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罪

　　仁和医院VIP病房外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紧张的气氛。祁晚棠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祁宏远，心跳快得不像话。几个小时的狂奔与惊吓，此刻都化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医生说是脑溢血。"祁湛站在她身后半步，声音低沉，"暂时脱离危险，但可能会长期昏迷。"

　　祁晚棠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玻璃，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真讽刺...我们刚刚还在计划怎么扳倒他。"

　　祁湛没有回应，只是抬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祁晚棠浑身一颤——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不带任何攻击性的触碰。

　　"董事会很快会得到消息。"祁湛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集团不能没有掌舵人。"

　　祁晚棠转身看他："你想接任董事长？"

　　"不是我'想'，是必须。"祁湛的眼神锐利起来，"周副董一直虎视眈眈，如果他上位，祁氏就完了。"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祁晚棠转头，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来。

　　"说曹操曹操到。"祁湛冷笑一声，挺直了腰背。

　　周副董在两人面前站定，目光在祁晚棠身上短暂停留后转向祁湛："阿湛，情况我听说了。董事们都很担心，已经紧急召集了临时会议。"

　　"不必麻烦周叔。"祁湛语气平静，"父亲早有预案，特殊情况由我暂代董事长职务。"

　　周副董眯起眼睛："那是针对一般情况。现在情况特殊，集团面临重大危机，需要集体决策。"

　　"什么危机？"祁晚棠忍不住插嘴。

　　周副董这才正眼看她："这位就是祁董事长的养女吧？集团内部事务，恐怕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祁湛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将祁晚棠挡在身后："祁晚棠是董事会任命的战略顾问，有权参与决策。至于董事长职务，公司章程写得很清楚，不需要我提醒周叔吧？"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最终，周副董冷哼一声："一小时后，董事会会议室见。希望祁总能给出让各位董事满意的危机解决方案。"

　　等周副董一行人离开，祁晚棠才长舒一口气："他为什么这么敌视你？"

　　"因为他是我母亲的表叔，一直认为祁氏应该有周家一半。"祁湛整了整西装领口，"走吧，没时间了。"

　　"去哪？"

　　"父亲办公室。那里一定有关于最近交易的资料，我们必须搞清楚集团现在到底面临什么'危机'。"

　　祁宏远的办公室位于祁氏大厦顶层，宽敞得近乎空旷。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尽收眼底。祁晚棠站在窗前，有种站在世界之巅的错觉。

　　"找最近三个月的所有合同和财务文件。"祁湛径直走向办公桌后的文件柜，"特别是与天盛集团有关的。"

　　祁晚棠走向另一边的书架，手指划过整齐排列的文件夹。突然，她的指尖触到一个略微凸起的部分。仔细查看，那是一个伪装成书挡的小型保险箱。

　　"祁湛，过来看。"她压低声音呼唤。

　　祁湛快步走来，看到保险箱后眉头紧锁："不是别墅那个...这应该是他的私人保险箱。"

　　"能打开吗？"

　　祁湛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祁晚棠沉思片刻，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保险箱应声而开。

　　两人对视一眼，祁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保险箱里只有一个小型硬盘和一本薄薄的日记本。

　　祁晚棠拿起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就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上面记录着一系列日期和金额，最近的条目正是昨天："新加坡账户转入5000万，标记为'L项目'。"

　　"洗钱记录。"祁湛拿过硬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几段视频文件。他点开第一个，画面中祁宏远正在与几个外国人交谈。

　　"...这批货下周到港，海关那边已经打点好了。"祁宏远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记住，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连阿湛都不能透露。"

　　祁晚棠捂住嘴："这是什么'货'？"

　　祁湛快速浏览其他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普通走私...是军火。父亲在和东欧军火商合作。"

　　"这就是周副董说的'危机'？"祁晚棠声音发颤，"如果曝光，祁氏就完了。"

　　祁湛猛地合上电脑："我们必须拿到更多证据，同时稳住董事会。听着，等会儿会议上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来应付。"

　　"不行。"祁晚棠斩钉截铁地拒绝，"现在我们必须统一战线。周副董明显想趁机夺权，分而治之是他的策略。"

　　祁湛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将她拉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我们站在一起，就没有回头路了。"

　　祁晚棠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们早就没有回头路了，哥哥。"

　　这个称呼在此刻不再带有嘲讽，反而有种奇异的亲密感。祁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松开手："一小时后，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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