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喜欢我吗？

　　白念时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敲林栖的门：“小姨，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林栖开门：“自己睡不着？”
　　白念时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太久没见你，想你嘛。”
　　对于她的撒娇，林栖从她小时候就没有办法，说：“好，你先把头发吹干，我去洗澡。”
　　几分钟后，林栖出来，白念时正抱着平板玩。
　　“小姨，你玩这个游戏吗？”白念时喜欢玩游戏，各种各样的，这点跟于憬很像。
　　林栖摇了摇头，她玩游戏一向很菜，非单机游戏不入。
　　林栖躺倒一边，跟唐可聊天。
　　白念时凑了过来：“小姨，今天哪个男生是谁啊？”
　　林栖说：“我初中学长，比我高两届。”
　　白念时转着眼睛，平板上的游戏在自动打关：“他喜欢你吧。”
　　林栖看着白念时好奇又肯定的脸，可能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原因，林栖总把她当还没长大的小孩：“别问那么多。”
　　白念时急了，从床上坐起来，说：“真的真的，他还问我你有没有对象。”
　　林栖正在发消息的手一顿，问：“你怎么说的？”
　　白念时说：“我就说你不可能喜欢他。”
　　林栖可能过度紧张又想掩饰自己，竟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白念时继续道：“小姨，你可千万别答应他，他就是故意在撩你。”
　　林栖看着白念时，只觉得她人小鬼大，用手指把她凑近的头点远了些：“你还懂这么多？”
　　白念时说：“他那些拙劣的技巧，我们班男生都不用。”
　　林栖说：“好好好，知道了，快睡觉。”
　　第二天一早，林栖吃早饭的时候，就收到了焉嘉客的消息。
　　【早上好。】
　　【早上好。】
　　【我今天要去店里拿弓，你去店里吗？】
　　【要去。】
　　林栖吃完饭，认真化了妆，在镜子面前来回看，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出门。
　　路过花店时，林栖买了束向日葵打算放在店里。以前，她觉得曾琴书的店太过沉闷，颜惜卿就让她带花去，慢慢地就养成了习惯。
　　曾琴书躺在躺椅上休息，林栖把他叫起来工作。
　　“工作做完了？”
　　曾琴书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没有。”
　　“能赶在过年前忙完？”
　　林栖的两句话，曾琴书无奈地起身：“行，我起来工作。”
　　曾琴书身体挺好的，也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只是林栖一回来就喜欢撒懒，所以林栖只好当“闹钟”。
　　林栖收拾完前台，打开冰箱检查里面的东西。以前这里装满了林栖的小零食和饮料，上大学后，冰箱的负担减轻了百分之八十。
　　“吃过饭了吗？”林栖问。
　　曾琴书说：“吃过了，我听你的话定时定点吃的。”
　　林栖坐到他旁边，曾琴书把一些小活交给她做。
　　“快做完了吧。”
　　曾琴书说：“嗯。只要没有新订单，明天就关门，准备过年。”
　　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林栖闻声往门口看，她以为是焉嘉客。
　　“你好，可以定做琴吗？”男人站在门口，穿着一眼就看起来很昂贵的黑色西装，衣服裹着健壮挺拔的人，长腿逆着光看起来更笔直。
　　他朝林栖客气地笑了笑，说：“我想给小女孩定做一个琴，听说这里的师傅手艺很好。”
　　林栖放下手里的活，迎着他往前台走，说：“当然可以，不过可能要等年后才能拿。”
　　曾琴书上了年纪，一年接的订单都有数量，只能往年后排。
　　她指了指在躺椅上的曾琴书，解释道：“他过年要休息。”
　　男人目光落在林栖脸上，思考了一下，说：“当然没问题。”
　　林栖问：“小朋友多大？”
　　男人说：“七岁，刚开始学。”
　　林栖惊讶，不愧是有钱人，第一次学就定手工琴。
　　“初学者，我们不建议给小朋友特别昂贵的琴，琴的音色和舒适度很重要。我们这边定制需要带小朋友过来，要量尺寸，小朋友今天来了吗？”
　　男人说：“没来，她在旅游，估计后天回来。”
　　林栖有些遗憾：“我们明天要闭店，这样吧，到时候你打我们的电话，小朋友到了后，我们给他做。”
　　男人点了点头：“谢谢，麻烦你们。”
　　林栖说：“不麻烦，电话你打这个就好。”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存了店里的号码。
　　“电话打不通。”他将手机通话界面给林栖看。
　　林栖疑惑，这时曾琴书走了过来。
　　“这个座机早坏了。”
　　林栖尴尬，问他：“什么时候？”
　　曾琴书说：“前天。”
　　曾琴书一脸无所谓，但林栖着实有些尴尬，对男人说：“不好意思，要不然留我的电话给你，都一样。”
　　男人点头：“可以，只要能联系上就好。”
　　林栖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
　　“方便留一下您的电话吗？”
　　“好。”男人报了一串数字。
　　“请问您贵姓。”
　　男人说：“我姓闻，闻风。”
　　林栖嘴里念着这两个字，有点拗口：“抱歉，我有时候拐不过来。”
　　闻风被她逗笑：“‘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②我的名字，这样读可能会好些。”
