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求抱抱

　　兔子节当天，软糖屋一早就热闹得不行。

　　门口贴着图白啸亲手剪的“醉兔几”装饰，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彩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对着每一个路人招手问好。

　　柜台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兔子主题的甜点：胡萝卜造型的泡芙、兔耳朵造型的马卡龙、还有一堆裹着棉花糖的草莓……可爱到让人下不去嘴。

　　蓝阮还在店中央摆了一只特制的大兔子玩偶。

　　那玩偶毛绒绒的，肚子圆滚滚地撑得鼓鼓的，耳朵上还绑着一条浅粉色丝带。

　　他拍拍兔子脑袋，满脸得意：“这是红豆的替身，镇店之宝！”

　　柜台后，图白啸穿着那套兔子节限定装，一脸别扭地站着……

　　帽子上的长耳朵随着他动作晃呀晃，蓬蓬短裙后的毛球尾巴也一抖一抖，红得整张脸仿佛被草莓浆糊了一层。

　　他虽然害羞得耳尖都要冒烟了，却还是一本正经地打包蛋糕、递饮料，动作小心又认真。

　　那副抖着耳朵、眨着眼睛的模样，简直就是从童话书里蹦出来的兔王子，逗得周围围观的小朋友连声尖叫，店里到处都是“哇！大兔兔，好可爱！”的欢呼声。

　　“哥哥，你真的是兔子变的吗？”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踮起脚趴在柜台边，小手托着下巴，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

　　图白啸耳朵一抖，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啊……”

　　“那你会跳舞吗？”她歪着脑袋问，声音软软的，带着满满期待。

　　图白啸整个人都怔住了，手指顿在半空，眼神飞快地扫向蓝阮，默默呼救。

　　蓝阮早就憋不住笑，轻快地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他会呀，不过得我来帮他伴奏才行。”

　　话音刚落，他从柜台下抽出一只迷你手鼓，“咚咚咚”敲了几下。

　　清脆的节奏在空气中跳跃，他朝图白啸眨眨眼，做了个“你上吧！”的手势。

　　图白啸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变回兔子形态。

　　他站在柜台上，耳朵一抖一抖地跟着节奏小心地蹦跶了几下，结果脚底一滑，毛茸茸的兔爪没踩稳，整只兔子“噗通”一声从柜台边上滑了下去，化身小雪球翻滚进了人群。

　　蓝阮反应极快，一把将他稳稳接住，笑得几乎在地上打滚：“红豆你这跳舞姿势，妥妥醉兔出街啊，笑死我了！”

　　顾客们也被这一幕逗得前仰后合，笑声此起彼伏，跟着那“咚咚”的手鼓节奏混在一起，凑成了一首七扭八歪的交响曲。

　　图白啸连滚带爬地变回人形，低头捂着脸，小声嘟囔：“我跳得不好……太笨了。”

　　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才没有！”蓝阮毫不犹豫地拍了拍他的肩，“哪儿笨了？你跳得太好笑。咳咳，我是说太可爱了！这舞我给你满分！”
　　一边说，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图白啸被夸得心脏猛地一跳，耳根烫得更厉害了。

　　他悄悄抬头瞄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去，小声嘟囔：“……真的吗。”

　　嘴角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弯出一抹柔软的笑来。

　　就在兔子节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店门忽然“砰”地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男生走了进来，如同一道冷风，把屋里甜得冒泡的气氛瞬间压了下去。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情冷淡。

　　手里拿着一块和图白啸用的收集仪几乎一模一样的装置，声音平平，却不容置疑：“图白啸，我是总部派来的监察员，代号灰鼠。现在开始例行检查。”

　　图白啸愣住了，手里刚封口的蛋糕盒差点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声音发虚：“监、监察员？”

　　蓝阮也立刻停下动作，神情一沉，三两步走过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防备：“你好，请问你来我们店里有什么事儿吗？”

　　他站在图白啸身边，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灰鼠。
　　像只护食的小猫，浑身写着“敢动我家人你试试”，随时准备炸毛。

　　灰鼠推了推眼镜，扫了蓝阮一眼，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压迫感：“我是情感收集员总部派来的监察员，负责核查图白啸的驻扎任务。他申请长期驻守，我们需要确认他没有违规操作。”

　　说完，他垂眼点了几下收集仪，屏幕上顿时跳出一串串快速跳动的图表和数据，似乎是在对比校准。

　　图白啸连连摆手解释：“我、我没违规啊，报告都是按时交的……每一份都有签名档案！”

　　“报告是交了。”灰鼠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直直落在图白啸脸上，声音不急不缓，却冷得刺骨，“问题就在于数据太干净，太完美。你的目标对象情绪波动稳定而丰富，这种数值异常得不正常。”

