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雨生》

　　机场广播响起最后一次登机提醒，沈昭看着陆弦站在安检口，手里拎着他从不离身的黑色琴盒。

　　"真的不一起去德国？"他回头问她，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沈昭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旧照片递给他："帮我查查这个。"

　　照片上是陆弦的父亲和年轻时的沈昭，站在一架钢琴旁边。拍摄地点是维也纳音乐厅，时间显示是在事故发生的三个月前。

　　"科隆琴行的档案室里可能有线索。"陆弦将照片收进大衣内袋，沈昭瞥见他衬衫领口内侧绣着两个小字母"S.Z"——她的名字缩写。

　　"三天就回来。"他调整琴盒背带，"正好赶上音乐厅重新开放。"

　　登机队伍快排完了。陆弦突然从琴盒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截暗红色的旧琴弦。

　　"带着它。"他把琴弦放在沈昭手心，"这是那架钢琴的G弦，和我现在用的琴是同一批木料做的。"

　　广播又在催促登机。陆弦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安检通道，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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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工作室，沈昭把那截琴弦放在声波检测仪旁边。仪器突然"滴"地响了一声，屏幕上跳出一个数字：328.7Hz。

　　"这是..."她立刻调出音乐厅的声学模型，输入这个频率。电脑立刻标出了几个红点——全是当年因为赶工期而偷工减料的位置。

　　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德国号码。

　　"找到琴行了。"陆弦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那把'红提琴'的G弦确实是后来换的，用的木料和我们修过的钢琴一样。"

　　背景音里传来钟声，还有金属柜开合的声响。

　　"档案室里有新发现——"

　　通话突然中断。沈昭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这时检测仪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最后停在196Hz。她想起这是钢琴低音区的共振频率，也是陆弦说过的问题钢材最容易出事的频段。

　　窗外开始下雨。沈昭刷新航班信息页面，电脑却突然弹出一封匿名邮件。

　　附件是张模糊的照片：陆弦站在一个老式档案室里，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父亲的名字。琴盒打开着，里面除了小提琴，还放着一叠泛黄的钢材检测报告。

　　邮件只有一行字：
　　"他们一直在隐瞒。——LX"

　　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沈昭握紧那截琴弦，终于明白陆弦这趟德国之行真正的目的——他不仅是去看名琴，更是要查清父亲当年发现的钢材问题。

　　检测仪突然发出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字开始规律上升，最终停在360——这是钢琴最高音的频率。

　　她拿起手机，给陆弦发了条消息：
　　"我明白了。"

　　三分钟后，回复来了：
　　"等我回来，一切都会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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