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夏与凛冬

　　1. 晨会上的举报信

　　周仰淮的钢笔尖戳穿了纸张。

　　晨光透过学生会办公室的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那封匿名举报信平铺在桌面，打印字体工整刺目：

　　【举报医学系周仰淮与天文系温叙白不正当男男交往】

　　"周主席？"纪检部长小声提醒，"这事要上报教务处吗？"

　　周仰淮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缓慢擦拭镜片。这个动作让他绷紧的腰线从西装裤里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在晨光中像未融的雪。

　　"不必。"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我会处理。"

　　信纸被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时，窗外传来熟悉的口哨声。温叙白趴在走廊窗台上，栗色鬈发被晨风吹得乱翘，宽大的卫衣领口滑到右肩，露出昨天周仰淮给他贴创可贴时留下的指痕。

　　"周医生，"他晃着手中的草莓牛奶，"晨跑缺个陪练？"

　　2. 塑胶跑道上的呼吸

　　清晨六点半的操场泛着露水的气息。

　　周仰淮的跑鞋踏在塑胶跑道上，节奏精准得像心跳监测仪。他的运动发带压住前额碎发，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凹陷流进衣领。跑到第三圈时，身后传来紊乱的脚步声。

　　温叙白喘着气追上来，运动裤裤腰松垮地挂在胯骨上，露出一截人鱼线。他显然不常跑步，脸颊涨得通红，汗珠从下巴滴到锁骨窝里，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周...周医生..."他抓住周仰淮的手腕，"慢点..."

　　掌心湿热的触感让周仰淮脚步一顿。温叙白的脉搏在他指尖下疯狂跳动，像只被困的小兽。晨光穿透他汗湿的白T恤，勾勒出腰侧凹陷的弧度，左侧肋骨处有一粒褐色小痣。

　　"呼吸节奏。"周仰淮放慢速度，"三步一呼。"

　　温叙白却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耳垂："你身上...是雪松味的..."

　　灼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周仰淮闻到他嘴里残留的草莓牙膏味。

　　3. 图书馆的阴影

　　午后的图书馆角落，阳光像融化的黄油般稠密。

　　温叙白趴在《天体物理学》上睡着了，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他的卫衣帽子半翻起来，露出后颈处一道浅色晒痕，栗色发梢间藏着小小的旋。

　　周仰淮的钢笔停在论文草稿上，墨迹晕染成一个小点。温叙白的额头不知何时抵在了他肩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闻到对方发丝间洗发水的味道，是青柠混着海盐的清爽气息。

　　他应该推开这个麻烦精。

　　但温叙白在梦里咂了咂嘴，虎牙磕在下唇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周仰淮的钢笔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对方摊开的手心上——

　　画了颗六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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