　　“我们严重怀疑……你在造假。”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秒。

　　蓝阮脸色一变，眉头立刻皱得死紧，一把拽住图白啸往自己身后一护：“请问这位老鼠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造假？你以为我家红豆会骗你们那个没有味蕾的系统吗？”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尾音压得极低，眼神狠狠剜向灰鼠，“你查可以，但请不要在这儿乱扣帽子。”

　　店里原本热闹的气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硬生生压住了几度。

　　顾客们忍不住频频回头，小声嘀咕着，有人甚至已经开始掏手机偷偷录像，气氛一下子从节日狂欢变成了吃瓜现场。

　　图白啸怯生生地站在蓝阮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劝道：“蓝阮，别生气，他、他就是例行检查……”

　　但他那双总是亮闪闪的眼睛这会儿却明显闪躲，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角，几乎快把缝线抠出来，整个人写满了“我可能有点心虚但我不想承认”。

　　灰鼠依旧神色如常，压根没把空气里的火药味放在眼里。
　　他低头在收集仪上调出一组曲线图，冷静地指给图白啸看：“图白啸，你的报告数据显示，你的目标对象每天输出的情绪值高达95%以上，且连续稳定无波动。”

　　他抬起头，视线从眼镜后冷冷穿过来：“这种数据在我们系统中属于异常高值，几乎没有情感对象能做到长期稳定输出，所以总部怀疑你篡改了情绪记录。”

　　他话音一顿，又把目光落在蓝阮身上，语气平静，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或者——你的目标对象存在特殊情况。”
　　“你，是目标对象？”

　　蓝阮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还是挺起胸膛梗着脖子回怼：“对啊，我就是他的专属甜品师。请问这位老鼠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灰鼠淡淡地推了下眼镜，又看向图白啸：“根据条例，出现异常数据时，监察员有权现场观察并记录一天。若确认违规，你的驻扎申请将立即撤销。”

　　“撤、撤销？”图白啸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手足无措地挥手，整张脸涨得通红，“不不不，我真的没有造假！蓝阮他……他真的就是这样温暖！做的甜点很好吃，他每天都笑，他说话也好听……我没有篡改，我只是、只是……”
　　越说声音越低，语速也乱了，连耳尖都在发烫。

　　“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
　　灰鼠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说罢，他环顾了一眼店里满是兔耳朵和泡泡糖色彩的布置，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个“幼稚”的哈欠。

　　他走到角落的空位坐下，掏出收集仪，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动作机械精准。
　　眼神一点点扫过店内众人，仿佛在看一群即将入档的样本。

　　店里原本暖融融的节日气氛，被灰鼠带来的冷意冻住了一角。

　　蓝阮气呼呼地瞪了灰鼠一眼，拉着图白啸躲到柜台后头，压低声音嘟囔：“这家伙到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冷得跟个冰块似的，浑身都写着‘别惹我，我脾气不好’。”

　　他气鼓鼓的模样像只炸毛的小松鼠，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简直想扑上去咬人。

　　图白啸无奈地苦笑，压着声音道：“他是监察员，从总部派来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他真撤了我这边的驻扎资格，我、我可能就得回去了。”

　　“怕什么啊！”蓝阮眼里一下子燃起了不服输的小火苗，语气一秒切换成作战状态，“咱们就让他看看，你在这儿过得多开心，我又对你多好，让数据直接爆表，他还能挑什么毛病出来不成？”

　　他说着，握拳比了个“冲鸭”的手势，又拉着图白啸的手摇了摇，给这位临阵怯场的小红豆打鸡血。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两人上演起双人秀。
　　配合默契得仿佛提前排练了好几十遍。

　　目的只有一个——往灰鼠那台冷冰冰的收集仪里塞！情！绪！

　　蓝阮端着一小碗布丁，凑到图白啸面前，笑得眉眼弯弯：“红豆张嘴呀，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布丁，里面加了你最爱的草莓酱哦！”

　　说着还晃了晃勺子，眼神直勾勾往人心口钻。

　　图白啸耳根子一下子红了个彻底，乖乖张嘴吃下一口：“嗯……很好吃，谢谢你，蓝阮。”

　　他边说边偷瞄角落里的灰鼠，发现那人还在不紧不慢地记录，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蚂蚁，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

　　蓝阮见状不服气，立刻开启下一轮输出。

　　他拉着图白啸坐下来剪纸兔子，还故意笑得老大声：“红豆你剪的醉兔子也太可爱了吧！来，再剪几个，把整间店都挂上你的兔兔！”

　　他手把手教着图白啸剪纸，剪刀咔哒咔哒地响。

　　店里几个小朋友听见笑声，还好奇地探头张望。

　　图白啸虽然动作有点僵，但剪出来的兔子还挺有灵魂。
　　他剪着剪着，又悄悄瞥了一眼灰鼠……正好撞上对方目不转睛的注视，眼神冰得简直就是刚从零下二十度的冷库里捞出来的。

