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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鬼坏鬼
好吧。
眼下余昭云可能要收回白天所想的，只要新同学不惹事就对他无所谓。
余昭云现在对他可太好奇了。
因为就在班级背后时针指向七点时，她刚好要起来接水，谁曾想一抬头就看见这位新同学身后若有若无的鬼影。
甚至被灯光照在地上的影子都折射出几分鬼影模糊的轮廓。
当余昭云还想仔细观察时，很快鬼影就消失了。
余昭云拍拍齐悦的肩膀，示意她抬头:“抬头往后看。”
“看什么，七点啊，还有半小时晚自习快结束了。”齐悦做题做得昏天黑地，还以为余昭云是在说快放学的事了。
难道只有我能看见其他人完全没感觉吗?有意思，那这位新同学知不知道他身边有鬼呢。
余昭云眯着眼不动声色瞄了他几眼，开始思索等会的行动。
夏惠介听到前面的对话也忍不住往后看时钟，看到快下课的反应和大多数学生一样，皱着的眉毛也松开来，舒了口气。
看来不知道?还是习以为常?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收拾起桌面，齐悦叫她一起走。
余昭云开口道:“我找夏惠介有点事，今天先不跟你走了悦悦。”
闻言夏惠介收拾的动作顿住，疑惑地看向她。齐悦虽然不解，但还是对两人道声明天见就走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余......同学?”
夏惠介满腹狐疑，今天他和这位同学完全没有对话过，不像齐悦已经互相交换过信息，连名字都有点想不起来，猜不到对方要和他说什么。
“你身边有东西跟着，你知道吗？”
余昭云发现从她穿越以来，性格变得直白不少，遇事就打直球全然不顾对面的死活。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她大概会获得一个称号“炸鱼高手”。
不过每天刷卷子都刷疯了，她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心情像过往在职场那般，跟同事客户领导试探几番走迂回战术。
夏惠介如遭雷击，呆在当场，良久没说出话。
“你怎么会知道？你能看到吗？余大师！请帮帮我。”他激动地上前两步，想握住余昭云的手又感觉不太合适。
夏惠介来新班级后从没提过自己可能遇鬼的事，结果被对方一眼看穿，只以为这位同学就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民间高手。
常规套路不就是这样吗，往往这种看起来年轻的，牛逼起来才是最牛的，这就是主角。
“停。我只是七点的时候模糊看到你身边的鬼影，就那么一瞬，有点好奇，所以问问你知情吗？”
夏惠介也不失望，毕竟好不容易遇到个真能看见鬼的人，一股脑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全透露给对方。
“关于这件事我有猜测到!但身边人都不相信我真遇上鬼，只以为是意外。我奶奶倒是信，但是她这个年纪除了科学，什么都信。”夏惠介愤愤中又透点无奈。
余昭云思考了几秒道:“你自己之前有看到过鬼影吗？例如一些特殊时段，七点我记得在某些地方被称为容易遇鬼的逢魔时刻？会不会这就是能看见鬼影的原因?”
“没有......不对，有一次，我好像看到过。”
那是他高一快结束的时候。
临近假期，学生们的心都野了起来，他和三个男生相约去网吧打算来个通宵。
一伙人骑着自行车沿经本市最长的凌江，一阵带着水汽和凉意的晚风掠过脸，六月底高温所带来的燥热瞬间被吹散。
大家都不由得按住手刹停车，解开几个校服扣子让风更多地吹进来。四人中的王默提议想比赛打水漂，其余三人欣然同意。
夏惠介走下江堤的石阶，脚下的滩涂布满各种嶙峋的石头，再往前还有被江水冲刷得圆润光滑的鹅卵石。
趁夏惠介还在望着景色发呆时，其他三人已经开始挑拣适合打水漂的扁平石头。
“喂喂，怎么不等等我，王默把你手上的石头让我一个呗。”
“不给，这块石头趁手得我简直想带回家当传家宝，下辈子打水漂也用它。”
众人嬉笑着，朝着江心的月亮倒影打了好几次水漂。就属王默打得最好，打出好几个漂亮的十连跳，他得意地朝三人扬了扬下巴。
玩到精疲力尽，众人想直接回家。
王默仍旧不尽兴，觉得滩涂上的石头长得特别合他心意，想去多捡几块，三人也随他。
夏惠介和另外两人在江堤石阶上坐着，打算开两把游戏打发时间。
游戏越打越上头，大家都杀红了眼，正要塔里决战之际，有人拍拍夏惠介的肩膀。
“你们谁啊？别闹，正关键呢，拍什么肩，有事等结束再说。”夏惠介不耐地朝两人说道。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可能是王默那小子。”
“王默你闹什么劲，你......”
