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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楚璟坐在桌前,看着容窈,声音一如往常,透着懒散气息:“你身上可受伤了?”
容窈摇摇头,“我没事。”又欲言又止道:“那些人……”
“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楚璟想到另一件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窈,目光里尽是促狭,过了一会,等到容窈忍耐不住要开口询问时,楚璟一笑,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不是告诉你万事不可逞强,今日如此涉险,如果朕没有误打误撞赶到,你想过后果吗?”
容窈自知理亏,今日一事确实是她擅作主张,考虑欠缺。认真回道:“我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此次确实是我做错了。”
这话说得真诚,少女手扣着杯壁上的梅花缠枝图形,秀眉微蹙,敛眸抿唇,瞧着一副可怜模样。
楚璟叹气道:“你要事事以自己为重。”
容窈见楚璟语气松动了许多,知晓气消了大半,便连忙转移话题:“你今日怎么来了埙阳?”
“你还记得辞行那晚,朕说过要出趟远门的事吗?”
容窈点点头:“所以就是来埙阳?”
楚璟饮了口茶:“埙阳陈乡,寻个故人。可惜没寻到,不过也不差这几日,子衿他会处理。”
还未等容窈张口,楚璟又问道:“你今日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小子。”
“你说喜安?”
“嗯,今日若不是他,朕也没有把握找到你们。”
容窈闻言盈盈一笑,原是喜安的缘故。她还以为喜安偷偷跑回了府,却没有想到路上还遇到了楚璟。她瞧着楚璟:“你没有难为他吧?”
楚璟面色微变,一双桃花眼轻挑:“你这么关心那个小子,他可真有服气。朕哪能欺负了他,他人小倒是精明得很。”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容窈娓娓道来:“程姨娘是他娘亲,今日傍晚时刻,程姨娘收到一封信,信中提及了喜安被掳的地点。程姨娘并不识字,只是隐约猜出与喜安有关,那孩子素来与我交好,程姨娘迫于无奈来寻我,我才发现那封信里却是要求我去交换喜安。程姨娘只有这一个孩子,我只是怜那孩子身世凄凉,才一时大意了。”
楚璟听话,目光冷了下来:“竟是冲着你来的。”说到这,他勾唇笑了笑:“朕的皇后真幸运,一个晚上竟有两路人马要你命。”
“两路人?”容窈一愣。
“掳走喜安与掳走你的不是一路人。朕在路上遇到喜安,他是被人掳到城北五里的破庙,而你却是在城西三里的曹家庄。”
言及于此,容窈明白了一些事情,问道:“原是如此,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楚璟一笑:“何事?”
“埙阳有百晓生吗?”
“你想知道什么?”楚璟支颌看着她。
容窈正色道:“你听说过滴水观音吗?”
“滴水观音?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怀疑外祖母之死有蹊跷,原是前几天家里招了贼,财物并未丢失,可是外祖母房间里的滴水观音却没了,本是放在窗台上的植物,我猜想那贼人抱走了它。你给我的护卫武功应该是上乘,若是府外的人进来,定会有所察觉,可是什么都没有,这贼怕是府里的人。”
楚璟听得明白,蹙眉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徐老夫人的死,正与滴水观音有关呢,凶手怕暴露,带走了它。”
容窈诧异了一下,茫然地摇摇头:“一株植物而已,怎么会是凶器!”
楚璟却是不赞同:“曼陀罗身负剧毒,金银花粘者上瘾,世间万生万物,又有多少剧毒源于植物,所以你应该查一查是谁送了这盆滴水观音。”
这话提醒了容窈,但同时她也想到了另一件事,有些为难道:“可是这是徐府的事,若是真如我们猜想这般,大舅舅他们能接受吗?”
“容窈,你要记得,有些事不是遮得严实,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不通风的墙,自然也不会有解不开的秘密。”
容窈点点头,那明日她必须选择留下来,解决此事了。
楚璟饮完最后一杯茶,笑道:“那我明日再来找你,你好好休息。”然后站起身,启步向外走,还未走至门前,他脚步虚浮,险些倒在地上。
容窈一惊,几步走过去扶住他,问道:“楚璟,你怎么了?”
楚璟伸手拂过额前,勉强支撑住身体,笑了笑:“无事无事,你别这么紧张,我休息一下便好。”
说着抬脚向外走,即便强装镇定,可是身体的微颤还是让容窈感觉到了,她手触碰到楚璟的腕处,竟是烫人得很。
容窈紧紧拉住他,拦住人的去路,她伸手贴在楚璟额前,烫的手指好似是被烈火灼过一般。
“楚璟,你疯了吗?你在发高烧!”
这般烫人的温度,他怎么会不知道。容窈一边责怪楚璟生病却不告知,一边又懊恼自己如此不细心,今日大雨滂沱,她手触到人的衣襟潮湿,想到回府路上,男子皆是冒雨骑马前行,楚璟还将披风给了她,淋了这么久的雨,是个铁人也难以抗住吧。
况且,她与人聊了这么久,竟不知他衣衫湿濡。
将才坐在桌前,整个人隐匿在烛光之后,倒是看不真切,眼下却清清楚楚看到人面上晕染着一片深红色,直接延伸进脖颈之下,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面前的小姑娘咬着唇不说话,脸色极差。楚璟怕吓着她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勉强笑道:“我没事,发烧而已,我回去休息一晚,明日……”话还未说完,他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容窈这次真的慌了神,男人身形修长,她费了好大一功夫的劲儿才将人搬到了床上,盖好被子。
窗外遥遥地传来几声鸡鸣声,周围一片静谧,容窈取过手帕,浸了水敷在楚璟的额头上。
在容窈的记忆中,楚璟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懒散含笑的模样,时不时与她拌个嘴,护她护的也紧。会因为白华蔓招惹了她,就将人发作到了尼姑庵,也会像今日这般,为她来回奔波,一句怨言也无,只责怪她不顾自身安危。
他性子孤傲清冷,在别人面前高高在上,却从未与她急过脸。
容窈对感情向来迟钝,自觉楚璟是自己未来夫君,便以夫君的态度对他。却从未想过她是否对眼前的男人有情。
楚璟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呼吸浅浅。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天子的身份,他瞧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
今日折腾了这么久,容窈到了此刻却是一点睡意都无,守在床榻前,一遍一遍地换着额前的手帕。
容窈以为只是普通的受了风寒,发了高烧,却没想到第二日,楚璟陷入昏迷,整个人如同火烧,几乎到了不敢碰触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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