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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近线
一桥梨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会长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她抬头看了一眼壁挂时钟,还有八分钟上课。
刚刚好像做了梦,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的内容。
门把手被转动,迹部景吾从门外进来。
“醒了?一起去教室。”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一桥梨乃将头发梳理好,别在耳后。
“时间很充裕。”
他们先后走出会长办公室,去往教室的路上又是有不少打量的目光。
初中毕业之后,冰帝初中网球部原先的主力球员大部分都选择了直升冰帝。
一切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桦地同学仍旧跟在迹部的身边,忍足同学还是他的左膀右臂,还有一群十分爱戴他的同期和学弟。听说他在国家训练营里还有许多网球路上同行的好友。
一桥梨乃偶尔也会感到失落。
是刚睡醒的原因吗?她摇摇头,想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不远不近的跟在迹部景吾的身后,高中的迹部景吾又长高了十公分,因为常年运动,他的肩膀宽厚而又结实,全身的肌肉优美协调,身姿挺拔,像美丽又苍劲的黑松。
他永远走在前面,让人渴望追逐。
无聊的转动手中的铅笔,下午的课让班级大半部分的人听得昏昏欲睡,台上数学老师讲起课来滔滔不绝。
对一些人来说抽象又晦涩难懂的定理在一桥梨乃眼中显得简单又清晰。
正切函数 y=tanx的渐近线方程是x=π/2+kπ,k∈ Z
对于正切函数而言,当x趋近于π/2+kπ时,tanx的值趋近于正无穷或负无穷。
即函数图象无限接近却永远不会与渐近线相交,无法触及。
迹部景吾是人生第一次和女生有所交往,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中午心情不错,还被他抱在怀里亲密接触的对象,到了下午就明显变得心情糟糕。
她偶尔会偷看他的目光,整个下午都久久的投向窗外的落樱,她看起来显得多愁又敏感。几缕发丝从她耳后垂落,半遮住她精致的面容,让人无法进一步窥探。
在冰帝春季开学以后,一桥梨乃才转入冰帝学院的高一。凭借格外优越的长相,还有突出的入学成绩,刚一亮相,就立马在冰帝引起话题。
少女被班主任带入教室,大家仿佛看到一副春樱仕女图。如瀑的黑发垂落到她的腰际,当她轻轻扬起下巴,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扑面而来。
“初次见面,我叫一桥梨乃,请大家多多指教。”
教室顷刻间一片喧闹,接着又在班主任的死亡注视下被镇压。
她目不斜视的在空位上落座,安静的从背包里拿出课本,谁也不值得她关注的样子。
迹部景吾自然的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讯息。
「好久不见。」
大家碍于各种各种的原因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她。
光凭她的座位在他的附近这一点就让人望而却步。
所有人都知道,虽然迹部君很享受万人瞩目,但是却很讨厌平时无意义的吵闹。
于是乎,一桥梨乃成了冰帝里仅次于迹部景吾的存在,传说里的冰帝公主。
在冬天之前,他们在学校里始终保持着不熟悉的关系。
只是偶尔会在回家路上碰到。
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的一分钟里,能看到那扇被摇下的车窗。
假日,迹部景吾刚刚结束网球集训回家。恰好碰见她推着祖母,站在别墅区里一颗樱花树下,她低垂着头颅,奏响贝多芬G大调小步舞曲,音符在琴弦上跃动,动人的音乐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似那宫廷舞会上提着华丽裙摆的少女,踩着轻盈活泼的舞步,跟着节拍旋转翩跹。
如梦似幻,如坠梦中。
黑色轿车往前驶去,卷起一地花瓣。
一直到去年冬天,冰帝学院正式放了寒假。
学生三三两两的离开,剩下网球部的所有正选和候补选手,他们为了备战下个季度的关东高等网球大赛,被留下来进行特别训练。
体育馆内的室内网球场,网球部员们身体负重,持着强力铅球拍,腰腹转动,整齐划一喊着口号,全力挥拍。
“4023!”
“4024!”
“4025!”
“……”
“5000!”
“不行了!手臂好酸!”
地板上接连坐下一堆人,迅速补充水分。
“休息五分钟后换边再做5000下!”三年级现任社长胜生太泽发出指令。
“是!”
“奇怪,迹部今天怎么还没到网球部,通知大家这周五留下来特训的不是他吗?”向日岳人架着腿边拉伸边在旁边说。
日吉若:“这还是他第一次迟到吧。侑士,你有什么消息吗?”
