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

作者:言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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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作居然是她


      未时三刻,孟府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宾客们闻声赶去,只见枯井边,刘玉瑶正与夏葳蕤拉扯争执。
      "夏葳蕤!你为何推孟小姐下井?"刘玉瑶高声喊道,声音颤抖。
      众人哗然。夏葳蕤站在井边,面色苍白:"我没有...是孟妹妹自己..."
      "胡说!"刘玉瑶指着井口,"我亲眼所见!"
      就在骚动之际,井中突然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救...救命..."
      孟府家丁连忙放下绳索。当众人将"孟簇锦"拉上来时,却惊愕地发现——那竟是穿着孟簇锦衣裳的丫鬟!而真正的孟簇锦,此刻正从人群中挤出来,脸色铁青。
      "这是怎么回事?"孟老夫人厉声问道。
      夏葳蕤突然笑了:"孟姐姐不妨解释一下,为何你的丫鬟会穿着你的衣服在井中?又为何刘小姐会'亲眼目睹'我推你下井?"
      孟簇锦语塞,目光慌乱地寻找刘玉瑶,却见刘玉瑶已退到夏葳蕤身侧。
      "是孟簇锦指使我诬陷夏小姐!"刘玉瑶高声揭发,"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要我作伪证!"
      孟簇锦尖声反驳:"你血口喷人!"
      "那这是什么?"夏葳蕤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孟姐姐写给刘小姐的亲笔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孟老夫人接过信一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孽障!你竟敢在老身寿辰上做出这等丑事!"
      场面一片混乱。夏葳蕤冷眼看着孟簇锦被家丁押下去,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她摸到袖中那本抄录的密册,想起父亲的名字,只觉一阵寒意袭来。
      若父亲真与段礼勾结谋反...夏家上下几百口人,都将为她这场复仇陪葬。
      "夏小姐..."刘玉瑶怯生生地唤她,"我...我以后能跟着你吗?"
      夏葳蕤回过神来,看着这个前世害死白芷的仇人,此刻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望着自己。命运何其讽刺。
      "好。"她轻声道,"不过刘小姐要记住,背叛我的人,下场会比孟簇锦惨十倍。"
      刘玉瑶浑身一颤,重重地点头。
      离开孟府时,白芷小声问:"小姐,接下来去哪?"
      夏葳蕤望向皇宫方向:"去见皇后姨母。"她必须确认父亲是否真的投靠了段礼,而皇宫中的那位,或许能给她答案。
      马车驶过长街,夏葳蕤掀开车帘,看见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段礼的心腹侍卫,正鬼鬼祟祟地跟着她的马车。
      "果然被盯上了。"她放下帘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凤鸾宫的鎏金大门在夏葳蕤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皇后端坐在凤座上,指尖轻抚着一只碧玉茶杯,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姨母。"夏葳蕤行了大礼,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葳蕤有要事禀告。"
      皇后抬手示意宫女退下,待殿内只剩她们二人,才轻叹一声:"起来吧,本宫知道你所为何来。"
      夏葳蕤心头一跳,抬头望向这位向来疼爱自己的姨母。皇后年近四十,保养得宜的面容上看不出岁月痕迹,唯有眼角几道细纹透露着深宫多年的操劳。
      "段礼的事,皇上已有决断。"皇后放下茶杯,杯底与案几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孩子虽行事荒唐,但毕竟是皇室血脉..."
      夏葳蕤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姨母的态度太过反常,段礼犯的可是谋逆大罪,怎会如此轻描淡写?
      "姨母,葳蕤今日在孟府发现了这个。"她取出抄录的密册,双手呈上,"上面记载了三皇子在朝中的党羽,其中...其中有父亲的名字。"
      皇后接过密册,目光在纸页上快速扫过,神色却丝毫未变:"就为这个,你特意入宫?"
      夏葳蕤怔住了。姨母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既无震惊,也无愤怒,仿佛早已了然于心。
      "姨母...不觉得奇怪吗?父亲一向中立..."
      "葳蕤。"皇后突然打断她,凤目中闪过一丝锐利,"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她将密册收入袖中,"你只需记住,夏家永远忠于皇上,这就够了。"
      夏葳蕤如坠冰窟。姨母话中有话,难道父亲真是皇帝安插在段礼身边的暗棋?若真如此,她这些日子的复仇行动,岂非在破坏父亲的计划?
      "那孟簇锦..."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皇后冷笑,"段礼若真以为靠这些女子就能成事,未免太小看皇上了。"她起身走到夏葳蕤面前,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好孩子,你做得很好。让那孽障身败名裂,正合皇上心意。"
      夏葳蕤浑身发冷。她原以为自己精心设计的复仇,竟不过是皇室权力游戏中的一步棋?
      "葳蕤明白了。"她低头掩饰眼中的震惊与不甘,"若无他事,葳蕤先行告退。"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去吧。记住,十日后皇家围猎,务必让你父亲出席。"

