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70 章
皇子选妃消息一出,世家贵女便纷纷有了动作。
东陌都城之内,仿佛一夜之间,多出来很多人在白日晃悠。
“不等了。”
长长的街巷尽头出现了宁兰因的身影,窈窕娉婷。
她向柳葙黎递了邀约信笺,未收回信,只在此处固执等待。
小巷寂寥,空无人烟。
倒是这酒馆茶肆热闹非凡,吆喝呐喊被厚实的门扉隔绝在外。
两个女人对坐在雅间,面上皆是一派祥和。
柳芷昕笑的温柔,她知道对面的小姑娘是柳葙黎这孩子带回来的人。
或许是爱屋及乌,她对宁兰因十分喜爱。
柳芷昕道:“小妹妹,你特意寻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啊?”
“公主殿下。”宁兰因开了口:“小女子僭越,扰了您的雅兴。此番打搅是想向您讨一物什。”
物什?
柳芷昕来了兴趣。
她的公主府上珠宝钗环最多,她喜爱这些贵重的物件。莫不是这小妹妹同她一般也喜欢?
恰巧她前日从旁处得来了一对同源的羊脂白玉镯,质地细腻清透,送了这小妹妹刚刚好。
柳芷昕笑:“府上珍藏的宝物数不胜数,不知你看上了哪一个?”
她分外的好说话,令宁兰因微讶,回话温吞有礼:“公主殿下,小女子要的便是一对红蓝心蛊。”
语落,气氛滞停。
柳芷昕的眼神左右飘忽:“小妹妹……实不相瞒这蛊乃是他人所赠,转送给你的话……”
她有些为难,宁兰因也不强人所难,本就不报希望的来试探,如今的结果,在宁兰因心里早有预料。
门扉开合,宁兰因退出来,恰逢玉柔回到身边,主仆三人一同往楼下去。
临近酒楼大门,一道不争气的声响传来,让宁兰因顿住了脚。
玉柔叹气,转眼去看翩翩。
翩翩捂着自己打鼓的肚子,不自在的笑笑,心虚道:“小姐……正午时分了……”
原来她们已经出门三个时辰了。
“走吧。”
脚还没迈出大门,便又重新折返了回去。
路过掀起一阵芳香。
毓梓墨独立在侧,面容姣好,她看着宁兰因的背影,心中暗思。
她竟不知,这东於城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面若芙蓉,极其貌美的女子。
她暗下打量宁兰因,见其周身气度非凡,恐是贵臣之女,皇子选妃在即,两位皇子的皇子妃位,她必须折下其一,面对如此潜在的劲敌,她得让人参加不了选妃大举才是。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毓梓墨心下一狠,对身旁的侍女递去一个眼色。
她的侍女很快去而复返。
毓梓墨接过侍女送上的面纱,掩盖好面容退到暗处,那侍女知趣的附耳。
茶水不可贪凉。
不愿另起新杯,柳芷昕起来身,往门外去。
她的婢女回到她身边,低言道:“公主,咱们今日的账被那宁小姐结过了。”
“嗯,走吧。”
艳阳灿烂,温风和畅。
宁兰因被人领着来到上客房,与翩翩玉柔说话逗趣。
三人围成一圈,翩翩手舞足蹈地乐呵道:“裕安那个傻子,我骗他说鸟窝里面有颗金蛋,他不信,我一直给他洗脑,他总算信啦。他跳到树上,揭开鸟窝里叶子的掩盖,猜猜怎么着?”
翩翩的眼睛亮晶晶的,宁兰因单手支着脑袋,被翩翩感染,嘴角弯弯,“嗯?说说看。”
翩翩直拍桌面,眉飞色舞,“那里面啊,是两只大马蜂!哇!”
她学着裕安惊恐滑稽的模样,瘪嘴吐舌跳脚,玩的不亦乐乎。
玉柔颤着眼睫,浅笑道:“可是前不久裕安顶着两个鸡蛋般大,又紫又红的眼皮,被人揪着嘲笑那次?”
“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那次,还是我将他骗出来给你们看的!”
宁兰因与玉柔对视,双双失笑。
……
饭饱,翩翩酡红着小脸开门,她喝了点小酒,整个人有点晕乎。
她撅嘴晃晃脑袋,给小姐和玉柔让出条道来。
玉柔轻扶着翩翩,随宁兰因往楼下去。
甫一下楼,一醉鬼在酒楼里喝了酒,挺着着个大肚子,红着眼直冲冲的将脚步有些飘忽的翩翩撞到在地。
一旁的店小二见状,前来关心,“没事吧姑娘。”
玉柔弯下腰去扶翩翩起来,一群不知名的人乌泱泱的过来,有上楼的,有路过的,周遭空间瞬间变得拥挤。
一利器悄无声息的出现,将要划伤宁兰因的面庞。
一只手猛然抓住那欲行不轨的男人,玉柔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眼底是止不住的冷意。
玉柔猛然一脚,将那男子踹离宁兰因身边。
翩翩扶着楼梯把手起身,来到玉柔身旁,将小姐护在身后。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在酒楼之中引起小小的骚动,自人群中冒出一妇人,扶着倒地的男子,张口就是颠倒黑白,扯着嗓子喊:“哎呦,青天白日,动手杀人了!”