“不知道。”
“该不会又是记错时间什么的。”冥户亮在检查手中球拍线的松紧。
胜生太泽已经到休息椅上的背包里找到手机,“我打电话联络他。”
“麻烦了,胜生社长。”忍足侑士长叹了口气,他真是跟不上迹部的想法。
阳光斜斜的漫过玻璃窗,洒在体育馆二楼活动室的地上,有动听的琴声从活动室里传来。
还以为今天是周四的人在体育馆外停下脚步,被激昂的乐曲吸引,他登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活动室门外,他果然看到独自站在窗边的人影。
身上的寒意被驱逐,整个人仿佛被拉入闷热而又潮湿的夏季,炎热的太阳高悬,一阵大风席卷而过,山雨欲来,鸟雀仰颈长鸣,电闪雷鸣间,正要落下倾盆大雨。
“吱——”琴音错拍,乐声夏然而止。
大雨将落未落。
迹部景吾呼吸随之一滞。
那双握着小提琴的手无力的垂下,她缓缓蹲下身体。
“嗡——”
这次是小提琴咚的落地后发出的嗡鸣。
“一桥。”
他果断打开活动室的大门,一眼看到一桥梨乃双臂环抱住自己,头埋在膝盖上,小提琴扔在她的脚边。
一桥梨乃显然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活动室,她慌张的抬头望去,撞进对方带着担忧的眼睛里。
“迹部君?你怎么在这?”她的眼角微红,还没来得及收起情绪,语速急促。
“网球部在楼下训练。”他捡起地上的小提琴。
一桥梨乃缓缓站起来,伸手接过。
“抱歉,我吵到你们了吗?”
“是我打扰到你了。”
“失礼了。”
她侧身借过,背对着迹部景吾,正准备把小提琴放进随身琴盒里。
“好久不见,一桥。”
这还是他们见面后第一次正式说话。
一桥梨乃穿上一旁的厚外套,又背起琴盒,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迹部君。很抱歉,之前没有正式和你打招呼,希望不会太迟。”她很快恢复了如往常的笑意。
点了点背后的小提琴,她略带抱歉的说:“我的练习结束了,就不打扰你们练习了,再见。”
她正要从他身边路过。
迹部景吾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这个冒昧的举动十分突兀,对迹部景吾来说,这根本不是他平常会做的事情。
但既然已经把人拉住,不说一点什么打破这奇怪的气氛,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抱歉。”他把手松开。
“是有什么事吗,迹部君?”一桥梨乃疑惑的看着他。
迹部景吾眉头一蹙,一副要说大事的神情。一桥梨乃被他的表情影响到,立马也严肃起来。
“过几天是桦地的生日,我正准备给他办一个生日会。”
嗯?一桥梨乃有些不解,但是却松了一口气。
“桦地?”
“是的,你不记得了吗,就是我从前和你说过的,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桦地。”
“所以?”
“你要不要来拉一支曲子?”迹部景吾对她发出邀请。
“我?不太合适吧?”
“不方便?”
“也不是,就是稍微有点意外。如果你差一个乐手的话,我认识一个水平更好的前辈,或许可以推荐给你。”
“比起别人,我更信任你。就当做是你没有好好打招呼的回礼吧。”迹部景吾认真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他很在意她没有认真和他打招呼的事情吗?
短信不是已经回复过了?
虽然说见面那么久一直没说过话是有点失礼,怎么说他们曾经也是认识的关系。
一桥梨乃盯着脚尖,有点纠结要不要答应他的邀请。
“我相信你的演奏绝对会是生日会惊喜的精彩之处。如果是推荐别人,那我会放弃请人演奏的想法。”
听到他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一桥梨乃也只好答应下来。
“我明白了!迹部君你把时间和地点用短讯发给我吧。”
迹部景吾送她出活动室,他们在楼梯口相互道别。
“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嗯。”
等人彻底离开,他摸上泪痣,从口袋掏出的手机上显示两分钟前有两通未接来电,他先给管家发去信息,然后回拨电话。
“喂,迹部你在哪里?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到了体育馆。”
电话挂断,他从二楼下来,左转进入室内球场,投入密集的训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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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要找什么蹩脚的烂理由呢?(迹部景吾沉思。)
结束今天的训练计划后,背着单肩包的少年陆陆续续从室内出来。
“没想到除了我们以外,今天还有别的社团有活动。”
“应该是A组的一桥同学吧。”
“侑士你怎么知道?”
“我到网球场前,好像有看到她背着琴盒往这边走。”
“那个一年级大和抚子一样的女生吗?超正点的!”
“听说她收到的情书已经堆成山了。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过她接受谁,真好啊,这就是青春吧。”
“你肯定不行啦前辈!”
“喂,慈郎你这混蛋说什么呢!”
“……”
“好了,都少在这边啰嗦,如果你们现在只关注这些,没有拿下关东大赛冠军的觉悟的话,都给本大爷趁早离开网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