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鵕鸟出,赤土千里
太初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这片狼藉的废墟,投向了遥远得无法想象的时空。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带着一种剥开历史尘埃、直指血腥核心的冰冷力量:
“鼓,原钟山山神之子。而钟山山神,便是‘烛阴’,亦称烛龙。”
“烛龙?!” 卫庄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个名字如同九天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在国家封存的、最隐秘的SSS级古籍残卷中,他曾见过对这个名字的零星描述——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吹气为冬,呼气为夏,身长千里,人面蛇身…那是执掌时间与昼夜四季的太古神祇!是近乎创世般的存在! 鼓,竟然是烛龙之子?!这已完全超出了“特殊事件”的范畴,这是直面神话的恐怖!
太初并未理会卫庄的震惊,他的叙述如同冰冷的刻刀,在虚空中勾勒出那场惊天动地的神罚:
“钟山之东,万仞绝壁被无上神力硬生生削平,铸成一方巨大、猩红的祭台。此地,名为‘瑶崖’。” 太初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名中带‘瑶’字,却无半分仙灵之气,唯有玄铁铸造的‘禁神链’如狰狞黑龙盘绕在粗粝的岩柱之上,链环上凝固着昆仑之南溅来的神血锈斑,在亘古的风中呜咽。”
“祭台中央,矗立九根通天图腾柱,柱身刻满雷霆与烈焰交织的古老篆文,赫然拼成的,正是被弑者——‘葆江’的真名!而最高处那根,虬结着万年不化玄冰、隐隐透出龙形纹路的巨柱,正是烛龙当年镇守钟山时褪下的龙蜕残骸所化,是父权的冰冷象征,亦是行刑台的无情支柱。”
他的话语仿佛有魔力,将一幅惨烈到极致的画面强行塞入卫庄、影七和李月的脑海:
鼓被拖上祭坛时,即使被贯穿了琵琶骨的“禁神玄链”锁住,依旧昂着属于龙神之子的高傲头颅。那沉重的链环每拖动一次,脚下坚硬的岩层便发出痛苦的呻吟,涌出赤黑滚烫的岩浆——那是钟山的地脉在愤怒地排斥这个弑亲的逆子!祭台左侧,钦?的尸身已化为一只无头的巨大鹗鸟(大鹗),被无形的神力牢牢钉在一根石柱上,焦黑腐臭的羽翼无力地垂落,如同招引亡魂的幡旗。
鼓扫过四周云端中投来的、来自天庭众神那冰冷而漠然的注视,喉中翻滚着不甘的龙吟,声震四野:“吾父掌昼夜乾坤,尔等怎敢如此辱我——!”
话音未落,一道撕裂天穹的紫白色天雷悍然劈落!精准地击碎了鼓半边覆盖着金色龙鳞的身躯,露出森然惨白的锁骨和焦糊的筋肉!神血如雨般泼洒在冰冷的祭台上。
就在此时,厚重的云海骤然向两侧分开!天帝驾驭着由七曜星辰(日、月、金、木、水、火、土)牵引的神车碾过苍穹,威严无匹!神车车轮溅落的星火,如同有生命般点燃了祭台岩壁上铭刻的古老图腾——那是万年前黄帝大战蚩尤的史诗画面!熊熊燃烧的图腾映照着整个刑场,更添肃杀与苍凉。
没有冗长的审判词。弑神之罪早已被刻入昆仑南壁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痕之中,铁证如山!只见天帝宽大的袖袍中,飞出一道乌光——那是一柄造型古朴、散发着无尽怨毒与刑罚气息的“黥刑凿”!凿尖寒光闪烁,赫然是由被弑者葆江断裂的指骨打磨而成!
当这柄由仇敌骸骨所化的刑凿,带着滔天恨意狠狠刺入鼓的眉心,剜出他神格核心的瞬间——
“轰隆!”
祭坛下方的大地轰然裂开!一道由怨气与残留神力凝聚而成的、残缺不全的尸影冲天而起!那是葆江!他无瞳的双眼空洞地“注视”着鼓因剧痛而扭曲狰狞的脸庞,一股源自亘古冰川般的、充满无尽怨毒的声浪狠狠撞击着瑶崖的每一寸山岩:
“汝食吾心…今…还之!”
“戮——!” 神官冰冷、毫无情感的唱咒声如同丧钟敲响。
随着咒言落下,九根通天图腾柱爆发出毁天灭地的雷火!但这火焰并非焚烧骨肉,而是化作亿万条带着法则之力的炽白毒蚁,疯狂地钻入鼓身体每一寸神脉之中!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强行抽取出鼓在弑神时吞噬的“葆江心源”!
