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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配
听到掌柜的话,陆嘉禾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所以沈君轻是真的打算送她,并不是随口一说,也是真的出了意外才没能送她,还为着这事被孟望秋刁难,她却胡思乱想认定沈君轻是信口开河,还绵里藏针的刺了沈君轻两句。
她这是做的什么事!
陆嘉禾捂着脸蹲下身去,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想了又想,扔下银子给茯苓,让茯苓帮她定一本《齐民要术》后,提起裙摆就向茶楼方向跑去。
*****
沈君轻本来打算见过陆嘉禾后就回去继续抄书的,可是陆嘉禾不要他的书了,他也就没急着回去,而是跟往常一样,坐在雅间里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陆嘉禾提着裙摆向着茶楼的方向不顾形象的大步跑来,见到他还在雅间的时候,眼里更是迸发出了无限光芒,笑得眉眼弯弯的朝他挥了挥手,就好像这世间熙熙攘攘,陆嘉禾只为他一人而来。
沈君轻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陆嘉禾…是回来找他的吗?
雅间门外传来的,陆嘉禾气息不稳的声音回答了他。
“沈公子,”陆嘉禾踏进雅间,顾不得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一脸惊喜的笑着说道:“你还没走,太好了!”
沈君轻赶忙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
“陆姑娘,有什么事你可以慢慢说,不急,我不过是个富贵闲人,有的是时间。”
陆嘉禾接过沈君轻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气喘匀了才开口道:“沈公子,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我问都不问你,就自顾自的认定你先前说的话是在信口开河,对你生出了偏见,是我不对,你…”陆嘉禾顿了顿:“你原不原谅我都成,总之我欠你一回,日后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君轻‘噗嗤’一声笑了。
“陆姑娘,你要是这么说,我们应该扯平了才是。”
“我说了要送你《齐民要术》却食言而肥,是我欠你,你误会了我,是你欠我,这一来一回不是扯平了吗?”
“这不一样,你是食言了,可你也不想的,我却是出于本心误会了你,我还是欠你的。”
沈君轻看着陆嘉禾脸上真挚的神情,心思微动。
“既然陆姑娘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还请陆姑娘从此刻起把我当成朋友坦诚相待,对我的不足多加包容,这样可好?”
陆嘉禾愣了愣,然后眉眼弯弯的回道:“沈公子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正人君子,能跟沈公子这样的人做朋友是我的荣幸,我自然是愿意的。”
“既然误会解除了,那陆姑娘,《齐民要术》…”
陆嘉禾挥了挥手,坦言道:“我误会了你哪好意思收,就算勉强收下了也是不敢翻开的,只会觉得尴尬,还是我自己买好了。”
沈君轻看着陆嘉禾脸上不似作伪的神情,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
十天后,陆嘉禾定的那本《齐民要术》到了,拿到书的第一时间她就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接下来的几天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以继夜的抱着书不撒手,看完后恨不得立马找块田地试验。
可是她不能。
眼下陆茂同和李乘歌是绝对不会放她回庄子上的了,她又不可能拿花盆试验,更不能把花园里的花都拔了改成田地。
陆嘉禾有些垂头丧气,几天后的赏花宴上依旧没有恢复精神。
沈君轻看到这样的陆嘉禾有心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以他的情况,如果当着众人的面去跟陆嘉禾攀谈的话,一定会给陆嘉禾带去麻烦,只能忍了下来。
*****
因为心里装着事,这次的赏花宴陆嘉禾压根没有心思去攀谈——不管是跟公子哥还是姑娘家都没有,只是一个人找了个角落窝到宴会结束。
陆嘉禾回到马车上,正准备跟李乘歌敷衍几句赏花宴上的事,马车的车壁就被人敲响了,然后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姑娘,我家公子让我来给您传个信。”
陆嘉禾撩开车帘,果然看到了怀远。
“公子说,三日后他在老地方等您。”
陆嘉禾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放下车帘后,李乘歌就神情紧张的拉住了陆嘉禾的手。
“嘉禾,刚刚那个小厮,我没看错的话是…”
陆嘉禾点了点头。
“他是沈公子身边的小厮怀远,母亲,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李乘歌的脸上满是忧愁:“嘉禾,沈公子可是沈相的独子,还是名满天下的贵公子,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但是高到这地步…你未必承受得住。”
