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寄不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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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栀夏的指尖触到望远镜镜片的瞬间，1999年的消毒水气味涌入鼻腔。她踉跄着扶住保温箱，看见婴儿床里的自己正攥着染血的银杏叶，而监护仪上的时间显示：距离双生子实验终止还有23分钟。
　　"警告！生命体征异常！"
　　刺耳的警报声中，年轻版的苏离冲进病房。她白大褂下摆沾着普鲁士蓝颜料，手中的注射器泛着和林栀夏口袋里同样的冷光——正是每周四要服用的"维生素"。
　　"注射阻断剂！"1999年的江教授在观察室咆哮，"不能让情感模块完成链接！"
　　林栀夏的校徽突然发烫，金属牌背面浮现倒计时。她发狠撞向药品推车，玻璃药瓶在瓷砖地面炸开冰花。当指尖触到那支标着"44号"的阻断剂时，保温箱里的男婴突然睁开眼——那双机械瞳孔与二十年后的江序一模一样。
　　"姐姐..."婴儿的声带发出诡异的电子音，"你终于来了。"
　　林栀夏的血液瞬间凝固。保温箱的钢化玻璃映出她惊恐的脸，与婴儿床里哭闹的女婴形成三重镜像。她终于看清当年被销毁的真相：保温箱标签上分明写着"44号林栀夏"，而健康存活的那个是"43号江序"。
　　"我们的名字被调换了！"她攥碎注射器的玻璃管，药剂混着血珠滴在婴儿眉心。江序的机械瞳孔突然渗出泪水，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开始与她同步。
　　苏离的针头刺破时空泡膜扎来。林栀夏抱起44号女婴滚到墙角，撞翻了装着脐带血的密封罐。暗红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DNA链，突然腾起的荧光中，她看见成年的江序正在天文台废墟里慢慢碳化。
　　"回去！"婴儿江序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拽住她的校服衣角，"用脐带血改写基因锁..."
　　爆炸的气浪掀翻观察室。林栀夏在浓烟中摸到实验台下的暗格，里面竟藏着母亲未寄出的信："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小序已经...请把编号调换回来，他才是你的..."
　　"小心！"
　　成年江序的残影突然浮现，用碳化的身躯挡住坠落的钢梁。林栀夏的泪水滴在信纸上，墨迹突然重组为基因图谱——她和江序的染色体端粒竟用摩斯密码刻着同一句话：爱你直到热寂。
　　"接住！"
　　许墨的机械臂穿透时空裂缝掷来银匣。林栀夏撬开保险锁，里面冰封着两支脐带血试管。当她将属于江序的那支砸向培养舱，婴儿的机械瞳孔突然映出满天星河。
　　"编号调换完成。"1999年的广播突然插播，"43号实验体销毁程序启动..."
　　林栀夏发疯般扑向44号保温箱，却发现女婴的心电图已经平直。在绝望的嘶吼中，她将两支试管同时注入心脏。剧痛撕裂胸腔时，她看见二十年后的天文台正在重构，江序碳化的身躯重新长出神经脉络。
　　"你修改了因果律！"苏离的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瞳孔扩散前说出最后秘密，"当年存活的是..."
　　时空泡膜轰然破裂。林栀夏坠落在2023年的解剖室，手中攥着两管凝固的血浆。江序的新生心脏在防弹玻璃舱里跳动，而观察窗外，许墨正用她的素描稿擦拭枪管。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他踢开苏离的残躯，"现在你是唯一的实验成果。"
　　解剖台突然倾斜，林栀夏撞碎玻璃舱。当她的唇贴上江序冰冷的胸膛，防弹玻璃突然映出双生子实验的终极档案——在销毁名单最下方，赫然签着母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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