一颗散发着炽烈金光、却缠绕着浓郁黑气的神心被强行剥离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兀自顽强地搏动着!每跳动一次,便有无形的力量从鼓身上硬生生剥下一片璀璨的龙鳞!鲜血淋漓,痛入神魂!
更诡异的是,岩壁上那被星火点燃的蚩尤图腾中,那些凶兽猛禽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龙神后裔的浓烈血气,竟纷纷挣脱石壁的束缚,化作一道道凶戾的黑影,嘶吼着扑向祭坛,疯狂撕咬抓挠着鼓的双足!这是神罚的附加酷刑,用上古战败凶灵的怨念啃噬罪神!
鼓在剥鳞、噬魂、啃足的多重剧痛中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自己剥离的血肉和溅落的神血,在接触祭台地面的瞬间,竟化为一只只通体赤红、双目燃烧着怨毒火焰的怪鸟——鵕鸟!它们甫一成形,便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悍不畏死地撞向那九根图腾柱!这是神罚的最终预言:他死后,神魂将永世化为带来旱魃灾祸的鵕鸟!
当最后一缕属于葆江的心源被彻底剜离,鼓的神格彻底崩碎,力量源泉枯竭。天帝面无表情,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柄造型古朴、斧刃却仿佛能斩断时空的巨钺——“刑天钺”!
寒光一闪!
鼓那曾高昂不屈的龙首,被齐颈斩断!
头颅坠地的刹那,异变再生!那被钉在左侧石柱上、钦?所化的无头巨鹗,空洞的眼窝中陡然燃起两团幽绿的鬼火!它猛地挣脱了束缚,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啸,俯冲而下,一口叼起鼓血淋淋的头颅,化作一道不祥的黑色流光,朝着钟山北面的无尽阴寒之地疾飞而去!
而祭台上,鼓那失去头颅的庞大龙躯在血泊中剧烈地抽搐、痉挛!脊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刺破坚韧的龙皮疯狂生长,化作一对覆盖着惨白骨骼的巨大骨翼!喉咙处的血肉迅速腐烂、异化,形成一只尖锐如钩、滴着污血的赤色鸟喙!那只在预言中出现的、食人心魄的鵕鸟本体,正以最恐怖、最亵渎的方式,从神子残破的尸骸中破体而出!
天帝冷漠地俯视着这亵渎的一幕,曲指一弹。
“嗡——!”
九根图腾柱上残存的雷火之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玄冰!无尽的寒气咆哮着涌出,将那刚刚显化、尚未来得及发出第一声啼鸣的鵕鸟本体,连同它脚下的祭台核心,一同封入瑶崖深渊!崩塌的岩壁迅速合拢,只在最后闭合的缝隙处,留下了一道用鼓的神血书写的、触目惊心的预言:
“鵕鸟出,赤土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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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呜咽,仿佛在诉说着那场遥远神罚的余音。
卫庄、影七、李月三人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后背。刚才那番描述太过真实,太过惨烈,那源自神祇层面的恐怖与怨毒,几乎将他们渺小的灵魂碾碎。尤其是那“鵕鸟出,赤土千里”的血色预言,如同冰锥刺入心脏。
“这…这鵕鸟…不是已经被天帝斩杀封印了吗?” 卫庄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出来作祟?赤水镇的惨案…那些被掏心的干尸…难道就是它?!”
太初的目光终于从废墟深处收回,那冰湖般的眼眸深处,似乎也残留着一丝神罚之地的冰冷投影。
“死?” 太初的声音带着一丝亘古的漠然,“烛龙乃时序之神。亲子虽罪无可赦,终究血脉相连。天帝行刑后,烛龙以无上神力,将鼓与钦?被斩碎、受诅咒的神魂强行聚拢,连同那鵕鸟的本源邪能,一并封入瑶崖之下,借钟山地脉与烛龙自身的时序之力构筑牢笼,意图在无尽岁月中消磨其戾气,或使其彻底湮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崩塌的废墟,那些断裂的符文石柱:“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昆仑地脉流转,人间王朝更迭,信仰之力变迁…烛龙的封印再强,也抵不住时光本身的侵蚀,更抵不住这片大地灵机的衰退与浊气的上升。尤其此地,” 太初指向废墟核心,“本就因神罚而根基受损,怨气深重。封印…松动了。那被诅咒的鵕鸟邪魄,带着对生灵心血的饥渴和对天地的怨毒,终于找到了一丝缝隙…逃逸了出来。”
太初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此地已成鵕鸟邪魄的巢穴入口,残留的怨念与烛龙封印之力交织,凶险异常,非尔等所能抗衡。带上你的人,立刻离开。再滞留,恐有性命之虞。”
这一次,卫庄再无半分犹豫。他深知太初绝非危言耸听。亲眼“目睹”了那场神罚的惨烈,亲耳听闻了鵕鸟的恐怖预言,他明白这已不是凡人力量可以解决的范畴。强行留下,不仅自己三人会白白送死,更可能惊扰封印,造成更大的灾难。
“晚辈…遵命!” 卫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强烈的不甘,郑重无比地对着太初深深一躬,“谢先生指点迷津,救命之恩!我等立刻撤离!” 他迅速转向影七和李月,眼神凌厉:“撤!快!”
