　桔在监控里看到草薙的时候就准备带人去查看那个不知名的结界了。

　　但是调人的时候耗费了一点时间，后续又帮忙开仓库拿水符和灭火，直到最后才被草薙告知理也来了这边。

　　她没想到委员长竟然会让理参与这种历史改变的任务，火急火燎找人的时候，又被告知八百理已经被送进驻地的手入室。

　　桔：“……”我对不起委员长！

　　连轴转的少女发色过于鲜明，在一众中规中矩的新人中相当亮眼。刀九双手揣兜慢悠悠晃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踩着高跟皮靴蹬蹬蹬飞跑的桔。

　　“前辈这就不管了吗，”女孩微笑招手：“明明尸检和剥皮都是审讯部的拿手活吧？”

　　“？”桔停下脚步：“你在暗示什么？”

　　“我在明示啊，前辈。”刀九走到一块马赛克前，蹲下，手指在残缺的脸上捻了捻：“是脸上盖了一层东西的替身哟。”

　　桔大步走过去。不等她走到近前，刀九就手指用力，将易容的材料整个撕开来，显露出的面容虽然只剩半张，却足够有辨识度。

　　黑衣黑发的女孩恍若无事地笑，笑容舒朗，眼珠却无机似的毫无波澜。

　　她仰头，对桔说：“和咱们一样的脸呐。”

　　桔几乎窒息。

　　她费尽心思想要逃开的过去、流亡数年也不愿想起的人，和畏惧至极夜夜噩梦的过去，就这样被猝不及防的撕开。

　　“我就知道……你来找我一定是有目的的。”

　　恐惧到极点，战栗到胸腔里心脏都要痉挛，精神却奇异地镇静了下来。桔环视四周，发现一直被草薙嫌弃的新人们正有意无意地将青年隔绝在听不到她们谈话的远处，而近处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你早就计划好了？”

　　什么一无是处的菜鸡新人，看这个毫无破绽的站位和配合，分明都早就被训练过了。

　　而训练组织甚至是率领了他们的人，就是这个一直都在笑的……

　　刀九认真否认：“您把我想的太厉害，都要妖魔化了，前辈。”

　　“我找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在追杀日暮葵的时候恰巧看到您，想到您现在的位置好像会很有用，所以顺·手把你拉进来啦！”

　　她作势欢呼，手上却抓住了桔的衣领，紧紧盯着对方金红色的眼睛：“而且，你也不愿意自己现在的生活被打破吧？”

　　“加入我，支持我，和我一起取得胜利。”

　　不然大家就一起毁灭。

　　这是请求，更是威胁。

　　“跟随我，杀了那些制造我们的人！”

　　“……”桔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好。”

　　282.

　　“叛逃巫女日暮葵被杀死在驻地之前。”

　　这条消息在大江山驻地不胫而走，说到底还是消息没有及时封锁的原因，而差点酿成森林大火的火焰又太过盛大，扑灭时的动静也不小。

　　有关于对方火焰幻境和外表的监控画面也被拷贝数份，打包回时政本部、下发给诸位资深审神者。但这样一来……

　　安倍晴明本丸的式神们，齐刷刷的沉默了。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是该死的甜美。

　　一片沉默中辉夜姬坐着嘟嘟嘟的大竹子开口：“那个，晴明大人之前就是跟山叶……啊，跟日暮葵单独出去失踪的。如果日暮葵是溯行军，那晴明大人……”

　　“晴明大人才不会出事！鬼巫女的那点小伎俩，只有你们小孩子看不清楚。”鬼女红叶撇撇嘴，“但是……”

　　辉夜姬紧张重复：“但是？”

　　姑获鸟叹气：“但之前的晴明大人是妖狐假扮的……”

　　辉夜姬：“妖狐假扮的？！”她怎么不知道、啊不对，怪不得之前的阿爸有点奇怪！

　　不等等，这个也不是重点……

　　“如果是妖狐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出事了！”辉夜姬啪啪地拍竹子：“怎么办怎么办，妖狐那么傻！还只能突两下！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

　　“啊！”猛然反应过来的山兔也开始啪啪的拍魔蛙：“对哦！妖狐跑的也不快！根本就逃不掉！”

