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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但响了很久都没有接听，直到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屏气凝神去听，却不是慕青瑶的声音，而是苏小小的。
她语气厌恶，粗声粗气地说：“喂，干嘛啊？”
裴凛川皱眉看了眼手机屏幕，说：
“为什么是你接电话？瑶瑶呢，我有事找她。”
苏小小像似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哼哼两声，说：“你是谁啊？想找她就找她，你够格吗？”
裴凛川压抑着的怒火，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失态，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苏小小！我不想跟你胡搅蛮缠，把手机给瑶瑶！”
苏小小努努嘴，把开着免提的手机往慕青瑶那边推，自己翻了个身滚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啧啧啧，小仙女不跟气急败坏的狗男人计较。
慕青瑶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喂？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的声音无比平静，裴凛川也瞬间冷静下来，努力心平气和地笑着说：“瑶瑶，我现在在平和饭店呢，你在哪？我怎么问了前台说，今天的茉莉厅没有预定，是换到别的宴会厅了吗？”
慕青瑶特意等他说完，抛出了酝酿已久的话：“我取消预定了，今年没有想给你办生日宴。”
如此直白又清晰的话，裴凛川感到脑袋发懵，笑容挂不住了，问：“为……为什么啊？”
此时一起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同学又陆续到了几人，大家很惊讶为什么今天来的人这么少，往年都有三四十人，非常热闹。
并且联想到了今年并不是慕青瑶邀请他们，而是他们直接问了裴凛川。
马世豪和其他七人一起来到前台找裴凛川，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从他精致的脸上看到那副表情。
尴尬得不知所措，却要强撑着笑容，一点都不从容，不风度翩翩，连带着那身面料顺滑、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衬衫也变得廉价了。
几人顿时心思各异，但是共识都是——原来他也没有那么高贵，大家都差不多嘛。
“为什么，你自己知道。”
慕青瑶轻飘飘地说完，就想挂了，最后有一丝不忍心，想着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补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再见。”
裴凛川反应迅速，哪怕明知此时周围的其他人都看笑话也顾不上了，立马说：“瑶瑶，别挂，我知道你现在生我气，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先见一面好不好？我可以跟你解释。我们没有见面的时候，我一直在反思，也很想你，可以再给我次机会吗？包括和齐可柔断绝关系，我愿意。”
他急切地说了一大段，其余人都在根据他说的话在吃瓜，相互对视几眼，露出震惊的表情，听起来裴凛川好像被慕家大小姐抛弃了一样。
听到最后那句话，齐可柔的心都要搅碎了，嘴唇咬得发白，死死盯着裴凛川。
但是此时，裴凛川谁的目光都顾不上了，全身心地握着手机：“瑶瑶，我明天带小黄去找你好吗？我们见一面好好聊聊。”
慕青瑶有一瞬间的动摇，还没说话，苏小小冲她猛摇头，她深吸一口气，才冷冷淡淡说：“不好，这段时间，我们先不要见面了。”
随后挂断电话，裴凛川握着手机出神。
马世豪给其他人说明了前台说今天的茉莉厅没有预定的事情，大家很失望的同时又感觉被裴凛川摆了一道，心里憋屈的慌，都推着他再去问问情况，还有接下来到底怎么办。
马世豪心里也很不爽，他其实对裴凛川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
不过大家都是同学，加上裴凛川出手在高中生里算很大方的，一起打球的时候会请水，偶尔吃个宵夜什么的，这声“裴哥”便叫上了。
而且也都知道他和豪门千金慕青瑶关系匪浅，便存了结交的心思。
因为慕青瑶是不好接近的，虽然她人也算平易近人，但是总是离他们隔着很远的距离，平时也只跟女生玩，对男生的态度都是淡淡的。
所以想跟慕青瑶交好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靠近裴凛川。
可是谁能想到，她喜欢了他那么久，赤心可鉴，突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唉，马世豪硬着头皮凑到裴凛川身边，舔着笑脸问：“裴哥裴哥，怎么说呀现在？今天的生日宴会取消了吗？”
