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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痕
所幸还不待他回答,程景便给了自己爹爹一爆栗,这位据说有造反之心的王爷捂着头嗷嗷叫。
“景儿 ,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吗?”
洛寒夫心里诽谤:“谁是媳妇还不一定呢?”
洛寒夫观察了半日,发现这王爷身边守备其实很少,为何那黑衣人会觉得被铜墙铁壁保护的程景会更好杀呢?
雁归城位与北部边境,虽说风雪遍天但也贸易繁荣,在陈平王的治理下颇有几分安居乐业的意味。
不起眼的城中小院,几只梅花红的极不自然,仔细一看,原来是血。
一群人围着一位黑衣人,他肩上有一个血窟窿,正渗着血。
“涂轻首领,已经搜遍了整个王府。”
“有结果了吗?”
“陈平王确实、确实没有谋反。”
涂轻眼睛猛地一缩。
“他房间那处暗室也搜了吗?”
“搜了,不过是一个男人的画像。”
涂轻对陈平王的情爱没有兴趣,只能在心里道:“为了姐姐,你不得不死,就当作你灭我故国的补偿吧。”
洛寒夫转悠着跟了半天,发现这小王爷果真是不善射箭,从围场最外逛到里围悬崖边儿,距离极近的兔子不说了,狐狸都射不到,实在看不下去了,跨上马,环抱着程景的手,干脆利落的一箭,正中兔子的肚子,死的透透的。洛寒夫得意得笑着,想讨赏,却见程景怒目而视,一脚把这自以为是的蹬了下去
“你这个人真是的,兔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射死它。”
洛寒夫:“完了,想错了。”
正要走,却听一个婢女喊道:“王爷被贼人掳走了!”
程景听此话也不管什么兔子了,直接策马,洛寒夫喉咙一紧,连忙跨上马,洛寒夫注意到西南方向的涂轻,涂轻只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他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提醒了程景。
涂轻见他们要转弯,甩出飞刀正中马腹。坏了,忘了这小子会使飞刀了。
这匹马受惊,朝着前方的悬崖狂奔起来,连人带马一起掉了下去。
洛寒夫抽出程景的刀在悬崖上划了几十米才堪堪定住,程景手里握着铁链也定住了,铁链的另一端系在洛寒夫脖子上,洛寒夫面色通红。
“你抓紧!”洛寒夫从嗓子眼里喊出来。
程景却拿出一个望远镜往下看了看,随后果断松手,任由自己掉了下去。
洛寒夫没多想的也松手,伸手抱着程景,给他当肉垫,摔下来,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哇的一下吐出了血。
又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他还有心思想:“怪不得能察觉到我屋子里有人,原来是有望远镜啊,这么简单我都想不明白。”
“你醒醒,醒醒,你有病啊,我掉下来这个高度还有各种拦截物根本就不会死的,以你的武功那个高度你上去叫人不就成了,你下来干嘛,现在好了,都上不去了,你这个神经病。”程景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这次昏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就行了,睁开眼就看到了程景想刀了他的眼神。
洛寒夫摸了摸鼻子,程景喊得他听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程景措不及防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寒夫感觉自己有点惨,都要为了让他活命杀了他老子了,这人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委委屈屈开口道:“小人身份低微,不值得小王爷问名字。”
“别废话了,说!。”
“洛寒夫,寒梅的寒,夫君的夫。”
“我记住了。”
“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因为担心你,怕你摔疼了。”后半句很小声。
“我们现在怎么出去?”程景终是有些无奈的问道。
“水流,这崖底看似毫无出口,但是并无积水,说明有暗河,我们跟着暗河就能出去了。”洛寒夫有点讨好地说。
程景却打了个喷嚏。
洛寒夫边抱人边问道:“以前没发现,你这身子是有些过于弱了。”
程景没躲,有些瓮声瓮气道:“因为我是男子生的。”
洛寒夫有些惊讶,皇室秘辛程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告诉他了?
