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苟命手札

作者:千岁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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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厨房没有!”
      “后院没有!”
      “房间有一个人,但是被下了药,不是夫人!”

      小兵话音未落,脑袋就挨了砰地一声闷响。
      “什么夫人,那是玉小姐。”宣季低声斥责,紧张地瞥了一眼闻溪山。
      小兵很委屈:“可是刚刚主子不是说来接夫人的吗?”
      宣季:“······”

      闻溪山踏进了那间小客房。说是上好厢房,但其实站在门口就能将里面情况尽收眼底。床铺上女人还在呼呼大睡,桌椅茶杯洒落一地,洞开的窗还在吱呀摇晃着。
      他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
      宣季紧跟道:“主子,那两厮不知道脚上是抹油了还是装马腿了,跑的跟耗子似的,转个角就没影了,已经差了人去找了。”
      “不用找了。”闻溪山声音无波。“玉明徽还在这里,搜。”
      “是!”

      嘀嗒——嘀嗒——
      明徽尽量将自己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条缝隙,能够看到外面不停歇的军靴,来回碾过年久失修的地板。
      这是临逃跑时,小二给她指的藏身之地。
      凭她的身体素质,想要跑过根本是不可能的。明徽只能赌,赌这些大佬粗眼盲心虾,让她先蒙混过关。

      “回主子,这里没有!”
      外面的脚步声终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士兵铿锵有力的回报。
      明徽的心一下子吊在了嗓子眼。
      她听见了那声熟悉的“嗯”,那个足以让她肝都颤抖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似乎是渐行渐远。
      喧嚣的厨房终于归于平静,明徽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她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那个玉佩上。
      玉昆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呢?

      “这玉佩上面,是不是有不一样的纹路?那是·····”
      那是?
      明徽掏出了玉佩,借着缝隙透入的微光,手指一边摩挲冰凉的玉面,一边观察纹路。

      这个玉佩是用上好的玉石镌刻而成的,触感冰凉,中间刻了一条镂空的龙,边缘还有一些缺口,不知道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还是摔的,在玉佩的边缘处,还有一丝诡异的淡蓝色的光。
      那是什么?
      明徽将玉佩死死按在缝隙边,眼珠几乎要贴上那冰冷的缸壁。但奈何光束有限,又空间狭小,她努力半天,也只有一片模糊的幽深。

      「笃!」
      一声轻响,从头顶斜上方传来,沉闷,清晰,像是指节轻轻扣在厚实的陶土上。
      明徽瞬间僵住!
      那个声音不急不缓,又敲了两下。每一次叩击,都像扣在明徽的天灵盖上,扣的她头皮发麻,甚至顺着脊椎一路窜到脚趾尖。
      声音停了。
      周围蓦地跌入一片死寂。明徽甚至能听到血液在人体里奔流的轰响,燥热席卷全身,唯有掌心的玉佩冰凉刺骨。这种极致的冷与热融合、翻滚,谁也不让谁,将她的心高高抛起,又高高抛起。
      连脚步声也消失了。
      明徽屏住呼吸。

      轰!
      黑暗被暴力撕开。
      大片刺眼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裹挟着尘埃狠狠刺入明徽骤然收缩的瞳孔!
      她睁大了双眼,呆呆对上来人的视线。

      闻溪山一身黑金丝袍,多日未见,他似乎瘦了些,面部轮廓更加挺拔冷硬,但都没他那双眼冻人心魄。
      他扬起一丝笑,声音轻柔如情人低语:
      “原来,夫人藏在这里。”
      “倒是让为夫,一顿好找。”

      ——

      夏娘撑着沉重的眼皮起来时,才发现她的床边站满了身着白色铠甲的年轻人。
      远处,一个身型挺拔,束着一丝不苟的堕马髻,正背对她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听人说话。断断续续的女声传来,夏娘听了一会儿,陡然睁大了双眼!
      是明徽!
      “睡够了?”她刚想起身,就被两把剑抵住了脖颈。
      夏娘抬起头,两个白袍军手持利剑,站在正中间的那个人面容冷峻,和那大名鼎鼎的定国公简直如出一辙。
      “带走。”

      “给···给你也没有用。”明徽哭的梨花带雨,但手上却紧紧攥着那个玉佩。玉佩的另一端是在跟她打拉锯战的宣季。
      “这是···这是嗝,这是两枚玉佩。这个武器,有个必须要的东西,没有这个东西嗝···没有就做不成。”她抽噎着。“只有我才知道地图!”
      闻溪山脸上的温润褪尽,仿佛刚才的君子只是明徽临死前的幻想。宣季窥见主子的神色,一个发力就把明徽手上的玉佩扯走了:“拿来吧你!”
      明徽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一个拉扯连玉佩带人一起往前倒。视野天旋地转,几乎是同时,一只大手几乎将她整个咽喉都给包裹进去,带着茧子的指尖掐入她颈间的肌肤。
      濒死的恐惧从海啸般蔓延,那一下,她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下一秒,她的身体像羽毛片般随意扔开。
      浑身的剧痛抵不过劫后余生的虚脱。明徽浑身颤抖,剧烈呛咳,身体本能地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闻溪山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俯身,一把掰开她脆弱的防御姿态,强迫她抬起脸,冷声道:“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明徽连气都喘不匀。“我···我要看过另一枚玉佩才知道。我爹没告诉我,只告诉我两枚玉佩怎么看。”
      “另一枚玉佩在哪里?”
      明徽喘息更急:“不···不知道。可能被他们带走了吧。”