影七早已被那神罚景象和太初身上无形散发的压力震慑得心神俱裂,闻言如蒙大赦,立刻护在卫庄身侧。李月脸色苍白,但职业素养让她强撑着迅速收拾好勘察箱,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阴森的废墟核心。
三人没有丝毫拖沓,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沿着来路撤离。直到走出山坳,重新感受到相对“正常”的山风,坐进越野车内,卫庄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但后背的冷汗早已湿透衣衫。
就在车辆即将发动前一刻,卫庄猛地推开车门,再次跳下车。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那片废墟深处弥漫气息的本能恐惧,大步流星地再次冲向山坳入口——太初所在的方向。
“先生!” 卫庄的声音在山风中断续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废墟核心处,太初的身影仿佛从未移动过,依旧静静伫立在封印裂隙旁,周身淡雾缭绕。他微微侧首,冰湖般的眼眸望向去而复返的卫庄。
卫庄在距离太初数米外停下,保持着恭敬的距离,语速极快:“先生大恩,卫庄铭记!然此鵕鸟邪魄之祸,牵动甚广。为求信息通达,及时应对,恳请先生…能否留下一个联络方式?电话、信物…任何可通消息之物皆可!” 他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
太初沉默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缓,却让卫庄心头一紧:
“凡俗通讯…吾处,并无。”
果然没有手机!卫庄瞬间了然。像太初这样游离于尘世之外的存在,显然与现代通讯工具绝缘。时间紧迫,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从战术背心的内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线条硬朗坚固的军用三防加密手机。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备用机,代号“磐石”,电量满格,自带独立加密卫星信道,物理防护等级极高,专为极端环境设计。
“先生!” 卫庄上前一步,双手将“磐石”奉上,态度极其郑重,“此乃特制通讯器,操作极其简便。您无需掌握号码,只需按下机身侧面这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他指着机身上唯一的物理按钮,“即可直通我方最高指挥核心!若先生发现鵕鸟异动、封印有变,或需任何协助,按下此钮即可!恳请先生收下,权作…信息之桥!” 他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太初的目光落在那漆黑的方块上。冰冷的金属外壳、精密的电子结构,与他周身流转的古老气息格格不入。他沉默了几息,那冰湖般的眼眸中似乎有极细微的流光闪过,仿佛在解析这“凡俗喧嚣之物”的本质与运作之理。
终于,他缓缓抬起手。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手机,而是悬停在它上方寸许。一股极其细微、仿佛能隔绝尘埃与湿气的无形力场悄然包裹住了“磐石”。卫庄只觉得手上一轻,那部三防机便已脱离他的掌心,悬浮在太初身前,如同被一层看不见的琉璃封存。
“凡人器物…” 太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指尖萦绕的那缕幽暗黑气似乎微微靠近了手机一丝,旋即又隐去,“…也罢。暂存于此。”
话音落下,那部悬浮的“磐石”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落入太初宽大的袖袍之中,消失不见。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疏离感。
卫庄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虽然过程诡异,但目的达到了!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对着太初再次深深一躬:“谢先生!此通道唯先生可用!请先生务必…多加小心!晚辈告退!”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回越野车。
“开车!快!回赤水镇!” 卫庄关上车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车辆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迅速驶离这片不祥之地。卫庄靠在椅背上,闭目调息了片刻,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决然和凝重。他迅速拿出自己常用的那部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直达最高层的专线。