“西崇开国皇帝曾与神明交易,神明赐下仙丹,从此西崇皇室无论男女皆能孕育子嗣,我是爹爹生的,但是父亲死了,所以爹爹不喜欢看到我,看见我会想起爹爹,我一出生,他就去打仗,他不爱我。”程景自言自语像小孩子那样赌气道。
“怎么会呢,你爹爹定是爱你的,世上的小孩儿谁跟你一样能随意打爹爹的头?你爹爹还给你那么多守卫保护你,比我见过的所有的世家小孩儿都要多。”而且傻的可爱,皇室秘辛都随便说,一看就是保护的很好,洛寒夫哄道。
程景默然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眼睛续了一点儿光,小声道:“你之前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洛寒夫头脑里乍起火花,将什么都抛到脑后了。与程景相识不过短短三日,喜欢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他要杀他的爹爹,他们注定陌路。
但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被灼伤。
这小王爷明显是动心了,他明知道此时最好的选择是顺着说下去,但是却只是生硬的转移话题道:“马上到暗河了,你到时候抓紧我。”
程景却彷佛没感受到隐隐的尴尬气氛,提声道:“我现在有些心悦你。”
洛寒夫只能哑声道:“你现在还太年少,小孩儿懂什么喜欢。”
程景却急切地反驳道:“爹爹说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天就快活一天,我现在早和你在一起就早早的快活了,我当然懂喜欢,你三番几次救我,我越来越心疼你,恨不得替你受伤,这就叫喜欢。”
洛寒夫心里有些触动。
“我其实喜欢女孩儿,之前都是骗你的”洛寒夫只能放狠话,他几乎有些崩溃,这小王爷揭过不久好了,为何如此逼他。这是圣上即位后给他的第一个任务,看来他要折在这儿了。
程景终于没话了,眼睛红红的瞪着他。
洛寒夫漠然地往前走,找暗河,手里牵着程景。两个人都不说话。
终于到了岸边,程景突然甩开洛寒夫的手。
程景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我也能传宗接代生孩子的,女孩子能的我都能,我能比得上女孩儿的,而且,是你先说喜欢我的,你还偷看我洗澡,你还......”
洛寒夫甩了甩头,爱咋咋地吧,他现在就想堵住这张嘴。
他旋身抱着程景跳入水里,程景一时不妨,呛了水,心中委屈更甚,他一个天潢贵胄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这人还不领情,于是剧烈挣扎起来,赌气地想摆脱洛寒夫。
下一刻他的嘴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吻上,腰被环着往前游。
不一会儿浮出水面,他的脑子因为缺氧还有点懵。
被抱到岸上的下一秒,屁股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
“放肆!”
“冤枉啊,是小王爷说女人能做的自己都能做,我只是检查一下。”洛寒夫道
洛寒夫此时身上全湿,衣服贴在身上,身体腹肌形状一清二楚。
程景愣愣地看着,头发全湿,肤白如雪,然后主动乖乖背过去,小小声道:“那你来检查吧。”
洛寒夫脑子一轰:“要了命了。”
雁回城的小院依旧是闹中取静,昨日灿若夕阳的梅花铺了满地,满堂花醉。
今日梅树却被毫不犹豫的砍掉,黑衣人们井然有序的将残骸运出去。
房间里被掳来的陈平王手脚皆被绑住,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位王爷似乎根本没想着跑。
“皇兄还是这样讨厌梅花。”
然后又闷声道:“我也不喜欢,皇兄还把我封在这遍是梅花的北地。”
陈平王想起那时,母妃在腊月的梅林里跳了一整夜的舞,第二天只留下一副凉了的肉身。
父皇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
后来自己有了在寒月里并肩的爱人,有了围坐烤火的小家,虽然只是一阵子,但已够了一辈子。
皇兄还是那样,风雪夜归人,永不回头。
也只有那个长公主能治住他了。
可惜......
门开了,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皇兄。”
眼前人一身明黄,与陈平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睛是不带感情的蓝色,和他们父皇一样。
陈平王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相依为命的皇兄,现在是帝王。
最终陈平王开口说:“皇兄,雁回城寒凉,你要多添些衣服,你这一身看着气派,但是有些单薄了。”
“周平挥师南下,拥你为王。”皇帝程启没在意他的称呼,只是没有感情地陈述。
“你当年生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吧。”
陈平王只觉得从身到心都凉了。
他这一生马革裹尸,为皇兄征战沙场,为子民撑起一片祥和,只有一点点的私心,那就是周平。
他懂了。
拿出藏在袖口的匕首,猛地抵在程启的脖子上。
程启身边空无一人,但平静的脸上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的弟弟绝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杀他,而且这个外人杀戮无道。
下一秒,陈平王喃喃道:“对不起。”
然后直直的将匕首插在了心口处。
十里外,主将营,周平猛地捂住心口,倒地不起。
“程益,你够狠。”下一秒,却又释然般道:“罢了,一起死也挺好的,我与你永生永世都要纠缠不休。”
两个人永远没有了生息。
此时无人在意的角落,两只蛊虫相遇。同心蛊,同生同死。
程启走出房门,突然痛苦的捂住心口,几乎抽搐,极力保持平静,可那丝丝缕缕的血腥气还是告诉他:他唯一的亲人已经走了。
程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多加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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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为我花生!为我花生!”
一些碎碎念:大多数人一生可能都是平平常常的,当遇到那个能让你头脑中炸火花的人一定会有感应的。
斯人如虹
这样的话,感情线发展也不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