      闻溪山没再问下去。
      他突然拿出一方帕子,动作轻柔,为她拭去满脸的泪水。
      “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闻溪山噙着笑。“我会让你后悔,为什么没在新婚之夜就死透。”
      他随手扔掉染湿的帕子,起身。
      “带走。”

      ——

      明徽原以为他会把自己送进牢了,每天酷刑伺候,或者是贬为刷夜恭的婢女。
      但都没有,
      他就像之前在定国公府一样,又她安置在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重兵把守,寸步不离。

      明徽没哭没闹,她一进房间就一头扎进了被子。
      她很愁。
      纹路的异样通常是暗示这上面有信息,但是具体有什么信息呢,玉昆最后没来得及说。
      而刚刚的话纯属瞎编,虽然暂时蒙混过关,但能混多久,就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明徽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摇摇欲坠了,随时可以咔嚓一声把她送回剧情的开始。

      所以到底暗示了什么呢?
      明徽掏出玉佩——这是刚刚进来时,那个看管她的侍卫交给她的。
      听名字好像叫什么?朔风?
      算了,不管。

      明徽将大门敞开,将玉佩放在最亮的地方。
      她戴项链这些都带习惯了,因此总是会忘记自己脖子上带着东西。此刻,这枚玉佩像一副画卷,在光线下展开画卷。
      玉石的材料她是看不出来,单看玉佩的话其实也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有一处地方引起的明徽的注意。她摸索着镂空处的一抹手感不同的冰凉,似乎还有些粗糙。
      明徽立刻关紧实了门窗,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在没有一点光的黑暗中,龙脊上果然亮出了一道轻微的蓝光。
      这是什么东西?
      还是什么特殊的材质?
      明徽左看看右看看,但愣是看不出个什么。

      被子猛地被掀飞!
      黑暗被骤然抽走,淡蓝色也熄了下去。明徽一转头,就只看到抱着胸的宣季,还有站在她床前的····阴湿男鬼。
      “看来,夫人是想到什么了?”男鬼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明徽:“······”
      闻溪山却并未追问,他只丢下一句“一刻钟后去阳城”,也不等明徽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明徽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他专程跑过来一趟,就为了告诉她要去阳城?
      叫宣季传话不就好了吗?还吓她一跳。

      院外军队已然整装待发,宣季和朔风也立于白马两侧,静候主将。
      明徽磨磨蹭蹭出来的时候,只见外面除了马,就是人,没有她能骑的。
      宣季将一匹马牵了过来:“你骑这匹马。”
      这匹马成色非常漂亮,绕是明徽不懂马,都能看得出它的漂亮矫健。但优秀的东西往往都有令人讨厌的傲气,马也不例外。一人一马对视着,马始终高昂着它的头,表情很臭屁。
      “我不会骑马。”明徽诚实道。
      “白国儿女都以精通马术为傲,玉相嫡女更是其中翘楚,你说你不会马术?”宣季眯眼。
      “你听谁说的?”明徽问。
      宣季:“···”
      明徽满脸诚恳:“那人骗你的,以后不要相信他,嗷。”
      宣季:“······”
      宣季瘫着脸:“那你就自己走去回阳城。”
      “可以啊。”没想到明徽十分爽快。“只是这路上万一不小心跌哪里去了,或者说被谁碰巧带走了,哎呀···”
      明徽啧啧两声,怜悯地看着宣季:“那你可没法交差咯。”
      宣季:“·········”

      明徽心情美妙地欣赏他脸上强撑的体面,正想再下点什么猛药,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闻溪山一身利落劲装走来。他的目光扫过整肃的队伍,最后落在对峙的两人身上,无声地询问着。
      明徽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宣季瞬间变脸,楚楚可怜,语气也委屈巴巴的:
      “主子,属下无用,买不到合适的马车,想着夫人好歹也是白国马术颇负盛名的闺秀,因此特地牵了一匹好马过来,可··可是夫人说她···”
      宣季恰到好处停顿一下,飞快地瞄了一眼闻溪山,
      “夫人却说她不会骑马,属下当真是惊讶极了。”
      这几句话,说的是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那叫一个茶香四溢。明徽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简直想给宣季着炉火纯青的演技鼓掌。
      她戳了戳站在旁边的朔风,小声地问:“其实你这兄弟,是暗恋你家主子吧?”
      朔风抿紧唇,把脸别过去。

      “夫人舟车劳顿,不想骑马也是情理之中。”
      在外人面前,闻溪山总是很给她体面。虽然不知道这体面从何而来。
      “既如此,那夫人便与我同骑一匹马。”
      宣季:“?!”
      明徽:“?!不是···”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比之更快的,是闻溪山的动作。只一阵画面旋转,她就被牢牢箍找闻溪山的怀里,摁在了那匹烈马鞍上。那匹烈马摇晃了一下,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别动。”闻溪山淡淡道。“要摔下去了,摔断了腿,丢了命,我会很心疼的。”
      明徽:“······?”
      那你的手别箍那么紧啊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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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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