　　“相信妖狐吧……”鬼女红叶差点被逗笑了：“他在本丸里虽然总是受欺负，但可是晴明大人的妖狐。突两下只是因为要让着你们这些小的。”

　　非洲二突子跟欧洲打桩机能一样吗？

　　“现在的问题明明是，日暮葵化身鬼巫女跟我们本丸一起来到平安京，根本就没有掩饰过，附近几个营帐的本丸和审神者早就看见了。本部对叛逃者的警戒力度相当大。”

　　鬼女红叶漫不经心地分析：“就今明两天了，本部一定会派人来询问我们。”

　　“到时候怎么说？”

　　实话实说就要交代阿爸失踪和他们假冒阿爸的事，不可以；但假扮晴明的妖狐已经失踪，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别人会以为晴明就是个会被叛军小姑娘骗走的蠢货……

　　全都是假话的话，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而在场只有鬼女红叶一个曾经点亮“打官腔”“打机锋”技能……

　　“说一半吧，”最后也是美艳的鬼女拍板：“但是要反过来，就说妖狐扮演晴明大人，是晴明大人授意。现在妖狐失踪，晴明大人出去寻找他了。”

　　“然后……我们再找找妖狐。别真的在老家翻车了。”

　　283.

　　【你杀人啦，感想如何？】

　　看不清面目的暗影纠缠，不依不饶地要一个回答。

　　【感想如何？感想如何？感想如何？！】

　　“不如何。”八百理知道自己又在梦里，回答时怏怏的：“你很烦算吗？”

　　【他们居然妄想管束你，分明你才是最嗜杀的那个。】暗影自顾自的说话：【今天那个老妖婆，也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而已……】

　　老妖婆？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暗影是在说日暮葵，摇摇头：“不，那个不是鬼巫女，至少不是本体。”

　　【……】

　　这样一板一眼有问必答的样子，让满是恶意和黑泥的暗影都语塞。但祂沉默了，并不代表理就没话说——

　　“我正在暗堕，是你引诱的吧？”少年与黑漆漆的人影对立，相隔不到十米，一黑一白对比鲜明：“你是什么？妖怪？鬼？”

　　暗影看起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噙了一抹笑意，有点不屑的意思，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真孩童的奇思妙想，无奈的被逗笑。

　　“还是……堕落的神明？”

　　气氛凝滞了片刻。

　　理耸肩：“看来我猜对了。”他手臂上闪烁着一点盈紫色，是不知何时被嵌进血肉的四魂之玉碎片，明明昏迷之前只是扎进去一点点。

　　理相当怀疑这个东西有自己的意识，还会自己寻找宿体。

　　但没什么，暗堕虽然疼了点，在腐蚀外来力量上却相当可靠。如果四魂之玉敢做什么，已经被血肉包裹的状态下，瞬间就会被暗堕力量吞噬掉。

　　“那你的目的呢？”八百理抬手，四魂之玉的碎片大亮，自发现出盈紫色的长弓，他手上雷光缠绕着灵力，凝结成银白色的长箭：

　　“你想附身于我，最后借助我的身体现世？”

　　白衣红袴的巫女虚影来到他身后，面容清丽，黑发被白檀纸松松的束着，只衣角袖摆被火焰与雷光灼烧，却一直都烧不到的模样。

　　虚影从背后握住了理的双手，与他起弓、张弓、瞄准对面的黑暗。两人身高相仿，巫女的身高虽然高了一些，这样的动作却是正好。

　　“谢谢你。”巫女轻声说：“你让我得到解脱，很轻松。”

　　话落，离弦，箭矢破风而出！一箭一生！

　　“破魔之箭！”

　　黑影被击中，梦境也被击穿。八百理知道自己要醒了，没回头：“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这个虚影就是之前山叶使用的身体。在现身之前就已经死去，只是被禁锢在尸身里，被日暮葵当做傀儡来附身使用。

　　可能是四魂之玉之间的相互感应，八百理听到了她的心声……这才下了杀手，让尸体整个崩溃。

　　虚影思考了一下，微笑：“那就请理君记住我吧。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

　　“2294.00.07.”

　　梦境彻底崩溃，光明驱散所有阴暗。

　　他睁开眼睛，看着刀剑们关切的围上来，一语不发。

　　284.

　　八百理：所以那个黑漆漆到底想干什么……还是没有问出来？

　　忽然自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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