夏惠介的余光好像瞄到怕他肩的是一只沟壑纵横的手，一看就是老年人的手，不可能是王默的手，他猛得激灵起来。
“靠，输了，你干嘛呢?！”
“王默人呢？”另一个人游戏结束后倒是注意到少了个人。
夏惠介在江堤上站起来，凝望四周，终于在离江边几米处看到扑腾的水花，只是那个水花越来越小，已经快消失了。
“卧槽，那是不是王默？我记得他好像不会游泳，快去救人!”
在场唯一一个会游泳的夏惠介连忙下去捞人，好在游过去的时候，王默早已呛水到晕厥，没怎么挣扎，不然两个人都得沉底。
另外两人已经拨打120等待救援，救护车来后王默顺利被带走。
夏惠介没跟上车，带着满身水回到家被家长一顿好骂，不过都没敢说是因为救人只说放假前同学们互相泼水玩，不然骂得更惨，假期都别想去水边。
睡前精神放松下来的夏惠介，总算有精力想傍晚拍他的老人是谁。
他记得那个点江堤上只有他们三个，滩涂上除了王默唯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对情侣在看江，哪冒出来的老头老太。
想了好久，没个头绪，他就睡着了。
事后王默对他直呼好兄弟够义气，还给他买了好几个游戏皮肤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这给夏惠介乐得找不着北，更是忘了老人的事。
——
余昭云听完他的事迹，感到一阵无语。
这群小鬼可真熊，不知道该骂他们打游戏打到朋友差点被淹死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该夸，至少比她之前以为的又是学生间作死地玩笔仙遇到鬼魂，结果请神容易送神难，被恶鬼缠上了的老套故事。
夏惠介被她无语的眼神看得也尴尬地低下头直扣手，要不是今天提起可能遇鬼的往事，他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听你这么说，这鬼好像也不是纯坏的，要是没它的提醒，你那个同学可能就被淹死了。”
“可是他为什么把我的准考证藏起来，总不能是我参加考试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吧！”
提到高考，夏惠介的情绪还是很激动。
余昭云淡淡道:“你之后还有找到那张准考证吗?”
“高考一周后在我的枕头底下找到，如果不是那天我父母也看到我把它放笔袋，我真的会以为我太粗心，这种时候都掉链子，可是......”
“这件事我没敢跟我父母说，不然家中怀疑人生到喝符水的人可能就不止我一个了。”夏惠介略带自嘲地讲。
余昭云:“你觉得江堤那次它只是因为恶作剧才拍你的肩吗？”
夏惠介失语，在知道这两件事可能是同一个鬼干的，他真的有这么想过是恶鬼无聊才拍他肩，但是又没法笃定地说出来。
万一真的是好心呢......
可是好心鬼为什么要藏他的准考证?恶鬼又为什么要救人?
余昭云把之前没整理完的东西塞进书包，“好了，这鬼是好是坏，究竟为了什么干这些事，只有当面问它本人......本鬼才知道了。”
“余大师，你已经知道要怎么引出鬼了吗？”
夏惠介兴奋地看着她，想到困扰他多年的疑团能够解开，他一时间很难保持平静。
“我只是有点想法，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保证，先试了再说，毕竟我不是专业抓鬼人士。还有，不要叫我余大师，我叫余昭云。”
夏惠介被人戳破没记住对方名字，有点窘迫。
这时夜间巡逻的保安巡到这一楼，看到大晚上竟然还有学生在教室，只当他们太好学了，让他们赶紧回家。
推开教室的门，走廊已是陷入一片昏暗，四周万籁俱寂唯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走出校园后，因为不是同路，夏惠介主动和她道声再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后便离开了。
夜风吹过脸颊，微微泛起一丝凉意，也让余昭云大脑一清。
今晚她会这么热心肠地帮助夏惠介，当然也是为了她自己。
夏惠介的出现让她确信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有着非人或者超脱于普通人的存在。
望着天上的明月，余昭云心想也许明天就能解开谢清的死亡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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