　　他随意念着这两句诗，咬字清晰，声带震动传来的声音像好听的乐音。
　　“我怎么称呼你呢？”闻风问。
　　“我姓林，林栖。”
　　闻风目光顿了一下，随即笑道：“看来我们很有缘分，林小姐。”
　　他像个绅士，目光看着林栖说话，眉眼很深，眼睛很亮。
　　林栖回答：“期待您再次光临。”
　　闻风拿起手中的纸条冲林栖晃了晃，笑得动人：“我也很期待。”
　　……
　　焉嘉客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开门出去的闻风，他进来问林栖：“刚才那位是？”
　　林栖说：“是客人。”然后将做好的弓给他。
　　“你检查一下。”
　　“做得很漂亮。”焉嘉客将弓放进盒子里，付了钱，问，“你说要请我吃饭，今天可以吗？”
　　林栖本来今天一天都在店里，想着下午继续做她的毕设。但她说：“好吧。”
　　“现在就走吧。”
　　林栖说好，收拾完好自己的包，给曾琴书说：“我出去吃个饭就回来。”
　　曾琴书没看焉嘉客，说：“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了。”
　　焉嘉客走在她旁边，步子放缓配合她的步调。太阳照出他们的影子，林栖悄悄抬头看他。
　　焉嘉客感受着她的目光，回看她，她又不好意思的错开视线。
　　“我去开车，你等我两分钟。”
　　“好。”
　　焉嘉客开车的时候，林栖站在树下等她。一棵长满银杏果的树，繁盛的果子挂满枝头，林栖从来没见过长在树上的银杏果，觉得新奇，蹲下来用树枝拨果子看。
　　一只小猫走了过来，喵喵地叫，在林栖身边绕，最后卧在她的身边，懒洋洋地睡觉。
　　林栖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的来电提示，显示【焉嘉客】
　　林栖接通，并没有立刻说话，等语气保持平静后，才道：“你好。”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好像验证成功了结论：“你好，夕夕。”
　　林栖听到焉嘉客这样说，站了起来，猛地起身让她有点晕。她握着手机久久不能说话，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晕出现了幻觉。
　　“回头看。”
　　林栖照做，焉嘉客手机放在耳边，站在他那辆黑色SUV旁边。
　　“我记得的。”
　　他朝林栖快步走来，手机听筒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林栖身体像被定住一般，只能感觉到心脏快要跃出她的胸膛。
　　她的眼里焉嘉客越来越近，慢慢的在和十几年前的他重合。那个时候，焉嘉客穿着校服，朝她的方向走来，也是这样笑着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那个时候整条街的槐树都开了花，淡淡地清香溢在空气中，好多年过去，林栖都没有忘记。
　　在对焉嘉客念念不忘的这些年里，林栖不止一次回忆起焉嘉客走来的情景。
　　像梦一样，焉嘉客叫她的名字，说找到了她，朝她走来。
　　突然的一瞬，林栖找到自己消失的呼吸和停止的心跳，似冰河解冻般，她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心脏开始猛烈的狂跳，直到焉嘉客走到她的身边。
　　“好久不见啊，焉嘉客。”
　　你终于发现我了。
　　林栖这样想，眼睛开始发烫，视线开始模糊。
　　她笑着，看着焉嘉客站在她的面前，任由焉嘉客将她有些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别哭。”焉嘉客看着她，帮她擦眼泪，他的心脏因为她的眼泪而沉重。
　　“我没有。”
　　焉嘉客哄她：“好，没哭。”
　　“你怎么发现是我的？”林栖问。
　　焉嘉客思考着回答：“你的微信和□□有重合的动态。”
　　在第一次加上林栖的□□时，他设了屏蔽，当时只把她当参加活动的同学。不久前他又好好地看了一遍，林栖的动态停留在一年前。
　　幸好林栖低着头没有看着她，焉嘉客轻轻把林栖抱在怀里，道：“对不起。”
　　林栖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说：“没关系。”
　　焉嘉客松手，牵起她：“我们去吃饭吧。”
　　林栖站在原地没动，盯着两个人拉着的手。
　　焉嘉客松开手：“不好意思。”
　　林栖笑着摇头说：“没关系。”
　　焉嘉客说：“我们去吃饭。”
　　戳破那层窗户纸，两个人的氛围好像不一样了。
　　车上，林栖拿出镜子看自己的妆有没有花。
　　“妆很好。”焉嘉客说。
　　虽然刚才焉嘉客认出她，她很高兴，但她还是想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吃饭的时候，林栖有些心不在焉，焉嘉客问她怎么了。
　　林栖一直因为当初没有勇气问焉嘉客喜不喜欢她而后悔，无论是否，林栖只需要一个答案，给她自己一个答案，别白费了重逢的机会。
　　她手紧张的出汗，好久才抬头，眼睛看着焉嘉客与他对视。
　　“你喜欢我吗？”
　　周遭的氧气被真空，因为说完之后林栖就听不到声音。
　　她的眼睛因为哭过显得有些红，焉嘉客第一次觉得杏眼含春描绘她的眼睛最恰当不过。
　　林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小，像在给自己说：“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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