众人不明所以,而刚刚周遭拥挤之人早就没了身影。
那妇人捂脸假哭,摸到边上的匕首,接着死角遮挡,狠狠在那男人腿上划伤一刀,那男人瞬间痛呼哀嚎出声。
妇人举起带血的匕首,“大伙儿都看看,这红血白刃,准不能骗人。”
她指着宁兰因她们,义正言辞:“就是她们三个动手谋命啊。”
“你少给我血口喷人!”酒意上头,翩翩有些不管不顾,越过那妇人往后看,男人痛苦的冷汗直流。
翩翩红着脸上前,蔑然扫过妇人的脸,她弯腰,从妇人手中强硬夺过匕首。
那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怔愣。
匕首被翩翩握在手中,她的脚步缓缓靠近男人,面无表情。
男人心虚,觉得翩翩冷面的模样像极了恶人。
他不由得支着手往后挪,放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一枚玉牌凭空飞来,打在男人大喊的嘴旁,他的嘴角顿时溢出了血丝。
“放肆,狗杂碎。”人群之外,这道声音轻蔑。
刀刃刺入皮肉,深可入骨。
男人的嚎叫响彻整个酒楼,翩翩只手禁锢住男人的动作,刀尖在搅动。
痛意传到四肢百骸,他痛得昏死过去。
翩翩松了手,缓缓起身,与人群之外的裕安遥遥对视。
视线只扫过一秒,翩翩便若无其事的回到小姐身边。
玉柔放下了捂着小姐双眼的手。
毓梓墨隐匿在人后,看到柳葙黎的身影出现,心道不好。
她把自己往后藏的更深,眼神在宁兰因与柳葙黎之间流转。
柳葙黎在看宁兰因,而她却在关心自己的侍女。
宁兰因想要把翩翩置于自己身后,可这丫头不肯,说什么都要在宁兰因身旁站着,而玉柔则护在小姐和翩翩身前。
玉柔吐字清晰且冷静,在那妇人倒打一耙开口前,她道:“这才是我们动的手,你可一定要记住了。”
仿佛下一刀就会刺在妇人身上,玉柔接道:“胡乱攀扯无用,我们官府见。”
恰是此刻,酒楼门外传来阵阵骚动。是府尹大人穿着官府亲临了。
兴师动众的府尹急匆匆的过来,酒楼掌柜面上是谄媚的笑上前点头哈腰问候府尹大人,却被府尹一把推开,嫌弃他碍事。
一众官兵围住了酒楼门口,来势汹汹。
府尹高声道:“何人在此闹事?”
那妇人跪着上前,抬手去指宁兰因:“官老爷,是……”
“带走。”
府尹当机立断,身后的手下得令,上前捂住妇人的嘴巴往外拖着走。
官老爷拂袖转身离去。
变故太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背后之人的有意袒护。
等吃瓜的众人反应过来转向宁兰因身上时,人却不见了踪影。
无人的街巷里,府尹与裕平在一处站着,不知两人讲了些什么,最后互相拜别。
宁兰因往前走,身后人却不拦。
裕安跟在柳葙黎身后,想劝主子跟上,却还是住了口。
玉柔行至他们跟前微微福身,淡道:“多谢七皇子出手相助,婢子会亲身前往官府待审。”
“不用……”裕安的话音未落,玉柔便转身离去。
一主一仆孤立在一处。
裕平无言,默然回到殿下身边。
上了软轿,翩翩的声音隔着轿帘传进宁兰因的耳中,带着醉意与迷蒙:“小姐,婢子想家了。”
许是过了瞬间,那片刻的停顿未有所察,小轿摇摇晃晃间,宁兰因道:“不会很久。”
脑海中闪过娘亲关切的笑容,爹爹的欲言难辞。
兰因也很想家。
花朵盛放,短暂又糜烂。
窗前的荼蘼花凋落在地面,随着风,伴着洒扫的声音消失在视线中。
府苑的侍婢仆从多了起来,手上忙着各自的伙计,各司其职安守本分,倒是让人放下戒备,轻松许多。
最后一笔收尾,宣纸上的墨迹未干,宁兰因趁着晾干的间隙取来一旁的信封。
书信遥寄挂念,洋洋洒洒的娟秀字迹布满整整六页信纸。
久离未归,家中人总是常常牵挂,来往去信不断,这已经是宁兰因寄出的第三次信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经过柳葙黎的府门,被宁兰因喊停。
素手掀起车帘一角,视线落在表面平静的府门口。
上次酒楼一别,不出半日,柳葙黎便登门来了府苑,却只是在厅堂小坐片刻,等宁兰因露面时,只匆匆一眼他便离开了府苑。
那日的他处处透着难以言喻的奇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