　　他吓得一抖，赶紧低声凑到蓝阮耳边：“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在演戏？这是不是弄巧成拙啊？”

　　“演戏就演戏呗！”蓝阮毫不在意地小声道，“只要他信了，你就能留下！放心~我们演得自然点，让他连话都找不出来说。”

　　可灰鼠显然不是那种一哄就能糊弄过去的主儿。

　　他稳稳坐在角落，默不作声地记录着每一帧画面，手指在收集仪上敲得“哒哒”响。
　　他看似平静，实则眼神如刀，把蓝阮和图白啸那些小打小闹看得清清楚楚。

　　一枚枚眼神，化身穿透糖纸的利刃，干净、明亮，毫无遮掩。

　　傍晚时分，软糖屋的兔子节活动接近尾声，店内弥漫着刚刚散场的甜香，顾客们陆续离去，几个熟客还坐在角落吃瓜看戏。

　　就在这温馨气氛还未散尽时，灰鼠忽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柜台前。

　　他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宣判：“图白啸，你的记录过于刻意。目标对象的情绪波动过于稳定且集中，不符合自然状态。我将上报总部，建议撤销你的驻扎。”

　　空气顿时冻住了。

　　图白啸脸色惨白，声音发抖：“不、不是那样的！蓝阮真的……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没造假，真的没有！”

　　蓝阮也炸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直接挡在图白啸前头，眼神里写满了“我护短你别逼我”：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对红豆好，是打心底的好，你要是不信，那你就不懂什么叫温暖！”

　　他气鼓鼓地瞪着灰鼠，一身怒气，连挂在胸口的兔子挂饰都晃了好几下。

　　但灰鼠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理性大于一切”的冷酷。

　　“我不看感情，也不看演技，我只看数据。”

　　他的语气笃定，毫不动摇：“今天，你们的互动太刻意，情感输出失真，已经不符合收集标准。收集员的职责，是记录真实，而不是在我面前演一出情绪肥皂剧。”

　　说完，他低下头，指尖在仪器上滑动，似乎在给这整天的“表演”盖上失败印章。

　　图白啸急得眼圈红了，拉着蓝阮的袖子，声音带上了压不住的哭腔：“蓝阮，我不想走……真的不想离开你……”

　　这一瞬间，他化为一块即将要碎掉的糖，在热水里撑着最后一秒的甜。

　　蓝阮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紧了，感觉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看着图白啸的红眼圈，心口突然泛酸，一股比所有甜味都浓的情绪顶上喉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转头看向灰鼠，眼神由先前的愤怒，转为沉静、坚定。

　　“你不是要看真实吗？”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为什么对红豆好。”

　　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是闹着玩的小伎俩，而是一份压抑已久、终于要袒露的心事。

　　灰鼠微微皱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依旧维持着克制的冷漠，沉声道：“说。”

　　蓝阮轻轻拉住图白啸的手，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颤抖：“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是个社恐，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所以才开了这家店，想着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练练胆子，能自在一点，试着跟人说说话，不再那么怕社交。”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了勾，却没真笑出来：“白天我在店里忙得团团转，可一到晚上，整个地方就冷清成了空壳子，灯再亮都暖不起来。有时候，一个人坐在柜台后头，我真的笑不出来。”

　　“直到，红豆来了。”他说起“红豆”时，声音轻轻，宝贝极了。

　　“他陪我做蛋糕，陪我聊天，哪怕只是剪个歪歪扭扭的兔子，也能让我笑半天。他让我觉得，这家店，不只是我撑起来的一间生意，它开始像个‘家’了——一个不光能温暖别人，也能温暖我自己的地方。”

　　蓝阮侧过头，凝视着图白啸，目光带着固执的心软：“他是我的宝宝，我舍不得他走。所以我才什么都愿意做，只想让他在这里开心。”

　　说到这儿，他抬起眼，直视灰鼠，声音一下低沉下来，却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掷地有力：“可是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让人觉得温暖的东西，全是假的？”

　　“那你告诉我吧，老鼠先生。”他声音有些发涩，“什么，才叫真的？”

　　他语气很轻，但却像一根钝钝的针，扎在所有人心口上。

　　“对我来说——”蓝阮垂下眼眸，声音轻到快要化进空气里，“这就是真的，比什么都真。”

　　图白啸听到这句，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如同一颗颗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他狠狠握住蓝阮的手，哽咽地说：“我也是，蓝阮……我也不想离开你。你让我觉得每天都好像泡在奶油里，甜到不行，又舍不得醒。”

　　这份不加掩饰的真情，让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呼吸。

　　灰鼠愣住了，镜片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动摇。

　　他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慢慢消化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情感暴击。