      回府的马车上,夏葳蕤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白芷担忧地看着她:"小姐,宫里出什么事了?"
      夏葳蕤没有回答。车窗外,暮色渐沉,一如她此刻的心绪。若父亲真是皇帝的人,那她这些日子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甚至危及父亲性命。
      "去书房。"一下马车,她便吩咐道,"请父亲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书房内,夏葳蕤点燃了所有灯烛,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她需要看清父亲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夏尚书很快到来,一袭深蓝便服,面容肃穆:"蕤儿,这么晚了有何急事?"
      "父亲请看这个。"夏葳蕤直接取出密册的副本——她早有准备,呈给皇后的只是部分抄录。
      夏尚书接过一看,脸色骤变:"这是从何处得来?"
      "孟簇锦的闺房。"夏葳蕤直视父亲的眼睛,"父亲能否解释,为何您的名字会在段礼的党羽名单上?"
      烛光下,夏尚书的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长叹一声,走到门前确认无人偷听后,才低声道:"为父是奉皇命行事。"
      果然如此!夏葳蕤心头一震,却仍不敢完全相信:"有何为证?"
      夏尚书从怀中取出一枚龙纹玉佩:"皇上亲赐,见此玉如见君面。"
      夏葳蕤接过玉佩,手指微微发颤。这确实是皇室信物,非亲近大臣不可得。一切都能解释通了——父亲近年的频繁夜出,书房中偶尔出现的密函,还有那些她无意间听到的只言片语...
      夏葳蕤如遭雷击。她苦心经营的复仇,竟险些害了全家?
      夏尚书面色几变,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他扶起女儿,"眼下朝局危急,段礼勾结北境边将,意图在围猎时发动兵变。"
      夏葳蕤倒吸一口冷气。前世段礼确实是在一次围猎后权势大涨,但她至死不知其中竟有兵变内情。
      "女儿险些铸成大错..."她声音哽咽。
      夏尚书拍拍她的手:"还不晚。段礼虽起疑,但尚未找到确凿证据。十日后围猎,为父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父亲请讲。"
      "假装与为父决裂,投靠段礼。"夏尚书眼中精光闪烁,"他最喜利用女子,必会接纳你。届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白芷在门外急声道:"老爷,小姐,刘小姐突然昏倒了!"
      夏葳蕤与父亲对视一眼,快步赶往客房。刘玉瑶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白沫。
      "怎么回事?"夏葳蕤问值守的丫鬟。
      "刘小姐用了晚膳后就这样了..."丫鬟颤抖着回答,"奴婢已经请了大夫..."
      夏葳蕤目光扫过房间,落在窗台上一只陌生的香囊上。她取下香囊一闻,脸色顿变——是"梦魂散",一种能让人昏迷说真话的迷药。
      "有人要套她的话。"她低声对父亲说,"刘玉瑶知道我们不少秘密..."
      夏尚书面色一沉:"段礼的人?"
      夏葳蕤点头,迅速从荷包中取出一枚药丸塞入刘玉瑶口中:"能暂时压制药性,但她醒来后恐怕..."
      话未说完,刘玉瑶突然睁眼,一把抓住夏葳蕤的手腕:"小...心...白..."话未说完,又昏死过去。
      "白?白什么?"夏尚书警觉地问。
      夏葳蕤心头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细作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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