电话接通,卫庄的声音异常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
“我是卫庄。代号‘赤水疑云’事件,初步调查结果:确认涉及上古神话级灾厄实体——‘鵕鸟’,源头为钟山东麓‘瑶崖’神罚遗迹封印松动。现场残留能量等级…远超SSS级评估上限!极度危险!我方遭遇‘归藏斋’太初先生,获其警示,已紧急撤离现场。”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显然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震住了。
卫庄深吸一口气,继续汇报道:“根据太初先生提供的上古秘辛及现场勘验,目标特征吻合:掏食人心、瞬间冻干血液、制造异常干旱(‘赤土千里’)。目前推测逃逸的仅为鵕鸟邪魄,但其危害已极其恐怖,常规物理及能量手段完全无效。关键进展:已成功向太初先生移交特制加密卫星通讯终端‘磐石’!建立单向紧急联络渠道!该终端预设唯一功能:按下红色物理按钮,信号将直通‘帝墟玄璧’核心指挥链!建议:”
“第一,立刻提升事件等级至‘神话复苏类 - 灭国级’,启动最高应急预案‘帝墟玄璧’。”
“第二,以‘帝墟玄璧’最高权限,对赤水镇及周边至少五十公里范围实施‘绝地天通’级封锁!** 强制疏散所有居民!公开理由:代号‘息壤’,定性为‘不可逆地质塌陷污染区’及‘未知高维能量辐射禁区’,执行永久性隔离!任何未经‘玄璧核心’授权的接近行为,视为最高叛国罪!”
“第三,**开启‘帝墟玄璧’玄牝数据库,不计代价调集全球所有关于‘烛龙’、‘钟山’、‘瑶崖’、‘葆江’、‘鵕鸟’的典籍、密契、失落遗迹坐标、禁忌仪式残篇,进行‘墟境推演’! 核心目标:解析其神性弱点、活动熵增规律、原始封印核心符文结构、以及…模拟‘玄璧’级隔绝/镇压可行性方案!”
“第四,激活‘帝墟玄璧’地脉监控阵列,对赤水河流域及周边一百公里内所有水脉节点、地气龙穴、空间褶皱点进行‘玄璧刻痕’级扫描!鵕鸟邪魄的‘赤土’效应是侵蚀现实的锚点,必须在其扩散前,用‘玄璧’力场标记并隔绝污染源!”
“第五,设立‘玄璧使’级专属通讯枢纽,代号‘磐石应答’。该枢纽唯一职能:24小时最高优先级监控‘磐石’终端信号!一旦触发,0.5秒内直达‘玄璧核心’及本人!太初先生的信息价值等同于‘帝墟玄璧’核心推演结果,是唯一的关键‘墟引’!”
卫庄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仿佛在宣读一道隔绝生死的敕令:“重复!目标为‘灭国级’神话实体!其污染性、传播模因、现实扭曲阈值未知!赤水镇仅为灾厄初啼!‘帝墟玄璧’必须即刻展开,以‘墟’镇‘墟’,隔绝人间与幽冥之隙!完毕!”
汇报完毕,卫庄放下电话,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望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注定将被彻底抹去存在痕迹的赤水镇。他知道,凡俗的秩序已被打破,人类被迫动用了那深埋于历史尘埃之下、象征着以帝王陵墟之玄奥玉璧隔绝大恐怖的终极预案。他刚才启动的“帝墟玄璧”,其本质并非仅仅是应对,而是不惜代价,将灾厄连同其污染之地,强行拖入一片由“玄璧”力场构筑的、与现实隔绝的“帝墟”之中。而此刻,他唯一的、渺茫的希望,就寄托在那部落入神秘人袖中的冰冷机器上——那枚名为“磐石”的、脆弱的求救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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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老鹰嘴山坳的废墟深处。
太初独自一人站在那断裂的祭坛核心。那部代号“磐石”的漆黑军用三防手机,此刻正静静地悬浮在他身侧寸许的空中,被一层无形的、隔绝尘秽与能量扰动的力场包裹着,如同被临时封存于时间夹缝中的一件异世造物。他并未再看它一眼,目光依旧凝视着那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幽冥的封印裂隙,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细微、却比周围所有怨气都更加深邃幽暗的黑气。
“烛龙的时序之锁…也终有锈蚀之日么?” 他低语着,冰湖般的眼眸深处,倒映着裂隙中翻涌的、属于鵕鸟的赤红邪光。那部代表着凡间最高通讯技术的冰冷“磐石”,在这片弥漫着亘古神罚怨念的遗迹中,显得如此突兀而脆弱,却又仿佛成为了一条连接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无声的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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