　　就在这时，收集仪“滴滴”响了两声，突兀却不刺耳。
　　为这场对话，敲响了钟声。

　　灰鼠低头。

　　屏幕上跳出一串新数据：
　　【真挚的情感波动，温暖值峰值99%，状态判定：高度真实。】

　　橘黄的灯光映在屏幕上，也映在那串跳动的数据里，给这对笨拙又认真的小搭档，戴上了胜利的桂冠。

　　灰鼠沉默片刻，嘴角动了动，最后只是冷哼一声，语气却意外地柔了几分：“看来是我误判了。你们的情绪……确实够真。数据无懈可击。”

　　他说完，收起收集仪，转身朝门口走去。

　　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但在跨出门槛前，他停了一秒，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话：“报告我会如实提交。图白啸，你的驻扎……没问题。”

　　门铃叮当一响，灰鼠的身影消失在夜里。

　　蓝阮终于松了口气，转身一把抱住图白啸，兴奋得跟考试满分的小学生似的：“太好了！红豆你不用走啦！我就说嘛，咱们的数据，宇宙第一！”

　　他抱得贼用力，整个人直接挂在图白啸身上，差点把人勒得喘不过气。

　　图白啸窝在他怀里，眼圈还泛着红，轻轻回抱了他一下，嗓音低低的：“谢谢你，蓝阮……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把脸埋进蓝阮的肩窝里，鼻尖满是那股熟悉的奶油香，软绵绵的，像小时候闻过的生日蛋糕味，心也跟着安稳了下来。

　　“谢什么呀~”蓝阮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的宝宝啊，我当然得护着你！谁敢动我红豆一下，我直接跟他拼命，连锅带人炒了吃！”

　　顾客们陆续散去，只剩几盏小灯笼还在亮着，洒下柔和的橘光。

　　蓝阮哼着小调儿，从厨房捧出一盘兔子造型的熔岩蛋糕。

　　蛋糕中央的巧克力酱缓缓流动，就好像一只害羞的小黑兔藏在里边。

　　他小心地插上一根细蜡烛。

　　火苗跳跃着，为这段旅程点上一盏祝福。

　　他把蛋糕放到图白啸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来，庆祝你留下，也庆祝兔子节——今天可是咱俩的大日子！”

　　他拉着图白啸坐到柜台边的小凳子上，两人肩并肩坐着，腿贴着腿，热乎乎的。

　　蓝阮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又舔了舔嘴角不小心沾上的奶油，笑得眉眼弯弯：“红豆，你今天跳舞那个样子真的超萌！跟你剪的那只醉酒兔子一样，晃来晃去，超级可爱！我好想再看一遍哦~”

　　说着他一脸坏笑，从柜台下抽出那只小手鼓，咚咚咚地敲了几下，满脸期待。

　　图白啸立马捂住耳朵：“你别敲了啦，我才不跳……太丢人了……”

　　可他一抬眼，就看见蓝阮笑得一脸灿烂。

　　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试一次。”

　　他小声道：“不过，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再试试。”

　　蓝阮“哇”的一声，差点蹦起来，眼睛都在放光，一把抱住图白啸，蹭得对方差点把蛋糕撞翻：“好耶~那说好了哦！以后每天都跳给我看！我来给你打节奏，你跳红豆舞~”

　　这只欢脱的小狗蹭完就放人，抓起叉子挖了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

　　奶油和巧克力酱沾了一嘴，舔着嘴角的样子又馋又傻。

　　图白啸偷偷看了他几眼，又飞快移开视线，盯着蛋糕中央那只正在融化的黑兔子，烛光映在巧克力酱上，流光溢彩。

　　一份小小的心愿，正在发光。

　　图白啸挪开视线，看向那盘熔岩兔，烛光映在蛋糕上，流光溢彩。

　　他拿起叉子，闭上眼，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

　　希望能一直陪在蓝阮身边，像现在这样，甜得不可思议。

　　然后，他轻轻吹灭蜡烛。

　　火苗一晃，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淡淡的白烟，缠绕在两人之间。

　　他睁开眼，看向蓝阮，低声说：“蓝阮……你是我的甜品师，也是我的饲养员。”

　　蓝阮愣了一下，接着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你是我的红豆，永远的宝宝~”

　　他说着，又舀了一勺蛋糕塞进图白啸嘴里。

　　巧克力酱蹭到对方嘴角，他笑嘻嘻地凑过去拿纸巾给擦干净，擦完还顺手捏了捏那张脸。

　　“红豆宝宝得养得白白胖胖，天天开开心心才行。”

　　图白啸小声抗议：“我才不要变胖呢……”

　　但看着蓝阮那张笑得傻乎乎的脸，他实在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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