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爱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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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校园里的梧桐叶上还挂着露珠。阮昭的自行车碾过落叶，在静谧的校园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停好车，手指不经意地拂过车篮——一颗青柠糖静静地躺在那里，糖纸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指尖翻过糖纸，背面用针尖扎出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阮昭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们昨晚新约定的暗号：第三节体育课，老地方见。
　　教学楼拐角处，程叙正蹲在地上系鞋带。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湿漉漉的刘海下眼睛亮得惊人。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小指轻轻勾了勾她的书包带，带起一阵薄荷牙膏的清凉气息。
　　"早。"气流般的耳语，只有彼此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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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理课上，阮昭的指尖在课桌裂缝里摸索。一张对折三次的作业纸被小心地挑出来，在课本的掩护下展开：
　　"生物园西墙，橘子汽水已冰好。PS：王老师裤拉链开了，别笑。——CX"
　　她咬住下唇，突然听见粉笔头破空的声音。条件反射地偏头，粉笔擦着耳际飞过，正中被点名回答问题的程叙额头。
　　"阮昭！"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站起身时，余光瞥见程叙正用橡皮在桌面上画哭脸火柴人，旁边写着"对不起"。阮昭悄悄把纸条夹进笔袋，那里已经收集了一叠这样的"密信"，每张边角都平整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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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的喧闹声中，阮昭端着餐盘寻找那个身影。程叙坐在最角落，面前摊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底下藏着漫画。刚要过去，班主任的身影让她转身走向女生堆。
　　坐下时，鞋尖碰到什么——程叙的运动鞋从桌底伸来，轻轻碰了碰她的白球鞋。三分钟后，一颗奶糖滚到脚边。纸条上画着图书馆三楼西侧书架区的简易地图，标注着"绝版《天体物理图鉴》"。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马纹光影。阮昭找到那本书时，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去年秋游时她在树下打盹的侧脸，背面写着"偷走了图书馆最珍贵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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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程叙推着自行车，链条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所有普通同学那样。
　　"今天那道题..."阮昭突然停下，声音刚好能让身后的人听见，"你算出来是多少？"
　　"3.14。"程叙踢着石子回答。
　　"不对，是2.71。"她加重语气。
　　河堤上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确认四下无人后，程叙抓住她的手塞进校服口袋。温暖的掌心里，是颗带着体温的青柠糖。
　　"最后一颗了。"他声音很轻，"跑了三家店。"
　　糖纸里包着枚银色小钥匙。"复印店后门，"程叙耳尖通红，"可以...一起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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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下课二十分钟后，校园渐渐安静。阮昭蹲在梧桐树下，用小刀在树根处刻下今天的日期。树皮簌簌落下，散发出苦涩的清香。
　　程叙带着一身油墨味在她身边蹲下，从怀里掏出保温杯。"老板给的姜茶，"他吹了吹热气，"说你最近总咳嗽。"
　　月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投下细碎光斑。程叙掏出铁盒，里面整齐码着这学期的糖纸，每张背面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
　　"等毕业..."他声音有些哑，"我要把这些都裱起来。"
　　远处手电筒的光让两人迅速分开。阮昭把脸埋进围巾，藏不住眼中的笑意。夜风吹落一片梧桐叶，轻轻覆在那个装满秘密的铁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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