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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上琅琊阁
经过将近四天的路程,丁隐、小凡、小包子还有林惊羽总算来到了琅琊山。
琅琊阁筑于琅琊山之上,通常要爬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才能登阁,丁隐他们会御剑,一下子就飞到了正门前。
丁隐只告诉小凡琅琊阁是借宿的地方,而关于为他医治失忆症的事,丁隐还没有说。
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跑过来,奶声奶气地问他们:“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呀?”
抱着小包子的小凡蹲下身,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打扮颇为贵气的孩子,圆润的小脸蛋充满孩童天真的稚气,那对内嵌的双眼皮更是为他添上一股迷糊的可爱。
小凡才不慢不紧地回答说:“我们是从蜀山来的。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插着腰,撅起下巴,特别神气地说:“我是寒潭小神龙~”
小凡噗嗤一笑,觉得这孩子着实逗趣。
寒潭小神龙伸长脖子看着小凡怀里的小包子:“哥哥,这娃娃好可爱,他叫什么名字?
“点苍小包子。”小凡学着寒潭小神龙的名字给自己儿子现编了一个。
“哎哟,我是问他的大名啦~”寒潭小神龙扭着身子撒娇道。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大名是什么?”
“我叫萧平旌。”
“小皮筋?”
“是萧平旌啦!”
“小屁精?”小凡故意逗他。
“萧平旌!萧平旌!萧——平——旌——啦!”萧平旌急跺脚了。
小凡笑哈哈地摸着萧平旌的小脑袋:“好好好,萧平旌,哥哥记住了。”
“你还没告诉我小娃娃的名字呢!”
小凡把小包子凑近萧平旌:“他叫丁领云,不过我们平日都喊他的小名,小包子。”
小包子正醒着,心情似乎不错,耐萧平旌怎么戳他酒窝、摸他小脸,小包子都不生气,肉嘟嘟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萧平旌可太喜欢这个包子弟弟了,他嘟起嘴想亲亲小包子的脸颊,可是人还没靠近,就被丁隐从身后拎起来了。
“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吃我家儿子豆腐,我一忍再忍,现在还变本加厉想亲他,你以为我这个当爹的不存在啊!”
丁隐的气场本来就大,加上现在这副火冒三丈横眉竖目的模样,普通人见到都得退避三舍,更别说萧平旌这样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早就把他吓到哇哇哭了。
小凡有些哭笑不得,他想劝丁隐不要动气,可又觉得自家夫君的行为幼稚得有点可爱。其实小凡明白,小皮筋那不过是小孩子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虽然是亲昵了点,但孩子间并无碍,可是丁隐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像深怕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似的。儿子才几个月大,他已经这般戒备了,万一小包子长大成人,丁隐不得时刻守在儿子身旁替他赶桃花。想到这里,小凡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家丁隐啊,果真是一个十足十的蠢爹爹。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循着萧平旌的哭声徐步而来。
萧平旌见到老人立刻向他求救:“呜呜呜,师父,救我!救我!”
老人捋捋下巴的长胡须,瞥了眼被丁隐拎着哇哇大哭的萧平旌,冷不伶仃地说了句:“你活该!”
通常老人都是比较护犊子的,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站在“以大欺小”的丁隐这边,思维方式这么特别,除了蜀山的百草仙人之外,在这琅琊山中,怕且只有他们的老阁主——蔺晨了。
丁隐自然猜到来者正是蔺老阁主,他把萧平旌放下,恭恭敬敬地向老人家作揖:“在下蜀山丁隐,早前收到师叔百草仙人飞鸽传书,命我携家眷、徒弟上琅琊阁。今日突然拜访,还请老阁主见谅。”
蔺晨挥挥袖子:“也不算突然,大伙儿都等你们好几天了。”
“多得老阁主鼎力相助,事情才能进展顺利。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琅琊阁向来是收钱办事的,说恩德未免太抬高我们了。若不是我与长林王府素有往来,怕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你要的人。”
丁隐不解:“长林王?”
顾衍和长林王萧庭生,一个是前朝血浮屠的残部,一个是当朝位高权重的王爷,他俩为何会有关联?
“百草没告诉你吗,顾衍这几年一直在长林王麾下啊。”
丁隐震惊了,林惊羽也震惊了。长林王府,这个之于顾衍极为危险的地方,竟成了他栖居之所!要知道,长林王萧庭生可是当今圣上最为器重的王爷,若说伴君如伴虎,那么顾衍在长林王麾下,岂非等同于将铡刀时刻悬在颈项之上!
小凡知道,那个他竭力保守的秘密将要被揭穿,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衍一家为他以身犯险。他想,如果现在逃的话,没准还来得及,只要不见顾衍,那么秘密还有一丝坚守的希望。
小凡像逃窜一般,抱着小包子拼命往山下跑,即便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掉,可他依旧垂死挣扎般竭力逃跑。
很快地,他被迎头赶上的林惊羽拦住了去路,也被随即赶至的丁隐从身后紧紧地揽住。
小凡试图挣脱丁隐,可终究是无补于事。
他绝望地看着丁隐:“为什么要骗我!是我太笨,所以你们都觉得我好骗,是吗!我早应该看出,此行绝非外出散心那么简单,而是你与百草仙人的有意安排,甚至连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参与其中!呵……我的确是笨,如果我能聪明一点,或者不这么毫无保留地相信你们,兴许还能发现一点端倪,不至于一直被蒙在鼓里!”
“小凡,你冷静一点!大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若真心为我好,那我求你,不要让我带着三条无辜的生命愧疚地活下去!我宁愿失忆,宁愿一死,也不愿任何人为我牺牲!”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的小包子怎么办?若是你不在了,你认为,我和孩子还能活长久吗?”小凡泪水还悬在眼角,丁隐的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蔺老阁主抱着萧平旌也上前规劝:“你们细想一下,顾衍能够前来,就说明他们家目前没有受到性命的威胁,不然长林王怎么会安心让自己的儿子跟着顾衍一同上琅琊阁呢。”
萧平旌对小凡说:“哥哥放心,顾叔叔是父王的朋友,父王对他很好的。”
小凡现在保留的仍是四年前的记忆,他记得,每次与顾衍来往的书信都是阅后即焚,虽然这种方法能彻底消灭他与顾衍书信来往的证据,却也因此导致失忆后的小凡无法利用信件去寻找过去四年的记忆。小凡如今只记得,四年前顾衍寄给他最后的一封信中有提到,他们一家不久前住进了长林府,可是往后四年双方互通的那些书信,小凡已然无迹可寻了。所以顾衍为何选择效忠长林王,而长林王又是如何确保顾衍一家安然无恙的,小凡一概不知,他只知道,绝不能让旁人知晓顾衍的下落,尤其是林惊羽,万一他得知自己敬重的大哥居然投靠旧敌,以林惊羽的性子绝不会就此罢休。
然而,林惊羽还是知道了。
这也是小凡最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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