裴凛川还没有从巨震之中回神，闻言抬头，看向他身后的一圈同学们，勉强地浮起一丝笑：“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的问题，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改天我再请大家一起吃顿饭，赔礼道歉。”
他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应付吃饭，也不想在丢脸之后和熟人相处，所有人都会很尴尬。
“哦……”
同学们发出几声唏嘘，但也都维持着基本的体面，七嘴八舌说着：“没事没事，祝你生日快乐，裴哥。”
“对啊，没事，我们之后再约。”
这群十八九岁的男孩都还算善良的，虽然知道裴凛川这是被慕青瑶狠狠地下了面子，但也都没有说出更恶毒的话，甚至还送上了准备的礼物。
裴凛川一一道谢，跟他们说：“你们慢走，如果有打车的费用，告诉我，我会报销的。”
“没事没事，我们先走了。”
唯独马世豪对他们的行为不屑一顾，搭着同伴地肩膀离开时，压低声音很嫌弃说：“啧，走了走了，白浪费我的钱还去租了套西装，一天要两百块呢！我亏大了！”
他也不怕被听到，看穿了裴凛川就是一个扒着大小姐的装货，现在大小姐不要他了，就是路边一条狗罢了，不足为惧。
而且以后上了大学各奔东西，谁还认识谁啊？
再说裴凛川要请他们吃饭，但现在谁缺那顿饭，他们愿意来是为了慕青瑶的大牌礼物！
甚至是为了讨好慕青瑶，哪里是为了他的面子！
——
@快到碗里来对就是那种，你就是扒着大小姐的装货，现在大小姐不要你了，就是路边一条狗罢了，这个时候显出女配的深情，但只会让裴凛川更加利用罢了。
——
裴凛川听到了马世豪故意说给他听的话，面色铁青，随手把所有礼物都丢到了垃圾桶上面，转身就走。
齐可柔看到他额角的青筋都要爆出了，由此可见，他此时多么愤怒。
她也是真的心疼，自己喜欢的人，那么风轻云淡，行事高贵的人，被慕青瑶如此磋磨！
红着眼睛怒瞪那群离开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真的为了给你庆祝生日来的，结果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裴哥哥你别不高兴了，我陪你过生日吧，去吃好吃的东西心情就会好了。”
齐可柔没想那么多，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裴凛川的左手臂。
说不好，她在这个时候送上温暖，裴哥哥就会被自己的深情给感化了呢！
慕青瑶虽然有钱，但是她性格也傲啊，哪里会像自己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好不好啊？裴哥哥。”
齐可柔的心情不免激动起来，裴凛川从巨大的落差中回过神来，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看穿了她那副表面柔弱内心却不切实际的愚蠢想法，唇边浮起一抹薄凉的笑。
可笑，要是她真的那么善良温柔，就不该明知道自己和慕青瑶青梅竹马，拉扯多年，还总要插在两人中间吧？
不过是个婊子罢了，还把自己给演感动了。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但是婊子太便宜了，是得不到任何高看的。
裴凛川抽出手臂，笑了，之前的狼狈全然收敛，说：“不用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先回家了，你自己打车回吧。”
说完，他也不等齐可柔回复，转身大步迈开就走。
齐可柔愣了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追到他的身后却又不敢再去抓他的袖子，只能迅速从包里掏东西说：“裴哥哥，忘了拿我的礼物，给你！”
裴凛川半分眼神也没有给她，根本没有伪装的心情，随手推开。
礼物盒从她手里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嚓”一声脆响，他也没有回头看。
齐可柔停下脚步，思维瞬间呆滞了，心脏痛得好像也摔碎了，裴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礼物是一个水晶树灯摆件，总共五千多块组件，需要手动拼装，她足足拼了两周呢，现在这样一摔，一定全碎了……
她蹲下抱起礼物盒，眼泪落了下来，望着裴凛川离开的背影。
行走的路人不明白为什么热闹的大街上有一个白裙小姑娘蹲在地上哭，议论纷纷。
“这小丫头，是不是告白失败了呀？”
“我看像是分手被甩了吧，真可怜。”
“现在小孩子这么小就谈恋爱啊？”
……
这些话不由分说地闯进耳朵里，齐可柔眼泪越落越多。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片真心，裴凛川一点都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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