陆嘉禾先是愣了愣,然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母亲,您想什么呢,我回京不过几个月,跟沈公子才见过几次面,哪会有什么。”
“可是嘉禾,我在京城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沈公子跟哪家姑娘走得近的,更别说主动相邀了,你还是第一个。”
陆嘉禾想着沈君轻那好相处的模样,笑着说道:“母亲,沈公子是个君子,您从未听过他跟哪家姑娘走得近大抵是因为他恪守君子之礼,从未有过逾矩的行为,就像他邀我见面,也是当着您的面,可见他坦荡。”
李乘歌看着陆嘉禾这天真的样子,叹了口气。
“嘉禾,有些事我原先没想跟你说,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跟你说清楚的好。你爹是朝廷官员没错,却只是个八品小官,背后还没有任何靠山或者势力,在京城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沈家却不一样。”
“沈家是官宦世家,往上数最低都是三品,到了沈相这代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沈公子是沈相的独子,名声还极好,未来不可限量,这样的人不是我们家能高攀得起的。而且围绕着沈家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及伴随而来的人际交往可不是个简单的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惹出祸来,更别说那些倾慕沈公子的人带来的麻烦了,到时候别说是你,家里只怕也不得安宁。”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嘉禾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母亲。”
李乘歌松了口气,脸上有些庆幸也有些愧疚。
两人就这样回去了陆府。
*****
三天后,陆嘉禾吃过午饭就到了跟沈君轻见过面的茶楼雅间,怀远正站在门口,陆嘉禾一来,他就躬身打开了门。
“沈公子怎么来得这么早?”陆嘉禾笑着问道:“找我的事很急吗?”
沈君轻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着我到底是个男子,出门比陆姑娘你这样的姑娘家方便,就早早的来了,更何况是我主动约的你,自然该我提前来等着,等多久都是理所应当。”
听到这话,陆嘉禾没忍住打趣道:“沈公子这话真好听,就不怕我当了真?下次让你等个大半天?”
沈君轻笑着回道:“只要陆姑娘愿意赴约,不管让我等多久我都是愿意的。”
陆嘉禾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愣了愣,正想开口打岔过去,就看到了沈君轻眼里满满的真诚,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她快步走到窗边,借着窗外的微风吹散了脸上的灼热后,才回过头对沈君轻道:“我说不过沈公子你,还是不贫了,说说正事吧,沈公子你主动相邀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沈君轻顿了顿:“就是我看到姑娘在那天的赏花宴上不大开心,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听到这里,陆嘉禾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乘歌那天说的话。
——这样的人不是我们家能高攀得起的。
陆嘉禾睫毛轻颤,半垂下眼轻声道:“不过是些家中琐事罢了,不便说与外人知,沈公子还是不要问的好。”
沈君轻一看就知道陆嘉禾有事瞒着,他想着陆嘉禾早逝的母亲、继母以及继母生的弟弟妹妹,心里有了个猜测。但是就像陆嘉禾说的,那是陆嘉禾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是不好多说什么的。
他想着上次跟陆嘉禾聊天时的情景,思考片刻后柔声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有件事想要拜托姑娘帮忙。”
“帮忙?”陆嘉禾看向沈君轻,眼里满是戏谑:“我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都不通的小女子能帮上沈公子的忙?沈公子别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只有陆姑娘你可以帮忙的事。”沈君轻解释道:“上次见面的时候陆姑娘不是说过你家庄子上的田地连年减产,你用谷壳拌灰的法子提高了产量,如今已经是京城附近收成最高的庄子么。我好奇之下便回去询问了母亲,她告诉我我家的庄子也连续好几年连年减产了,就想拜托陆姑娘你帮忙看看,不知道麻不麻烦。”
陆嘉禾陷入了沉思。
麻烦是肯定麻烦的,毕竟她跟沈君轻无亲无故的,男未婚女未嫁,她就这样上门帮忙难免惹人非议,但她现在很需要一个地方试试《齐民要术》上记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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